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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洗漱一番,便各自安歇下了。 到了第二天,溫將軍便派人前來送信,一共是兩封。 一封是給蕭老爺?shù)?,大意便是表達歉意,因為昨日與太尉走得太匆忙以至于沒有安排妥當,平白叫蕭府的家眷多多周折了,同時又盛邀蕭府夫人與二位小姐一同去參加他的長姐瑞國夫人的壽宴。 而另一封則是寫給玉珠的。不過早在玉珠啟信前,便被蕭珍兒搶了個先。她一心認定,這應(yīng)該是溫將軍寫給六妹的情信, 如今她雖然見了那堯太尉的英姿后有些移情別戀,對于溫將軍的愛意不再如家鄉(xiāng)時的那般濃烈,可是依然有些好奇,這溫將軍對中意的女子會有何言語。 可是迫不及待地拆開信紙這么一看,卻是大失所望,原來這信乃是溫將軍的jiejie瑞國夫人所寫,只說聽聞玉珠姑娘善制玉,便煩請六姑娘在壽宴前趕往她的府宅,替她看看,能否修補一只破損的心愛玉鐲。 玉珠見蕭珍兒已經(jīng)拆開了信,干脆叫五姐代為執(zhí)筆,替她回了一封回去,回信只說:“奴家手腕受傷,用力不得,怕是無法為瑞國夫人效力,請夫人另尋能工巧匠。” 只是那信寫了一半,就被王夫人扯了去,瞪眼道:“這等與禮部侍郎的家眷親近的機會,豈可這樣白白地推送出去?要知道蕭山現(xiàn)在滿京城的送禮,也都摸不到貴宅的府門?!?/br> 被這一攪鬧,玉珠也是無奈,便只能讓玨兒收拾了用具,前往禮部侍郎的府宅。 玉珠特意揀選了第二日上午前往,因為她心知初入京城的官員應(yīng)酬頗多,且這幾日都要入宮面圣,上午一般不在府宅。此時前往,少見些男客,能少了許多麻煩。 瑞國夫人甚是隨和,看見了玉珠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一番,微微笑道:“果真生得是個靈秀的女子,也難怪我那弟弟疾才對你贊不絕口,今日借著修玉鐲的機緣,便向跟你見上一面,六姑娘還請莫要見怪??!” 玉珠一早便料到是這樣緣由,當下微笑道:“僅是會些拙計吧了,幸蒙夫人的另眼相待。不知玉鐲在何處,還請夫人拿來一觀?!?/br> 瑞國夫人見這婦人雖然出身卑微,可是出入侍郎府并無誠惶誠恐之感,舉止也是落落大方,不由得心生了幾分好感,心里道:我那弟弟府宅里多是拎提不上臺面的女子,僅是以媚色侍人,弄得后院烏煙瘴氣。若是能借了這個婦人的由頭,將他的后宅驅(qū)散干凈,倒也是件好事,此番在京城里,也好替他尋一個門當戶對的姻緣,將來府宅里一妻一妾最是正經(jīng)。 既然存了這樣的心思,當下對玉珠更是禮遇有加。命人取了破損的玉鐲后,便請她去了小書齋修補,然后名廚下備下午飯,要好好款待這位女客。 玉珠移步來到了書齋里,坐在敞開的窗前,借著自然而明媚的陽光仔細檢查了鐲子斷裂的缺口。 既然是禮部侍郎夫人的貼身之物,自然俱是佳品,這對玉鐲的玉質(zhì)上乘,卻因為受了猛烈的撞擊而磕碰成了兩截,讓愛玉之人看了都心生惋惜。 世人修補玉鐲的法子,要么是切玉成塊,毀作他款,要么就是采金補玉??墒怯媒痂傆竦姆ㄗ友a玉,一直為正經(jīng)玉匠所不恥,認為這是省力而不入流的法子,有的干脆不屑學習這等技藝。 