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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師感覺到了他的煩躁,識趣地起身頷首:“好的?!?/br> 馮律師一走,司徒燕安立即站了起來:“備車,回一趟老宅?!?/br> *** 從復興集團退下來后,司徒老爺子便一個人住在老宅。因為當年他把股份轉移給司徒燕安的事,司徒洵和司徒飛揚這對父子也很少再回來,張媛更是一步都沒再踏入老宅。 沒有了年輕人的歡聲笑語,這座老宅似乎也跟著司徒老爺子一起邁向了腐朽和沒落。大白天的,院子里一片死寂,一點響動都沒有。所以司徒燕安按門鈴的聲音便顯得格外刺耳了。 老管家跑出來開了門,欣喜地看著他:“燕安少爺回來了。” “老爺子呢?”司徒燕安大步往里走去。 老管家把他往客廳里領去:“老爺子在看報紙呢?!?/br> 司徒燕安一語不發(fā)地走進了客廳,果然,老爺子戴著一副老花眼鏡,拿著今天的財經日報在翻??吹剿就窖喟?,他譏誚地奚落道:“什么風把你這個大忙人給刮回來了,你還記得這兒是你的家???” 司徒燕安不跟他置氣,直接走過去,把打印出來的兩份備份資料放到他面前,一份是股權轉讓協議,一份是司徒燕安的遺囑。 老爺子推了推老花鏡,盯著那份股權協議看了幾秒,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你反了天了,竟把集團的股票全轉給一個女人,這可是你太爺爺和我辛苦了一輩子打下來的基業(yè),你就這么拱手讓給了外人?!?/br> “她不是外人,等她和我結了婚,以后這些股份自然由我們的孩子繼承。”司徒燕安彎腰,逼近老爺子的面龐,“不過嘛,她要是現在有個三長兩短,這些股份要么被謝家和林家的遠親瓜分了,要么就只能回饋社會了?!?/br> 司徒老爺子被他這幅輕描淡寫的口吻氣得血壓不住地往上升。他顫抖著手,指著司徒燕安:“你個混蛋,拿祖宗的基業(yè)開玩笑,你真是要氣死我了……” “別生氣,我的遺囑你還沒看呢!”司徒燕安指尖敲了敲桌面上那份遺囑的復印件。 司徒老爺子不用看也知道,這里面絕對不會是什么好事。他氣哄哄地別開頭,憤怒地拍了拍桌子:“你才多大年紀,立什么遺囑,胡鬧!” 他不看,司徒燕安也不逼他,簡要地把遺囑的內容說了一遍:“我死后,我名下的所有股份、財產全捐給國家,造福社會!” “你……”司徒老爺子氣得渾身發(fā)抖,這份遺囑分明就是防著阿洵和他。因為現在司徒燕安若是出了意外,阿洵就是第一法定繼承人。這小子的意思是,他把錢撒了也不會便宜他的娘老子。 司徒燕安不管他的憤怒,雙臂撐在茶幾上,冷漠的狐貍眼毫無感情地盯著司徒老爺子:“所以,爺爺,你想好了嗎?復興集團以后究竟姓誰,就在你的一念之間了?!?/br> “你……”司徒老爺子頹廢地垂下了頭,仿若瞬間老了十歲,他伸出枯樹枝一樣皺巴巴的手,拿起了電話,撥通了一個數字,慈愛地說,“飛揚,回來吧,只要你痛改前非,債務的事我?guī)湍憬鉀Q!” 果然,什么都瞞不過這只老狐貍的眼。他哪怕是退了,這么幾十年累積起來的人脈和財富也不容小覷,這不,張媛自以為隱秘的行動,全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掛斷電話,老爺子看著眼前這個挺拔的年輕人,不得不承認,長江后浪推前浪,他老了,這是屬于年輕人的時代。把集團交到燕安手里,其實比交給飛揚更合適,但這個孩子對司徒家的怨恨太深了,他對集團沒有感情,隨時能都能拋棄這份家業(yè)。 “飛揚也是一時糊涂,看在他還沒來得及做什么的份上,放過他吧?!蔽疵庑值荛唹Φ娜藗悜K劇發(fā)生,老爺子不得不替愛孫求情。 司徒燕安不置可否:“我要先看到完完整整,毫發(fā)無損的姜潞?!?/br> 經過這場博弈,司徒老爺子深深地明白,他老了,阿洵扶不起來,飛揚心性未定,這個家沒有人會是他的對手,跟他對著干沒有意義。 他讓管家拿來拐杖,拄著站了起來:“我親自去幫你把姜潞接回來。為了不讓司徒家?guī)纵吶说男难月洌也粫尳核赖?。?/br> 看著老爺子佝僂著背乘車而去,覃辛有一瞬的唏噓,他問司徒燕安:“燕少,我們就在這里等消息嗎?” “不,張媛一直記恨老頭子把股份轉讓給我的事情,未必會聽他的話?!彼就窖喟矒u頭,“通知警方,姜潞被關押在二樓最東邊的那個房間,趁著老爺子在前面吸引他們注意力的時候,我們從后山繞到別墅,想辦法盡快把姜潞救出來?!?/br> 覃辛這才明白,司徒燕安從來都沒把希望寄托在老爺子身上,找他,不過是為了讓他牽制住張媛和司徒飛揚罷了。也是希望由司徒老爺子的口告訴張媛和司徒飛揚,現在姜潞是個手捧著復興集團股票的金娃娃,她死了,他們就永遠別想拿回股票了。 他所有的用心都只有一個目的,保住姜潞的命。 *** 別墅里,張媛聽手下的人說司徒老爺子這個公公來了,非常吃驚。自從五年前的事情發(fā)生之后,張媛對這個公公再沒了敬意,連他八十歲的生日都沒去。 所以除了在公眾場合,他們已經五年沒見面了,現在老爺子竟會來這里,想也知道沒什么好事。張媛不耐煩地把司徒飛揚和周雅蘭趕走了:“你們去躲一會兒,讓我打發(fā)了這個老頭?!?/br> 周雅蘭也不想見到司徒老爺子,求之不得,趕緊上了樓,躲了起來。司徒飛揚不大愿意,老爺子打小就最疼他,他不能避而不見,但頂不住母親的催促,他還是藏到了一樓的儲物間,躲在門后。這樣一來,老爺子看不到他,他卻能聽到老爺子說了什么。 很快,司徒老爺子就拄著拐杖蹣跚著腳步走了進來,他如火炬般銳利的眼睛掃了一圈大廳,沒看到司徒飛揚的身影,頓時皺起了眉:“飛揚呢?” “我哪兒知道?!睆堟卤еp臂,翹著腿,一副很不耐煩的模樣。 司徒老爺子用拐杖敲了敲地面,痛心疾首地說:“你不要害了飛揚。剛才電話里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那筆債務我替飛揚還了。他還年輕,還有光明美好的前程,作為母親,你不要把孩子帶上歧途,害了他一輩子?!?/br> 張媛油鹽不進:“我不懂你在說什么。爸,你說完了嗎?說完了就回去吧,阿洵父子都不在,媳婦兒一個人招待你不方便?!?/br> “冥頑不靈,不要把你們張家那一套帶到我們司徒家,害了我的孫子?!崩蠣斪託獾脺喩戆l(fā)抖,真是反了天了,一個兩個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聞言,張媛也火了,站了起來,一臉怒容:“究竟是誰害了飛揚,爸應該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當初是誰一直嚷著咱們飛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