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鎖。

    守門婆子有些遲疑，慶元不耐煩地道：“老爺正在花廳等著，要是你不信，直接過去問一聲就是了。只是耽誤了功夫，老爺怪罪下來，我可不會(huì)幫你擔(dān)著?！?/br>
    慶元是蘇老爺?shù)男母剐P，身后又浩浩蕩蕩跟著不少人。

    尤其墨言一身衣袍不是一般人能穿的，就是蘇府的管家也沒有這么一身上等的料子。

    守門的婆子縮了縮脖子，生怕得罪貴人，惹來蘇老爺不痛快，依言開鎖把他們領(lǐng)了進(jìn)去：“這是夫人給大姑娘準(zhǔn)備的嫁妝，先抬出去便是了?！?/br>
    庫房的確已經(jīng)堆滿了，畢竟溫國公府送來的聘禮實(shí)在太多。

    大部分在這里，有一部分實(shí)在放不下，還送去柳繡苑的后院里堆著。

    守門婆子自然沒說這一點(diǎn)，指著角落的嫁妝就示意慶元讓人抬出去。

    慶元還叫來幾個(gè)高大粗壯的小廝，他遞了個(gè)眼神，小廝們率先上前抬嫁妝，在跨過門檻的時(shí)候嫁妝摔倒，險(xiǎn)些把箱子扔了出去。

    只是箱子沒脫手，卻也翻了，蓋子打開，里頭的東西掉出了一小半。

    守門婆子嚇了一大跳，一疊聲地道：“小心些，可別摔壞了?！?/br>
    若是摔壞了，她就算傾家蕩產(chǎn)也不可能把箱子里的嫁妝給賠上的。

    小廝歉意地笑笑，趕緊把東西收回箱子里，仿佛剛才只是意外。

    “慢著，”墨言卻瞧出端倪來了，彎腰撿起箱子里的綢緞，在手里摸了摸，皺眉道：“看著花樣不錯(cuò)，布料的顏色也算正，拿在手里卻太薄了一些?！?/br>
    他是看出貓膩來了，這綢緞的確是上好的料子。只是卻削薄了，估計(jì)原本一匹綢緞?dòng)采鞒扇荨?/br>
    一匹綢緞的價(jià)錢，賣成了三倍。

    原本的價(jià)錢是在賬目上，余下的恐怕都進(jìn)管事的荷包里了。

    墨言掂了掂手上的綢緞，似笑非笑道：“沒想到蘇夫人也被打了眼，居然買下這么些料子。幸好發(fā)現(xiàn)得早，不然以后蘇大姑娘拿著這些布料去裁剪衣服，一碰就破掉，可就要丟了大臉了?！?/br>
    這些布料看著沒什么不妥當(dāng)，就是薄了一些，一般人不清楚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裁衣的時(shí)候小心些也沒什么事，就是穿在身上，不留神扯一下，就能把布料扯下來。

    如果是在外頭，蘇懷云穿上這樣的衣裳卻被撕了個(gè)口子，這里子面子恐怕都要丟光了，實(shí)在是極為難堪的。

    他終于明白來之前鳳乾辰交代的話，仔細(xì)盯著庫房里的東西，果真能看出些不妥來。

    王秀詠若是不知情，墨言都能掰下腦袋來給她當(dāng)球踢。

    真是個(gè)眼皮子淺的，摳門成這樣，就連蘇懷云的嫁妝也不放過。

    這些玩意兒真送去溫國公府，蘇懷云真是丟進(jìn)臉面了。

    就是商戶也不至于吝嗇成這樣，蘇府究竟有多缺銀錢？

    聽見墨言的話，守門的婆子臉色可難看了。

    她一直守在這里，嫁妝不可能被掉包，那么原本就是這么些東西在箱子里。

    要是王秀詠不肯承認(rèn)，推到她身上來，讓守門婆子背黑鍋，自己不但要丟了蘇府這好差事，恐怕要?jiǎng)e打一頓扔出蘇家的。

    這樣出了去，哪里還有主家愿意要她？

    說句不好聽的，王秀詠若是狠一點(diǎn)，把守門婆子直接打殺了，殺人滅口，誰又會(huì)多想？

    光是想想，守門婆子就渾身哆嗦了一下，急忙跪下道：“慶元小哥，老奴一直守在這里，箱子上有封條，老奴是絕不敢碰的?！?/br>
    的確箱子上有封條，沒摔在地上之前根本就沒掉下來，不可能有人打開來過。

