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過下去——”

    裴敬甫的瞳孔微微一縮，他犀利的看著她：“趙元善，你這番話，是什么意思？”

    她話里的意思其實很明顯，仿佛已經(jīng)說中了某種事實。

    裴敬甫不由得暗自揣測，她到底知道些什么。

    從她糾纏他的一開始，她就好像知道自己一些事，但她卻從來沒有對自己明說過。

    有一些意識，并不一定要說出來才有。在這瞬間，裴敬甫突然覺得他們之間，有一層無形的迷霧。

    趙元善沒再跟他說話，若是繼續(xù)說下去，兩人最終的結(jié)果都是不歡而散。

    后來，二人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夜晚，即便是同床共枕，他們彼此之間也都是各懷心思。

    二人莫名冷戰(zhàn)了一日。趙元善在下午裴敬甫回府之前，回了太師府。

    正好這日，也是趙元慧的歸寧之日。

    趙元慧滿臉都是初為人婦的喜悅，提起歐陽嵐的時候，更是隱藏不住的甜蜜。這讓趙元善有些羨慕。

    她的meimei嫁給了一個真心喜愛她的人。趙元慧臉上那種由衷的幸福，是她從未有過的。

    深夜，趙元善心事重重?zé)o法入眠，便獨(dú)自一人站在門外吹了會涼風(fēng)，望著天上的弦月愣神。

    “元善?！?/br>
    趙元善回頭，看到趙震正站在不遠(yuǎn)處，似乎才剛回來。

    “父親？”看到趙震今夜類比平時顯得利落的穿著，趙元善疑惑了一下，攏了攏身上的披風(fēng)，朝趙震走了過去，剛想開口問什么，就看到他袖上的破口。

    那分明是被利刃劃破的。

    “父親，你受傷了？”趙元善掀起那破口處，發(fā)現(xiàn)只是袖子破了，并未傷到皮rou。

    趙震淡然的瞥了一眼，“沒什么，走路不小心，被刮破了而已?！?/br>
    如此明顯整齊的切口，趙震卻跟她說是刮破的，很明顯他并不想告訴她真實原因。

    “父親，這么晚了，你是去哪里了？”

    趙震沒有直言回答她，沉默了一會，跟她道：“元善，你跟我來書房一下?！?/br>
    趙元善心生疑惑，卻還是跟趙震前去。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又是一波正經(jīng)轉(zhuǎn)折。

    下一章開始就沒有什么甜了。

    第八十二章

    到了書房, 趙震讓趙元善將書房的門關(guān)上。

    趙元善照做了。今夜趙震讓她感覺有些異樣。

    關(guān)上門的手還沒有收回，趙震便在她身后說了一句：“你跟裴敬甫的事情，我已經(jīng)知道了?！?/br>
    趙元善動作一滯。

    停頓片刻，她才敢回頭，小心翼翼的看向趙震，但趙震的語氣和態(tài)度都十分平靜，看不出是悲是喜。

    趙元善晌久才開口道：“父親，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趙震沒有回她，而是問她：“元善, 你如實告訴為父一句，他有沒有親近過你？”

    既然趙震已經(jīng)知道，趙元善也根本沒有再瞞著父親的必要, 于是垂下臉，雙手交疊在身前, 有些躊躇的絞著自己的手指，低低頷首默認(rèn)。

    趙震深深呼吸了一口氣, 闔了下眼，即便沒有尋常那般的憤怒，但看到趙元善承認(rèn)之后，他的臉色還是不大好看。

    “你們的事，是不是他強(qiáng)迫你的？”

    趙元善抬頭, 忙解釋：“他從未強(qiáng)迫過我，是……是女兒自愿的?！?/br>
    趙震看著她，語氣平靜僵硬：“元善, 你還是把我的話當(dāng)成了耳邊風(fēng)，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什么？”

    趙元善雙腿一屈，跪在了趙震面前。事到如今，她已經(jīng)沒有什么好說的了。

    “父親，這世上每件事情都不可能都會按照自己預(yù)想的那樣去進(jìn)行，或許在你看來，我是做了一件糊涂事，但女兒做的決定，全是女兒自愿的?！?/br>
    趙震看著跪在自己跟前的趙元善，頗為痛心。不過在此之前他也想了很多，事情到了如今這個份上，自己應(yīng)該要早些預(yù)料的。

    不過回來之前，他也想好了一些事。

    趙震看著她：“所以，你們是不可能和離了？”

    趙元善沉默不言，等同默認(rèn)。

    “罷了?！壁w震嘆了口氣，他不相信趙元善和裴敬甫之間真的會有那種感情，但事已至此他也不能再說什么，更何況，現(xiàn)在裴敬甫已經(jīng)是錦衣衛(wèi)指揮使。

    沉思片刻，他對跪在地上的趙元善說道：“你起來吧。”

    趙震雖然面色不快，卻并沒有真的到達(dá)十分反對的地步，若是以前，父親定會因為自己跟裴敬甫這事而與自己爭執(zhí)，今日……卻是意料之外的平靜。

    父親看起來，似乎并不是很反對她如今跟裴敬甫之間的關(guān)系。

    “如果裴敬甫真的能對你好，那也就這樣罷?！壁w震又連著嘆氣，“只是為父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你真的會喜歡上那樣的男子?！?/br>
    他的女兒他了解。以尋常趙元善的眼光，根本不可能看上裴敬甫這般沒有人情味的男子。裴敬甫只會那些陰謀陽謀，打打殺殺。這樣的男人，怎么可能會跟自己的女兒情投意合。

    趙元善沉默佇立，低著頭沒再說上一言半語。

    趙震對她擺擺手，“夜已經(jīng)深了，你回去歇息吧，明日早些回去?！?/br>
    趙元善并沒有立即離開，須臾，她突然問：“父親，我想問您一件事?！?/br>
    趙震示意她說下去。

    “之前我被百里傷抓走，他說，我是您跟他交易的籌碼?！?/br>
    聽聞此話，趙震眉頭微微一擰。

    趙元善繼續(xù)說道：“我想知道，父親跟百里傷之間，究竟有過什么樣的交易?！鳖D了頓，她繼續(xù)問道，“父親跟百里傷之間的交易，是否跟裴敬甫有關(guān)？”

    有些事情，她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弄清楚。幾次疑惑，裴敬甫都是叫她去問她的父親。

    而從裴敬甫說起一些事情的反應(yīng)和神色來看，百里傷跟她父親十幾年前的所謂交易，似乎跟裴敬甫也有關(guān)系。

    趙震聽到趙元善問的最后一句話，眼神之中仿佛有什么在不經(jīng)意間繃緊。

    趙震的神情令趙元善更為疑惑。

    前世裴敬甫對她父親心懷仇恨，她本以為那只是因為裴敬甫被父親的壓制和束縛，日積月累下來的仇恨。但如今好像并不止那樣。

    趙震沉默半晌，才終于開口：“沒錯，十幾年前，我的確因為一些事情，跟百里傷有一筆交易。當(dāng)時你的母親正懷著你，百里傷便說，若是你是個男孩，便要送給他做弟子，若是個女孩，便要在十幾年后嫁給他為妻。我當(dāng)時同意了?！?/br>
    縱然趙震的這番話讓趙元善隱隱不是滋味兒，從小到大，父親最疼愛的便是她，只是沒想到，她也曾成為她父親用來交易的籌碼。

    “父親當(dāng)初拿女兒去做籌碼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那是自己的親生孩子？”

    趙震一時語塞。那時他年輕氣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