玉珠當初嫁入王家時,因為王家主營珠寶金飾,她也得機會習得了一些鑲嵌金銀的技藝,倒是可以與玉雕融合為一體,可是她也并不認同用金鑲玉的法子來修補玉器。玉乃同靈者,卻因為一朝破損而被迫于金這等俗物合為一體,這不能不叫愛玉之人感嘆…… 過了兩個時辰之后,玉珠將玉鐲修補好,將它呈給了侍郎夫人。 那瑞國夫人本是以此事為借口,并沒有想著玉珠一個女流的手藝會如何精湛,可是當她接過那玉鐲時,不由得眼前一亮。只見兩處原來斷裂之處,竟然被雕琢成了兩個小小的雀頭,兩只雀頭的共同銜著一直垂掛下來的玉鏈,那玉鏈上還有幾只玉鈴鐺,將這鐲子掛在腕間隱約有碎玉輕響,別致極了。 這是巧妙的心思將斷玉的遺憾變作精巧的設(shè)計,就算是瑞國夫人此前也從未見過。她的手腕略粗,戴上玉鐲時,總不若別人來得精致,可是如今戴上這鐲子,那雀頭和玉鏈的設(shè)計巧妙地轉(zhuǎn)移了視線,竟讓手腕生出了幾分靈秀之感,真是叫瑞國夫人生出了喜愛之心。 “六姑娘,你竟然這般巧手,這等技藝真是叫人驚嘆?!?/br> 玉珠抿嘴一笑:“手腕受傷不得使力,做得粗糙了,還請夫人莫要見笑。” 當下夫人請玉珠一起用餐,她親自為玉珠布菜,對這話語不多的小姑娘真是越看越愛,原先弟弟溫疾才來求她時,她還只當?shù)艿芤粫r又是色迷了心頭,荒唐入了京城,可是現(xiàn)在,她自己也覺得此婦甚佳,當下決心一定要替弟弟求娶了玉珠入門。 玉珠一早便聽出了瑞國夫人話語里的暗示,卻遲遲不肯回應(yīng),巧妙地轉(zhuǎn)移了話題,委婉表示了自己不愿嫁人之心。 “玉珠幸得祖父開蒙,癡迷于玉雕,這次聽內(nèi)監(jiān)范大人舉行玉雕大賽,求四海玉匠比試一番,玉珠若能前往,此生無憾,或許可再考慮嫁人之事吧……” 留了這樣的話頭,瑞國夫人也不好強留,只約定過三日她生辰時,要玉珠一定前來,她也好為玉珠引薦一些京中的貴婦,增長些見識。吃過飯,玉珠便與瑞國夫人告別,由侍女引領(lǐng)著出了侍郎府,準備坐上馬車回轉(zhuǎn)。 可是到了門口時,卻發(fā)現(xiàn)門口已經(jīng)是侍衛(wèi)林立,兩輛馬車正停在門口,一輛是禮部侍郎的,而從另一輛車上下來的男子則是一身深色的朝服寬袖,發(fā)冠高聳,一雙鳳眼微微抬起,有些發(fā)冷地瞟了她一眼后,便漠然地轉(zhuǎn)開了視線。 玉珠壓根沒有想到會在侍郎府門口遇到堯太尉,趕緊側(cè)身站到門口,深深一福,靜候著二位大人過去。 就在這時,禮部侍郎李大人倒是發(fā)現(xiàn)了這面生的美貌女子,微微疑惑地問:“你是何人?” 就在這時,瑞國夫人也得了信兒,快步來到門前相迎。聽見丈夫問起,便笑著道:“這位是宮中玉貢蕭家的六姑娘,我今日請她來給我修補玉鐲,可巧讓您趕上了。” 李大人有些恍然,在他看來,這商戶女能嫁給大魏的將軍,完全是不用考慮的高攀,倒是毫不在意地開口說破道:“哦,便是疾才念念不忘的蕭家小娘子,怎么樣?小娘子是否點頭,成全了我那癡情的妻弟?” 作者有話要說: 喵~~玉珠表示如果甩一張喜帖在堯少臉上,會有多少點傷害值捏~~~ ☆、第 20 章 禮部侍郎此話說得甚是無禮,約莫是只當玉珠已為人婦一遭,沒什么好羞澀的。但玉珠并不想在一旁立著的那位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