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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推回屋內(nèi)。 魏欣前腳一走,魏喜就淡然自若跟在身后,還率先踏出門,她看魏欣一眼,眼眸里有無法拒絕的固執(zhí)。 魏欣跺跺腳,糾纏一炷香,也由著魏喜去了。說實(shí)話,一個女人走夜路出村,魏欣也怕,不過她沒辦法,弟弟meimei還等著她養(yǎng)呢。 第6章 魏欣和魏喜都是第一次去胡雀觀的夜市。 以前魏家人想弄點(diǎn)米糧和錢,全是做好之后,托的魏友德去買賣。一來魏友德經(jīng)常跑縣里的“夜市”,二來魏家兩姐妹都是柔弱女人,魏喜就不說了,村里出了名的軟柿子,慫包到村中惡婦都能罵哭她。 前些年還被那些惡婆娘打成壞分子,十六七歲的孩子,不懂村里男女的齷齪事也被人熏陶懂了。 兩人徒步走了十二公里,終于抵達(dá)縣城,摸索到胡雀觀。這里就是魏欣口中的“夜市”所在。 魏喜一個人也沒看到,只看到一座柴門扣上的寺廟。 魏欣牽著魏喜,噓了一聲,走進(jìn)旁邊的一道僅容兩人通過的小巷,背著大竹簍的魏欣幾乎是貼著墻走。 出了這巷子,魏喜手被魏欣攥得一疼。 一塊空地上鋪著幾張攤,他們頭上不是戴著斗笠,就是用報(bào)紙蓋著臉,盡量裝飾成“面目全非”的樣子。 兩女人走近時,空地上的人都動了起來,目光匯聚到她倆身上。敢來這里做生意的小姑娘很少,魏喜和魏欣是第一個。 二人躲著人目光,找了塊地方坐下,魏欣小聲跟魏喜說:“還沒開市,你靠在我肩上先睡會兒?!闭f完,肩膀就湊過來。 魏喜看了她姐一眼,把魏欣的頭扳過來按在她肩上,“我不累。你睡,我給你看著?!北澈t放在她身前,魏喜一只手摟著魏欣,一手搭上竹簍邊,強(qiáng)勢宣告主權(quán)。 那冷眸一掃周圍看她的男人一眼,威懾下,那些人都撇開眼。 魏欣:“……”突然有種被男人保護(hù)的感覺。 魏欣搖搖頭,她可能累糊涂了。魏喜肯定是怕極了,才愈發(fā)用這些男子氣的動作偽裝,魏欣又恨自己軟弱,要不是魏二叔和周有志逼婚,她的喜姐也不會從軟軟糯糯變成現(xiàn)在這樣。 她安撫地捏捏魏喜的手,“喜姐,別怕。大姐在呢。” 魏喜不知道自己哪里表現(xiàn)出害怕,她讓女人靠在她肩上,閉上眼養(yǎng)神。這個世界上對她好的人越來越少,能珍惜一個是一個。 五更天,公雞打鳴。 空地上的人窸窸窣窣動起來,有的人點(diǎn)起煤油燈,有的人打著手電筒,各自都把貨物擺出來。 魏喜和魏欣的攤前迎來第一位客人,魏欣開口喊價,五毛十個打包,一個單買五分。 那客人愣了幾秒,趕緊掏錢買個精光,他一買,魏欣就后悔了。這明顯是賣得太便宜。 之后還有旁邊一起擺攤的人來問,還有沒,六毛他全收了。魏欣搖搖頭。那中年人看兩姐妹第一次來,忍不住多嘴說了幾句。 魏喜這才知道雞蛋在“夜市”上少說也得六分一個,還不加糧票。供銷社收雞蛋也是收的五毛五一拾,何況供銷社對雞蛋只收不賣,進(jìn)行市場調(diào)節(jié),造成雞蛋目前更加緊俏,六分一個都算便宜的。 魏欣咬咬唇,賣虧了,心里憋屈得慌。 她們擺出枇杷糖,等了許久,才等來第二位客人。