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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傳來汪洋虛弱的聲音。 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汪洋站在門外,默默的看著這里發(fā)生的一切。 他這話的意思,很明顯是在說,是我蠱性大發(fā),才放了護身甲蟲害人的! 連睿智的汪洋都不信我,更何況是樊守呢? 我心里更堵了。 “汪洋,我們天一亮,就立馬出發(fā)去找活蠱人墓?!蔽衣勓詻]說什么,樊守卻猛地扭頭朝汪洋看過去道。 第402,蠱王樊守(三十) 汪洋聞言沒有說什么,只是從樊守的身上移開目光看向我,臉上浮現(xiàn)出擔(dān)憂的神色。汪洋是個很會隱藏自己情緒的一個人,現(xiàn)在,臉上這擔(dān)憂的表情這樣毫不隱藏的表現(xiàn)出來,反倒是讓我不敢相信是真的。 “師傅,師傅,火把來了……”就在我們處于相對無言的情況下,之前被樊守命令去拿火把的樊石頭舉著一根火把跑上樓來了。 他這一聲喊,將在場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了。他跑到樊守身邊之后,氣喘吁吁的看了看他,見他沒什么反應(yīng),就將目光移到了地上,沒有看到彩顏蠱,就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疑惑不解的問樊守是不是除掉了彩顏蠱。 樊守簡單的回答了他,就朝他吩咐道:“這屋子里除了彩顏蠱,還有一些養(yǎng)在罐子里的蠱蟲,你挨個燒了吧。還有……” 他將目光移到地板上黑苗族一家的尸體上,聲音沉重的道:“還有,把黑苗族族長一家的尸體也燒了吧?!?/br> 吩咐完這些,樊守就看都沒看我一眼的,朝樓下走去。 芭蕉在樊守轉(zhuǎn)身之際,對我露出一抹得勝的陰笑,隨后追著樊守去了,一邊追過去,還一邊說他手受傷了,她要給他包扎什么的。 樊石頭一個人自然做不了這么多的事情,所以,阿珠婆就主動幫助樊石頭去了。至此,我被孤零零的晾在屋內(nèi),心里堵得慌。 “樊守是信你的?!蓖粞蟮穆曇粲謴拈T口傳來。 我回過神,抬頭朝他那邊看過去,“他更信他自己的眼睛。” 說話間,我走了出來,想著往樓下走去,卻被汪洋一把捉住胳膊。我本以為護身甲蟲會朝他聚集過去,卻沒想到,護身甲蟲對于他的接觸,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我低下頭,看著他捏在我胳膊上的修長大手,心里微微一痛,“我的護身甲蟲為什么不防你?” “因為我身上的護身甲蟲,比你的厲害多了?!蓖粞蠼忉尩?。 “可為什么,你的護身甲蟲不會不受控制的飛出來呢?”我納悶道。 “因為,我比較沉得住氣?!彼卮鸬馈?/br> 他這個回答讓我無話可說,低頭看著他拉我胳膊的手好一會,我深深的嘆了口氣。我和汪洋成為一類人了,這時,我才終于明白他為什么要千方百計的尋找活蠱人墓了。 汪洋這個人,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可憐人。 “這個你拿去喝,可以控制一下你身體里的護身甲蟲的滋生速度?!北疽詾橥粞罄矣惺裁丛捯獙ξ艺f,卻沒想到,他只是往我手里塞了一個小瓶子。 我接過小瓶子,打開蓋子往里一看,是綠色的汁液,剛要開口問他是什么。汪洋洞察到了,先我一步說道:“我不會告訴你這是什么藥的,因為你知道了之后,就不會喝了?!?/br> “無非是一些蟲子熬出來的汁液唄,我不怕?!闭f話間,我就將小瓶子湊到嘴邊,一口喝了下去。喝完拿衣袖擦了擦嘴。可一抬手的時候,看到手指甲處的傷口上布滿了護身甲蟲,我心里又是一陣酸澀。 “只要樊守同意去找活蠱人墓,你是有希望從半蠱人變成活蠱人的?!蓖粞笄瞥鑫倚睦镫y受,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了我一下,便離開了。 我直看到他單薄的背影下了樓之后,我才走下去。 剛走到一半的樓梯時,就聽到桃紅刻意壓低聲音,在訓(xùn)斥樊守,“你瘋了嗎?真打算去尋找活蠱人墓?難道你看不出來,這一切都是你眼前這個姓汪的小人設(shè)計的嗎?” 我聞言,朝樓下出聲處看去,只見桃紅伸手指著捂住胸口輕咳的汪洋,朝樊守怒目相對。 樊守則背對著我,我看不見他的臉,只能看到他結(jié)實的后背。他在桃紅說出這句話好一會,才緩緩開口,“那又怎樣,我必須去?!?/br> “我怎么生出你這么個呆瓜兒子來!明知是圈套,還往里面跳!”桃紅恨鐵不成鋼的伸手推了一把樊守的胸膛,抬頭仰望著他怒道,“你告訴我,你這么做,是不是為了那個陳碧落?” “阿姆,你可以不告訴我活蠱人墓究竟在什么位置。不過,我希望你幫我們照顧守白守玉?!狈貨]有回答是不是為了我,但我知道,他就是為了我。 桃紅鼻哼了一聲,氣道:“就算你們不去找活蠱人墓,我也不會把兩個孫子給你那呆瓜女人帶的。這兩孩子已經(jīng)受了夠多的苦了,不能再跟著你們受苦?!?/br> 說話間,她走到方桌邊,伸手撫了撫守白守玉的臉龐,眸中自然流露出憐惜之情來。雖然桃紅并不喜歡我,可守白守玉是她的親孫子,她自然喜歡。 “這樣我們也就沒什么后顧之憂了。阿姆,明天我就出發(fā)。你……你多保重。”樊守朝她扭頭看過去,語氣不怎么自然了。樊守向來都不擅長這種客套的語氣說話,所以,說這種話的時候,不自在也在情理之中。 桃紅聞言,沒再說什么。這時,芭蕉從外面走進來,手里拿著一壇子酒和幾塊黑色的布條,說什么村子大多數(shù)人家都燒了,沒有什么治傷的藥了,只尋到這些東西來給樊守包扎。樊守沒說什么,她便走過去給樊守包扎了。 樊守的血液對我有抗蠱的作用,所以,我不方便給他包扎,現(xiàn)在芭蕉這么大獻殷勤,我也就沒阻止。等她包扎完畢了,我才下了樓。 我一下樓,樊守就從芭蕉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朝我擔(dān)憂的看過來,但什么也沒說。 芭蕉這時候卻故意摟住樊守的胳膊,親密的問他,“阿守少主,您都不知道,村子里的村民們,現(xiàn)在都喊你為蠱王了,剛才我去給你找傷藥的時候,他們都請我轉(zhuǎn)告你,天亮后,他們要來拜見您呢?!?/br> “天亮我們就出發(fā)了,我哪有功夫和他們折騰?!狈夭荒蜔┑姆鞯舭沤稉觳驳氖?。 芭蕉被他拂開了,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不知道接什么好了。這時,桃紅就朝她吩咐道:“去后院燒些熱水,幫你少主洗洗,換身干凈的衣服,今晚就通知族人來拜見不就是了?!?/br> 讓芭蕉給樊守洗洗?還當(dāng)著我的面這么說,分明就是沒把我這個兒媳放在眼里的。這桃紅,真是可恨。 我生氣歸生氣,還沒氣的要和桃紅吵鬧,只將目光移到樊守身上,看他打算怎么做。 樊守聞言,卻點頭道:“多燒點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