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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她因生氣而紅撲撲的小臉甚為可愛。 “你不是想奪得父皇歡心嗎?” “那依殿下的意思,長卿還需感謝殿下了?” “這倒不必。” 顧長卿瞪著他那張俊俏的臉,只想給他一拳。她深吸一口氣,站起來往前走。 村子里的人已經(jīng)大都分到了衣服跟饅頭,都躲到自己的地盤吃了起來。 顧長卿走到那個黑乎乎的孩子身旁,遞給他一塊手帕。 “擦擦吧?!?/br> 那男孩兒站起來,大約是十二三歲的個子。 顧長卿見他不接,自己拿起帕子替他擦著臉。起先他還不好意思地往后躲,被顧長卿拉住以后就不敢動了。 “看,這下才能看出來是個男孩子了。” 顧長卿掏出口袋里的碎銀,遞給他,“給你。你還很年輕,還有大把大把好時光,去給自己好好洗一把澡,買一套新衣服,做一個人吧。” 那孩子遲遲不肯伸手去接,顧長卿見快到午時,尋思著要趕緊回去,免得芍藥擔(dān)心,于是拉著他的手,把銀子塞到他手里去。 “拿著吧。這些村民,明日會有人送銀子過來,你莫要擔(dān)心。去做一個這個年紀(jì)的孩子,拿著錢把你母親葬了。” 那孩子還是不動也沒有表情,顧長卿微微嘆氣,轉(zhuǎn)過了身。 “jiejie?!?/br> 聽到他開口,顧長卿轉(zhuǎn)過了身。 “我已經(jīng)沒有家了?!?/br> “所以,jiejie帶我走吧?!?/br> 第27章 你的名字是 還不等顧長卿回話,容離就閃了過來,一把打開那孩子抓住顧長卿衣袖的手。 “顧長卿,你真是可以。你自己的事不夠多?” 那孩子從容離閃過來的那一刻起就一直瞪著他。顧長卿沒想到他會對個孩子如此兇狠,趕緊拉了那孩子的手看看有沒有受傷。 “你沒事吧?” “容離!你那么狠做什么!” “我下手知輕重。” 顧長卿見那孩子沒事,也就沒再理睬容離。 “jiejie有自己的事要做,沒有時間來照顧你,而且,若是在我身邊,會很累?!?/br> “我不怕。我很能吃苦,也能干活兒,什么事我都能做。jiejie要我做的,我都會去做,不管多難。jiejie,我只是想有個家?!?/br> 顧長卿看著那孩子的眼,那樣一雙有神的眼里,全是祈求與渴盼。她差點就要心軟,卻在最后一刻恢復(fù)了冷靜。 “不可以,你將來會有自己的家,但我的家不會是你的家。相信jiejie,你能活得很好?!?/br> “jiejie...我...我真的什么都可以做!” “jiejie知道,但是,你該有你自己的人生。拿著銀子,好好吃飯,好好生活?!?/br> 顧長卿不再看他那雙眼,狠著心轉(zhuǎn)過了身。她前腳剛走,后腳容離就跟了上來。 “我還以為,你會在我面前故作姿態(tài)。” 顧長卿給了他一個白眼,冷笑一聲。 “太子殿下真是見慣了女子在你面前搔首弄姿,現(xiàn)在這是把任何女人都當(dāng)做對你有意的人了?!?/br> 容離沒再說話,只是走在她身邊,不急不緩,徐徐行之。 顧長卿安撫好村民便出了村,上了馬車就要回府,卻被容離攔了去。 “三小姐可會放過明日的機會?” 顧長卿嘆了口氣,看向他時,眼里一片清明,別無其他。 “太子殿下,長卿自認(rèn)不是善類,也承認(rèn)精于算計,但是,唯一在無辜的人命面前,長卿從來沒想過去利用和作秀。這世上很多東西都是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就如今日,太子殿下若是在心里認(rèn)定我沒有感情,只知設(shè)計,那我明日就會前來,但若太子殿下還有一絲一毫信著長卿是仍有一顆跳動之心的女子,那長卿的答案就是,拿人命來做賭注的事,長卿不做,更不屑去做。長卿先行告退。” 容離看著她馬車的背影,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地輕笑了。 “殿下,您說這三小姐是故意而為之的嗎?” “是不是故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來了?!?/br> 顧長卿坐在馬車上,還在想那個村里的百姓。同為皇城中人,有的人錦衣玉食,把酒言歡,可他們呢,卻一直忍受著饑荒和疫病,痛苦不堪。把他們變成現(xiàn)在這樣的原因除了貧窮還是貧窮。 本來只是傷寒而已,可就是因為被官員剝削,連看病的錢都拿不出來,這才導(dǎo)致一拖再拖,最后發(fā)展成為疫病。在這樣富麗堂皇的皇城中,隨處可見達(dá)官貴人、世家小姐,他們的一壺酒錢,一盒脂粉錢甚至都比這村里人這輩子所掙都要多,但就是這樣的環(huán)境下,卻仍有人會成了這般境遇。 人人都說老虎眼皮底下打不得盹兒,可現(xiàn)實卻并非如此。就在天子腳下,卻依然發(fā)生這樣的事。更讓人不敢相信的是,這樣的事被隱瞞和掩蓋,使得皇上至今不知。 顧長卿坐在轎子里,雖閉上眼睛,卻仍能感覺那些尸骨和可憐的村民就在她眼前,伸出手想要拉住她。 其實她本可以讓這些村民都免于災(zāi)難,但最終她還是選擇了放棄。 上一世幾乎是同一時間,城南的這個地方也是發(fā)生了較大規(guī)模的疫病,顧長卿之所以記地清清楚楚,因為城南的這片領(lǐng)土,歸容赫管轄。 上一世里,疫病爆發(fā)時,她已經(jīng)為他入了軍。容赫來見她的時候,她見他滿臉愁云,問他所為何事,可他并沒有說。后來也是因為她跟蹤他才得知城南的事。可怕的是,在皇城腳下發(fā)生這樣的疫病,卻沒有一個人敢傳到皇上耳中去。 容赫擔(dān)心越鬧越大最后導(dǎo)致波及城內(nèi),又怕自己盤剝百姓的事被皇上知曉,結(jié)果假惺惺地上報皇上,坦誠自己用人不周,遭人利用,把盤剝百姓、征銀賦稅的過錯全部推到他手下官府身上。這樣的舉動沒有引來皇上的責(zé)罰,反倒讓他在朝中樹立了威信和正直的形象,也就是從那一次起,他才真正入了皇上和朝臣的眼。 顧長卿至今也沒有想明白,上一世的自己,在看到那些民不聊生的境況時,是如何就相信了容赫的謊言? 皇后壽宴后,顧長卿就讓芍藥著了外頭的乞丐去打聽城南的事。那個時候城南已經(jīng)荒蕪一片,可是,顧長卿還是沒有出手。她知道,這一次或許是扳倒容赫的,最好的方式也是最快的方式,籌劃了這么久,等了這么久,顧長卿終究還是無法放棄。 但到底還是良心上受到煎熬,她終歸沒有忍住,在皇上知曉前就來了這邊,可真正見到那樣的場景,她還是罪孽了。如果她早一點揭開容赫虛偽的面具,如果她沒有心存仇恨,如果她沒有逼自己去忽視,那么,這個村子或許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而那些尸骨未寒的人,或許也就不會死。只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這件事不僅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