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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所有的宅子,“叨擾少夫人靜養(yǎng)了,回去本大人親自向小侯爺賠罪?!卑谉槇虻靡庋笱蟮?。 白穎柔嫁入侯府,白煒堯也跟著沾光,楚奕鈞給他安排了這樣一份體面的軍職。 白煒堯說著,他帶來的獵犬已經(jīng)狂吠著朝大柳樹后奔來。 穆凝湘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所謂亂匪,記得楚奕鈞說過,就是殘余的前朝余孽,不知道楚尉霆怎么成了亂匪,可她絕不希望他出事。 話說回來,這段記憶她怎么一丁點兒都不記得了呢?分明是發(fā)生過的事啊。 她看見自己嚇得瑟瑟發(fā)抖,楚尉霆一面繼續(xù)捂住她的嘴,輕聲說著“別怕”,另一只手從懷里取了一樣?xùn)|西出來,擦過她的腰肢,冷硬尖銳,那是一把鋒利的短劍。他全身緊繃,目光緊盯獵犬們沖來的方向。 它們嗅覺靈敏,聞到血腥氣味就沖來了,加上這么多兵丁,楚尉霆斗得過嗎? 穆凝湘忽然感到心中升起一股奇特的情緒。那個孱弱的自己,猛地將手臂擦向那雪亮的劍刃,頓時鮮血直流。 楚尉霆一愣,她掙脫他的手,扭頭對他低聲說了兩個字:“藏好?!?/br> “哎呀!” 她大叫一聲,趁勢將楚尉霆推向藤蘿掩映的墻角,轉(zhuǎn)身時那些獵狗已沖到腳下,沖著她狂吠,她捂住嘴,做出驚慌失措的樣子。 “來人哪!這、這些狗……”穆凝湘一面甩著受傷的手,一面胡亂叫著,“杜鵑,穆則!” 杜鵑穆則跑了過來,白煒堯也帶人趕到,見了她大驚,忙喝住那些狗。 “嚇死人了,快帶出去。”穆凝湘拿帕子包住受傷的手,“你、你是白二爺吧,怎么忽然闖進我家莊院?我剛才不小心摔了一跤,手臂蹭到假山石,誰知忽然來了這么些惡狗,都是白二爺帶來的?” 白煒堯略有羞慚之色,很快就恢復(fù)此前的倨傲,“我已做了京營校尉官。讓少夫人受驚了?!北阌职褋硪庹f了一遍,他的屬下將那些狗牽了出去。 杜鵑忍不住道:“白大人,你也看見了,這里沒有什么亂賊,只有我們奶奶,她摔傷了,現(xiàn)在大中午的,血流得厲害?!?/br> 白煒堯撓撓頭,“這個,對不住了?!鲍C狗被引過來原來是這個原因。 三妹將楚奕鈞網(wǎng)羅到手,穆凝湘好歹是正室,他多少有點慚愧,“本大人這就帶人去別家搜。打攪了?!?/br> “把院門關(guān)好,不要再放人進來了?!蹦履娣愿乐?,“我們都回屋吧。杜鵑,幫我包扎傷口。” 那緊急的一霎,她決定掩護那個男人,給他一個生的機會。楚奕鈞蔑稱為東魏余孽,如果真是的話,奪取侄兒天下又血洗江州的安佑帝,難道就名正言順? 而她更不想看到這男人被白煒堯這種渣滓侮辱。 穆凝湘清理干凈走出來,柳樹后已空無一人。 意識終于脫離了過去的軀體,在院子里漂浮。咬一咬手指,沒有痛感,還在做夢。 “湘湘。”她又想起這個熟悉的聲音,重生的第一天,這樣叫她的,不正是楚尉霆嗎?所有人里只有他這樣親昵地稱呼她。 她一直疑惑楚尉霆對她莫名其妙的好。一度覺得他別有用心,后來確定他對她真的只有關(guān)心愛護,可還是想不通他怎會如此喜愛她。 