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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相處自在的人卻是世間難求。所以在她面前吃著尋常小食,也帶著幾分別樣的新鮮。 他生平交際的女子當(dāng)中,不乏善解人意之輩,可沒有哪個能如玉珠一樣,讓他覺得從心眼里開始疼惜。 一頓飯罷,太尉依然賴著不走??吹接裰橐獢f他,便攬著她的脖子,道:“聽聞今日母親與你說話,連府中的女主子都不管,你這做慣了假的小婦又怕何人亂嚼舌根?除了我的床上和你的榻上,其他地方你今晚莫想再去。” 被他這么一鬧,玉珠這一晚又是與琢玉無緣,又一時哄攆不走這尖牙利爪的“大貓”,最后又是被他鬧進了床幔之中。 玉珠向來短缺了這男女之事的教導(dǎo),一切都是自己摸索地探知。內(nèi)里的滋味也無從比較,只是覺得除了初時的難忍疼痛之外,后來幾次也稱得上是有些得趣,最起碼她最近染上的深夜失眠的毛病,在床榻上熱汗淋漓地滾上一場后無藥而愈,可以一覺到天明。 第二日晨起的時候,太尉早已不見了蹤影,只是一伸手,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半閃落的鬢上插著一朵剛剪下的芍藥花,上面還帶著露水。 聽玨兒說起,才知那花是太尉摘下的,趁她熟睡時戴在她的鬢上。 看著這鮮嫩的花兒,正當(dāng)艷時,花蕾半開,可是已被從枝上折下,便注定了那嬌艷的短暫,也不知能維系幾許,只輕嘆一聲,將花兒摘下,任那清涼的露水滴過臉頰。 起床后,玉珠決定今日不可懈怠,于是帶齊工具決定到鄭先生那里再討教一二。 可是剛出了巷口,就看見了廣俊王正立在一輛馬車上沖著她招手。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這是餓著肚子還沒有吃圣誕大餐的狂仔傾情一敲,吃不到火雞,吃烤鴨也不錯,希望店還沒有關(guān)門~ ☆、第60章 12.16 玉珠有些納悶會在這個時間看到他,要知道此時可并沒有下朝。 廣俊王施禮問安后,便問起他在街上閑逛的緣故。廣俊王滿不在乎地說道:“那些個撓頭的事情,自有二郎與白少那等國之棟梁cao勞,我素來不耐國事,做了幾日公差便覺得身子虧損,不堪煩憂,已經(jīng)向圣上解了皇差,自然不必早朝?!?/br> 玉珠想起每次見廣俊王時,他都是一副身強體壯的模樣,也虧得這位皇叔臉皮夠厚,能跟皇上說出“身體虧損”的話出來。 廣俊王卻不知玉珠所想,只興致勃勃地問著她打算去哪,聽聞她打算拜訪寄居在翁老家的玉匠時,便高興地說他也想一并前往,見識下琢玉的高手。 玉珠略微猶豫了一下,被楊素看在了眼中,頓時體貼道:“怎么了?不愿我跟嗎?” 玉珠低聲道:“此番前去討教技藝,恐怕不得空與廣俊王你攀談……” 廣俊王體貼地道:“袁小姐不用支吾,定是堯二那廝不讓你同我多言的吧?” 就在昨日堯暮野與白少下棋的時候,他在旁邊旁敲側(cè)擊地詢問了下玉珠的近況,就被堯二那雙利眼瞪下,然后話里有話的敲打了他一番。 廣俊王向來不善話里雙關(guān),幸而堯二說得也甚是明白,大概的意思是:玉珠雖好,奈何不是你廣俊王能染指的,她大約已經(jīng)是我的囊中物,還請兄臺去別處尋芳。 