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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冬逸稍稍偏過頭,瞧著身邊的小姑娘,話卻是對萬思竹說,“我認(rèn)識她那會兒,她好像才十七歲?” “你想說什么?”萬思竹問他。 他微笑著,語速不快的娓娓道來,“那個時候,您是她的長輩,也算她的監(jiān)護人,您說話了我肯定得聽。不過,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是個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擇偶標(biāo)準(zhǔn),她跟什么樣的人交往……” “這您可管不著了吧?”溫冬逸眼里有一瞬的尖銳,但隱藏的很好。 萬思竹不是沒見識過商人談判的手段,激怒了對方,以長輩的身份勒令她、阻止她,順便也提醒了她,這是自己飛蛾撲火換來的愛情,然后義不容辭地站起來捍衛(wèi)。 因此,萬思竹冷靜地沒有和他惡言相向,而是問著她,“霜影,你告訴小嬸,你真的想清楚了,所以才選擇他?” 被點名的梁霜影直起腰,稍有些無措,下一秒,他傾身到她耳邊,“你再怎么作,她也不可能責(zé)難到你頭上,但你敢這會兒跟我撇清關(guān)系,記得我前天晚上和你說過的話嗎?不替你爸媽想想?” “溫冬逸!你少威脅她!” “我哪兒威脅她了?我可疼她了……”溫冬逸轉(zhuǎn)頭以柔情目光望她,覆上她的手背,握住,指腹摩挲那片細膩肌膚,“對吧?” 霜影背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害怕氣氛劍拔弩張,慌張說著,“跟他沒有關(guān)系,是我自己想要和他在一起?!彪m然這話說的,她自己都覺得沒邏輯,可看見溫冬逸表情上毫不掩飾的洋洋得意,和萬思竹的失望與擔(dān)憂,也曉得意思是傳達到了。 她低了頭,“小嬸,對不起?!?/br> 萬思竹不要她的道歉,只想知道溫冬逸給她灌了什么迷魂湯。 “這個男人不適合你……”她頓了一頓,也不顧及一旁的男人,懇切的說著,“霜影,你還年輕,有很多事情是你考慮不到的,現(xiàn)在被他兩句花言巧語哄騙了,我怕你將來后悔。他就是個花花公子,甚至不需要吃著碗里瞧著鍋里,身邊的女人是想換就換,真的會重視你嗎?” “小嬸希望你找一個踏實的、普普通通的男人,懂得照顧你、體貼你,支持你的決定,好好的陪伴你走完一生?!?/br> 溫冬逸一直把玩著她的手,這時不慌不忙地出了聲,“您說的話我非常認(rèn)同,將來的事兒誰能保證呢?您敢說普普通通的男人不會花心,不會吃著碗里瞧著鍋里?” “至少,為了和她維持正常的男女關(guān)系,我選擇放棄了對自己非常有幫助的婚姻,足見我的誠意,單論資產(chǎn)基礎(chǔ),我想起碼未來十年內(nèi),不會出現(xiàn)條件比我更好的男人,我有能力給她創(chuàng)造最好的環(huán)境,沒事干就去迪拜購物,心情不好了去巴黎喂個鴿子,她還年輕,有資本享受生活?!?/br> 如果不能撒潑打滾,小嬸的確落于下風(fēng)了。梁霜影忽然另有所感,從前氣到溫冬逸跳腳的自己,也算很有本事了。 詭異的安靜了幾秒,窗簾上車燈晃過,隱約傳來汽車鳴笛,之后是萬思竹深長的嘆氣,她又點起了一支煙,擦火柴的動作像被鐵鏈捆縛般疲憊。 