他說過會來燕州找她,告訴她他的故事…… 這個夢境揭示的,是一段被她徹底遺忘了的、關(guān)于她與楚尉霆的前塵往事。他要說的答案就在里面嗎? 第70章 白煒堯帶人搜查了整個村莊, 弄得到處雞飛狗跳, 什么也沒找到,傍晚才悻悻離開。然而第二天,又來了更多官兵。 皇帝極重視此次搜捕,命京畿衛(wèi)統(tǒng)領(lǐng)楚奕鈞帶隊,花了五六日,附近的村莊都被仔仔細細地找過了。最后, 他們強抓了一些村民。 楚奕鈞每天收兵之前都來莊院進行所謂的探望,穆凝湘次次不見。 她不想看到他的虛偽嘴臉。以前還覺得他是個血氣方剛的男子漢, 可現(xiàn)在呢, 他為了交差,居然強拉無辜百姓充數(shù)。做了小侯爺, 那張正人君子的皮便整個兒剝了下來。 想起從前益發(fā)后悔。這樣助紂為虐的侯府,她何必傾盡所有地支撐? 她站在老柳樹下,輕輕撫摸著柔軟的柳條。那個楚奕鈞掘地三尺也想抓住的男人, 應(yīng)該沒事吧?他真的流了好多血, 后來她回房換衣服, 發(fā)現(xiàn)衣襟染了一大片。 成王敗寇, 晏宗被趕下皇位, 追隨的人都被當(dāng)權(quán)者描述成罪大惡極的匪徒。那天他藏在這里,其實完全可以拿她要挾白煒堯, 而他并沒有這樣做。她對這男人全無惡感, 也不后悔自傷手臂掩護他。 “傷口還疼嗎?” 清潤低沉的男音就在耳邊,穆凝湘猛地回頭, 這次,她沒有驚叫。 是他。他穿著一身京衛(wèi)的制服,臉色略帶蒼白,卻更顯得更俊美清雅。黑眸閃著柔光,笑盈盈地看她。 穆凝湘一時不知該說什么。楚奕鈞他們已撤走,這個男人真大膽也真聰明,他是不是一直都隱在京衛(wèi)之中。他出現(xiàn)得真突兀,好像從地下冒出來一樣。不過,還是這個角落。 男人走近一步,猶指著她的手臂。穆凝湘撫了撫右臂,“已經(jīng)好多了。你呢?” 感覺很奇特。兩人這樣彼此問候,可她連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我也差不多沒事了。”男人忽然抬起她的右臂查看,那里包扎著白布,透出淺淺的藥味。 “謝謝你,穆姑娘?!彼麑⒁粋€小瓷瓶塞到她手里,“等傷口不紅腫了,早晚抹一次,不會留疤。” 穆凝湘吃驚地握著涼習(xí)習(xí)的小瓷瓶。 他叫她穆姑娘,而不是大少奶奶、少夫人這些代表了楚家的稱呼。是的,她姓穆,是穆家的女兒......不幸落入楚家掌控而已。 看看周圍,并無別人。她輕聲道,“你知道我是誰還來這里,就不怕再被追殺么?” “這個時候他已進了城門?!蹦腥宋⑿χf,“而穆姑娘更不會出賣我?!?/br> 他又走近了些,她嗅到他的氣息,亦帶著淡淡的藥香。“我叫楚尉霆。” 他拉起她的手,在手心寫下那三個字,“聽說過嗎?” 大手干燥溫暖,掌心有硬繭,手指修長骨節(jié)分明。穆凝湘臉紅了,搖搖頭道:“沒有。”急忙抽出自己的手后退幾步。 “沒有嗎?”楚尉霆好像有點失望。 “楚公子,我不怎么關(guān)注官府通緝的要犯?!?/br> 楚尉霆無聲地笑起來。俊逸的五官,燦爛的笑容,宛若湛藍晴空。這份氣定神閑,哪像通緝犯。 “穆姑娘,我不是那個意思。令尊居然從未對你提過我,唉,也罷?!?/br> 她目光一黯,“我父母都已去世了。你……認識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