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生氣的若干可能性。

    下面編了序號，逐條列出，好幾個地方還有修改補充的痕跡。

    “……”賀程程一陣好笑，這人還專門為這個列了提綱打了小抄，怪不得說起話來這么溜呢，他要不要寫一篇論文，名字就叫？

    關戎趕忙將手收回去，尷尬地搓了一搓，老脾氣又上來了，責備的語氣：“你是因為這幾個生氣的吧，我想得胃都疼了?！?/br>
    放在以前，賀程程一定被轉(zhuǎn)移去關心他的胃，如今卻活學活用，轉(zhuǎn)而怪他：“明明是你自己不好好吃飯，胃才疼的?！?/br>
    關戎想回嘴，卻又說不出什么，頭一次被噎得一句話沒有，最后搜腸刮肚來了一句：“……還生氣嗎？”

    賀程程別開臉，當然還是有一點不舒服。關戎重新牽著她手，真誠但僵硬地說：“別生氣了，錯的我改，好的加強，還不行嗎？”

    一直亂糟糟的房間里終于安靜下來，除了房間外低矮的蟲鳴，就只有兩個人面對面時，細微起伏的呼吸聲。

    賀程程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腦子始終不清醒，需要一點時間來回味今晚的話題：“我想先回去了?！?/br>
    凳腿在地磚上拖出長長的一聲“吱”——關戎跟著站起來，長臂撈過她兩肩，將她重新?lián)砣霊牙铩?/br>
    關戎難得乖順的像一只試圖依偎的小獸，下巴尖磕在她消瘦的肩上，長長地喘著氣：“別動，我早就想好好抱抱你了?！?/br>
    賀程程身體緊繃，僵硬得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說話的時候舌頭都打顫：“你你……剛剛不是已經(jīng)抱過了嗎？”

    關戎將兩手摟得更緊些，說：“那個不算……程程，以后咱們倆別吵架了行嗎，起碼別冷戰(zhàn)，有什么不高興的就說出來，我很想跟你多待一會兒，我真的沒那么多時間可以浪費?！?/br>
    身為軍`人，除了信念是自己的，時間跟生命都是國家的。在這一點上，關戎知道，軍人家庭出身的賀程程也知道。

    她這時候才生出幾分羞愧，知道自己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小聲地說：“……以后我一定會注意的。”

    關戎又抱了一會兒，終于依依不舍地跟賀程程分開，弓著身子湊近到她眼前，還是那個老問題：“不生氣了吧？”

    賀程程多云伴有大風的表情終于轉(zhuǎn)為晴天，關戎揉著她下頷，不停逗著她笑：“說真的，從我十多歲起，就沒想過除你以外的其他人?！?/br>
    賀程程如愿又紅了臉，將頭埋低，踮著腳來回晃了兩晃。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氳著霧氣的眼睛濕漉漉地看過來。

    “關絨絨？”

    “……干嘛？”

    “那你十多歲之前，想的是誰??？”

    第23章

    關戎掛水前稍微吃過一點東西, 幾個小時過去，肚子早就餓了。

    問賀程程要不要一起去吃點什么, 賀程程想到來前答應了給宿舍那幫家伙帶夜宵。

    點點頭:“好的?！?/br>
    “那咱們?nèi)ツ某?？?/br>
    賀程程又想了想：“東區(qū)新開了一個夜宵窗口, 晚上會有小龍蝦賣的……你愛吃小龍蝦嗎？?！?/br>
    關戎搖頭：“你愛吃嗎？”

    賀程程說：“還好。”

    關戎：“那咱們就去吃吧?！?/br>
    關戎：“你幫我剝。”

    “……”白感動了。

    關戎將桌面的東西收拾了一下，又習慣性地找了塊布將桌子擦干凈：“我準備去換身衣服，你跟不跟我一起去？”

    賀程程連忙搖頭, 外面一幫大老爺們, 她要是出去了，就像落在狼堆里的一只羊。

    有關戎在, 她是不害怕被欺負的，但是被人看到他們一起出現(xiàn)還是挺不好意思的。

    萬一他們看出來她臉紅過呢，萬一他們會瞎想呢，萬一他們……她不要面子的啊。

    賀程程指指后門, 示意她在外面等他。關戎摸了摸她腦袋，說：“那行，你出去等我，別走太遠，我換好衣服就去找你?！?/br>
    賀程程答應一聲，往外走。

    “慢著。”關戎又突然喊她。

    賀程程剛一轉(zhuǎn)身, 他迎面撲過來, 又是將她一下?lián)нM懷里。

    賀程程：“……”

    她身上香香的, 帶著點奶味, 像個乳臭未干的小孩兒一樣。身體又瘦瘦的, 摟在懷里隨時能散架一樣。關戎將整張臉埋在她肩上, 來來回回蹭了好幾下，滿足地恨不得哼起小曲。

    “早知道早點跟你說清楚了?！眮砹耸嗵炝耍蟀氲臅r間都浪費在生氣上，很蠢，很傻，但自己做的孽，流著淚也要堅持下來。

    賀程程就這么直挺挺地站著，一動不動地隨他擺弄。關戎又不樂意了，拽著她胳膊搖了搖：“你能不能動一動，怎么跟個木魚一樣？”

    賀程程木愣愣地眨了好幾下眼睛，繼而機械地伸出手，一路懸空地來到他背上，用力拍了拍：“辛苦了，辛苦了……關教官?！?/br>
    教官你個頭啊。

    你領導來視察的吧？

    賀程程踩過來時的草坪，又從那個殘缺的欄桿下面走了出去。

    cao場上仍舊燈火通明，有教官拉著他們出來拉歌，cao場上滿是“日落西山紅霞飛”的歌聲。

    賀程程走到路牙上，兩手展平了，踉踉蹌蹌地走直線。

    高大的香樟樹被風吹得簌簌的響，偶爾一支枝椏刺出來，她笑著繞過去，心情格外輕松。

    關戎速度挺快，她走到宿舍斜對角的地方時，他已經(jīng)換好衣服跑出來了。

    賀程程原本以為他不是換作訓服就是換常服，誰知道一件白t加黑色長褲就跑出來。路上遇見回來的戰(zhàn)友，都問：“穿這么帥，要去哪裝逼？”

    關戎一律送上老拳，笑得特別臭屁道：“裝你大爺?shù)?，跟我媳婦兒去吃夜宵。”

    “我去，你他媽速度夠快的，才來幾天連媳婦兒都定好了？”

    “不是這幾天的事，不過憑哥們的顏值，只用幾天也能行?！?/br>
    “裝，繼續(xù)你的表演?？茨氵@得意樣，小手一定拉過了吧？”

    “拉過呀，七歲那年就拉過?！?/br>
    “……”

    “每次過家家，她都是我愛妃。”

    “……”

    全體戰(zhàn)友：我們不一樣！

    “告辭了，朋友?！?/br>
    亂七八糟說了一堆，關戎一回頭的，剛剛分明夠著看過來的賀程程不見了。走近才發(fā)現(xiàn)樹后窩著一團陰影，關戎踹過去一腳。

    “嗷！”

    “是你啊?！彼ζ饋恚骸拔疫€以為是只貓呢。干嘛躲這么好，當我愛妃很丟人？你小時候不是挺喜歡嗎，還讓我升你做皇后?！?/br>
    小時候的事，能不能別提了？

    賀程程問：“你到底要不要吃夜宵？”

    關戎笑：“吃！”

    一路上，關戎就沒有安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