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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句句都喊閣老真想冷笑。 現在就開始撇清以前的兄弟關系了? 還真放得下??! 還拿著初寧餓了來帶話頭。 宋霖還在那里怒上心頭,初寧已經扯了扯他袖子說:“爹爹,我早上就喝了一碗粥,確實是餓了?!?/br> 宋霖就側頭瞪她,梗著脖子哼一聲:“既然初寧餓了,那我們先過去吧?!?/br> 徐硯又笑了,清俊的面容越發(fā)顯得溫潤:“我讓人驅了兩輛馬車過來,閣老直接與我共車,初寧可以坐另一輛?!?/br> 初寧當即應好,想到吳馨宜:“馨宜也跟我等了好久,她也該等餓了?!闭f罷,也不用徐硯點頭,直接就跑回吳家的馬車那里。 井然是已能當徐硯的家,做徐硯的主。 宋霖想喊她都喊不及,徐硯只是眸光溫柔看著她跑走,叫宋霖真是氣得想吐血。 吳馨宜本就只是陪著初寧來等結果的,如今看到父女團聚,她也就放心了,便婉拒了初寧好意:“我這個時候就不湊熱鬧了,有長輩在,我還拘束啊。這一頓我先記下來,等你空了再好好宰你!” 初寧被她逗笑了,心里感激,目送她坐著馬車家去。 宋霖與徐硯如今話不投機半句多,不理會他在身后默默跟著,來到女兒跟前,把她先扶上車去。轉頭就冷著臉,也不理會徐硯伸過來的手,自己扶著車沿登車。 所謂水來土淹,徐硯早就做好被甩冷臉的準備,仍是笑著上車。 一路上,宋霖沒有說話,徐硯也不開口,氣氛微妙又沉重。 但兩人都是定力極高的,真正面對著,倒是顯得表面心平氣和,甚至都是唇角帶著點點弧度。 等到了用飯的地方,初寧才發(fā)現是間客棧,她恍然明白徐硯為什么會這么安排。 宋霖看到客棧的時候什么話也沒說。 徐硯不但定了客棧的上房,還是兩間,一間供宋霖梳洗,叫小二早早就先用柚子葉燒好水。衣裳那些自然是不必說的,都準備得妥當。 他辦事向來穩(wěn)重,初寧坐在另一個上房里抿嘴偷笑。 等到宋霖打扮一新再來女兒跟前時,初寧發(fā)現他居然連下巴的小山羊胡子都剃了,這個樣子看起來很精神,還有是...... “爹爹又年輕了許多!” 小姑娘可沒有拍馬屁的意思,確實比在牢里看起來好多了。 宋霖笑笑,坐到她邊上,等到菜上齊,發(fā)現桌上也沒有酒。他沉默著看了徐硯一眼,一只把自己存在降到最低的青年解釋道:“怕酒傷了閣老的身子,所以今兒就以茶代酒,為閣老慶祝。” 說罷,端起茶。 初寧也忙端茶,笑吟吟地。 宋霖看到女兒又被人牽著鼻子走了,險些想摔筷子,但安成刻薄的話又在腦子里響起。 他忍了再忍,才端起茶,喝上那么一口。 喝過茶后,他余光掃到女兒松口氣的樣子,還暗中朝徐硯吐了吐舌頭。他眸光再一轉,視線就落在徐硯身上,眼角眼梢是他從所未見過的溫柔。 說起徐硯,說是看著長大不為過,是什么性子,他最清楚不過。 確實從來沒見過他對誰露出這樣的神色,特別是當年郭家的事,他打殺那個被收買的家仆,再要棄考。 這幾年對兄長也是面善心涼,入仕以后對付起來的人手段更不要說了。 就是因為太過了解徐硯,所以他才更不放心女兒嫁他。 玩心眼兒,女兒哪里是他的對手。 他也不能保證男人能自始自終就只對一個女人好,即便他很愛妻子,他也不敢拿自己的經歷來保證別人。 宋霖越想越眸光清冷,低頭吃菜,女兒夾的照單全收,只當從女兒這些關切中找些安慰吧。 女兒到底還是敬愛他這爹爹的。 宋霖內心各種豐富,徐硯也一直克制自己,不要露出太多對小姑娘的情感,來引得他對自己更加厭惡。 一場宴席總算順利,徐硯這才說起:“我在青柳胡同有個宅子,若是今兒宋府還未能收拾妥當,閣老不嫌棄就先在那兒將就個幾天。宅子久未人住,要除濕霉,要除蛇蟲,連被褥帳子一應都得新制。還有先前留下的家具恐怕也得有蟲蛀的?!?/br> “好?!毙斐幵捯魟偮洌瘟睾芩斓貞?,“初寧我們一會先回家看看嗎?還是直接去青柳胡同?!?/br> “先回家!”小姑娘眼眶紅紅。 時隔幾年,終于能回家了。 宋霖對上她霧氣朦朧的雙眸,心中一疼。是他不好,叫女兒跟著受苦,寄人籬下。 宋府里面的敗落光景在父女倆親眼目睹后只是更加難過。 這里是宋霖成親后買下的宅子,五進的宅子,每一處都有著他和妻子的心思。如今除了一些樹還能顯出些許鮮活,瓦殘墻榻,雜草叢生,哪里還是他們以前那個家。 有的只是告訴他們,這里荒蕪了多久,他們流離失所了多久。 果然不收拾一陣時間是住不得人了。 宋霖嘆氣,把已經抽泣的小姑娘輕輕擁在身邊,用手拍她的背。 父女倆落腳青柳胡同,徐硯安排這些事情后,也算大功告成了。 本來想離開的,卻被宋霖主動說話,將他留了下來。 宋霖指指椅子,讓他坐,神色很平靜:“今兒御前陛下跟我說了分流的事,我提意讓工部管此事的官員應該親自前去勘察,紙上談兵的事做不得?!?/br> “只要分流,勢必會有村子會變成川河,這事確實馬虎不得,一個有誤報就會鬧人命的事。我已經擬過提案,也準備跟陛下請示我們該去勘察?!?/br> 徐硯十分認同,把自己在做的事情也明明白白就來。 宋霖就笑了笑,只是分辯不出是善是惡:“既然你腦子里還清醒就可以。我已經和陛下提了如果工部派人,你可勝任?!?/br> 此話一落,徐硯先是怔了怔,旋即眸光閃動地看向他。 不過這也只是片刻,很快站起身來朝宋霖一拱手:“能得閣老認同能力是我的榮幸,會竭盡全力?!?/br> 宋霖撇開臉,看向庭院,外頭陽光和煦,心里卻越發(fā)像是陰雨霖霖。他閉了閉眼說:“做好了是功,出差子了,你仕途也就在這斷了?!?/br> 徐硯只是微微一笑,決然地說道:“為了卿卿,我總是要拼一把的。” “做夢!”宋霖丟下一話,直接甩手離開。 廳堂里就只剩下徐硯一個人,他站了會,低低笑出聲,心情愉悅地離開青柳胡同。 此時還在保定的宋大老爺已經收到晴天霹靂的消息。跑得馬得癱倒的信件送到他手里,看得他除了大駭,再無其它。 而宋霖恢復原職的圣旨當天下午也送到青柳胡同,還有明德帝補償的賞賜,但青柳胡同卻安安靜靜的,居然沒有一個人上門。 潘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