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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作為一個七十多年前的人,他在現(xiàn)代生活當中顯得如魚得水。巴基很快掌握了各種現(xiàn)代設備,他甚至搞回了一個烤箱,他在烹飪上出乎意料的好——而且可能是出于士兵的特性,巴基做事非常利落且勤快。 他會做早中晚飯,會幫忙將兩人從集市上淘來的東西搬回家里,連洗碗拖地擦桌子這種事情都全部包了。 娜塔莉不是故意懶惰,只是這房子太小,而巴基動作太快——有的時候她覺得他收拾東西的速度就像是飛天小女警,在一瞬間就搞定的所有的事情。 娜塔莉想起巴基之前是九頭蛇的殺手,她不由得為那些目標而感到心痛——巴基做事時少言又利落,這個特質放在殺手身上,簡直可怕。 白天,他們一起逛遍了整個城市,晚上,兩人縮進床墊上的被窩里,開一盞小燈,在溫柔的黃色的燈光下,巴基教她羅馬尼亞語,或者其他什么語言。 兩人其實并不是非要教導或者學會那門語言,他們只是想找一件事情,然后靜靜地呆在一起,就足夠了。 床墊被放在墻角,巴基靠著枕頭,娜塔莉則倚靠在他的臂彎內。她靠著他的胸膛,聽著男人用略微低沉磁性的嗓音念著羅馬尼亞語的,當巴基處在一種放松的情況下的時候,他的嗓音會變得有些沙啞又柔軟,仿佛砂糖在灑在了融化的棉花糖上一樣,還有一只勺子在攪啊攪啊。 娜塔莉聽著巴基沉穩(wěn)的心跳聲,就會覺得安心。在他之前,只有兩個男人會給娜塔莉這樣安心的感覺,那就是哈瑞和查爾斯。 他們互相依偎,躺在著破舊窄小的公寓當中,淡黃色的燈光讓斑駁的墻皮籠罩上一層溫柔。這個房子很小,很破舊,可在這甚至還沒有娜塔莉臥室大的房子當中,處處都有人精心呵護的痕跡。 因為有兩個人將這占時的避風港當成了家。 在黑暗的夜晚里,從這老樓頂層、被報紙糊住的窗戶中透出溫暖的亮光,仿佛在黑暗的大海中搖曳的小船。 再晚一些,巴基會關閉那盞燈,但因為娜塔莉怕黑,所以他會將淘來的小夜燈插在插排上,那是一個蘑菇形的小夜燈,會依舊散發(fā)出一些溫暖的黃色亮光。 兩人縮在被窩當中,互相講述自己過去的事情。 在異國他鄉(xiāng)之中,娜塔莉的心卻是第一次安定了下來。她不像是在英國時,身處于陽光之下,卻因為過去不知名的黑暗而恐慌。也不像是在美國時,她努力擺脫掉離家的困苦,卻又擔心未來可能籠罩下來的陰影。 現(xiàn)在,她經(jīng)歷過了這些,她知道了自己的過去,她擁抱了那些痛苦。因為巴基給了她勇氣,也給了她向前看的信念。如果沒有巴基,她可能不再是現(xiàn)在的這個樣子。 他們互相了解彼此的痛苦和困惑,看過對方最黑暗和不堪入目的一面。然后你便知曉,呆在你身邊的這個男人,不必與他多言,他也知道你真實的想法,你亦知道他永遠不會離開。 兩人經(jīng)常在互相聊天之中沉沉睡去,對于娜塔莉來說,這可能是她最艱難的時刻了。每當睡著之后,就會有無數(shù)的夢魔襲來,那些被隱藏在多層洗腦和假記憶之后的真正過去也漸漸浮出水面,她有時候會夢到曾經(jīng)做過的任務,和那些死在她力量下的目標們。 也有的時候,她會夢到其他人,其他變種人,永遠都是第一視覺。 她夢到他們笑著,鬧著,她夢到她甩出飛盤,然后看著自己養(yǎng)的黃金獵犬在草地上快活地飛奔著,穩(wěn)穩(wěn)地將它叼住,沖著她跑回來。她彎下腰,扶住自己的膝蓋,快樂地笑著,發(fā)出的卻是男人的嗓音。 她夢到她坐在高中課堂上,下了課后,她和自己的幾個女伴圍在一起,談論著泰勒最新出的單曲,喜歡她在MV里穿的那身裙子。 她夢到她穿著小西服和齊膝工作裙在晚高峰擠紐約的地鐵,手中拎著壓死人的文件資料,上樓梯的時候幾乎踩不住腳下的細長高跟鞋。 她夢到她是一個穿著寬大褲子的十五歲少年,他們在街頭玩滑板,她想展現(xiàn)一下自己,卻不小心摔倒,其他男孩都在哈哈大笑,她心中窘然,更要命的是她喜歡的那個姑娘正巧從街邊走過。 她夢到自己正在洗碗,打算做一個蛋糕,卻聽見妻子一聲大叫,她轉回頭,看到自己六歲的女兒將所有的面粉都傾倒在桌子上,滿身滿臉蹭上了一層白,妻子一邊抹女兒的臉,一邊大笑著。 她夢到…… 她夢到她在實驗臺上醒了過來,刺眼的燈光晃得眼睛睜不開,她看到帶著面具的研究員翻閱著手中的資料,然后他們切開了她的身體,劇痛和恐懼一起向她襲來。 她一次又一次地從實驗臺上醒來,男人、女人、孩子、大人……她尖叫著,卻是不同人的嗓音。 她一次次地在絕望和哀憐中死亡,又一次次地經(jīng)歷其他人的人生,然后再次體驗他們臨死前的痛苦。 仿佛自己也死了千萬次。 每天晚上都是如此。 娜塔莉從未告訴過巴基她正在經(jīng)歷的噩夢,她大約知道為什么自己會夢到他們。因為在一次記憶的結尾,在她夢中死亡的前一秒,她聽到了研究員的聲音。 ——‘將他的血制成血清,看看168號接受程度如何。’ 這些人可能因她而死。 娜塔莉有時覺得絕望、痛苦、憤怒??蛇@些都是過去,這些人死在十五年前。他們的血液給予了她能力,也將自己未完的人生用另外一種方式賜予了她。 她要活著,她好好地活著,看著那些壞人下地獄,她要永遠記住這些人。 娜塔莉知道如果可以的話,她能在夢里隨時醒過來,可是她不。她在夢里一次次地經(jīng)歷著他們死亡,她想這樣做,仿佛這樣懲罰自己,能夠讓她好受一些。 直到這天晚上。 娜塔莉在睡夢當中再次進入其他變種人的記憶,仿佛隨著時間越來越長,她也越來越能夠看到他們更多的過去。 她再次夢到那個愛滑滑板的少年,他走在路上,對著商場玻璃弄著頭發(fā)——她看到玻璃的倒影中是一個棕色皮膚的男孩,他低著頭,對著玻璃擺了幾個造型,才將滑板放在地上,滿意的滑走—— “嘿,瓦倫!” 有人叫道。他回過頭,看到一個黑人孩子正沖著他跑來,兩人一握拳,娜塔莉卻睜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