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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眼,到最后一刻也沒閉上。 很多年以后梅韻之回想這一幕都在向,那個時候父親伸出的手是要抓什么呢?可這個答案直到他死也沒想出來。 “父親死后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吃不下東西,祖父想盡一切辦法灌我吃東西,固體的流體的,只要是吃的我都能在下一秒把它們吐得一干二凈。我一直都在想,那是懲罰吧……懲罰我被所謂的名聲迷了眼睛,連自己最親近的人都不曾關(guān)心一下。只是,既然是懲罰,又為什么要有救贖?為什么要在救贖我之后又殘忍的奪走她?” 梅韻之臉上是深深的疑惑和不解,還有失望后的絕望,絕望下的瘋狂。 這些情緒混合在一起讓他的臉看起來格外猙獰,然而海東青瑟縮了一會兒竟然又無比的認(rèn)真的去傾聽。 她想,她離開的時候不遠(yuǎn)了。 ☆、23.跳崖這種情節(jié)(中) 被丹青在一直引以為傲的武功上打擊得不留一絲余地,那之后又接著失去了自己的生身父親,梅韻之像是一下子被抽干了所有的精力一樣。 他開始不吃飯,他祖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給他灌下去的食物不管固體的還是流體的,他下一秒就能吐得一干二凈,那架勢像是要把自己的膽汁全都吐出來一樣。 他也開始做噩夢,每天每天被夢靨驚醒,緊接著就是整晚的失眠。 就連他最愛的劍術(shù)他也不再去碰,整個人像一個行尸走rou,沒有人能把他從這種噩夢中帶走。 不過那個例外的人還是出現(xiàn)了。 季柔那年只是一個下人的女兒,按常理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見到高高在上的梅家大少爺,可是她天真無邪的出現(xiàn)在梅韻之面前的時候,竟沒有一個人覺得不對勁。 梅韻之一開始也不理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小姑娘也不惱,他發(fā)呆,她就跟著發(fā)呆,他流淚,她就投出干凈的帕子遞給他,他不吃飯,她就每天每天做了各種各樣的好吃的擺在他面前,并不逼他吃,只是擺在那里。 當(dāng)飯菜從熱氣騰騰變得冰涼涼,她就會帶著一種悲傷地神色把飯菜端走。 不哭不鬧不怨不艾,但是她不停碰壁之后的樣子真的很讓人心疼。 終于有一天,在小姑娘拿了新做好的飯菜到他面前的時候,他抬起頭看了她好半天,然后竟然拿起筷子,一點一點的把飯菜吃下去。 咽下最后一口飯菜的時候,自從父親過世后就一直強(qiáng)忍著的淚水突然像是決堤的洪水一樣,一瀉千里。 那之后哪怕是祖父的面子都不肯給的梅韻之只肯聽季柔一個人的話。 季柔長得不差,又因為這檔子事,梅家人都覺得要是她和梅韻之湊成一對或許也不錯,因此季柔一下子從一個人人都能欺負(fù)的下人的女兒,一躍成為季家人人敬畏的準(zhǔn)少主夫人,一時間風(fēng)頭無兩。 梅韻之那陣子可以說是依賴季柔活著的,她溫柔活潑又懂得察言觀色,沖淡了梅韻之一直以來的暗淡心里,如果事情就這么結(jié)束了,或許他也會和她結(jié)為夫妻,舉案齊眉,生活和樂幸福,說不定現(xiàn)在還能有不少孩子承歡膝下。 可是就在他覺得日子一天一天明朗的時候,季柔見到了丹青。 不知她看上了丹青那一點,她自從見到丹青之后就總愛粘著他,這也導(dǎo)致喜歡依賴季柔的梅韻之見到丹青的頻率忽然變高起來。 他開始不安,開始忐忑,因為丹青的確比他厲害,被奪走童年奪走父親的他害怕季柔也會被人奪走。 然而他怎么也沒想到,季柔真的被奪走了。 確是被她自己的野心奪走了。 她一開始接近梅韻之就是為了梅家的地位,那是梅韻之那個樣子的確讓人擔(dān)心,所以雖然直到那女孩圖謀別的,但是祖父希望死馬當(dāng)作活馬醫(yī),所以就放任了這一事態(tài)的發(fā)展,沒想到真的成功了。 祖父甚至想著只要梅韻之好好的,就許給那女人梅家少夫人的位置也并無不可。 可是不知道季柔從哪里打聽到丹青是給皇室準(zhǔn)備的護(hù)衛(wèi),為了攀上皇家高枝她才故意接近丹青。 至于祖父…… 呵,那女人原本就不是祖父心中孫媳婦的標(biāo)準(zhǔn)人選,既然她自己有動作,祖父自然樂見其成。 丹青又因為他是個小丫頭不曾防備過她,無意中透漏過皇上出行的消息,她竟然記在心里,并謀劃成功,做了那九五之尊的女人。 “呵,可笑么?有人連正妻的位置都不稀罕,心甘情愿去做富貴人家的妾……是這個位置不夠吸引人么?不是!是我不夠厲害!給不了她想要的我認(rèn)了!可是丹青……如果不是他季柔怎么會有機(jī)會見到那人???” 海東青忍不住想吐槽“你不是應(yīng)該記恨那個女人攀龍附鳳?再說如果季柔沒那個心,就是丹青天天去她耳朵邊上叨咕皇上在那這事也發(fā)生不了??!”緊著著她的眼神就開始不懷好意“你果然還是因為喜歡丹青才記恨人家的吧……俗話說的好,沒有愛拿來的恨不是么?” 梅韻之真想扒開她的腦殼瞅瞅里面都裝了什么“這事你能不提了么?是覺得我好吃好喝的伺候你不習(xí)慣,想讓我拿老虎凳辣椒水你才能舒服是么?” 海東青閉了嘴。 梅韻之滿意了,可“我也知道事情不應(yīng)該怨恨他,可是事情畢竟是因他而起。他難道就沒有一點責(zé)任?……我怨恨的是,他入宮三年,我們再見面的時候是我和八皇子談生意,他就站在那人身后,可、” 梅韻之似哭非哭“可他低眉斂目胡站在八皇子身后,臨走的時候我問他季柔這些年過的怎么樣,他如實說了卻加了句‘季娘娘畢竟是宮妃,梅家主還是不要私自打聽以免遭人非議的好’,我見他神態(tài)奇怪,系追究下去才發(fā)現(xiàn)……他早就不記得我了……” 梅韻之目光泛淚,無助的像是秋風(fēng)里的落葉,只要風(fēng)在大一點就能把他摧毀的樣子。 “這么多年我把他當(dāng)成宿敵,當(dāng)成仇人,我恨了他這么久,才發(fā)現(xiàn)……我在人家心里面什么都不是……什么都留不下……我這么多年的執(zhí)著是為了什么?我因為他沒見到我父親最后一面,我因為他弄丟了自己的未婚妻……可他為什么連點愧疚也沒有!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海東青難得的沉默著,不說話也不調(diào)侃,好像死人一樣,她覺得人家悲傷的時候自己落井下石不大好,何況安慰的話她也不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