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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散紛飛。 若是沒見過這條裙子,眾閨秀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原來每一種顏色細分起來,又能變成更多深深淺淺的顏色,而把這些顏色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又能組成如此繽紛多彩的畫面。誰說林淡繡工不行?她把色彩的濃淡交替、構(gòu)圖的留白緊湊,以極為矛盾又極為完美的方式結(jié)合在一起,顯得多而不雜、紛而不亂。 她隨意拋灑著或濃或淡的色彩,肆意把玩著變化莫測的光與影,像一位道術(shù)高明的法師,用銀針與繡線,把夢幻變作現(xiàn)實。僅憑這幅栩栩如生、靈氣逼人的百蝶圖,就足以驗證她的繡技究竟高超到何種程度。 眾閨秀看看這條清新脫俗的裙子,再看看李佳蓉那件五顏六色的蝴蝶裙,頓時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果然再如何美麗的裙子,被林淡的仙裙一襯,立刻就會變得又俗又艷,不堪入目。 “這條裙子是林繡娘的大作吧?我一眼就看出來了!”一名少女委屈道:“林繡娘最擅長做仙女兒裙,我讓我娘去幫我預(yù)訂,林繡娘開口要七十五兩酬金,我娘不舍得。如今再看,七十五兩怎么了?七十五兩真的很值!” “呀,你這條裙子分明是襖裙,看上去厚厚的,還很蓬松,為何摸上去卻如此輕???呀!這內(nèi)襯竟然是水粉色的緞面,走路的時候翻出來一點點,居然顯得更漂亮了!” “每一只蝴蝶竟然都不一樣,但色調(diào)卻很融洽,幾乎快融為一體,卻又一只一只看得分明,林繡娘的繡技真不得了!我從來沒見過這種風(fēng)格的刺繡,太逼真了,太有靈氣了!” 一眾閨秀繞著周欣直打轉(zhuǎn),目中全是艷羨的神色。 周欣拍了拍蓬松的裙擺,得意道:“這是林繡娘專門為我量身定做的裙子,世上只這一條,你們想與我做一樣的,她也不會同意。她說她做出來的衣裳每種樣式只有一件,絕不重復(fù),而且只有定做的那個人穿上去才是最美的!” 聽了這話,眾閨秀越發(fā)蠢蠢欲動,恨不得立刻跑下山,請林繡娘務(wù)必也為她們定做一件世上獨一無二的裙子。 完全被搶了風(fēng)頭,還被襯托得俗艷不堪的李佳蓉哪怕氣得牙齒打顫,也拿周欣毫無辦法。周欣的爹是臨安府的布政使,手中握有實權(quán),李家還指望周家能幫助他們在臨安府站穩(wěn)腳跟呢。 再如何喜歡孟仲,李佳蓉也忍不住狠狠瞪了孟思一眼,冷道:“走吧,我們繼續(xù)爬山。” 到了山頂,被深秋的冷風(fēng)一吹,披著薄紗、穿著襦裙的眾閨秀便開始打噴嚏、流鼻涕,凍得瑟瑟發(fā)抖。唯獨周欣面色紅潤,儀態(tài)完美,又令大伙兒嫉妒地直咬牙。若是她們也能擁有這樣一件又仙又美還很保暖的裙子,那該多好啊! 第93章 繡娘15 重陽節(jié)過后, 林淡的生意更好了,找上門來預(yù)訂衣服的人很多,而且全是臨安府的貴婦、小姐。但杜如煙只挑了其中幾個身份頗高的人的訂單讓林淡做,其余全都推掉。她仿佛天生就知道該如何與人交際, 被她拒之門外的客人半點也不惱, 還對林淡的繡技更為推崇。 