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

    穆凝湘拿小布狗推他：“你這么快就打發(fā)了尚書大人？”戶部掌錢糧，季元湛每次和戶部的官員都要談上很久。

    “對啊。”他把小布狗扔到一邊，嬉皮笑臉地貼過來，“剛才好事被打攪了，現(xiàn)在我們接著做吧！”

    第103章

    他說著, 手臂又朝她腰上環(huán)過去。

    靠近的一霎那, 穆凝湘猛地推開了他，他猝不及防，向后倒去。

    “湘湘。”他喊了一聲，以雙肘支起上半身，委屈地道，“湘湘討厭我了嗎?！?/br>
    穆凝湘退至三尺之外, 一手叉腰一手指著他，“你, 你不是……”

    這人不是季元湛。季元湛現(xiàn)在儉省得對自己近乎苛刻, 怎會熏這么重的龍涎香？

    男子坐直身子，俊美的臉上掛起促狹的笑容。這更令她篤定, 想了想，冷聲問：“你是牡丹？”

    季元湛就是真這么快打發(fā)了戶部尚書，也不會從通往后廊的小門進來啊。直接從東耳房推開穿衣鏡就找到她了, 何必繞到勤政殿外頭？

    嘔, 他剛才說什么“繼續(xù)剛才沒做完的事”……

    大約是歪打正著。腦子里都在想什么！

    “真沒意思, 這么快就被你認出來啦?！蹦档ね峦律囝^坐起來, 涎笑道, “我家湘湘就是棒。”

    “……不許這樣稱呼我，也不許用他的聲音說話！”

    “嘖, 你們兩個, 一個不許我扮你，一個不許我裝他的聲音?！?/br>
    牡丹清清嗓子換成自己的聲音, 飛快地脫掉身上的龍袍，露出其下的錦緞直裰。見穆凝湘氣惱地抱著手臂退至妝臺，又笑嘻嘻地道，“開個玩笑嘛。穆姑娘別惱啦?！?/br>
    她皺眉，從手腕上取下一個精致的金鑲玉鐲子，在某顆小小的紅玉上輕按，鐲子表面立即悄無聲息地凸起幾根細如牛毛的金針。

    牡丹一面整理頭發(fā)一面撇嘴，“我就知道他會給你配這些毒機關(guān)?！?/br>
    “牡丹哥哥，剛才你要是沾到我，我很可能會動用它?！蹦履媸掌痂C子瞪他，“你覺得這玩笑很有趣？”

    “人家逗你呢，又不會真的輕薄你?！蹦档ご筘葚莸刈诖差^，從懷里掏出一只小瓷瓶，倒了些液體抹臉，瞬間就恢復本來面目。

    穆凝湘心里一動。牡丹真容她只見過一回，那是在梅州，楚尉霆喊他來教她怎么裝扮。

    他生得清秀斯文，但仔細看，膚色較大魏男子更黑些，眼眶略凹，眼眸微微泛著墨藍色。長長的眼睫濃密而微卷，女孩子見了都要羨慕。

    方才他靠近時，她似乎看到他脖頸一側(cè)有淺淺的印記，栗子般大小，淺暗紫色，酷似花朵。

    “你怎么知道不是我，又怎么不拿毒針扎我呢？”牡丹嬉皮笑臉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沉思，“哎呀呀，梅州一別已經(jīng)年，穆姑娘又美了好幾分，是不是某人滋潤有方?！?/br>
    穆凝湘瞥他一眼，自動忽略后一句，“反正我就是知道不對勁?！?/br>
    季元湛都說得很清楚了，以他的面目自由出入勤政殿的，除了牡丹還能是誰。她猜到是他這才沒下手。也真不怕死，這朵淘氣的牡丹，到底幾歲了呀。

