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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白遇玖,她便又一發(fā)不可收拾,以至于第二天早晨垂簾聽政時走了神兒。 她素未謀面的父皇留有遺詔,皇位本應由她的駙馬繼承,可如今駙馬位置空著,她這才剛一回來就被趕鴨子上架,直接坐到宮前正殿上頭聽政來了。 一幫大臣七嘴八舌地吵了半個多時辰,這大殿猶如菜市場。大臣們有時附和聲一片,有時爭得面紅耳赤,說的最多的一句莫過于…… “請公主殿下定奪!” 沒錯,就是這一句。 “殿下千萬不要被某些臣子的言論蒙蔽,莫邪神教建教少說也有百年的歷史,且在當年戰(zhàn)事告急時,還曾助先皇攻過城,如今為了兩匹汗血寶馬幾車糧食就要炮轟曾經(jīng)的盟友,如若先皇還在,定是不愿見到這樣的場面吶公主!” 祁洛聽完這位大臣的稱述,覺得很有道理,偷偷的將珠簾掀開了一點,說話的大臣是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子,留著長長胡須,骨瘦如柴但不失精神,直覺這不是個貪官兒。 再看與他爭執(zhí)的另一大臣,那家伙賊眉鼠目,一身的肥rou,一開口說話下巴上的肥rou就直蕩漾,油膩得很。 肥rou大臣反駁:“太尉這話說的未免太重了些,同為大元效力,下官對先皇對公主殿下一心一意鞠躬盡瘁,建議聯(lián)合西楚炮轟莫邪神教也是為我大元未來考慮,不像有些人,只顧著自己私底下的那點交情,置先皇的江山社稷于不顧!” 聽了這么久,祁洛大概是明白了這群人在朝中的地位。那長胡子瘦老頭是太尉,胖乎乎的肥rou則是舜王的得力干將,專門負責監(jiān)察撥款賑災、修橋建路的御史大夫,看那一身的rou,應是撈了不少的油水。 御史大夫說話時目光頻頻看向舜王,由此可以推斷,這家伙是舜王一伙。 那一定就不是什么好人了。 她清了清嗓子,提高了音量:“既然莫邪神教在我父皇在世時立過功,炮轟一事就且先擱著罷。至于那西楚來使,等人到后打發(fā)回去便是?!币痪湓捳f得頗有攝政公主的大氣。 但是一說完她就后悔了。 雖說和舜王對著干算得上明智之舉,但這樣一來,西楚與元朝豈不繼續(xù)交惡,再無和平共識的機會了? 遂又坐了回去,“呃……此事不知舜王有何高見?” 舜王盯著珠簾后隱約可見那張臉失神,御史大夫小心翼翼地推了推他,“王爺,公主在問您話。” 舜王這才收回視線,從專屬座椅上站起來,拱手道:“本王代先皇處理朝政多年,深感疲憊卻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怠慢,如今公主殿下歸來,徐將軍與太尉等人齊齊推舉殿下垂簾聽政,本王自當聽從公主殿下的意思?!?/br> 果然是老jian巨猾,這一番表忠心的話說得既是好聽,又暗暗諷刺徐將軍等人以兵權造次,強推她上位攝政,搞得像他從不曾窺視皇位,兩袖清風那般,嘿,不過又讓她知道了太尉是徐將軍這邊的。她又不是傻子,這種客套話聽聽也罷,兵權政權都牢牢被他握在手中,她三言兩語頂個屁用,更何況,早前王淼淼來打小報告時便就說過,舜王已經(jīng)答應了那神秘富人。 心滿意足地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一揮袖:“那就炮轟吧,如今國庫空虛,炮彈省著點兒使?!?/br> “殿下!”瘦太尉激動得就要給她磕響頭。 “殿下英明!”肥rou御史大夫洋洋得意。 “既然公主殿下同意,那便遵從殿下的意思。那西楚來使,殿下今日見是不見?”舜王最為沉穩(wěn),應是正合了他的心意,此番語氣很是平和。 在祁洛心中,西楚除了白遇玖就沒有一個好官兒,一聽來使已到,開始盤算著先晾他個幾日:“安排他先住……”轉頭問王淼淼:“來使一般都被安排住什么地方?” 王淼淼小聲回到:“殿下,一般使者都住離大元宮不遠的驛館~” “哦,那就先安排他住進驛館好生伺候著,本公主過幾日自會召見,呃,各位大人吵得也累了,就且先退朝吧,回去喝點水潤潤嗓子。” 王淼淼還是頭一遭聽見這樣直白的退朝,被噎得差點忘了禮節(jié),趕緊小跑上前,伸長脖子高呼:“退~朝!~” 祁洛被他這做作刺耳聲震得抖了幾抖,在群臣的山呼聲中逃也似地跑走。 氣勢雖有,奈何經(jīng)驗不足,她對自己今日的表現(xiàn)不甚滿意,決定晚上再拉王淼淼演習幾次。 王淼淼后腳就追上來了,呈上一枚荷包:“公主殿下,宮外有人送來一丑物,還說什么殿下您見了便知是何人送來的~”受不了地翻了個白眼,要不是聽說那小子有兩下子,不答應幫他遞呈就要闖宮,鬼才理他~ 看著王淼淼遞上來的荷包,祁洛那一臉淡然慵懶的表情瞬間被驚喜替代,“這錢袋哪兒來的?” 王淼淼已經(jīng)從她急切的樣子中看出了些眉目,一句廢話不敢說,忙回:“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廝送來的,看穿著打扮,應該不是元朝人士,倒像,倒像公主殿下回宮時的穿戴!~” 白袂,定是白袂送來的。 緊緊拽著送給白遇玖這只丑得離譜卻異常親切的荷包,銀子都花光了,袋子他竟然還留著。 他舍不得丟棄她送的荷包,定是對她也有一絲男女之情的吧。 喜悅之情溢于言表:“那小廝人在哪里,這荷包是何時交給你手下人的?” 望著性情大變的主子,王淼淼悟了,慶幸沒有不搭理那小廝,否則,看這架勢定是小命不保:“奴才手底下的小太監(jiān)昨日午后就送來了,哦對,就是殿下您剛收到那封密信后不久,大約半個時辰~” 西楚來使,是白遇玖。 他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祁洛:敢拒絕本公主,今晚就弄死你! ☆、第25章 舜王府書房中,寬敞的書桌上攤開一幅人像,看紙張的顏色,這幅畫應是有些年頭了。畫像上的女子明艷動人,體態(tài)豐腴秀美,顰笑嫵媚婉約,活靈活現(xiàn),仿佛下一刻便能從畫中走出來。女子的右手邊空白處留有一行提字——大元武帝九年,劉曦之敬獻宣皇后千歲。 元朝人都知道,劉曦之是元武帝太子時期的啟蒙老師,因熱愛書法繪畫,武帝便允他為宣皇后畫了一幅畫,是劉曦之生前的絕筆畫。那幅畫后來本應隨宣皇后一同被深埋墓低,下葬當日,畫像不翼而飛,后來又是如何輾轉落到舜王手中,此事就不得而知,也沒人敢問起,此畫也成為無價之寶,無數(shù)神偷俠盜光顧舜王府,最后都有去無回。 舜王隨從還是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宣皇后畫像,不免震驚。 “再看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彼赐趵淅涞仄骋谎垭S從。 “小人不敢!” “公主那邊的眼線都安排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