這段話雖然事后在白兄的解析下,鬧明白了大概,可是廣俊王卻滿是不服氣。如此佳人,尚未婚配,他堯暮野也不大可能許佳人一個錦繡未來,他楊素君子好逑,沒有任何不妥,端看佳人的意思罷了! 是以今日特意起了大早,來到巷口等候玉珠,看她何時能夠出門。 幸而運氣不錯,只等了片刻就等到玉珠早早出門了,可沒想到佳人態(tài)度如此冷淡,失望之余,不禁疑心是堯二從中作梗,背后說了他楊素的什么壞話。 玉珠可不想調(diào)撥太尉大人與密友的關(guān)系,更是覺得與這些貴人們牽涉太深,總是無益,便只笑道:“奴家不知廣俊王何出此言,太尉不曾在奴家面前說過您的言語,既然是翁老的府上,奴家不是主人不可多言,廣俊王若有意前往,還請自便?!?/br> 說完便撂下了車簾,讓車夫繼續(xù)前行。不一會的功夫,廣俊王的馬車也跟了上來,一并去往了翁府。 到了翁府后,雖然廣俊王有意一同學(xué)習(xí)技藝,精進一下刻刀的本事。玉珠也并沒有與廣俊王太多交談,只帶著玨兒去后后院,與鄭老先生討教。而廣俊王被玉珠微微冷落得甚沒意思,便有些悵惘地與翁老一起下棋消磨時間。 常滿如今也是長住在鄭先生這里,幫忙照料著恩師的身體。上次預(yù)賽的打擊對這個少年頗大,讓他認(rèn)識到了自己在甚為自傲的開石本事上都很是欠缺,所以時日更是精鉆著基本的功夫。 玉珠這時也才明白為何常滿基本功不錯,卻在雕工上不甚精專。鄭老先生的授徒之道,顯然是與眾不同,要求徒兒開石三年才可雕刻。而現(xiàn)在常滿不過學(xué)藝一年,可是每天卻要重復(fù)著同樣的單調(diào)技藝,只是偶爾會背著老師偷偷學(xué)些雕工技藝而已。若是一般的少年恐怕是堅持不下來吧。 玨兒口快,又是替常滿憤憤不平,便問鄭先生為何藏私。鄭老先生笑著看著玨兒道:‘你這丫頭,嘴倒是厲害,常滿是我的徒兒,我自然是盼他長本事,有出息,也希望他能成匠師,更是要超越了我,是以要求他開石三年,領(lǐng)悟透所有玉石的肌理特性,做到了然于胸,他若能堅持三年,自然能到達“道”字,有個人的感悟,雕出的玉品才是活的??!” 玨兒不大懂老先生的話,可是玉珠卻聽得明白,不禁對這位老先生又肅然起敬,深覺翁老對這位玉匠師父的推崇不是沒有緣由的。她當(dāng)年憑借著天生的聰慧悟性,自然是略過了雕玉最開始枯燥而漫長乏味的琢磨??墒侨缃裣胍鼈粚訕菚r,也會深深地感到基本功不夠扎實,而帶來的難以逾越的阻力。 說出了自己心內(nèi)的隱慮后,鄭先生倒也不藏私,耐心地教授了自己在變換力道,處理紋理細節(jié)方面的心得。 玉珠聽得眼睛愈加發(fā)亮,便找尋了一塊玉石,按照老先生的方法逐一實踐。 鄭老先生從來未見玉珠琢玉,今日才得以看到她手上的功夫。只看了一會,尤其是玉珠獨特的握刀方式時,一雙布滿皺紋的眼睛不禁越睜越大。最后竟是顫抖著嘴唇期期艾艾的問道:“小姐姓袁……不是尊君叫什么?” 玉珠抬頭道:“父姓袁,名中越……” 老人一聽,激動得騰地站了起來,抖著聲音道:“可是當(dāng)年名滿京城的玉雕大師袁中越?” 玉珠小心翼翼道:“正是……先生是認(rèn)得家父嗎?” 鄭先生的眼淚已經(jīng)順著褶皺一路翻落了下來:“孩子……我與你父親一同學(xué)藝十載,是他的大師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