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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色,反而還拿起糕點放入嘴里。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小姐!我這不是替你著急嗎?您好不容易才讓皇后娘娘沒有那般瞧不起的!不能讓她們毀了呀!” “無妨。鄭氏要耍手段,那是遲早的事,不是今日,也會是明日,不是你我能夠阻止?!?/br> “那...您就這么坐以待斃?” 顧長卿輕抿一口露水茶,那唇齒間的香氣瞬間四溢開來。 “不管是什么,都得講究個火候。不到火候,就沒法兒達(dá)到最好的效果。此刻她們被我逼急了,匆匆拿出計謀來,必然達(dá)不到那計策的最大用處,豈不好了我?我顧長卿想要的、算好的,怎會輕易叫人拿了去?除非...” 顧長卿沒再說下去,芍藥低頭想了想,如夢初醒般恍然大悟。 “小姐的意思是...大房今日之舉,盡在小姐掌握中?!” 顧長卿但笑不語,但所有的回答,不都在那個笑里頭嗎? 顧長遠(yuǎn)站在門外,愣了很久,最終拂袖轉(zhuǎn)身,像來時一般悄無聲息地離開。 顧長遠(yuǎn)本想來與她道別,在家中停留這樣多的日子,軍中已數(shù)次來催,眼見阿蠻這孩子的基本武力已經(jīng)練得差不多,長卿身邊也有了照應(yīng),他也無久留的理由。 但他不曾想,今日前來,卻讓他聽到了如此對話。 顧長遠(yuǎn)從重見這個meimei起就知道,長卿絕非善類。只是,一開始他總以為長卿所求不過自保,不過是想為自己和六姨娘尋一個好活路。但就如今來看,長卿的野心已經(jīng)觸碰到那高大宮墻之中,絕非簡單的太尉府而已。 顧長遠(yuǎn)不明白,她想要的,想得到的,不惜如此算計的,到底是何物? 是名?是利?還是... 那后宮最高的位置? 第43章 鄭氏現(xiàn)計謀 鳳棲宮。 顧長安與鄭氏已經(jīng)早早候在門口了,荀后著了人去告知容帝,太尉府大房來了,這才放了她們進(jìn)來。 “臣婦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臣女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荀后眼光微略,淡淡開口。 “起來吧。賜座。” 鄭氏今日前來,是因為昨日顧長安與皇后通了氣,今日前來助娘娘重獲圣寵。一旦皇后娘娘再次得寵,太子也會因此得皇上喜愛,而自己的女兒更是成了幫助皇后和太子的大功臣,豈非最好的太子妃人選? “娘娘,今日臣婦必定會讓娘娘重獲圣寵,與皇上不再隔閡?!?/br> 荀后輕抿一口茶,眼神輕輕落到她們身上。她一直知道,自己與皇上不合,皆因為當(dāng)年鄭夫人之死。鄭夫人患疾多年,身子早已如枯枝干柴,隨時會被老天收了去,只是那日恰巧,上午自己才去見過鄭夫人,午時用膳后,她就撒手人寰。這樣巧的事,任誰都會往自己身上想,更可況自己上午才與她有些許口角,爭論下讓她面色慘白。 有了這樣的事,于誰來看,都會認(rèn)為是自己殺死了她,皇上自然如此認(rèn)為。 當(dāng)年她并未做過多解釋,也是報了必死的決心,可即使如此,她仍存著那么一丁點幻想,幻想自己的結(jié)發(fā)丈夫能有那么一絲一毫,哪怕只是片刻的遲疑和不舍。 可是,她終究還是高估了自己,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高估了,自己曾那么珍視的相伴時光,她什么也沒等來,什么也沒賭贏。她人生中唯一一場豪賭,卻輸?shù)酶筛蓛魞簦酢酢?/br> 那一日,他那般震怒,曾緊緊捏著她的脖子,咬牙切齒的模樣簡直就像恨不得扒了她的皮,拆了她的骨,細(xì)細(xì)嚼食她的rou,狂飲她的血。荀韶華本以為,那一日她定是要伴著鄭阿春去死的,只是,她還是低估了皇上對那女人深沉刻骨的愛。 皇上時時刻刻不曾忘記過那女人,也時時刻刻記著是她害死的鄭阿春,于是,他用自己最在乎的來懲罰自己。他讓自己生生守了這樣多年活寡!讓自己生生見他一旁的女人翻云覆雨! 他登基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追封鄭阿春為貴嬪,封號念春。荀韶華還記得,他為那女人辦的冊封大典是多么盛大隆重,他也曾去她墳頭整整一天,而荀韶華就那么跟在他后面,聽這個九五至尊的男人對另一個女人盡訴相思之苦。那樣的容帝,她第一次見到,卻也再不會見到了。 自然,這個男人不會放過任何羞辱自己的機會。他登基為帝,封她為后,但這封后大典卻是在封嬪大典之后才辦,且草草了事。外人道皇上念舊情,是明君,但只有荀韶華知道,這個人在用他的方式懲罰自己,懲罰自己害死了他摯愛之人。于是從此后宮如冷宮。 坐上后宮主位,等待她的就是無盡的冷漠。她一人飲酒,一人用膳,什么都是一個人。那個男人,再不曾在這諾大的鳳棲宮過夜,偶爾來上幾次,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荀韶華從前不知道,但這些年的孤獨凄苦讓她明白,活人,終究贏不了死人。 第一次遇到他,荀韶華沒想過自己會有如今下場。曾經(jīng)交付出去的一顆真心,如今非但沒能拿回來,還讓自己受盡人情冷暖、世態(tài)苦楚炎涼。 如今自己拉下一貫毫不在乎的態(tài)度去對他俯首稱臣,荀韶華已然分不清自己是因為愛他,還是想贏。 離兒是她懷胎十月才誕下的孩子,艱辛痛苦旁的人沒辦法理解。那個時候鄭阿春還沒有入王府,皇上對自己也還并沒有那般忽視。 可王府里的女人,真多啊。一個又一個進(jìn)來,一個又一個分擔(dān)了他的寵愛。今日聽聞他在那個女人那里過夜,明日又是另外一個,即使懷著孩子,大著肚子,日日夜夜盼著他來,也不過一月見上寥寥幾次而已。曾經(jīng)他對自己夸下山盟海誓之口,可多年前就儼然不曾做到。 鄭阿春進(jìn)了王府后,自從見到他那樣對她的第一眼開始,她就深深明白,從此以后,那男人的身邊,再也不會有自己的位置,任他恩寵萬千、繾綣纏綿,可他懷里的人,再不會是自己。 如今這么多年過去,荀韶華早就看清。 在這個世上,只有權(quán)勢被握在手里,才能讓她安心。為了離兒,她甘愿做他龍椅下悔恨的臣子,也甘愿被他踩在腳底唾棄。 從前他要登基,她傾盡家族與自身所有力量助他,如今一朝為后,還奢求什么情與愛?不過是亂花漸欲迷人眼罷了。她只要坐在皇后之位,讓離兒堂堂正正坐上皇位,就這樣已足夠。 百年之后,只有她荀韶華才能伴著那個人,長眠于黃土中。 愛與不愛,恨與不恨,往往不再重要了。如今這樣拉低身段挽留那人,也不過是為了離兒的道路平坦順利些。那個位置,她絕對不會讓石婕妤這個賤人的兒子登上!絕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