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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要長成了,而自己,卻是日漸老了。 楚昭業(yè)領命后,從皇宮離開,也不回府,直接帶著御前太監(jiān)來到林府。 此時,林府已經(jīng)擺上了靈堂。 在林府一間側(cè)廳,擺著的靈堂供桌上,素燭白帷,靈牌上寫著“愛女林意柔靈位”。 林意柔是未婚姑娘,沒有子女,只好讓她的貼身丫鬟來守靈。 如意被林夫人盛怒之下,下令打死了,楚昭業(yè)走進靈堂時,林意柔的另一個丫鬟知意正跪在靈前舉哀。 亡者為大,又是三殿下楚昭業(yè)的嫡親表妹,御前太監(jiān)很給面子地上了三炷香。 然后,才走出靈堂。 楚昭業(yè)和林文裕在靈堂外等候著,看到他出來,林文裕連忙上前說:“公公,圣上是有旨意下來了?” 御前太監(jiān)點點頭,說:“林尚書,圣上有口諭。圣上聽說了林姑娘之事,到底是疫癥,還望您節(jié)哀。為了京城治安,林姑娘的尸身……” 御前太監(jiān)說得委婉,到底人家死了女兒,元帝也不好直說“你把女兒的尸身拖出去燒了吧”,所以這太監(jiān)的話拖了尾音,看著林文裕。 林文裕哪有不明白的,連忙躬身說道:“臣明白,已經(jīng)讓人去城外安排了。小女的尸身,會盡快運出城去火化。還望公公轉(zhuǎn)奏圣上,允臣入夜出城。” 此時已經(jīng)快入夜關城門了,沒有開門令,是出不了城的。 ☆、160章 連夜出城 “好,好,林尚書大義啊。咱家馬上回宮,向圣上請旨?!蹦枪軡M意林文裕的識相,有了這答復,他也算完成使命了。 元帝既然說了讓林家連夜運出城的事,開城令自然肯給的。 “三殿下,那奴才先回宮復命去?” “好,你去吧,跟我父皇回稟一聲,就說天夜了,我就不再進宮了?!?/br> “奴才明白。”那御前太監(jiān)躬身領命后,又轉(zhuǎn)向林文裕說,“林尚書,咱家告辭了,將開城令一事回稟圣上?!?/br> “好,有勞公公了?!绷治脑5乐x道。 林府的管家上前,遞上了一個荷包,“公公辛苦了,這些,給公公去買個宵夜吃?!?/br> 那太監(jiān)掂量了一下,知道荷包并不輕,滿意地點點頭。 他剛想露個笑臉,想到人家家里還有白事呢,又將笑臉憋回去了。臉色肅穆地向楚昭業(yè)和林文裕行了一禮后,連忙帶人回宮去。 這靈堂,他可一刻都不想多待。 林府的管家在前引路,將御前太監(jiān)一行人送出府去。 管家看看府門前又掛上了白燈籠,暗自嘆息,這都叫什么事啊,去年掛了兩次,今年才正月呢,又掛上了。 主人家家門不利,他們這些奴才的日子也不好過。他搖搖頭,轉(zhuǎn)身吩咐門房,“先把府門關上吧?!?/br> 靈堂里,林文裕松了口氣,元帝給了這口諭,就好啊。 楚昭業(yè)看了看靈堂里伺候的下人,剛才有些下人聽到林尚書說要燒了姑娘遺體時,都面露驚色,又趕緊低頭做事了。靈堂里的紙錢,燒的更多了。 他慢慢走出靈堂,來到院子里,深深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氣。 在里面,滿是香燭紙錢的味道,太過烏煙瘴氣,讓他不喜。 林文裕也連忙跟著走出來。 楚昭業(yè)沉吟片刻,直接說道,“舅舅,晚上我父皇召我進宮。我看他那樣子,并不信表妹是得病去世的。” 林文裕一聽,心里就咯噔一下,隨后又有疑惑:既然元帝不相信,為何又下旨做疫病處置呢? “父皇如今不想朝中動蕩,所以,有些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算了?!背褬I(yè)從宮中到現(xiàn)在,想了一路,能明白元帝的心理了。 若是查實了林家抗旨欺君,那就是大罪。 大楚連著幾代休養(yǎng)生息,朝中漸漸重文輕武,如今,真正能獨當一面的大將太少了。南邊的鎮(zhèn)南王府,北邊的顏家,代代出良將。 原本以為這一代的鎮(zhèn)南王府,要衰敗了。沒想到鎮(zhèn)南王世子楚謨長成后,依然驍勇善戰(zhàn)?,F(xiàn)在在南詔,才十五歲的年紀,領兵用兵不拘一格,將南詔打得一敗涂地。 而顏家,顏煦十二歲上戰(zhàn)場,屢立戰(zhàn)功。如今十八歲,卻已深得將領們愛戴稱贊。這些,可不是靠他父親顏明德,而是憑他自己的本事,一場仗一場仗打出來的。 元帝不想靠著顏明德和鎮(zhèn)南王,可如今,大楚上下,找不到什么替代的人。 若是林家坐實了欺君,處置起來,兗州的林天虎也不能幸免。 林天虎在北地,就像秦紹祖在南州一樣,都是元帝好不容易扶持著站穩(wěn)腳跟的,一旦丟了,再栽培一個可不容易。 “舅舅放心,我父皇今夜既然下了這個口諭,就是表示他不追究了?!背褬I(yè)看林文裕的臉色,安慰道,“您盡快將表妹這事處置了,也就沒事了。” “好!只是,就可憐了我的柔兒?!眽m埃落定,林文裕想到女兒,也忍不住流下兩行老淚。 這時,靈堂素燭嗶啵一聲,燭芯炸了一下。 在這寂寂深夜,這聲音格外響亮。楚昭業(yè)和林文裕站在院中,都能聽到。 這時,管家又回來稟告,說有御前的人送了開城令來。 林文裕也深深吸了口氣,將涌上的那股悲傷又壓了下去,“將馬車備好,盡快出發(fā)?!?/br> 內(nèi)院里,林夫人哭得幾次暈死過去,正躺在床上默默流淚,聽到林文裕要將林意柔棺木連夜運出城,連忙帶著人趕到了靈堂,“老爺,您這是要將柔兒送到哪里去?” “夫人,柔兒是得疫癥死的,圣上剛才讓人傳了口諭,讓連夜運出城去,免得疫病傳開?!?/br> “運出城去?運出城去干嘛?你要把柔兒葬在哪里啊?”林夫人覺得自己腦子有些僵了,不明白這些話是什么意思。 “夫人,這是圣上的口諭!柔兒得運出城去燒了。”林文??粗址蛉?,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完。 “燒了?為什么要燒了?不,她不……”女兒上吊自盡了,連個尸身都不給留?林夫人就想大叫——她不是得疫病死的。 林文裕就站在她邊上,看林夫人失魂落魄地要叫,抬手在她后頸處拍了一下。 他本就是打仗的武將,手勁自然有,林夫人話音未完,就軟了下去。 “夫人傷心過度了,你們快扶她回后院去!”林文裕也顧不得下人面前了,將林夫人摟靠在自己肩頭,讓幾個婆子拿了藤椅,將她抬進去。 楚昭業(yè)就站在邊上,一言不發(fā)。 林文裕也不再耽擱,讓下人盡快動手,將棺木從后門裝上馬車,親自帶人,拿著出城令,出城去了。 楚昭業(yè)看著林文裕離開,還是站在靈堂外的院中。 靈堂里,知意還是繼續(xù)跪著守靈,好像自己是瞎子聾子一樣。其他丫鬟婆子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