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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玨兒白日外出替玉珠買些自己用的針線時,遇到了老家的故人,只是回來后看見堯小姐一直都在,來不及告知玉珠。如今總算是清凈得只有倆人,便從懷里掏出了一封書信,遞給了玉珠道:“這是老家來人,一路輾轉(zhuǎn)打聽了您的下落后,代為送來的書信,是前姑爺?shù)摹?/br> 玉珠本來要躺下,聽聞了此言,驚喜地坐起身子道:“敬棠的書信?” 說話間便起身披上衣服,趿拉著鞋子拿著書信坐到了燈前。 展開信紙,敬棠俊秀的筆體未變,一勾一撇透著分外的熟悉。信內(nèi)只是說聽聞她隨著蕭家老爺夫人去了京城,久久未歸,甚是惦念,加之蕭山出了變故,幾被流放異地,而蕭老爺和夫人返回玉石鎮(zhèn)也絕口不提玉珠的下落。輾轉(zhuǎn)托人打聽,也只得了她獨自留在京城的消息,這不能不叫王昆為之心懸掛念。而他的身體近幾日漸有康復,加之王家是今年入選宮中供奉金玉珠寶的皇商,過上一月,便會有押送貢品的車隊一路進京。是以他會跟隨王家的商隊,入京城來看一看她。 玉珠看到這里,緊緊抿了一下嘴,敬棠的身體羸弱到何種地步,她與之生活兩年,自是心中有數(shù)。她知道若不是敬棠心中掛念著她,這么遠的路程,他是不會以身返險,踏上漫漫長途的…… 想到這,心內(nèi)竟是有股說不出的蜜意??墒侨羰谴朔猛荆屚趵蓜诶哿松碜?,讓本已好轉(zhuǎn)的病情惡化,那該如何是好? 玉珠連忙問明那送信之人可還在京城。玨兒言道,那人是來京的客商,正在西北的會館里,若是六姑娘有書信的話,正好可以返京的時候帶回。 玉珠想了想,提筆準備起字,可是一時又不知自己在京城的這一番際遇要從何處說起。 最后也不過是將千百的辛酸,化作了平和的一句——“吾在京中貴人府宅,每日教授女弟子琢玉刻章,頂有華瓦遮身,食有雞豚鮮羹,出有華蓋車馬,君子可放心,不必勞神跋涉。” 收筆之后,玉珠想了想,又忍不住加了一句“西北春末風大,君切勿貪圖春景而長途遠行,待得京中事畢,奴家自會回轉(zhuǎn)西北與君一敘……” 可是寫完后,她想了想,又默默涂掉了最后一句,看了一會,重新拿紙謄寫。 她雖然不是男兒,卻一向中諾,只是這次來京,前景在一片迷霧之中,她并不知自己可否全身而退,怎么可以胡亂對敬棠誑語,許下不一定能實現(xiàn)的承諾? 作者有話要說: 上文 白家 堯家 有一處打錯, 已經(jīng)修改。堯夫人選入宮的是堯家的姑娘啦~~~ ☆、第64章 當最后一字寫罷,玉珠看了又看,便折信叫玨兒送去西北商館給那代為送信的商人。 隨后的幾日里,太尉總是吃玉珠的閉門羹。說句實在的,那幾道門栓豈能阻攔住太尉,不過一伸腳兒便能踢斷罷了??墒强粗裰槟樕俱驳哪?,總是不忍心鬧她,便決定給她些好眠,待得玉雕大賽之后再一并結(jié)算了積債。 也正因此,玉珠倒是可以踏踏實實地準備比賽事宜了。 因為此番大賽,參賽的玉匠們要在皇帝面前比試技藝,是以在賽前還需要自己的工具交到主管宮中安全事宜的御林軍務衙,有專門的官吏負責檢查無疑后,再封箱存放在御林軍務衙,等到大賽時再開箱。而玉匠入宮時身上不可再帶任何利器物件。 所以這天一起早,玉珠便用油擦拭好自己的器具,又吩咐特意趕過來的滿寶也再檢查幾遍,確保毫無遺落后,便上了車馬出門了。 當玉珠帶著自己的工具來到御林軍務衙時,這里已經(jīng)來了許多的工匠,有的忙著給自己的工具涂抹上一層菜油,免得存放期間生了銹跡,還有的則在三三兩兩的攀談著。 看到玉珠走了進來,許多工匠的目光皆是調(diào)轉(zhuǎn)了過來。他們都知道,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小女子在初賽中技藝不凡,是個不容小覷的對手,是以皆是上下打量著他。 其中一個年輕高大的男子主動走了過來,與玉珠、常滿等人打著招呼:“可是袁玉珠小姐?” 玉珠抬眼打量著來人,看那人倒是一副看似周正的模樣。那青年主動報上了名姓:“在下胡萬籌?!?/br> 聽他自報家門后,玉珠倒是笑著又細細打量了他一番,若是她沒有記錯的話,這位便是范大人的得意高徒。在上次玉雕大賽中,他打的粗樣是一只碩大的三足花瓶,在那么短的時間里,卻能打制出那么大的花瓶,除了必要的技藝外,膽量也是甚大。 胡萬籌見玉珠沒有言語,又接著道:“恩師范大人今日事忙,無暇來此,卻特意叮囑小徒我與姑娘您說,此處若是事了,務必去他的府見他一面?!?/br> 玉珠笑著應道:“既然是范大人相請,我自然會去?!闭f完,便混入了隊伍中自等著排序。 不一會便輪到了她,只見檢驗官細細地查看了她的工具中并無弩、射一類的器具后,便用準備用封條封住盒蓋時,玉珠突然伸手一攔道:“大人,我好像忘記放入一把刻刀了!” 說著從袖子里取了一把刻刀,遞交給一旁的小吏檢查后,再放入箱中封印。 做完這一切后,玉珠便帶著常滿玨兒出了軍務衙。 適才她借著伸手阻攔封封條前,用手指輕輕沾取唇上的一點胭脂,然后印在其上。 若是說在初賽時,她學到了什么要義,那便是范大人主持的這場比賽并不干凈。既然他可以在初賽的玉料上做手腳,那么也說不定會在其他玉匠決賽的工具上做些什么手腳。 是以在封條上做了印記,若是被人開了箱子換了封條,也可以做到心有數(shù),早早想出應對之策,以防萬一。 出了府門后,玉珠看看天色尚早,正好可以赴約前往范大人處,于是便坐上馬車去了戶部的衙府。 到了那里,在衙門后通報了姓名后,便有跑腿的衙役去通報,不多時便將玉珠請進了戶部一旁的小書齋中。 玉珠端坐在這會客書房里,打量了一下四周,倒是覺得這位范大人頗有點意思。他以前也曾邀約過自己,言語里的意思,是很希望請她去往他的家中的,可是此次見面卻選在了府衙里,很有避嫌的意思。自從在廣俊王府的那次茶宴后,太尉大人結(jié)識了一位玉雕紅顏的消息便開始不脛而走。 范大人官運亨通,與他會審時度勢很有干系,若是在府宅里私見太尉紅顏,可就不是范大人的所為了。自然要權(quán)衡一番,絕對不會落人把柄…… 不一會的功夫,范青云便從另一側(cè)的公署里走了過來,笑著對正在小口飲茶玉珠說道:“怎么樣?特意命人給你沏的花茶,最近京城里的貴婦后很愛這花露滋味。 玉珠連忙放下茶杯,也笑著給范大人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