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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你有交情的是胭脂,不是慕挪,” 她垂下眼簾不看他,“昔日種種往后再說?!?/br> “好,依你。”他靠近,她卻后退,他極快的伸手扶住她后腰,又拉過她手臂,將一根根銀針取下,慕挪怔怔望著一時靜得無話。 “皇后召見你,你去不去?” 她想起皇后那刁鉆詭秘的臉,一時沒主意,又怔怔望腳尖,半晌道:“去?!?/br> 燕南風(fēng)目色飄遠(yuǎn),說:“到了這一步你只會越走越深,真的不說實話嗎?” 她聞言又一愣,皺起眉,“我沒有再隱瞞任何事,何來實話一說?” 他看她一眼不再言語。 一路到了慈寧宮,層層傳喚去又來,皇后已在內(nèi)等候多時,她心中打鼓,扭頭看了一眼燕南風(fēng),抬步走入宮門。 皇后照舊是身披火紅鳳尾大袍,眼睛細(xì)長,櫻桃小嘴,肌白膚嫩,架勢大氣,或許笑起來明媚動人,但那笑卻終究是有點不同。 她扭頭看見慕挪時,起身快步迎來,這期間如豆淚珠已落下,她一把將她抱在懷中,如長輩尊長泣道:“你這丫頭,這么多年為何不回來,世人都以為你死了,如今回來這可怎么好?” 莫非是怪她回宮的不是時候? 明明和這皇后極不親近,甚至不曾有任何關(guān)于她的記憶。 好虛偽,極造作。 慕挪將臉埋在掌間,哭訴:“這些年也想過死,可終究沒死成,侄女兒便知道是命不該絕,是時候回宮為母妃父王陳情了?!?/br> “撐了這么多年,你也甚是不易。” 二人你來我往虛叨了幾句便扶手坐下,慕挪口干舌燥,試探著摸茶碗,一旁有人幫她傾茶,身后站著個頭戴羽冠的男子,且笑吟吟的,是皇后的表弟劉小侯爺。 她記得這混賬當(dāng)時如何嚇唬她,且起身作安笑了一聲:“慕挪見過劉小侯爺。” 他討好似的將茶遞上:“晉安郡主不必客氣。” 她抿了一口茶,心中的惡陡然而起:“要的,我在八王府時的侍女近來在宮中,有閑也見了一面,聽聞小侯爺對她極關(guān)照極呵護(hù),她這等下人萬般感激,真是折壽了?!?/br> 劉小侯爺面上一凝,迎了皇后一計白眼便安靜了。 皇后牽過她的手,道:“你才剛回宮就中毒,毒雖解還要多加留意,小心謹(jǐn)慎,這段時日你在寶相樓住下,離本宮這兒最近,本宮已安排了皇城司在你身邊時刻保你周全。” “慕挪只想盡快面見圣上。” 皇后垂目端起茶,慢悠悠回:“圣上養(yǎng)病回朝多有疲勞,而近來又有繁多奏折在身,還是不要刺激他了,何況八王府遠(yuǎn)在千里又已是斷壁殘桓,早晚陳情都是一樣,本宮看來還是暫緩為妙,你身子還未痊愈,先養(yǎng)病吧?!?/br> 原來今日召喚她,是警告。 她拭淚點頭,隨劉小侯爺去了寶相樓。 空樓中早已安置一切,桌椅是黃花梨,圍屏是雞翅木,墻上一副黑漆描金山水圖,桌上擺放紙筆墨硯棋,核桃木書柜滿是書文,甚至在楠木四柱花鳥床上擺了一把大葉紫檀琵琶,井然是一副打算將她鎖在樓中的架勢。 她轉(zhuǎn)身,當(dāng)著劉小侯爺?shù)拿婧仙祥T。 “恩?郡主這般不合禮節(jié)吧?” 她笑著,緩緩插上門閂,光影透過門上雕花在她面上光怪陸離,“難道小侯爺氣勢洶洶抓我八王府舊時女婢就合禮節(jié)嗎?” 