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1
,就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陸坤熟門熟路地繞過院中央那堆成小山樣的野味籠子,沿著一條長廊向前院的高樓走去。身后的喧囂漸行漸遠,不多時,陸坤已經坐在了一間幽靜的雅間里。 這是一間臨街的單間,如果拉開臨街那面的隔窗,就可以看到車水馬龍的街景。一道銀絲娟紗的屏風將房間隔成兩部分,陸坤端坐在案幾前,沉眉斂目,不知在想些什么。 案上擺著一整套精巧的茶爐酒具,此時那座在茶爐上的銅壺正好水滾,發(fā)出輕微的噗噗聲。 陸坤淡淡地抬眉,盯著那不斷冒出的水汽出了一會神,方才提起那座好的滾水,將一套湯色的茶杯放在竹皿里細細地燙了,又用竹鑷將幾只茶杯擺成一線,一勺雨后清風信手撒了下去,四只細瓷茶杯里,竟然分量均等地落了青色的綠毫。 陸坤手勢優(yōu)雅地拿起水壺高沖低點,一時,滿室茶香。 這時,屏風那一側的隔門被無聲地拉開,一人環(huán)佩叮當地走了進來,淡淡的曇香也隨著那人的進入,漸漸漂浮在室內,其香淡雅,聞之忘憂。 陸坤卻皺了皺眉:“好端端地污了我的茶香?!?/br> 娟紗的屏風透出那人頎長的身影,深藍色的長袍上繡著大朵的粉~白色夜曇,手里一把描金的烏色紙扇,緩緩的扇動著,開口間是清泉般明澈的笑聲:“你這等俗人,懂什么茶香?!?/br> 那人在屏風的那一側坐了下來,又是一陣環(huán)佩叮當的亂響。 陸坤冷哼一聲,取了一盞茶,細細地品起來。 屏風另一側的那人晃著扇子曼聲道:“你不好好地看著小主子,怎么有空到我這珍饈閣來?小主子可好?” 陸坤想起楚非緋那額上的新傷,微嘆一聲:“今天又把頭傷了?!?/br> 嘩啦一聲,屏風那側,那人猛地站了起來,不知衣袍帶翻了什么,發(fā)出一地的碎響。 接著那人居然一掌擊破了娟紗屏風,整個人穿過一片飛舞的銀紗碎片,出現在陸坤面前。 “姓陸的,你到底怎么做事的!你到底行不行,不行我來!”烏色的扇骨直指陸坤的咽喉,仿佛他手里拿的不是把執(zhí)扇,而是一把利刃。 陸坤面不改色地抬頭瞥了眼那人美得雌雄莫辨的俊臉,淡淡地道:“崔澹雅,崔大學士?你好歹也是前朝御筆親封的大學士,你的體統(tǒng)呢?涵養(yǎng)呢?” 崔澹雅收起折扇,冷冷一笑:“大學士?莫要再提那幾個字,我現在就是一個賣吃食的商人罷了?!?/br> 陸坤雖然此時一臉的姜黃,看上去病病殃殃,但是那鋒眸流轉間,竟然給人一種不輸崔澹雅的風姿來。 陸坤淡淡的擺手,又執(zhí)起了茶壺。 崔澹雅氣悶地坐下,雖然做了十幾年的商人,但是骨子里的文人風雅是褪不掉的,此時陸坤以茶禮之,崔澹雅只能凝神靜氣,端正坐好。 兩手接了陸坤沏好的茶,一手握杯,一手托底,在鼻下緩緩地繞了三圈,讓那茶香沁入心肺后,才緩緩地入口。 “火候過了,茶香已殘,后韻略苦?!币槐K茶畢,崔澹雅淡淡地評道。 陸坤微微一笑:“我這樣的手藝,自然入不了當年第一風流才子,崔花郎的眼?!?/br> 提起當年的美名,崔澹雅也是微微一笑,搖起折扇道:“茶由心生,你這樣的俗人,能沏出這樣的茶來,也算不錯了?!?/br> 陸坤無語地看了崔澹雅半晌:“說起這個,小主子如今也會沏茶了呢,聽說還讓相府的少爺很是賞識?!?