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但一見程紹禟也不贊同地望著自己，不敢有二話，磨磨蹭蹭地回了自己屋里。

    屋內(nèi)一直沒有傳出凌玉的叫聲，倒是進(jìn)進(jìn)出出的侍女不少，程紹禟也不知里頭的情況，又見青黛提著食盒走了進(jìn)屋，更加分不清里頭的情況。

    “這是怎么了？可是生了？”他皺眉問。

    “早著呢早著呢！這會兒先吃點(diǎn)東西，保存一□□力?！背探B安隨口回答。

    “原來如此……”程紹禟喃喃。

    “大哥，坐下來慢慢等吧！老是站著也不是個事兒?！背探B安又道。

    程紹禟隨口‘嗯’了一聲，卻仍是直直地站著，并沒有坐下。

    程紹安見狀搖搖頭，倒也沒再多說什么。

    也不知過了多久，屋里終于傳出了凌玉的一聲痛呼，唬得程紹禟急急便想要往里頭沖，虧得程紹安飛快拉住他：“大哥，你做什么？”

    “她、她痛得這般厲害……”哪怕是對著千軍萬馬，程紹禟也沒有如此刻這般緊張、這般害怕、這般無措過。

    話音未落，屋里又是一聲更響亮的痛呼傳出來，程紹禟聽得心口一緊，袖中拳頭死死地攥著。

    程紹安倒是見怪不怪，安慰地拍著他的肩膀道：“不要緊不要緊，這是正常的，正常的?！?/br>
    程紹禟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緊緊地盯著那緊閉的房門，良久，才緩緩地轉(zhuǎn)過身來，望著他道：“你一個男子，為何會懂得這般多？”

    “雖然我如今還不曾有自己的孩兒，可總算也是看著小石頭和小泥巴出生的，自然比你懂得多些?！彪y得地有機(jī)會在兄長跟前顯擺一回，程紹安得意極了。

    饒得是心里正為著屋里情況未明的凌玉擔(dān)心，聽著他這番話，程紹禟還是有幾分哭笑不得之感。

    “二老爺這回說得輕巧，將來二夫人若是生產(chǎn)，只怕比國公爺還不如呢！”茯苓正好過來聽到程紹安這話，不禁打趣道。

    程紹安嘻嘻一笑，倒也沒有反駁她這番話。

    天色漸漸暗沉了下來，府里各處也陸陸續(xù)續(xù)點(diǎn)起了燈，程紹禟只覺得雙腿站得快要沒了知覺，才終于聽到屋內(nèi)傳出嬰孩落地的哭聲。

    “是位小公子，是位小公子！”緊接著，穩(wěn)婆歡喜的叫聲也傳了出來。

    程紹禟終于松了口氣。

    “哎呦，倒真讓小泥巴給說中了，果真是個弟弟?！背探B安不禁笑了。

    “夫人怎樣了？怎的沒了聲音？”程紹禟臉上的笑容還來不及揚(yáng)起，便又忙追問。

    “母子平安，大嫂此刻有些脫力，這會正在歇息呢！大哥不必?fù)?dān)心?！睆奈堇锍鰜淼奶K凝珊聽到這話，含笑回答道。

    “小木頭，是小木頭么？”得到消息的小石頭抱著小泥巴急匆匆地過來，遠(yuǎn)遠(yuǎn)聽到蘇凝珊這話，迫不及待地問。

    “是，是小木頭，小泥巴的弟弟小木頭！”蘇凝珊笑著又道。

    “我就知道必是弟弟！”小泥巴一聽便得意了，掙扎著要從哥哥的懷里下來，就想要沖進(jìn)門去看看新得的弟弟，王氏已經(jīng)笑得合不攏嘴地抱著小孫兒出現(xiàn)了。

    程紹禟一馬當(dāng)先便沖過去：“娘，小玉怎樣了？”

    “好好好，都好著呢，快來瞧瞧咱們的小木頭?！蓖跏闲呛堑氐?。

    “我要瞧瞧小木頭，我要瞧瞧小木頭??！”程紹禟的視線正落在那小小的襁褓上，小泥巴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踮起了腳尖，大聲叫著要看弟弟。