劉小侯爺臉色一沉,“那賤婢胡說八道,八王府一事與本王毫無關(guān)系,本王為何要抓她?” “我怎么知道?”她凝視他半響,半顆眼珠黑漆漆的滿是輕藐。 她轉(zhuǎn)身往屋里走。 “還請別找她麻煩,她已經(jīng)死了。” 真是始料未及,六年后回宮路上等著她的是接踵而來的下毒與軟禁,這條路比她想的更難走。 她坐在床沿?fù)芘藥紫麓笕~紫檀琵琶,錚錚幾聲從里屋喚出一個睡眼朦朧的人,她瞧著一愣,是蟬衣。 她也吃驚:“你誰?。俊?/br> 慕挪笑起來,“你說呢?就不認(rèn)識了?” 蟬衣聞聲怔怔,近乎跳起來:“原來是真的,他們說百里公子帶回來那個丫鬟其實是晉安郡主,我以為是句玩笑話,”說著跪下了,“奴婢見過郡主?!?/br> 慕挪道:“別跪,我不喜歡人跪著說話?!?/br> 她語無倫次,興奮道:“我便知道你不是一般人,公子帶來的一定不是一般人?!?/br> 在話語之間,慕挪一個激靈想起什么,吩咐道:“趁著皇城司還未到,你回昌德宮幫我?guī)Ь湓??!?/br> 蟬衣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眼神往里屋瞅,低聲道:“里面還有個丫頭?!?/br> “有話就說,遮遮掩掩的算什么?”屋中走出個慢吞吞的瓷娃娃。 慕挪上下掃一眼,心中已明了,“碧之?” 碧之瞪著水靈大眼,“你認(rèn)識我?” 她厲聲道:“大膽奴才,居然敢直呼你我,還不跪下?” “首先,尚書之子百里扶桑和世子因為郡主你中毒一事關(guān)押在大理寺,郡主你去哪里傳話?其次,碧之我是奉命來盯著郡主你的,不是來被郡主你使喚的?!彼肋吙孔?,十分得意。 “我叫你跪,膽敢不跪?” 碧之到底是個二七女童,見她色厲內(nèi)荏的堅持,止不住顫了顫,“你不是不喜歡人跪著說話嗎?” 慕挪瞠目冷笑:“我就喜歡你跪著?!?/br> 到底是嚇得跪了,她松了口氣,終于治住這沒章法的丫頭了。 一扭頭,燕南風(fēng)正在門外,碧之帶著哭腔欲沖過去,她扭頭一指:“跪著!”方緩緩走去取下門閂。 燕南風(fēng)淡淡看了一眼碧之,沒有制止的意思,嘴角扯出一絲淡淡的笑,拱手道:“皇城使燕南風(fēng)見過晉安郡主。” “皇城司來了多少人?我好讓蟬衣為大家準(zhǔn)備午食,監(jiān)視我想必也是很勞神的。” “不必費神。” 她掃視他身后,不過三個披衣帶刀的皇城司,“就不怕我跑?” 他眨眨眼:“你現(xiàn)在是什么處境?” “先中毒,后軟禁,皇后一定對外宣稱我在養(yǎng)傷,而八王府一事會被眾人欲蓋彌彰,最后我不過是白白入宮?!?/br> “錯,你的處境是你不知兇手是誰,若立即陳情于圣上太冒然,最終只會遷怒旁人再來殺你,對外宣稱你在樓中靜養(yǎng)毒傷,則意味你尚且毫無威脅,最安全不過,軟禁是為保你?!?/br> 她想起皇后滿是算計的眸子,冷眼瞪他:“你自然是為她說話?!?/br> “我不為任何人說話?!彼A苏Q?,朱砂痣微微一顫,“不過私下溜出去倒是可以。” 她聞言喜形于色,拔腿要出去,燕南風(fēng)笑出聲,抬手示意身后皇城司上前堵在門口。 “郡主,在下是說溜?!?/br> 燕南風(fēng)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