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但他的確需要吹吹風, 冷靜一下自己的頭腦。

    兩人從市內(nèi)到郊區(qū), 從郊區(qū)到其他州, 他們開了幾個小時, 最后開上一座山路。他們繞著盤山路飆車, 跑車的轟鳴響徹山谷，他們一路開到山頂，才發(fā)現(xiàn)時間已經(jīng)快凌晨一點。

    托尼亮著車燈，他走下車, 用力關(guān)上車門，然后毫不講究的踩著車蓋, 一屁股坐在車頂上。

    他仍覺得不開心, 仿佛胸口上壓著千斤重的石頭。他看看著布魯斯從另一輛跑車下來。

    “酒呢？”他問, 語氣中有些了無興趣和不開心，“你不說出來喝酒嗎？”

    沒想到，布魯斯從后座中拿出一箱聽裝啤酒，他很輕易地將這箱子放在托尼的車蓋上，然后一翻身也蹬了上去，在托尼空著的左邊車頂坐下。

    這輛豪車就就被兩位毫不珍惜的土豪踩得盡是腳印。換做這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都會覺得心痛吧。

    托尼沉默地從箱子中拿出一罐啤酒，他拉開拉環(huán)，仰起頭，喉嚨蠕動，那一罐啤酒幾秒鐘就空了一半。他放下手，手肘抵著膝蓋，雙目迷茫地看著遠方。

    山下蔓延著黑色的森林，遠處的城市寥寥的亮著幾個燈，像是紐約天上的星星般稀少。

    “我心情不好?！蓖心峋瓦@么看著腳下這片黑暗，他輕聲說。

    夜風有點冷，可是布魯斯反而脫下了西裝外套。他將襯衫領(lǐng)口的幾個紐扣打開，然后才從箱子中拿出啤酒。

    “我知道。”他答。

    托尼看著遠處，他忽然開始輕笑，然后那笑容越來越大，仿佛男人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你看得出來嗎？”他說，然后他看向布魯斯，“他們——所有人都在等著我和巴恩斯主動和好。”

    布魯斯沒說話，因為他知道托尼不需要他說話。

    “我知道他是無辜的，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是無辜的。”托尼喃喃道，“可那又如何呢？如果他——如果他跟我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我完全可以拍著他的肩膀，可憐他過去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事情?？墒恰?/br>
    托尼張了張嘴，他沒有說下去。他撇開目光，雙手攥著那罐啤酒。

    “我的理性知道他是無辜的?！彼粗瞧【剖?，“可是我的感情無法接受，那混蛋殺了我的父母。”

    “我知道。”布魯斯輕聲說。

    托尼看著那啤酒，他搖了搖頭。

    “別人不打到你，你永遠都不知道痛?！彼f，“所以那些家伙不知道看著父母在自己眼前死去是什么感覺，他們不知道那個人就坐在你的面前的時候，你是什么感覺?！?/br>
    他的嘴角勾起嘲諷的笑容。

    “隊長道歉了，巴恩斯道歉了。然后所有人就用沉默來催促你，催促你與他們握手言和?！彼翱墒菓{什么呢？憑什么我不想原諒他們，我好像就成錯了的那個呢？他們根本不懂那是什么感覺，就是因為痛的不是他們，所以他們才能夠如此大度地跟他相處?！?/br>
    托尼看向布魯斯，他的目光有點迷茫。

    “如果是你的話，你會原諒他嗎？”

    布魯斯的眼眸沉了沉。

    “我不知道?！彼f，“我承認他是無辜的，但是我會希望他這輩子都別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

    托尼開始笑，他舉起啤酒，眼眸卻是沒有笑意的。

    “他不會走的?！蓖心嵴f，“隊長不會讓他走的?！?/br>
    布魯斯看向他，目光變得深沉。

    “不，托尼。你知道史蒂夫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彼f，“如果干掉九頭蛇之后的話，巴恩斯的確很有可能離開——他本來就不屬于你們?！?/br>
    “你怎么確定？他跟你說了？”托尼嗤笑。

    “沒人跟我說，但是我從他們的眼里看到離意?！辈剪斔蛊查_目光，“我從萊婭的眼眸里看到她想逃避你，逃避這一切。如果你們真的干掉九頭蛇，或許她真的會選擇和巴恩斯離開復仇者聯(lián)盟，而真到那個時候，隊長為了你，也為了他，一定會同意他離開的?！?/br>
    托尼沉默地看著手中的啤酒罐，布魯斯伸出手，搭在了托尼的手臂上。

    “我理解你的苦悶，也知道失去至親是什么樣的感覺?！彼谅曊f，“可讓巴恩斯變成冬兵的是九頭蛇，命令他去殺人的也是九頭蛇，讓我們兩個的家庭支離破碎的仍然是九頭蛇——我們不能再軟弱了，只有真正地毀滅粉碎九頭蛇，我們的內(nèi)心才能獲得真正的安寧?！?/br>
    托尼沉默著，他忽然勾起嘴角，笑出聲。

    “說起來，巴恩斯也真是慘。”他說，“他跟我爸爸是一個年齡，可是現(xiàn)在——現(xiàn)在卻勾搭上了你的meimei?！?/br>
    “他們那個時代，上前線都是為了報效祖國，保護人民?！辈剪斔挂驳匦χ敖Y(jié)果卻被敵人抓住，沒怎么保衛(wèi)祖國，但是卻做了這么多壞事——想想就很慘?！?/br>
    托尼上下打量著布魯斯。

    “那你為什么會一直保持這樣平靜的心態(tài)呢？”他問，“父母死在你的眼前，你卻陽光正直地活到了成年，這可真是不容易?！?/br>
    “我還能怎么辦，乞求我的母親那邊的血統(tǒng)別是變種人嗎？還是自怨自艾自己當時非要中途出場？”布魯斯苦笑道，他的目光卻十分堅定，“不，錯的是那些施、暴搶劫的人，而不是我們這些受害者。這么多年過去了，我其中很多年都是在抑郁和自我懷疑中度過，可是我現(xiàn)在不再迷茫了。”

    他抬起眼，看向遠方的城市，目光淡然。

    “我知道我會保護好萊婭，我也知道我一定會為父母報仇。”他說，“一日不除九頭蛇，未來就會有更多的家庭受到你我這樣的災難。”

    兩個男人坐在車頂上，向著山下望去。

    夜風漸冷，連綿不斷的黑色森林發(fā)出沙沙的響聲。

    更遠處，城市的萬家燈火，此刻已經(jīng)熄滅一半，人們經(jīng)歷了普通的一天生活，在黑夜中睡去。

    托尼很晚才回到復仇者聯(lián)盟大廈，他到達樓頂?shù)臅r候，已經(jīng)快要凌晨三點。

    他從樓頂走入室內(nèi)，大廳的燈已經(jīng)熄滅了，只有小夜燈還在墻上綻放著光芒。托尼似醉非醉，他的靈魂似乎有些漂浮在地面之上，卻又保持著一絲理性的冷靜。

    他以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