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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案令指揮使陳嘯和你父親趙太師互相猜疑, 明爭暗斗,各有心思。殊不知這不過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br>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趙元善狐疑的瞧著他,“難道你知道真正的兇手是誰?” “你可還記得那晚上的祁山?” 趙元善當(dāng)然記得:“就是會幻術(shù)的那個怪人?這件事我還沒有問你,你跟祁山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祁山原是我在三途門之時的同門師兄,后來我成為錦衣衛(wèi)為朝廷效力之后,便與三途門斷了一切的關(guān)系。這些,你父親最清楚不過?!迸峋锤Φ?。 趙元善并不了解江湖幫派之間的事情,所以對三途門這個名字耳生。之前關(guān)于裴敬甫的來歷,她只知道是父親收養(yǎng)的一個孤子。她頓了頓, 接著問道:“那你又是因?yàn)槭裁磁c那三途門斷了關(guān)系?那晚你的那個師兄,對你并沒有什么善意?!?/br> “江湖幫派大多不屑朝廷勢力,三途門自不例外, 而且三途門還有一道門規(guī),不管因?yàn)槭裁丛? 只要是離開三途門,都要與門中身手不相上下的弟子過招, 贏了便可以徹底脫離三途門。江湖人本就視錦衣衛(wèi)為鷹犬之輩,我為朝廷效力,自然再不能屬于江湖之人。” “所以,當(dāng)年跟你過招的,便是祁山?是他輸了?”難怪那晚那個祁山敵意明顯, 還想拿她開刀,原來竟是因與裴敬甫的這層陳年舊怨。不過她有些好奇,“如果當(dāng)年是你輸了會如何?” 裴敬甫道:“不會有這種可能?!?/br> 趙元善輕嗤一聲:“我知你武藝非凡, 但你這句話,也不過是介于當(dāng)年你贏了的后話之上?!?/br> “如果我當(dāng)年輸了,我便不會站在這里和你說話?!迸峋锤σ娝呀?jīng)安靜下來,將刀收回了刀鞘,“想要離開三途門的人,除了贏,便是死。” 趙元善微微張著唇,一瞬之間無言以對。 “祁山當(dāng)年敗在我的手下,消失了五年。如今突然借著李忘笙的名義大肆殺人,雖然不知道他背后目的何為,但此事,絕非是六扇門可以掌控的了的了。”祁山做這些事情,必定是受了百里傷的命令。當(dāng)年僅僅一個江湖浪子李忘笙,六扇門都沒有徹底的抓住過,更何況是整個三途門? 裴敬甫側(cè)眼睨她:“我本不想跟你一個女人說這么多,但因你實(shí)在是多事,但你覺得,你清楚了這些事情以后,能做的了什么?” 趙元善坐在榻上,啞口無言。她的確做不了什么。 但知道此事似乎確與裴敬甫無關(guān),心中的疑惑和擔(dān)憂算是放下了一些,也并不是全無用處。 趙元善道:“你告訴我這些,不怕我去跟別人說你過去的事?” 三途門和祁山這個事情,很明顯六扇門和錦衣衛(wèi)都不知道。她與裴敬甫本就互相防備,可今日,他卻肯坦率的告訴她,難道就不怕她利用這件事對付他么? 裴敬甫聽罷,冷冷一笑:“你不會。朝廷沒有什么人知道我的過去,因?yàn)檫@一切都得益于你的父親,如果讓錦衣衛(wèi)其他人或者六扇門,又或者是刑部的人知道我與三途門曾經(jīng)存在的關(guān)系,那你認(rèn)為,陳嘯會如何利用這件事來寫文章?又或者說,他會如何利用這件事,對付趙家,還有你的父親?!?/br> 趙元善自然想到了這一點(diǎn)。裴敬甫是父親的人,三途門又是殺害右軍都尉,副都御使以及讓南鎮(zhèn)撫使下落不明的兇手,若是讓朝廷的人知道裴敬甫曾是三途門的人,那如何能與父親脫得了干系? “那你與無為的關(guān)系,為什么要背著我父親?如果不怕被人知道,何須深更半夜來這里?難道還不是因?yàn)樾闹杏泄韱???/br> “無為高僧曾與我有一些交情,今夜我只不過就三途門的事情來商討罷了。錦衣衛(wèi)和六扇門都不知真正的兇手是誰,更不會自主想到三途門身上去。正如像你這樣的一些人,將所有的疑點(diǎn)都理所當(dāng)然的算在我的頭上,我若是不謹(jǐn)慎一些,恐怕還沒有查出真相的苗頭,就成了真正兇手的替罪羊?!迸峋锤λ餍远紨嗔怂囊苫螅艾F(xiàn)在你都清楚了,如果你真的為了你父親和趙家好,那以后就安分的待在裴府里,不要再想去做什么不該是你做的事,我雖然不會傷你,但你知道我沒有什么耐性,你千萬記住了?!?/br> 趙元善對裴敬甫的不善嗤之以鼻:“你這是在威脅我?” “是?!迸峋锤σ稽c(diǎn)也不掩飾。 趙元善自知跟他再沒什么好說的,便轉(zhuǎn)而問:“尋芳呢?” “她自無恙。還有,”裴敬甫俯身鉗住她的下頜,眸光犀利,“今夜我不管你看到了什么,或是聽到了什么,如果你不想出什么差錯,就當(dāng)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能動你,但你的婢女就不一定了,想要她活命,你知道回去以后,該怎么跟她說。” 趙元善嘴唇緊抿,冷冷瞪著他。 與此同時,門外響起輕輕的叩門聲。 裴敬甫松開她,握著自己的佩刀走過去,打開了房門。 趙元善所在榻的位置雖然看不到門那邊的情況,但她還是聽出了門外那人的淺淺的聲音,是無為的。 “有客來了。” “嗯。”裴敬甫回頭往趙元善那里警告性的看了最后一眼,什么都沒有再說,關(guān)上房門,接著便是落鎖的聲音。 趙元善怒上心頭,雖然早就習(xí)慣裴敬甫的姿態(tài),但只要一跟此人沾惹,就讓她極不痛快。 也難怪他從沒有什么朋友,這樣的性子,哪里還有人愿意跟他做什么朋友? 雖然方才裴敬甫給了她那番說明,但對無為,她還是保有懷疑。 如果真是裴敬甫說的那樣,與無為只是有一些交情,那他為什么要警告自己,不要將他與無為的事情說出去? 裴敬甫表面說的坦蕩蕩,其實(shí)還是有所隱瞞。 還有方才,她聽見無為說,有客來了。 是什么客? 不過趙元善暫時還不想這個,她最想確定的是尋芳現(xiàn)在到底是不是安然無恙的。 雖然與尋芳相處不比驚鵲那般長久,但關(guān)鍵時刻,尋芳是拿命護(hù)她的。 雖然裴敬甫綁她綁的緊,但這回綁她的是自己那根絲綢質(zhì)地的發(fā)帶,不比上回羅帳的繩子又細(xì)又牢的難解,所以她用力掙了幾下,就徹底掙脫開。 松了松手腕,便小心翼翼的來到門邊,嘗試輕輕推了一下門,推不開。 門被裴敬甫鎖了。 趙元善尋遍這整間禪房,想找張凳子或者重的物件砸門,但這是一間禪房,基本沒有什么可以派的上用場的東西。 除了放在窗邊角落里的一盆矮松。 趙元善沒有多想,大步走過去抱起那盆不算輕的矮松,才剛抱起來,她便注意到緊閉的窗。 她將手中的東西放回原來的位置,小心翼翼的推了推窗欞,結(jié)果一下便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