/br> 提起小主子,崔澹雅臉色一沉:“陸坤,你還沒回答我,小主子受傷是怎么回事?” 陸坤輕嘆一聲:“只是擦破點皮,小主子不肯說怎么弄的,我估計興許是小主子自己不小心撞到了哪里?!?/br> 崔澹雅撲哧笑了一聲:“唉,這笨手笨腳的脾性,真是像足了主子?!?/br> 屋子里一時安靜下來,兩人都望著面前氤氳的茶氣,默默地出神。 崔澹雅心頭久違的疼痛又密密仄仄地刺了起來。 十七年了,當年那個淺笑嫣然的少女早已魂消香斷,但是他的記憶似乎永遠停在了她入宮前的那一刻,身著鵝黃色的秀女宮衣的少女,微笑著回頭招手,用口型道:“保重。” 保重......他滿心苦澀地看著那可愛的身影沒入了巍峨的宮門。 宮門一入深似海,從此相見是君臣。 ☆、第二十三章 遇人殺人,遇佛殺佛! 半晌后,崔澹雅咽了那滿嘴的苦澀,強自露出一個風流倜儻的微笑來:“我說,早點讓兄弟們認了主,我們打進皇城去,也省得小主子在那相府受罪?!?/br> 陸坤微微搖頭:“時機未到,我懷疑當初小主子乘坐的時空穿梭車的發(fā)生事故,不是偶然,那人的目的其實是小主子?!?/br> “你懷疑當初的叛軍也追去了二十四世紀?”崔澹雅臉色凝肅地坐直了身體。 陸坤微微搖頭:“應該不是,當年時空亂流發(fā)生時,在我進入之后,那入口就關閉了。小主子和乳娘方嬤嬤在一起,而我因為離得稍微遠了一點,在到達二十四世紀時就和她們失散了。后來我是在孤兒院找到小主子的。” 陸坤說到這里,輕輕地敲著案幾,似乎有什么疑問不能解決。 崔澹雅耐著性子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方嬤嬤也在那什么亂流中和小主子失散了?所以小主子才會在孤兒院?” 陸坤抬起眼看著崔澹雅皺眉道:“這就是讓我疑惑的地方,我找到小主子的時候,她的名字叫楚非緋?!?/br> 崔澹雅臉色微變:“小主子那時只是不滿月的嬰兒,自然不會知道自己的姓氏和封號。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將她送給了孤兒院,而那個人是清楚的知道小主子的身份的?!?/br> 陸坤微微點頭道:“不錯?!?/br> 崔澹雅驚疑不定地看著陸坤:“你懷疑是方嬤嬤?” 陸坤凝眉道:“方嬤嬤是主子生前最信任的仆婦,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讓她背叛主子,做出遺棄小主子這樣的事。” “也許是因為生計所迫?!贝掊Q耪凵容p磕著掌心:“她一個身無一技之長的女子,在你那個世界活下去,想必是不易的。” 陸坤想起二十四世紀那個兩極分化嚴重的世界,不由得也是微微點頭。方嬤嬤帶著不滿月的嬰兒,在那個世界想要活下去,真的是可能性太小了。如今的方嬤嬤就算沒有被那無處不在的黑市變成奴隸,恐怕也早就死在窮困中了。 當年陸坤還是個十一二歲,相貌俊秀的小太監(jiān)。拼死護著方嬤嬤和小公主被叛軍追上了山崖,前無去路,后有追兵,陸坤和方嬤嬤都是一陣絕望。 卻在這時,一個巨大的黑洞,出現在方嬤嬤身邊,方嬤嬤只來得及尖叫一聲便被吸了進去。眼看黑洞越來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