    慶元和顏悅色地安撫道：“你放心，我們都看得清清楚楚。估計(jì)是夫人身邊的刁奴偷偷把箱子里值錢的東西給換了，你別怕，到老爺跟前實(shí)話實(shí)說就好?！?/br>
    守門婆子吞了吞唾沫，知道不去蘇老爺面前一趟是不可能的了。

    只是撇清關(guān)系后，倒霉的估計(jì)就是王秀詠身邊的人。

    想到這里，她遲疑著還是點(diǎn)頭了。

    別人倒霉，總好過自己倒霉。

    見狀，慶元笑得頗為意味深長。

    墨言瞥了他一眼，就知道自己被當(dāng)作棋子用了。

    但是那又如何，只要能完成主子交代的事，對(duì)自己來說也是不痛不癢的。

    墨言有心幫慶元一把，自然又接著說道：“只有這么一個(gè)箱子還好，若是其他也如此，這刁奴也未免太不把主子放在眼內(nèi)了。雖說我是個(gè)外人，卻也是看不慣這樣的?！?/br>
    慶元恨不能拍手叫好了，附和道：“這事讓墨言小哥見笑了，不過小哥說得對(duì)，府里絕不能容下這樣的刁奴在，很該把其他箱子都看看才是。”

    這一打開，不說慶元和墨言，就是幾個(gè)小廝都目瞪口呆。

    小廝們或許并沒有多少眼力勁，分不出真假來，只是瞧著箱子里都是些好東西。

    只是被墨言隨口點(diǎn)評(píng)幾句，卻都是不怎么值錢的。

    如此以假亂真，一般人都分不出來，足見掉包之人的用心險(xiǎn)惡。

    墨言也是在鳳乾辰身邊久了，眼力不錯(cuò)，這些小東西就是慶元都分不出真假來，他一眼就瞧出來了。

    慶元現(xiàn)在真是慶幸鳳乾辰帶著墨言上門來，很是幫了他一個(gè)大忙：“這簪子瞧著雕工不錯(cuò)，拿在手里也是沉甸甸的，居然是假的？”

    墨言也沒多費(fèi)唇舌，直接把兩支簪子互相磨了磨，不用多久就看見上面一層薄薄的金片掉落，露出里頭的褐色來：“包衣而已，有些不怎么富貴的人家為了看著體面，都會(huì)用金箔貼在木頭上，木頭里面灌了鉛，在手心里沉甸甸的，一般人家也看不出來。”

    他沒說的人，這人太貪了。一般人家即便外面貼著金箔，里頭也是純銀。

    這居然是木頭里面灌了鉛，真是戴得久了，蘇懷云這輩子就別想生出一兒半女，這身子骨算是廢了。

    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巧合，這一招夠陰狠的，幸好早早發(fā)現(xiàn)，不然后患無窮。

    墨言能看出來，不等于蘇懷云能發(fā)現(xiàn)。

    就算沒整天戴在身上，拿出來被人瞧出端倪，蘇懷云的臉面也不知道該往哪里擱的。

    墨言很是看不上王秀詠這番做派，直接讓人每個(gè)箱子取出一兩件來，讓小廝們拿著，浩浩蕩蕩又回到花廳去了。

    蘇老爺一個(gè)勁跟鳳乾辰套近乎，只是鳳乾辰不冷不熱的，基本上就是蘇老爺單方面冷臉貼熱屁股了。

    雖說鳳乾辰的官職并不高，但是出身卻跟蘇老爺有云泥之別。

    蘇老爺生怕得罪了他，只能把滿腹不痛快都?jí)合隆?/br>
    慶元這時(shí)候回來，墨言后面跟著的小廝手里都拿著東西，蘇老爺便覺得有些不對(duì)勁了。

    沒等他準(zhǔn)備私下讓慶元稟報(bào)，墨言就首先上前發(fā)難。

    第122章 替罪

    慶元還在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