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琢磨了片刻,緩緩搖頭,“若當真是方外之人,如何又會進得宮來?皇宮內(nèi)苑乃是天底下最為尊榮之處,她縱是修道之人,到底身為女子,能進宮來,便已沾染了紅塵,絕非方外之人?!?/br> “母妃,此女來歷不明,行為蹊蹺,您還是莫要與她走得太近,只是也無需避她如蛇蝎?!毕肓讼?,他又不放心地叮囑道。 “你放心,母妃心中都有數(shù)?!丙愬⑽⒁恍?,隨即又想到至今膝下無子的兒子,再想想兒子兒媳的緊張關系,又忍不住低低地嘆了口氣,“曹氏到底是你的原配嫡妻,你便是心里再惱,該給她的體面也不能少了?!?/br> 一聽她提及曹氏,齊王的臉色便不怎么好看,勉強道:“孩兒自有主意,母妃不必擔心。” 麗妃知道他不過是敷衍自己,有心再勸他幾句,但想想那個同樣不合她心意的兒媳婦,便又作罷。 許是因為麗妃提及了曹氏,從宮中離開后,齊王的心里總是不怎么痛快,也沒有留意神情有幾分恍然的宋超。 自認出那個仙姑便是早些年自己納的小妾紫煙后,宋超這心里便一直七上八下。 他很肯定當時必定有人在看著自己,一定不會有錯!這個人極有可能便是那位‘仙姑’,也就是被他轉(zhuǎn)手送了人的紫煙。 那小娘兒們果然是回來報復的! 他暗暗磨牙,在心里狠狠地啐了一口。 老子當年又有哪里對她不住了?便是把她送人,也是送給一個儀表堂堂頗有家財?shù)母患夜?,又有哪里埋汰她了??/br> 當初納她時,他便說過,自己習慣一個人無拘無束的日子,所以這輩子不會娶妻。 是她堅持要留下,只道愿為妾為婢侍奉左右。 可如今呢? 他恨恨地抹了一把臉,罵了聲娘。 他娘的,果然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或許還真讓那什么賽半仙說中了,這紫煙就是他欠下的紅顏債! 卻說那日留芳堂開張,對程紹禟難得的回來,凌玉嘴里不說,心里卻是高興得很。 只是程紹禟到底有公事在身,不宜久留,唐晉源與宋超亦另有要事,遂便先告辭了。 他不放心地叮囑了唐晉源好生探一探宮里那仙姑的來歷,本也想對宋超說幾句的,只見他有幾分心神不寧,便作罷。 再轉(zhuǎn)念一想,他便打算到太子府上拜托褚良幫忙打聽,哪想到卻被突然闖進來的小石頭緊緊地抱住了雙腿。 “爹爹又要去找叫鎮(zhèn)寧的猴子么?也帶小石頭一起吧!”看到爹爹的身影,小石頭高興極了,抱著他的腿撒嬌地直蹭。 程紹禟被他蹭得忍不住笑,彎下.身子將他一把抱了起來,好笑道:“什么叫鎮(zhèn)寧的猴子?是誰告訴你的?” 他雖是問著兒子,可視線卻投往了一旁的凌玉。 凌玉簡直冤枉死了:“不是我不是我,我可沒有說過這樣的話,是素問!是那壞丫頭故意誤導你兒子的?!?/br> 程紹禟的眼神還是有幾分懷疑。 凌玉一跺腳,扔下一句‘愛信不信’便想離開,可一想到若是就這樣離開了,他再這一走,下一回卻是不知何時才能見上一面,這樣想著,雙腿怎么也邁不開了。 程紹禟被兒子纏著脫不得身,想著反正有宋超和唐晉源,干脆便打消了去太子府拜托褚良的念頭,陪著她們母子二人說了會話。 “所以,如今你只不過是一名普通的兵士?”