蘿卜早早從被窩里探出半顆腦袋來,眼睛睜得圓溜溜,注視著他們之間流動的空氣。 熏過嗓子,小嬸的聲音略微喑啞,“你那……婚事兒取消了?” 溫冬逸點頭,“正在?!?/br> 萬思竹不解的皺眉。 他解釋,“我和鐘家之前建立的家族基金、公益項目的整理需要時間,避免影響商業(yè)形象,暫不對外公開?!?/br> “我再問你一句……”萬思竹眼神鋒利地看著他,“你是認(rèn)真的嗎?” 此時,像個局外人插不上話的梁霜影,悄悄攥起了掌心,捏住了他的指尖。溫冬逸直接回握她的手,緩緩說,“當(dāng)然。” 一支煙蒂跌進了煙灰缸底,硝煙散盡。 “陪我和蘿卜在這兒玩幾天,然后跟我們一塊回去?!比f思竹將房卡和身/份證給了她,正要對溫冬逸交代明天把她的行李搬來,就見他拉起小姑娘要走的姿態(tài),她急眼喊著,“哎!” 小嬸的聲音像個哨令,梁霜影才站起來,又一屁股坐下。 溫冬逸還拽著她的細胳膊,瞪瞧著她,吸了氣,嘖一聲。 萬思竹兇道,“你嘖什么!” 情形不妙,霜影當(dāng)機立斷地拿了拐杖,一邊推著他往外走,一邊安撫小嬸,說著送送他就回來。 這個晚上,他們散步在酒店周邊,不敢離開太遠,怕一去不回。車流量不減,廣場似不夜,閃動著星鉆般的燈光,身處鉆石城,哪兒不是繁華地段呢。 她不要溫冬逸扶著自己,偏要牽手,十指相扣的那一種,像她無數(shù)次期望過的那一種。 畢竟時間已晚,沿街的店鋪關(guān)得差不多,經(jīng)過了一間還在營業(yè)的服裝門店,玻璃櫥窗里頭有樣?xùn)|西,讓她一見鐘情的拉住了男人,“你看那個!” 溫冬逸歪頭出現(xiàn)在櫥窗后的鏡中,燈光照得他膚色冷白,五官單拎出來乏善可陳,合在一起恰到好處,只要別亂發(fā)脾氣,倒可以夸他是一件櫥窗里的藝術(shù)品,且不需要售后。 他眼前一堆服裝首飾,搞不清她說的是什么,一臉的不明所以。 欣賞了一下他擰著眉的模樣,梁霜影嘴角藏著笑,指尖點了點玻璃窗,“后面的熊?!?/br> 溫冬逸恍然地輕揚下巴,突然牽著她走進了這家店,在她沒反應(yīng)過來之前,他仗著自己長手長腳,稍稍折身便揪住了那只熊的耳朵,拎了出來。 一看就是非售的裝飾品,也不管人賣不賣,他直接問著導(dǎo)購員,“這個多少錢?” 導(dǎo)購小姐一愣,腦子轉(zhuǎn)得快,“稍等,我問一下哈?!本褪青l(xiāng)音有點重。很快,她回來了笑著說,“這個要五百塊錢?!?/br> 梁霜影趕忙擺手,“那就不用了……” 可惜,溫冬逸已經(jīng)打開了錢夾,伴著她的聲音,將幾張鈔票遞了過去。 “……謝謝。”她的一句話才說完。 小嬸打來電話,催促他們是時候該按原路返回了。 回程的速度比走來時,慢了再慢。霜影懷里摟著一只熊,嘴里嘀咕著,分明就是坐地起價,不如拍下來去網(wǎng)上搜同款?!拔灏賶K是我……算了,你也體會不到?!碧熳幽闹耖g疾苦。 “我十八歲的生日禮物,是離家生活一個月,全身上下只有兩百塊錢?!?/br> 聞言,梁霜影訝然看著他,如何遐想這般驕奢的人,忙于生計的畫面。 默默觀察了一會兒小姑娘的表情,男人俊朗的眼眉,忍不住變作笑意,“逗你玩的,我隨便說說?!?/br> 她即刻膩煩的撇開臉,“無聊。” 溫冬逸將摟著她的胳膊收緊了些,又捏了捏她的肩頭,“留點心眼吧,什么話都信?” “我心眼再多,也比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