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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了口氣,站起來。抓上自己的外套拿著手機、鑰匙就往門口走,“我出去一趟?!?/br> 北方的冬天黑得很早,加上刺骨的寒意,校園里都沒什么人,不過七點多已經(jīng)像是深夜。 因為風向的原因,放白玫瑰的那個門在整個冬天都是不開的,少有人來。此刻只有不遠處的昏黃路燈兀自亮著。 程繪秋雙手塞在棉服口袋里,一步一步地從陰暗的樹蔭底下走到光亮一點的地方。在那不到十級的臺階前停下。 這是她死后第一次來這里。 畢竟,重游亡故之地和重游故地還是有些區(qū)別的。 忽而一陣寒風刮蹭著面皮呼嘯而過,帽子邊沿做裝飾的絨毛撲在臉側(cè),微癢。程繪秋不禁縮了縮脖子,將已經(jīng)拉到頭的衣服拉鏈再往上拉了拉。 深吸一口氣,抬腿邁上了臺階。 一級、兩級、三級、四級,停下,轉(zhuǎn)身。 如果沒記錯,她死后唯一一條只有不到三十個字新聞里的配圖上,她就是躺在這幾級臺階上的。 那是隔著較遠距離拍的一張照片,沒有猙獰的死相,只有大體的輪廓和一小灘從身體里漫出來的鮮紅血跡。 至今她都想不起究竟是什么原因讓她從這里跳了下來。 更想不到是誰會在這兒放花。在這么特別的地方,實在無法不讓人往她身上想。 “嗡嗡嗡~”手機響了。 程繪秋掏出來一看,來電顯示上寫著:mama。 這不是第一次接到白遲薇母親的電話,不再慌張,從容地把中間閃動的圓鈕滑向接通。 “喂?!?/br> “喂,微微啊。” “嗯?!?/br> “在干什么啊?吃飯了嗎?” “吃了?,F(xiàn)在在教室這邊呢。” “微微啊,最近學習壓力大不大?我剛給你鋼琴老師打電話,她說你好久都沒去上課了。” “呃……嗯。馬上要期末考試了,一直忙著復(fù)習,都擠不出時間去上鋼琴課?!背汤L秋扯了個最有說服力的借口,心里卻不禁默默吐槽。 有個期末考試要她應(yīng)付已經(jīng)夠悲催了,還鋼琴課?鐵定一去就露餡!絕不屈服! “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學業(yè)這邊負擔太重了。你現(xiàn)在還是要以學業(yè)為重,鋼琴課那邊就暫時放一放,先專心復(fù)習吧?!卑啄笣M是欣慰。 “好?!?/br> 北方的冬夜,手一從口袋里掏出來就跟插/進了裝滿冰塊的鐵桶里,沒有風,干凍著發(fā)疼。程繪秋受不了,踮著腳尖踏著小碎步下了臺階,往回走。 “對了,微微啊,你現(xiàn)在跟室友關(guān)系處得怎么樣?” 第一次跟白mama談到室友關(guān)系,也不知道白遲薇之前是怎么跟她說的,程繪秋只好含糊道:“還行吧?!鳖D了頓,又補充一句,“挺好的。” “是嘛,那就好。上次你打電話回來又哭又說的,嚇死m(xù)ama了知道嗎?女兒啊,你看你一個人在那么遠的地方,也沒個人在你身邊照顧你,有什么事我跟你爸也幫不到你什么。凡事就看開一點。你再煩你那個室友,也就還跟她住一起住三年。三年之后你們也不會有什么交集了。你跟她鬧翻臉了,她一個本省的,欺負你怎么辦?” 明明是關(guān)心的話語,程繪秋卻聽得莫名煩躁。 皺著眉不耐煩地應(yīng)了幾聲,“嗯嗯嗯,我知道了?!?/br> 話音未落,有什么東西在腦子里一閃而過,程繪秋驀然側(cè)身抬頭。 她站的地方正對著樓道里窗戶,七樓樓道里的燈開著,將站在窗戶里前的一抹黑影勾勒得十分明顯。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恍然感覺自己的目光和那人的目光在茫茫夜色中交匯了一秒。那種熟悉的感覺,讓她心頭一緊,連忙轉(zhuǎn)過身準備定睛細看,卻只看到對方離開的背影。 因為三教沒有教室,所以經(jīng)常有人在走道里背書練口語。 程繪秋慢騰騰地收回視線。 也許是自己想多了。 * 臨近期末考試被告知還有一個小組作業(yè),并且還是去其他學校隨機攔截學生做問卷調(diào)查,這簡直和晴天霹靂相差無異。 尤其是被老師硬性把她跟這尊大神分到一組…… 程繪秋拿著七八十份問卷,偏頭偷偷瞄了眼身旁一臉沒睡醒的方肆。 她要怎么跟他說一人負責一半問卷呢?或者她應(yīng)該跟他說:“啊,你去找個地方睡覺吧,這個我來做就好了?!?/br> 但是……這么多問卷可不是鬧著玩的。 天啊,讓晴天霹靂來得更猛烈吧,直接把她劈暈過去吧! “昂~”仰頭閉眼,準備迎接這神圣的一刻。 眼前忽而一暗,“嗯?”驚地睜眼,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不過是某人往前走了一步,將陽光擋了一下。 隔得太近,程繪秋看他還要仰著頭。一時不知道哪兒的好勝心,小跑兩步,擠著方肆,跑到他前面去了。 “嘖!”被撞到的某人表示不滿。 程繪秋扭頭,“你擋到我的陽光了!”理直氣壯。 說完立馬就轉(zhuǎn)過頭去,完全不給對方任何反駁的機會。 看到一個面善的女生朝著這邊走來,程繪秋拿著問卷小跑迎了上去。 “同學,能幫我填一份問卷嗎?”笑得甜甜的。 女生遲疑了一下,點了頭,“嗯?!?/br> 程繪秋立馬把問卷和筆遞了過去,“謝謝你。” 好在問卷的題目并不多,很快一份就填完了。 “謝謝你?!蹦没貑柧砗凸P的時候,程繪秋再次道謝。 女生微笑著答了聲“不客氣”。 程繪秋將填好的問卷收好,一扭頭,又看到一個目標,立馬拿著問卷快步走過去。 冬日清冷的陽光從旁邊的那棟樓照進來,在屋頂邊沿凝成一顆光芒璀璨的鉆石,透著水潤光澤,仿佛下一刻就有晶瑩落下。 方肆就這樣站在不遠處,看著她一個一個地找人,小跑、微笑、道謝、等待、再道謝,一遍遍重復(fù)。像是不知疲倦,每次走向下一個人的時候,都笑容滿面。 沒一會兒已經(jīng)解決了十份,程繪秋在心里給自己鼓鼓勁,正要走向下一個人的時候,后腦勺一沉。有人跟托籃球一樣單手托著她的后腦勺將她往另一個方向帶。 程繪秋踉蹌一下,“干哈?”無意識地蹦了句東北話。 方肆目視前方,“廢話?!?/br> 程繪秋癟癟嘴,不說話,乖乖跟上。 和他并肩站在到處是人的籃球場邊上,看著滿屏的boys,程繪秋再一次默默吐槽了一下D大失衡的男女比例。 不過,打望、吐槽完之后,她又開始忙自己的問卷了。 于是,方肆轉(zhuǎn)頭正準備跟她說自己的計劃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身邊已經(jīng)沒人了。抬頭四下張望,最后在右邊的人群里找到她。正捧著一沓問卷,笑得跟個禮儀小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