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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序地排著隊,等他們?nèi)耸侄酥煌胂衩鏃l一樣的東西時,外面的戰(zhàn)士們才排著隊進(jìn)來用餐。 “這叫米線,也叫米粉,用米做的,不知道你們能不能吃得慣?這是給咱們剛來的家屬的福利,你看戰(zhàn)士們都吃紅薯粥和雜糧面?!标惤鸹ㄐ÷暤叵蛄_美芳解釋。 云落低頭看著碗里的米線,飄著幾根香菜和一勺醬,聞起來挺香,她嘗了一口,沒有rou骨湯搭始終差了些味兒,她以前吃過,可選的配料就多了,味道遠(yuǎn)不是現(xiàn)在可比的。 嗯?她好像看見了火車上那個列寧裝女人,云落戳戳母親示意她看,陳金花也跟著轉(zhuǎn)頭看了過去,那女人正用十二萬分嫌棄的眼神盯著碗里的食物,可不就是那個目中無人,囂張得不行的女人嘛。 似乎感覺到幾道囧囧的目光在看她,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列寧裝的女人抬頭兇巴巴白了她們一眼,那個白眼翻的哦,跟電視劇里華妃娘娘似的,云落不禁莞爾,難道不是冤家不聚頭?啊呸,應(yīng)該是冤家路窄。 噫?好像有人在看她們,其實他們新來的家屬引來好奇的目光很正常,但大多數(shù)都會看幾眼便不再觀望,可是有一道目光特別悠久,云落準(zhǔn)確找到拿到目光望了過去。 啊擦!是白蓮女配邱如雪! 什么鬼?她怎么會在這兒? 想到某種可能,云落又扯了扯母親衣袖低聲問:“娘,那個春蔓家的未婚夫石宏毅和我爹一個部隊么?” 羅美芳點點頭又詫異道:“你咋知道的?我記得好像沒跟你說過吧。” “爹上次回來說過,不過真巧啊,他和我爹一個村還一個部隊?!痹坡溲垡膊徽5卣f著瞎話。 “巧啥巧,那是他那個癱在床上的老娘苦苦哀求你爹,你爹心善,看他家孤兒寡母怪可憐,就拖了關(guān)系弄進(jìn)他自己部隊,石宏毅也爭氣肯吃苦運氣也不錯,已經(jīng)跟你爹一樣的職位了?!?/br> 竟然是這樣,云落唇角帶笑,換做以前她肯定要煩惱,可她現(xiàn)在心態(tài)不一樣了,估計沒人能理解她的心理,直接穿到這個世界當(dāng)吃瓜群眾,簡直倍兒爽。 之前沒有留意,此刻她神識暗暗查看食堂內(nèi)一圈,立刻就找到了石宏毅,他在離邱如雪不遠(yuǎn)的地方,與其他干部坐一桌。 一九六五年軍銜制取消后,一般情況下是分辨不出級別的,除了帽子上有一顆紅星,領(lǐng)子上有兩面紅領(lǐng)章,軍官和士兵唯一的差別在于上衣,軍官是四個口袋,而士兵是兩個口袋。 石宏毅的軍裝正是四個口袋,他是他那桌最年輕的干部,不少女兵盯著他,邱如雪同樣時不時回以脈脈含情的眼神。 好嘛,這個石宏毅干脆把邱如雪弄到自己身邊,這下有意思了,何春蔓還能不能順利拿下他呢,云落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以后不愁沒戲看啊。 吃完一排人站在水龍頭邊洗碗,邱如雪特意過來和云落一家打招呼,云落抬眸看著眼前柔和不時英氣的少女,感嘆部隊真是一個大熔爐,跟幾個月前比,清純不復(fù)見,眼角透著媚意,糅合了軍人的颯爽風(fēng)姿,整個人似乎更加吸引人了。 敘了幾句舊,她微微朝羅美芳頷首,而后與身邊的幾個女兵一同離去,聽了母親與邱如雪的對話,云落才明白原來她是醫(yī)療兵,類似護士這樣的存在,不過與護士不一樣的是,她們同時還要進(jìn)行各種體能訓(xùn)練。 