這位客人是個提菜籃的太婆,夜市上東掃一眼,西問一句,把行情都打聽得清清楚楚。貨比三家,才肯買下。 老婆子看擺著的幾個搪瓷盅,好奇道:“你這是啥?” 魏欣熱情說:“枇杷糖。” “潤肺止咳的?”老婆子摸摸喉管,“我家小孫子這兩天正咳得很呢?!?/br> 魏欣怎么知道止不止咳,她又不是醫(yī)生。結(jié)果魏喜就回答:“不止咳,要止咳去摘枇杷葉,脫了毛,熬水喝?!?/br> 魏喜野外生存技能滿點(diǎn),她知道只有枇杷葉才含有某種元素止咳,風(fēng)寒感冒的人還不適合吃寒涼的枇杷。 老婆子不懂,只是好奇問:“怎么賣?” 魏欣說:“連搪瓷盅一起打包,不要搪瓷盅我們給你勻到竹筒里,一筒算你三毛,再要一斤糧票?!?/br> “嘖。這么貴?!崩掀抛余⒘艘豢?,抬腳要走。 魏欣急忙說:“你可以先嘗嘗,泡水喝,罐子大可以吃一個月吶。”魏欣打開蓋子,散發(fā)出枇杷果的甜香。 借著旁邊攤的光,露出一罐子黑黢黢的果rou。 老婆子看著面相嫌棄道,“咦,鬼知道你里面裝的是什么?烏漆墨黑的,糟心得很。” 老婆子抬腳要走,魏喜立馬喊住她,魏喜露出個笑容,壓低眉眼,她那雙丹鳳眼給她帶了不少妖氣,只有壓低才會顯得溫順乖巧。 魏喜軟語道:“嬸嬸,嘗嘗吧,要是不好吃,我送你一小半罐。” 老太婆愣住,這女娃子長得挺乖,比她看得城里女孩都好看不少。 免費(fèi)的東西誰不嘗,便宜誰不想占。老婆子用手指舔了點(diǎn)在嘴上。享受地瞇上眼,又酸又甜,嚼在嘴里還挺有勁兒,還有股枇杷的濃香,關(guān)鍵是不膩味。 她是五六十年代過來的人,□□時期,吃公社飯,餓過不少肚子??嗳兆舆^多了,人就愛好上甜的?,F(xiàn)在她兒子在城里做工人,日子好過了。平日里最好甜嘴的零食,這枇杷糖甜而不膩,正合她的心意。 魏喜一看有戲,立馬說:“嬸嬸,五六斤枇杷熬的,里面全是糖仁,這一罐足足有兩斤半,你去公社買一斤饅頭都要兩毛錢?!?/br> 老婆子咬咬牙,也不想坑兩位農(nóng)村女娃,說什么不好。當(dāng)即也買了。 兩姐妹對視一眼,終于賣出去一罐,三毛錢和一斤糧票拿在手上后,連魏喜的嘴角都掛上笑。后面又有幾位獵奇的工人走過來,瞧了幾眼,魏喜都讓他們先嘗嘗再做打算,魏喜是對大姐的手藝有信心。 而且這“夜市”上賣布賣糧的多了去,賣蟋蟀的都有,可沒誰賣過枇杷糖。六罐枇杷糖很快在天亮前就賣個精光,魏欣喜不勝收。這才知道魏友德以前有多坑她們,足足比托他賣多了八毛錢和六斤糧票。 可惜,天已然蒙蒙亮。她們不能久留,得回生產(chǎn)隊(duì)上工。魏欣擔(dān)心地看著天空,收拾竹簍,準(zhǔn)備買點(diǎn)這夜市上的米糧回家。 旁邊有位攤主湊了過來,“兩位小妹,你這東西還有嗎?我想收多點(diǎn),我看你們也不常來,咱們合計(jì)做個買賣?!睌傊髯詭蛛娡舱樟粒麛偽簧蠔|西很多,布票rou票煙酒雞蛋均有,一看就是位倒銷的行家。 魏喜點(diǎn)頭,“不過我得賣你四毛一罐。” “嘿,你怎么還漲價。薄利多銷啊。”攤主瞪直眼,沒聽過批發(fā)還漲價的,都是降價。 “老板你知道這市面上沒誰賣果仁糖。枇杷的季節(jié)過了,供銷社沒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