林淡沒空接單, 眾人便退而求其次,找三姨娘和四姨娘做衣服, 最受歡迎的還是那種用蠶絲綿兜當(dāng)內(nèi)襯的襖裙, 一件需得花費二十多兩銀子,訂購的人卻還是絡(luò)繹不絕。眼看冬天快到了, 誰不想穿得既保暖又輕???這樣一條蠶絲棉襖裙幾乎是冬日必備, 到了春天還能把夾層拆開, 繼續(xù)穿, 很劃算。 一個月后, 林淡把錢匣子搬到床上,又把張惠、三姨娘、四姨娘還有翠蘭一塊兒叫進來, 言道:“這是我們上個月賺的銀子,大家都有出力,就一塊兒分了吧?!?/br> “賺了多少?”張惠爬上炕, 滿懷期待地問。 “我來點算一下?!绷值彦X匣子打開,一股腦兒倒在炕上, 只聽一陣噼里啪啦的脆響,許多銀子從里面滾出來, 又在燭光的照耀下閃閃發(fā)光,有一錠一錠的整銀,有一粒一粒的碎銀,還有瓜子、珠子、花生狀的賞銀,簡直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 “哎呀我的娘!”哪怕林家還未破敗的時候,三姨娘和四姨娘也沒見過這么多錢,頓時看呆了。 翠蘭捂著嘴巴,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唯獨張惠最鎮(zhèn)定,卻也忍不住舔了舔干燥的唇瓣,啞聲道:“我估摸著少說也有三四百兩?!比陌賰摄y子在林家最鼎盛時的確不算什么,然而,這些銀子卻只是女兒一個月賺的錢,也就是說一年下來,女兒少說也能賺上千兩,那可是一筆大數(shù)目! 林家有望了,老爺你在九泉之下看見了嗎?想到此處,張惠已雙眼通紅,淚光閃爍,卻又不好意思讓女兒發(fā)現(xiàn),連忙背轉(zhuǎn)身去擦了擦眼角。兩位姨娘一左一右坐到她身邊,輕輕拍打她的脊背。所有的苦難都已經(jīng)過去了,她們熬過來了,一切都會變好的。 林淡天生就少了那根名為“煽情”的神經(jīng),只是遞給張惠一條手帕,然后拿出一個小本本,認真念道:“上個月,三姨娘做了五件蠶絲棉襖裙,四姨娘做了六件。翠蘭每天都有幫忙裁剪布料,接待客人,修改衣服尺寸。娘和我一起做了一套鐵甲,還聯(lián)系鐵匠定制了二十斤鐵片……一件蠶絲棉襖裙的利潤是十兩銀子,我給每位姨娘十分之一的抽成,也就是各自五兩銀子和六兩銀子;翠蘭干的是雜活,技術(shù)含量不高,但很辛苦,我給二兩銀子的月錢;娘雖然只做了一套鐵甲,但很耗時耗力,還擔(dān)著風(fēng)險,我給十兩銀子的酬金,剩下的錢我會拿去租一個門面,然后購買繡線、繡布、染料等等,預(yù)算在二百兩銀子之內(nèi),這就是我們上個月的收支情況?!?/br> 林淡合上小本本,問道:“大家有什么問題嗎?” “沒問題?!眱晌灰棠稞R齊搖頭。她們習(xí)慣了聽從大小姐的命令,感覺跟著大小姐走,以后會有數(shù)不盡的好日子可過。即便是林大福在時,她們的月錢也只是五兩銀子,不能再多了。但跟著林淡卻又不同,只要她們手腳勤快,不愁掙不到錢。那些偷拿了林家的財物并趁夜逃走的姨娘們?nèi)羰侵懒旨疫€能再起來,也不知會如何后悔。 “沒問題,沒問題,謝謝姑娘!”翠蘭差點高興地蹦起來。林家還沒敗落時,她只是個粗使丫頭,一個月可以拿到兩百個銅板的月錢,后來林家敗了,她怕自己被哥哥嫂嫂賣去那種腌臜地方,這才死乞白賴地留下來。她做夢都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竟能拿到二兩銀子的月錢!姑娘真是太大方了! 林淡瞥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