回去的路上,陳金花指著家屬院外,靠近一片小樹林的低矮紅磚房道:“妹子你看,那是廁所,晚上嫌遠(yuǎn)的話,就要房里的夜壺,第二天早起提來倒就行?!?/br> 羅美芳應(yīng)著,然后與陳金花分開走,領(lǐng)著姐弟倆直直去了廁所,回到家后云落燒了兩壺水,一壺水洗頭,一壺水用毛巾簡單的清洗身上。 洗完她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搬來小馬扎坐在屋外里曬太陽,冬天沒有吹風(fēng)機只能如此了,羅美芳想到晚上要見丈夫,把小葉子趕出去,也洗了個澡。 母女倆排排坐在門口曬太陽,路過的人不禁要看上幾眼,母女二人真是好顏色,禁不住好奇,誰家的軍屬?真好看。 頭發(fā)才半干時,羅美芳就進(jìn)屋去洗換下來的衣服,還把過來幫忙的云落趕出去,說地方擠站不下兩個人,云落哭笑不得,不就是心疼她嘛。 她重新回到門口曬太陽,遠(yuǎn)處走來一個十六七歲的小戰(zhàn)士,他有些靦腆地問:“云嫂子住這里么?” 云落點頭稱是,對方把手里一兜新鮮的蔬菜遞給她,并道:“這是團里分配給軍屬的,以后每天上午我們都會過來送一次菜?!?/br> 云落道謝并目送對方走遠(yuǎn),然后把菜拿回廚房,羅美芳聽完女兒的解釋,再次夸道:“團里對咱們軍屬真好,還給送菜,種類比咱那兒多。” 這邊沒有老家冷,冬天能吃的新鮮蔬菜自然要多一些,云落也跟著高興,幫著母親把洗好的衣服曬到屋外的晾衣線上,中午娘仨兒坐在客廳吃午飯時,劉大軍滿頭大汗地闖進(jìn)屋里,他臉色十分凝重,欲言又止。 “弟妹,你做好心理準(zhǔn)備,建業(yè)他受傷了,現(xiàn)在昏迷不醒地躺在醫(yī)院重癥監(jiān)護室,你去看看他吧,不知道能不能挺過今晚。” 劉大軍帶來消息差點沒把羅美芳嚇得魂飛魄散,手里的碗當(dāng)時就掉下去摔成幾半,她無心關(guān)注這些,立即隨劉大軍出了屋子。 云落手心一緊,云建業(yè)不是一輩子活得好好的嗎?怎么會出事,難道自己的改變帶來的蝴蝶效應(yīng)?來不及深想,她抓起桌上的鑰匙,抱起弟弟追了上去。 幾人坐上門口的吉普車,車子一路風(fēng)馳電掣,十幾分鐘就到了河谷縣軍醫(yī)院,從接到這個噩耗,羅美芳就緊抿嘴唇一言不發(fā),默默跟隨劉大軍的腳步進(jìn)了醫(yī)院。 若不是她連棉襖都沒穿,甚至到了病房前時連自己跑掉一只鞋都不知道,誰會知道她多焦急? “弟妹,你進(jìn)去看看建業(yè)吧?!眲⒋筌娝坪跤行┎蝗?,看著這個頭發(fā)凌亂的女人,他輕輕推開病房的門,低聲道。 羅美芳一步一步慢慢挪著步子,朝著床上被包成木乃伊一樣的人走去,到了床邊她伸手想摸摸丈夫的手,臨了又縮了回去,立在床邊良久。 云落沒打擾她,輕手輕腳搬來一張椅子放在床邊,讓母親坐下,抱著弟弟出去,然后對劉大軍道:“劉叔,您先去忙吧,一會兒給我和娘安排個病房睡就成?!?/br> 劉大軍點點頭,把門口的小戰(zhàn)士喊來對云落道:“有啥事你就找李龍同志,他是你爹的警衛(wèi)員?!?/br> “大龍哥你好,我是云落,這是弟弟云葉,還請多多關(guān)照。”云落看向立在門邊看起來不滿二十歲的小戰(zhàn)士,禮貌地喊人并自我介紹。 李龍連忙擺擺手又紅了眼,吸了吸鼻子向姐弟倆鞠躬:“怪我沒保護好連長,累積他受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