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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樣了?”產(chǎn)房門口,晏舞焦急地向不停地給尚宇打電話的唐祺琛詢問道。 唐祺琛也很焦慮,但是每每也只能無可奈何地回答:“還是沒人接?!?/br> 聞言,晏舞人生第一次真正氣上了心頭,“尚宇怎么可以這樣!他不知道恬恬這幾天預產(chǎn)期嗎?” “顧恬會沒事的,別擔心?!睂ι杏钔瑯邮笥谙M奶旗麒獾每炜蘖说年涛钃砣霊阎休p聲安撫。 生產(chǎn)的疼痛固然讓顧恬難以忍耐,但是相比身體上的疼痛,她的內(nèi)心深處則是充滿了對尚宇的絕望。淚水從眼角滑落,幾近拼完最后一絲力氣,堅持順產(chǎn)的顧恬還是沒能順利將孩子生出來。 產(chǎn)房外,一個突如其來的電話卻是將原本就為產(chǎn)婦焦慮的尚立雄和唐祺琛給召了去。 不久后,顧恬則險些陷入了深度昏迷,好在最后時刻,醫(yī)生和護士當機立斷,根據(jù)經(jīng)驗和嫻熟的醫(yī)術才將母子兩從死亡的邊緣給徹底拉了回來。希望與絕望在這一夜驚險交替。生死門前,多少人在兩者之間來回不定。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大半個多月。尚立雄給顧恬安排了當?shù)刈詈玫脑伦又行?,并且親自去把顧恬的父母也接來幫忙照顧著。 晏舞和安琪兒因為擔心顧恬想不開,所以一有空便往月子中心鉆。但是,顧恬顯然比她們想象得要堅強。 顧恬生產(chǎn)完不久,晏舞便和唐祺琛商量著把尚宇已故的消息告訴了顧恬。晏舞記得顧恬當時一句話未說,只是慢慢合上了雙眼。沒有淚,沒有悲傷。一切好像不曾發(fā)生,一切好像不曾聽見。 如果尚宇當初選擇了不一樣的方式,那么今天,在月子中心的會不會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人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月子中心,逗弄完小孩子的晏舞向病床上眼睛里滿含母愛的顧恬詢問道:“恬恬,你想好給小寶貝取什么名字了嗎?” 顧恬一邊含笑逗弄小孩一邊回答說:“就叫尚善吧,顧尚善,尚宇的尚?!?/br> “尚善,上善若水嗎?” “嗯!” 顧恬不肯讓孩子直接掛著尚宇的姓,是晏舞意料之中的事,畢竟兩人還沒有領證結婚,而且尚宇對不起顧恬在先。盡管尚宇人已逝,但是,顧恬的人生還長。 當然,顧恬給孩子取名尚善,也足可見她已經(jīng)放下了過往,原諒了楚慈和尚宇。 生活又回歸了平靜。因為尚宇的離開,尚善的降生,尚立雄早已經(jīng)無心經(jīng)營企業(yè),于是高薪聘請了唐祺琛擔任唯尚集團總裁的職務,代其管理公司。 原本以為生活就這樣漸漸趨于平淡,在平淡中發(fā)現(xiàn)幸福。未承想,唐家也緊接著出了事。唐賀德和歐陽梅英外出旅行時,為救溺水的小學生再也沒能從水里上來。 好友的離世,父母的離世,接二連三的打擊,讓一向自信和從容淡定的唐祺琛也瀕臨崩潰,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不吃不喝幾近兩三天。不知該如何安慰的晏舞只得默默地陪著。 聽說男人都有個自己的洞,心受傷了會自己躲進去。晏舞很清楚這個時候她要做的就是整理好自己的情緒,靜靜地在洞口等著唐祺琛出來。 不想,就在給唐祺琛準備牛奶和面包當宵夜的時候,晏舞一陣暈眩,緩緩倒地不起。唐父唐母的后事幾乎是晏舞一手包辦的,唐祺琛失魂落魄的模樣也讓晏舞一連擔心了好幾天,既是睡不著也吃不香的,想來,晏舞因此受了不少累。 玻璃杯掉落破碎的聲音將唐祺琛從迷糊中瞬間驚醒。因為精神萎靡,腦子反應了片刻,整個人才晃晃悠悠地起身,趕忙向聲響的方向跑去。 當看到廚房地板上躺著的那一抹單薄的身子時,唐祺琛驚慌失措地跪坐在地板上,將已經(jīng)陷入昏迷的晏舞撈入懷中,嘴里不停地叫喊:“晏,你怎么了?晏······” 但是,昏睡中的晏舞卻是沒能睜開眼睛,給予唐祺琛一絲回應。 “晏晏,我?guī)闳メt(yī)院,不要害怕,我們?nèi)メt(yī)院,去醫(yī)院?!辈辉侏q豫,唐祺琛抱起晏舞,淚眼模糊地光著腳便往馬路外邊跑。 此時,夜已深,路上的車輛并不多。唐祺琛抱著人跑了一小段路之后,才終于有一輛出租車經(jīng)過。 半個多小時之后,急診室門口,唐祺琛倚著白得晃眼的墻壁不時地往病房里面看。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漬,浸染了他整個面龐,于是,他只得時不時地用手擦去。 急診醫(yī)生出來后,看到的便是一個光著腳丫、滿臉胡茬、衣衫不整、通紅著眼的焦慮男子。男子的面頰還清楚地印著幾道淚痕。 眼睛里渴求著平安無事,唐祺琛一把抓住急診醫(yī)生的手臂,焦急地詢問道:“醫(yī)生,我老婆怎么樣了?” 看到唐祺琛這副擔憂和憔悴的模樣,想來是近期正遭受什么挫折和變故,于是,醫(yī)生將批評的話忍了回去,只是叮囑道:“你老婆懷孕了,但是休息和營養(yǎng)都沒跟上,以后要多注意!等下打完點滴就可以回去了?!?/br> “懷孕?懷孕是什么???嚴不嚴重啊,醫(yī)生!”思緒混亂的唐祺琛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他甚至都想不起來懷孕是幾個意思。 “先生,先生,鎮(zhèn)定!來,跟我深呼吸,我再慢慢告訴你?!边€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病人家屬,好在醫(yī)生腦筋轉動得快,立刻便采取了舒緩緊張情緒的方法讓唐祺琛先鎮(zhèn)靜了下來。 晏舞醒來后,看到的便是正坐在床邊深情地盯著她的唐祺琛。 “阿琛,你出來啦!餓了嗎?”晏舞關切地詢問,當注意到環(huán)境有些陌生,又有些不安地問道:“這是哪兒?” “老婆,這里是醫(yī)院?!?/br> “醫(yī)院?我怎么了嗎?”晏舞皺了皺眉,完全想不起來發(fā)生了什么事。 “晏晏,對不起!是我疏忽了你?!碧旗麒≌f著說著,淚水竟如泉水般落了下來。 晏舞看得一臉擔心和惘然。 只見,唐祺琛緊接著撫著晏舞的腹部,依然痛苦卻又無比幸福地說道:“你知道嗎?這里正孕育著一個小生命。” 三年的時光如白駒過隙。一個溫馨的午后,薰衣草花海,紫色遍地。三歲的小團子在花海中歡樂奔跑,白色小狗狗則歡快地緊隨其左右。唐祺琛與晏舞十指交握,悠然地漫步在小團子身后。隨著夕陽西下,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身影愈趨頎長。和風中,盡是滿滿幸福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