    小石頭表面瞧來倒是沉穩(wěn)些，只眼睛閃閃發(fā)光，分明也是充滿了期待。

    王氏立即微微伏低身子，也好讓小兄妹倆能看看新得的小弟弟，程紹禟則邁著大步進(jìn)了屋，瞬間便對上了凌玉雖然疲憊卻漾滿了笑容的臉龐。

    “可見到小木頭了？”她含笑問。

    “見到了。”程紹禟快步過去，坐到了床沿上，握著她的手柔聲道，“辛苦你了。”

    沒有親眼看到，他都不知道婦人生產(chǎn)是那樣痛苦之事，她每一聲痛呼，都似往他心上扎一刀。

    但他更清楚，這世間上永遠(yuǎn)沒有什么感同身受，她受到的痛苦，必然比自己能感受到的更嚴(yán)重。

    凌玉微微一笑，倒也沒有矯情地說什么‘不辛苦’，而是很干脆地點(diǎn)點(diǎn)頭：“是啊，辛苦死了，這小子和他的哥哥一樣鬧騰，不似生他jiejie那般輕松?！?/br>
    程紹禟聽得愈發(fā)心疼，凌玉見他臉上的愧疚之色愈發(fā)濃了，終于沒忍住笑出聲來，而后才道：“我有些累，先睡一會兒。”

    程紹禟在她額上親了親：“好，你先睡會兒，我來看著他們幾個?！?/br>
    鎮(zhèn)國公再得一子的喜訊很快便傳開了，小家伙滿月那日，上門道賀的賓客絡(luò)繹不絕，比之當(dāng)年小泥巴的更甚。

    “這孩子生來便是享福命?！蓖跏媳е呀?jīng)慢慢長開了的小孫兒，感嘆地道。

    小石頭生在家里最困難的時候，小泥巴倒是好一些，出生時程紹禟已經(jīng)是朝廷舉足輕重的大將了，唯有小木頭，出生在程家最富貴顯赫之時。

    四歲的小泥巴已經(jīng)相當(dāng)有小jiejie的模樣了，一聽她這般說便小大人似的道：“阿奶說得對，小木頭就是要享福的?！?/br>
    蘇凝珊笑著摟過她，捏捏她紅撲撲的圓臉蛋：“咱們的小泥巴也是有福之人。”

    小泥巴得意地?fù)u頭晃腦，機(jī)靈地道：“嬸嬸也是有福之人?！?/br>
    “是啊，嬸嬸也是有福之人?！碧K凝珊輕撫了撫腹部，感受里面正孕育著的小生命，臉上揚(yáng)著幸福的笑容。

    突然，外間傳來一陣sao動，凌玉正要讓人前去看個究竟，便見青黛笑著進(jìn)來稟道：“夫人，大殿下、二殿下駕臨。”

    凌玉一聽便笑了。

    而小石頭已經(jīng)高興地迎了出去，倒是小泥巴還是坐在椅上晃著雙腿。

    除了皇長子趙洵、皇次子趙瑞外，一起來的還有小石頭那幾位同窗，不過片刻間，正堂里便響著孩子們吱吱喳喳的說話聲，尤其以四歲的二皇子的聲音最為響亮。

    “小泥巴和小泥巴的弟弟呢？”

    “我們在這兒呢！”隨即，小泥巴清脆卻又有幾分得意的聲音便從門外傳了進(jìn)來，孩子們回頭一看，便見凌玉抱著一個襁褓，身后跟著蹦蹦跳跳的小泥巴走了進(jìn)來。

    大伙兒‘呼啦’一下便圍了上去，往日瞧來已是學(xué)有幾分大人沉穩(wěn)的半大孩子，這會兒七嘴八舌地說著。

    “磊哥兒，這是你弟弟么？長得可真像你??！”

    “我瞧著像國公爺多些?！?/br>
    “廢話，磊哥兒和國公爺像，他弟弟像他不也是等同于像國公爺了么？”

    “這小娃娃叫什么名字？不會叫石頭他弟吧？”

    “石頭他弟不就是石子么？”

    ……

    “讓我瞧瞧，讓我瞧瞧！”個子最矮的二皇子踮著腳尖也瞧不見，急得直跳腳。

    趙洵見狀，干脆便把他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