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還不到能夠隨口將往事和心事說出來的地步，他不敢隨意開口打破他們之間好不容易維持的關系, 埋頭多做吃的, 偶爾用擔憂的目光看看審神者。

    夏目貴志做不到探聽人隱私的事, 只私底下和娘口三三說：“娘口三三，蘇不知怎么了, 心情不太好, 你最近多去店里吧。”

    人類太過復雜, 娘口三三妖生多年一直沒有弄明白人類這種生物。

    不過想著鏟屎官二號上供的甜品, 還有那瓶200年的櫻花釀，娘口三三忙不迭地點頭, 更頻繁地往店里跑, 天天揪住蘇千涼不放。

    “我要吃烤地瓜, 快剝！”

    “好。”

    “我要吃酒心巧克力，快做！”

    “好?！?/br>
    “我要喝酒，快倒！”

    “好。”

    蘇千涼不再和以前一樣, 總是看到娘口三三就忍不住撲上去的樣子，聽到它的要求, 應一聲“好”轉身就做，精致的面孔也不再一遇毛茸茸笑成傻逼。

    加州清光和夏目貴志看著看著，覺得不對勁，一時間又不知道該怎么辦好。

    娘口三三都覺出不對勁來了，毛絨控居然不再惦記它的毛毛了？

    這和它發(fā)誓不再喝酒有什么區(qū)別？不可能的??！

    中午的這段時間，店里客人不多，加州清光和夏目貴志在里頭幫忙，蘇千涼抱著娘口三三在陰涼處的躺椅上躺下。

    娘口三三見不得她這個樣子，一爪子戳了上去，“你在想什么？”

    蘇千涼：“我在想，像我這樣在各個時空游離的任務者，為了完成任務不擇手段，不問是非，終有一天會遭到報應。”

    這大約就是她注定孤苦一人的原因吧。

    上次，蘇千涼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從空無一物的空氣中抓出一瓶酒，并且憑空消失的事情讓他們心里已經(jīng)有了底。

    娘口三三身為大妖，雖然沒聽說過有穿越時空的人類，不過加州清光怎么看都是似式神又非式神的存在，此刻聽到真相也不是很難接受。

    “你是嗎？”

    “嗯？”

    “你做每件事都有目的，我本來不明白，現(xiàn)在你說你在各個時空為了完成任務，那么這應該是你多年積累下來的習慣。每個人每個妖怪做事都不可能是純粹的，或是為了自己，或是為了他人。”

    “……”

    “賺錢是為了生存，為了活得更好，吃飯是為了生存，為了享受，人和妖怪活在這個世上總有自己的私心和執(zhí)念。蘇千涼，你在迷茫什么？”

    娘口三三平常看著十分不正經(jīng)的樣子，卻一針戳中最關鍵的點。

    蘇千涼艱難地扯出一抹帶著哭意的笑，“娘口三三，我本來是個很普通的人類，死后才被選中成為任務者。”

    死了？

    娘口三三難以掩飾心底的震驚，“你現(xiàn)在不是好好活著嗎？”

    蘇千涼的手摸上了左心房的位置，“我死的時候16歲，還太天真，剛成為任務者那會兒進入武俠組不能很好地完成任務，后來在一次任務中，這具身體遭受毀滅性爆炸攻擊再度死亡，所以我死了兩次?！?/br>
    第一次死亡，因為系統(tǒng)選中她當任務者需要在時空間穿梭的原因，無條件把她原來的身體給她，在后來賺取積分的過程中慢慢地一點一點修復受損的身體。

    第二次死亡，不是妖妖零幫忙作弊暗中替她偽造任務賺來積分勉強救治，她早死了。妖妖零更是因為被發(fā)現(xiàn)幫宿主作弊的行為，被強行剔除B級系統(tǒng)行列。

    看著和夏目一樣大的人類，居然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兩次死亡了嗎？

    娘口三三不敢問她前后兩次是怎么死的，死亡對人和妖而言都是難以磨滅的可怕過去，經(jīng)歷兩次，對這么年輕的孩子而言，太殘酷了。

    娘口三三伸出rourou的小爪子按在蘇千涼的手上，“你這次的任務是什么？”

    說到這個，蘇千涼瞇著眼笑，抱起娘口三三狠狠地親了一口，“只要娘口三三帶我飛就能完成了。”

    話音剛落，娘口三三變成真身，帶上蘇千涼在空中飛翔，全然忘記前不久已經(jīng)飛過一次。

    蘇千涼把臉埋在斑長長的毛發(fā)之中，也不說這是一個已經(jīng)完成的任務。

    娘口三三的溫柔她感受到了，胸腔里涌動而上一股又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讓她一時間控制不住，濕了眼眶。

    報應便報應吧，有這樣溫暖的回憶，足夠了。

    少女的聲音在半空中被風吹得略顯破碎，隱約聽去，似乎還有點哭腔：“娘口三三，我們飛遠點吧，回去我請你喝酒?！?/br>
    “好?！卑咝恼f，沒酒喝我也帶你飛。

    加州清光和夏目貴志忙完店里的事再出來看，蘇千涼緊緊地靠在斑身上睡著了，眼角掛著一絲沒有擦干凈的淚痕。

    加州清光裝作沒看見的樣子，返身回去。

    夏目貴志沾濕手帕，小心地靠近蘇千涼，擦掉那點不明顯的痕跡，低聲問道：“娘口三三？”

    斑點了點頭。

    夏目貴志回去和加州清光交換一個眼神，兩人一同協(xié)作，按照蘇千涼做過的辦法釀起酒來。

    這一次，算是給娘口三三的禮物吧。

    蘇千涼恢復正常后，比以前還要寵娘口三三。

    甜品？吃吃吃！

    酒？釀釀釀！

    小魚干？烤烤烤！

    今天，牛奶喵喵店外架起兩個小火堆，上面用樹枝串著一根又一根鮮香四溢的魚。

    那香味，饞得娘口三三口水流了一地，礙于貓舌頭怕燙的特性，只得兩眼緊緊盯著幫它吹涼的蘇千涼，爪子按耐不住地差點撲上去。

    蘇千涼當年在武俠組還是個新人，系統(tǒng)空間小得可憐，裝點吃的和調料已是極限，每次出門必須自己動手。

    久而久之，在河水溪流邊叉起大魚小魚就烤的手藝日漸增長，后來還慢慢地發(fā)展到其他種類。

    倒是轉到同人組后，因為系統(tǒng)空間里能裝的東西不少，日?？傆矛F(xiàn)代化的器具，居然把這項手藝忘到姥姥家去了。

    用鐵板、炭火，她倒是不會，用火堆、樹枝烤魚烤雞，她太會了。

    烤好的魚吹涼一些才放到盤子上，娘口三三迫不及待地撲上去大快朵頤，“好吃！”

    加州清光和夏目貴志一人一條烤魚，吃得斯文，相比起來，跑來蹭飯的名取周一的吃相更為慢條斯理也更優(yōu)雅一些。

    蘇千涼從地下挖出一個土疙瘩，敲開包在外面的土，露出里面烤得噴香的雞。

    ——叫花雞。

    四人一貓把娘口三三捕來的十條魚吃光，又吃掉兩只叫花雞，抱著圓滾滾的肚子在草地上挺尸。

    加州清光愁啊，“主公，我又得胖了?！?/br>
    夏目貴志都不敢看他的體重，“明天去跑跑吧?！?/br>
    名取周一想笑，但是太撐的肚子讓他有心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