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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但卻已經在她心里保留了非常重要的一席之地。 可是如今,卻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假的,當初的細致關心很可能都是別有用心。 而且后來的幾次刺殺,很可能都是他在幕后策劃。楚非緋在痛恨自己愚蠢的同時,又覺得悲哀,仿佛自己珍藏的寶物被無情地打破,而她除了流淚,竟然束手無策。 “我很抱歉......”黑袍人喃喃地,反復地說著這句話。他不知道該說什么,而此刻他心里除了抱歉,也找不到什么言語可以表達他此刻的心情。 如果可以,他多希望自己真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教員,拿著微薄的薪水,日復一日地教導著下面那群愚鈍的學生。哪怕這樣的日子如此的枯燥乏味,但至少他不必面對這丫頭失望的淚水。 “騙子!”楚非緋狠狠地擦著眼淚。 黑袍人呼吸一滯,那個字眼那么刺耳。那么刺耳,這就是他在她眼里留下的印象嗎?這就是她給他下的判決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傷勢的影響,他覺得心臟悶痛,他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心口,喘息了一聲。算了,隨她去吧,他們之間本就是生死仇敵。巫族與天佑之間的仇恨早已不可化解。巫族人的使命是。直戰(zhàn)斗至最后一人,也要滅了天佑王朝,復興巫族。 “不。”他卻聽到自己的聲音:“我從沒有想過要欺騙你?!彼牭阶约涸跓o力而蒼白地解釋。 有什么好解釋的。大家立場不同罷了,雖然他從未對她真正做過傷害她的事,但是他也沒有阻止那些事情的發(fā)生,他一直冷眼看著。像一個旁觀者,他看著她對他滿心信任。卻享受著那信任,半點內疚也沒有。 他確實是一個可恥的騙子。 可是,他無法控制自己繼續(xù)蒼白地重復著:“我從沒有想過要騙你,至少沒有主動這么做過。” “有什么區(qū)別?”楚非緋一遍遍地擦著眼淚。她覺得自己的眼淚再這么流下去,就要脫水了??墒牵瑸槭裁粗共蛔。?/br> 是啊。有什么區(qū)別,他心頭一痛。眼前驟然一黑,俯身吐出口血來,他扯掉自己的面巾大口喘息。 楚非緋盯著那張溫潤俊雅的臉,果真是他,即便是一身狼狽,也看上去無限風華。他的嘴角帶著血跡,像是啼血的杜鵑花瓣。她滿心的憤恨,卻有些茫然,她該怎么做?她能怎么做? 罵他?打他?還是趁機殺了他?無論哪種她都下不去手,前者是因為她的教養(yǎng),后者是因為她沒那個膽量。 他看上去快死了,不斷地嘔血,他靠著石壁無力地滑落在地。她心情復雜地緩緩上前。 “你這樣下去會死的。”她的聲音冰冷。 他的嘴角浮起一絲淡笑,他的視線有些渙散,卻強撐著找到她的身影:“死和不死,又有什么區(qū)別?” “當然有區(qū)別!”楚非緋皺眉,對于她這種惜命的人來說,區(qū)別大了。只要還有一線生機,她也會撐著活下去,因為只有活著才有翻盤的機會,也只有好好活著,才對得起那些為了她而死去的人。 “是的,你應該好好活下去,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你有愛你的人,和你愛的人,你的人生注定是輝煌的......”他似乎又回到竹葉掩映的課堂中,他站在案前,下面是一群昏昏欲睡的學員。一個女孩睜著大眼支著腦袋,定定地看著他,其實神思早已飛遠。 “而我......”他的聲音低了下去:“死了,也好......” “喂!” 黑袍人緩緩合上了眼睛。 楚非緋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連忙伸手去摸他的鼻息,還好,還有氣,大概只是傷勢不支,昏過去了。 楚非緋微微松了口氣,又瞪眼罵道:“你教課時怎么說的,什么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你這樣自暴自棄,對得起你的父母嗎? 你的一身武功,一生所學,都是你的老師兢兢業(yè)業(yè)地傳授,你這樣毫無顧忌地言死,對得起你的老師嗎? 還有,這世上,總還有一些在乎你的人,盡管你可能不知道,但是總有那么一些人在角落里關心著你,你對自己這樣無所謂,對得起他們嗎?” 黑袍人的呼吸微弱,楚非緋覺得自己在對牛彈琴。 她平息了一下自己激動的情緒,開始在黑袍人的懷里翻找,武林高手通常身上都會有什么救命的奇藥,他不是左廷衛(wèi)嗎?是有身份的大人吧?總會有些傷藥在身上吧? “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動不動就說死的人,死多容易啊,輕輕松松地就將在乎你的人拋在腦后,自私,無情,可恨!”楚非緋憤憤地說著,將黑袍人懷里的東西,林林總總地掏了出來擺了一地。 其實邵飛身上也沒多少東西,一小塊包在布里的隱魂松,一面暗紅色的金屬令牌,上面刻著楚非緋看不懂的字體,還有一個小盒子,與兩個小瓶,剩下的就是這家伙剛才放進懷里的箭頭了。 楚非緋先打開那個盒子,里面的膏體被分成幾格,每一格的膏體顏色都不同,楚非緋聞了聞,似曾相識。她恍然,這大概就是驅獸師往臉上涂抹的東西了。 (。) ☆、第四百六十三章 剪紅剪藍 這盒中膏體的味道,她第一次見到黑袍大人時,就注意到了,但卻一時想不起是什么。畢竟上一次聞到時,還是在巫族遺跡,而她與當時的那位女驅獸師,其實也沒怎么接觸,故而一時想不起來也正常。 張守逸曾經說過,驅獸師施術時用的這種涂料一旦涂上了,三日之內都無法洗掉。而邵飛之前在山腹的時候,臉上有著涂料,后來進了石室,身上的味道就沒有了,想來是到了時間,在潭水中時,就被潭水洗掉了。 楚非緋瞥了一眼那張俊雅的臉,郁堵地將那盒子遠遠地丟開,然后去看那兩個瓷瓶。 兩個瓶子款式相同,只不過一個瓶塞是紅漆軟木,一個瓶塞是黑色的軟木。瓶身上也沒有寫字,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藥。 楚非緋打開瓶塞看了看,兩瓶里面都是黑色的指肚大的藥丸,都淡淡地帶著股草藥的氣味,但卻又明顯不同...... 這到底是內服還是外用?以巫族人的變態(tài)風格,搞不好都是毒藥也有可能啊。 楚非緋十分糾結,藥瓶外寫個標簽會死??? 握著那兩個藥瓶,楚非緋看著氣息微弱的邵飛,咬了咬牙:“教官,如今就是死馬當作活馬醫(yī),要是真的毒發(fā)身亡了,你也別怪我,只能怪你沒事將毒藥放身上做什么?!?/br> 剪藍線還是剪紅線這個問題,并沒有讓楚非緋糾結多久,她將兩個藥瓶并排放在地上,然后閉著眼睛抓了一瓶,唔,瓶蓋是黑色的??瓷先ビ行┎幌?。 楚非緋遲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