    她想起觀賞過牡丹在慶怡王府的出云閣唱歌跳舞。舞姿驚艷，歌喉醉人，演畢滿場喝彩……男人妖媚起來，還真就沒女人什么事兒了。

    “好失敗、好失敗。”牡丹沖她做個鬼臉，抓起一旁的小布狗上下拋著，活像個得意洋洋的大孩子。

    穆凝湘瞪著瞪著就無可奈何地笑了。真拿這人沒辦法。

    他和她的年輕陛下是多年好友，共同走過無數(shù)風雨。季元湛不在的時候，牡丹代他被囚禁在刑部監(jiān)牢里，雖有照應，想必還是吃了不少苦。

    她正想細問，穿衣鏡被推開，季元湛一腳跨入。

    ……

    季元湛冷著臉揪住牡丹的衣領子，將他拖了出去。

    牡丹出去之前還沖穆凝湘擠眉弄眼，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他們不會打起來吧？

    穆凝湘想跟過去，被初一十五攔住了。

    初一和十五連連沖她擺手，悄聲道：“姑娘別擔心，他們總這樣，沒事的?！?/br>
    中午季元湛沒來和她用膳，讓孔瑞傳話說，他有事走不開。

    穆凝湘獨自一人吃午飯，邊吃邊納悶。平時他再忙都會陪她一起用飯的。

    飯后她本來趴在羅漢床的小炕桌邊看著書等他，不知不覺睡著了。

    夢里光怪陸離。她看見自己快樂地與楚尉霆一起蕩秋千，忽然手一滑摔了下來。

    楚尉霆比她更快地跳下地，穩(wěn)穩(wěn)接住她。她緊張地摟住他的脖子，定睛一看，抱著她的人竟是楚奕鈞。

    楚奕鈞笑容猙獰，“表妹怎么這樣失望，你把我當成了誰？”

    轉(zhuǎn)眼間，她看見了滿面血污的楚尉霆。他靜靜地躺在冰冷的地上，身上扎了好幾支利箭，箭羽上都是血，表情安詳。他是為了她而死！

    “尉霆！”她尖叫著醒來。

    耳邊傳來溫柔的男音，“湘湘，我在這兒！”

    張開眼就看見頭頂?shù)谋P龍承塵，她又躺在了季元湛的床上。他正伏在床邊看著她，眸光深沉而柔軟。

    “尉霆?！彼龘ё∷牟弊涌薜?，“太好了，你沒有死。”

    她怎么忘了。楚奕鈞已不存在了。這個為了權(quán)勢不擇手段的表哥，已追隨他所投靠的毓王昭王而去。謀逆重罪，即便他是未來皇后的表哥也無從赦免。

    “又做那么荒唐的夢了。”季元湛柔聲說著，俯身吻上那濕潤的眼角，吮掉每一滴淚，漸漸地貼住她的唇。

    “嗯……”

    他熟悉的氣味令她安心。這的的確確是他，活生生的他。她下意識地回應，他激動起來，扣住她的后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尉霆，尉霆?！彼悦院亟兄宦曈忠宦?。

    嬌軟的聲音，及身體……他瞬間被點燃，胡亂扯掉錦被，騰身壓住她。

    “湘湘，寶貝兒！”墨玉般的眸子閃著炙熱的欲.火，他的唇在她被扯開的衣襟下游走，guntang地留下嬌艷的痕跡。

    穆凝湘終于清醒過來。

    “皇上不要?！彼孀∷哪?，聲音低得聽不見，“沒幾個月了……再、再忍忍吧?！?/br>
    婚期初步定在來年的花朝節(jié)。她喜歡這個日子。還有不到半年。

    季元湛沒再進攻，他呼吸聲粗重，久久才平緩，最后，在她裸露的肩膀上輕咬了下。

    “都是你挑的火。等到了那一天，”他湊近她的耳朵低喃，“看我怎么收拾你。”

    ……

    將近酉時，各衙門都要放了。季元湛牽著穆凝湘的手，慢慢向朝天門走去。他臉臭臭的，她跟他說話他也不回答，她要把手抽回來他又緊抓著不放。

    自從上午離開他就一副心情不好的樣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