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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情,但趙元善看起來過分平靜。 須臾, 裴敬甫道:“你父親被押入詔獄了?!?/br> 趙元善頓了頓,淺淺呼吸了一口氣,“總算還是如你愿了吧?” 裴敬甫眉頭一擰,神色幾分疑惑:“你說什么?” 趙元善起身,父親這一遭她沒辦法改變, 父親把持朝政這幾年,早就是楊佑的眼中釘,只是她沒有想到, 這一天會來的比以前還要快。 “裴敬甫,你跟皇上是什么時候開始合謀的?” 趙元善緊緊盯著他,等他回話。 “今日之事,我并不知道?!薄?dāng)丁以柔和楊佑決心今日設(shè)下陷阱逼趙震動手的時候,裴敬甫就覺得意外。他雖然的確跟楊佑有聯(lián)手削去趙震權(quán)勢的目的,但今日之事,對他來說也十分突然。 但今日他在場,縱然他提前不知,但結(jié)果并無兩樣。 丁以柔不是趙震的對手,所以趙震是他擒住的。 也是他親自押入詔獄的。 趙元善也不多說別的,“我想見我父親?!?/br> 前世父親被下詔獄之后,她再也沒有見過父親。即便今時扭轉(zhuǎn)不了父親的局面,但她還是希望這一世不要重復(fù)上一世的遺憾。 裴敬甫道:“現(xiàn)在不行?;噬舷轮?,不許你父親見任何人,自然也不許任何人去見你父親。” 趙元善陷入沉默,將目光從他的臉上移開。 接下來的事情她能想到,不出意外,下一條,三法司就會查出當(dāng)年父親鏟除太子一事。 趙元善萬念俱灰,楊佑不可能會放過父親,父親難逃一死,那么趙家其他人呢? 她輕呵一聲:“我怎么忘了,你也是恨我父親的?!?/br> 見她往外走,裴敬甫在她身后叫住她:“趙元善。” 趙元善停下腳步:“裴敬甫,我父親的處境我清楚,他會有什么結(jié)果是注定的。但看在你我夫妻一場的份上,我只有一個要求,放過趙家其他人,還有我的哥哥,我哥哥絕對不會成為你們的威脅,我哥哥對朝廷從無異心?!?/br> 裴敬甫聽到這話,怔愣了一下。 她這番話是什么意思? “趙元善,你都知道些什么?” 須臾,趙元善聲音清冷,最后說了一句:“我什么都知道,所以你的事情也不必再背著我了,這樣假面相對互相揣測,誰都不好過,倒不如大家坦誠一些?!?/br> “既然你說要坦誠,可你何時對我坦誠過?難道不是你一開始就帶著目的要我與你做一場交易的?”裴敬甫僵硬的看著她的背影,“即便我是與你父親有恩怨,但你想想,我可曾虧待過你?” 趙元善沉默了一會兒,袖下的手指攥了攥,“沒有,你對我很好?!?/br> “既然如此,為什么我們要這樣冷臉相對?”以前趙元善接近他的時候,百般糾纏,后來跟趙元善在一起時間久了,他就覺得自己越來越順著她,但等到他真的對她用心的時候,她卻對自己若即若離了。這樣的感覺實在是讓裴敬甫不好受?!拔一貋恚闶且阏f你父親的事情,而不是等你冷著一張臉什么都不想跟我商討的模樣!” “跟你商討了又如何?難道皇上就能赦免了我父親?你就能放過我父親?”趙元善轉(zhuǎn)過身,鬢邊的步搖珠翠窸窣,美目圓睜,“我從沒要求過你什么,也沒有異想天開逼著你放過我父親吧?我只不過想求你放過趙家的人罷了——” 她的確沒有要求過自己什么,除了一開始為了避免進(jìn)宮纏上自己的那些伎倆,她跟自己在一起的時候也從來沒有無理取鬧過。可是——正是趙元善面對他時的保留和無所謂,才讓他心中倍感不適。 與趙元善在鳳陽鎮(zhèn)的那一夜過后,他便想要和她好好的在一起,因為他的的確確喜歡她,更想著她已是自己的女人,他便更要好好的與她這樣過下去。 可趙元善似乎并不是這樣想的。 裴敬甫握著繡春刀的手倏的收攏,他冷著眼,里面竟有一絲悲哀,聲音里有隱忍的怒氣:“趙元善,你自始至終想到的都是你的趙家,那你可曾想過別的?難道你以為僅憑你一介弱女子,還真的能改變什么?” 此話仿佛不經(jīng)意的戳到了趙元善的心底,這亦是一個事實。 “你父親在朝野結(jié)黨營私,更憑著當(dāng)初輔佐皇上登基而想把持朝政,你父親的政見的確獨(dú)特,但坐在皇位上的始終不是你父親,你父親私養(yǎng)劍客,這在朝堂本就已是大忌,誰做了皇帝,都不可能容忍的下這樣的一個臣子?!?/br> “身居高位,誰還不都是會這樣?你若是處在我父親的位置,你也不會見得比我父親高明到哪里去,你覺得我父親死后,皇上會如何對付你?” “我不會有你父親那樣的結(jié)果。” “你當(dāng)然不會有,若論心狠手辣城府心計,誰能比得了裴大人?若我父親死了,我倒是想看看以裴大人的手段,究竟能不能讓皇上也放過你?!?/br> 裴敬甫眼里怒色盡顯,卻還是極力隱忍著:“趙元善!” 二人相對,幾乎劍拔弩張。趙元善瞥了他腰間還別著的那把驚棠刀。驚棠刀上回因百里傷斷開,后來回到京師之后被裴敬甫重新找人鑄好。想到這里她將目光從驚棠刀的刀鞘上挪回裴敬甫盡是怒色的臉上,譏諷一笑:“裴大人上回重新接好這把刀,莫不就是為了要沾上我趙家人的血不成?” “趙元善,你真要這樣激怒我?” 二人距一步距離,趙元善能明顯感受到他的怒氣,幾乎要將她吞噬。 “我不過是說了事實,這樣就激怒你了?” 裴敬甫的怒氣難以平復(fù),他怒視著她,握著繡春刀的指節(jié)泛白,沉沉說道:“趙元善,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這種自以為是的樣子多讓人恨?我對你的好,換來的就是你這些冷言冷語?我一直都很順著你,你難道就不能順從我一回?” 趙元善聽到這番話,心漸漸沉下去,冰冷的扯了下嘴角:“既然裴大人是這般的恨元善這副模樣,何不休了元善,將那丁以柔娶回來?丁以柔愛慕裴大人多年,裴大人喜歡順從的女子,丁以柔就是最好的,何苦要跟元善在此糾纏不清?” “你竟能隨便說出要我休了你去娶別的女人這種話?”裴敬甫湊近她一步,“你父親之事已經(jīng)不可扭轉(zhuǎn),趙家落敗是咫尺的事。若是我休了你,你以為你還能再嫁什么好人家不成?” 裴敬甫一怒之下說出這樣的話,壓根就沒有意識到這已經(jīng)是在傷趙元善了。趙元善緊緊抿著唇,迎上他的目光,臉上全無半點(diǎn)和顏悅色:“元善能令裴大人如此討厭實在是惶恐,既然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不如一次痛快說清罷,裴大人與元善之間看來也只能到此為止了,既然裴大人不愿意休妻,那便和離吧,好聚好散一場,也不至于都鬧得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