凌玉有些意外。 程紹禟點點頭,語氣當中難掩欽佩:“侯爺御下甚嚴,能投身他麾下,確乃我之幸!如今我雖是一微不足道的兵士,只是所見所聞所學,卻又是平生所未見?!?/br> 凌玉沒有錯過他眼中的光芒,知道他確確實實對現(xiàn)狀是滿意的,并不因為鎮(zhèn)寧侯的不重用而心生怨惱,也算是松了口氣。 程紹禟又拜見了進屋來的凌秀才與周氏,見時候不早了,這才不得不告辭返回軍營。 小石頭照舊抱著他的雙腿不肯放,最后還是被凌秀才虎著臉給拉了回來。 小家伙這段日子被阿公訓得多了,蔫頭耷腦的再不敢任性,乖乖地牽著娘親的手,把爹爹送出了門。 看著那個熟悉的挺拔身影策馬離開,不過瞬間便不見了蹤跡,小家伙小嘴扁了扁,淚水在眼眶里打了幾個轉(zhuǎn),偏是不肯掉下來。 凌玉回過身來瞧見他這般模樣,有些想笑,輕輕捏了捏他的鼻子,還是忍不住把他抱了起來:“哭什么呢?爹爹又不是不回來了,待他下回回來,便讓他帶你去騎馬?!?/br> 小家伙摟著她的脖子,別別扭扭地把臉蛋藏了起來。 “我瞧他就是想趁機撒嬌!”凌大春笑著道。 小石頭頓時便哼哼唧唧起來,愈發(fā)讓眾人忍不住想笑。 過不了幾日,便是唐晉源與明菊的兒子滿月,凌玉上門祝賀時,才從唐晉源口中得知,太極宮中的那名仙姑,果真便是數(shù)年前被宋超轉(zhuǎn)手送人的紫煙。 “我說他造孽,晉源倒還不這般認為,只道什么天意弄人?什么都怪到天意頭上去,老天爺聽到了怕也是想哭吧?”明菊撇撇嘴,趁著唐晉源不在屋里,偷偷對凌玉道。 凌玉笑了笑,有幾分憂慮:“我只怕她心里想著報復宋大哥,到時候會不會連累咱們?” “不瞞你說,我也是這般擔心著的。只是他們幾個的性子,想必你也多少了解,最是講究兄弟間的一個‘義’字,縱是知道許會被連累,也是絕對不會就此疏遠的,說不定還更要同氣連枝?!泵骶找彩侨滩蛔@氣。 頓了頓,她又有些樂觀地道:“還說不定一切都是咱們杞人憂天,畢竟她如今可是深受陛下寵信的仙姑,滿宮里的娘娘們都不及她一個受寵。尊貴至此,想來她也不會再想與過去之事糾纏。” “你說的有理,若人家根本不想再提過去之事,咱們倒還真是杞人憂天了。”凌玉想了想,也覺得她所說的甚是有理。 只是遠在軍營里的程紹禟,卻一直得不到確鑿消息,鎮(zhèn)寧侯治軍甚嚴,里頭的消息輕易出不去,外頭的也是輕易進不來。 再加上程紹禟如今只有一個普通兵士,每日都要演練武藝外,不時還要擔負不少零碎的差事,一來二回的,連歇息的時間都恨不得掰成兩半來用,卻是抽不得空再想其他之事。 如此又過了一個來月,一直暗中注意著他的鎮(zhèn)寧侯也添了幾分欣賞。 此人能屈能伸,尊至太子身邊紅人,統(tǒng)領著太子府明里暗里數(shù)不清多少的侍衛(wèi),如今淪為軍營里最末等的兵士,卻依然踏踏實實,不怨不惱,這份心性,著實有些難得。 再隔得半月有余,他終于下了令,將兵士程紹禟調(diào)入了他的親衛(wèi)隊中。 三個月不到,程紹禟便完成了從末等兵士到大將軍新衛(wèi)兵的轉(zhuǎn)變,如此才是真正開始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