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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監(jiān)宣讀遺詔定了輔政大臣,四位輔政大臣帶著文武百官向新皇見禮,小皇帝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封宜貴妃做太后。 御口親封正大光明,表面上都恭敬奉詔,可背地里議論紛紛,前朝后宮謠言四起暗云翻滾。 溫雅似乎渾然不覺已處在風(fēng)口浪尖之上,懨懨躲在自己的景福宮里傷心,大喪禮儀繁劇,自有禮部等衙門和一應(yīng)官員cao心,她將一切交給柳真和芳華,由她們提醒自己,該換衣裳的時換衣裳,該出現(xiàn)的時候出現(xiàn),該上香的時候上香,該哭的時候哭,禮畢就走。 三月初六,大行皇帝頭七,是行殷奠禮的日子。一大早,王公親貴文武大員都來到停靈的紫宸殿,按著爵位品級,由殿內(nèi)到門外列班站立,伺候皇帝行禮。 皇帝一哭,殿內(nèi)的王公親貴也哭,丹墀上的文武大員跟著哭,哭聲震動殿宇,傳到景福宮,溫雅淚如雨下。 柳真和芳華越解勸,她哭得越厲害,芳華忍不住陪著掉眼淚。 柳真眼尖,看到殿頭薛明在門外快速探一下身子,朝她做個手勢,知道他有急事,又看溫雅傷懷不止,招招手讓他進來。 薛明輕手輕腳走進,躬身垂首說道:“啟稟太后娘娘,孫相國和衛(wèi)國公說有要事求見皇上和太后娘娘,殷奠禮后就在紫宸殿配殿中議事,四位輔政大臣都在?!?/br> 溫雅的哭聲戛然而止,沒想到他們這么快求見,這是她首次面對四位輔政大臣,心里有些緊張,得嚴密準備,仔細想上一想。張張口想問薛明會是什么事,知道問了也是白問,緊繃著臉對柳真說道:“先洗臉梳頭吧,不能讓他們看出我哭過,芳華去準備要換的衣裳?!?/br> 紫宸殿中殷奠禮畢,小皇帝由人服侍著去內(nèi)殿歇息,大長公主駙馬馮茂先進了偏殿,自覺坐了末位,笑嘻嘻看著隨后進來的孫相國和方太師相互客套謙讓,孫相國說方太師乃是帝師,當世名儒,理當坐首位,方太師說孫相國乃是當朝首輔,大行皇帝遺詔上輔政大臣名單排在第一,才該居首。 二人來來回回相互謙讓得熱鬧,徐泰小解后進來,大咧咧坐了首位,兩手扶著后腰微皺一下眉頭,孫相國和方太師看著他愣了片刻,又開始相互周旋著,讓對方坐次位。 徐泰瞄一眼二人,微微撇一下嘴,表達對酸腐文人的不屑。馮茂笑道:“聽說一月前公爺府上新納一個美人兒,生得千嬌百媚,公爺這一會兒的功夫小解兩次,想來是夜里過度cao勞,腰腎有些虧損。” 徐泰放下扶在后腰的手,輕咳一聲說道:“駙馬爺說笑了,國喪期間,禁聲色犬馬?!?/br> 馮茂哦了一聲:“那就是公爺忍得辛苦,憋壞了腰腎?!?/br> 徐泰咬了咬牙,他的美人兒本來是定了親的,他為了得手暗地里使了些手段,難道這馮茂聽說了什么? 這位駙馬爺油嘴滑舌不務(wù)正業(yè),愛揭人短處,聽說他都敢打趣大行皇帝,這樣一個紈绔,偏生被大行皇帝看重,將一母同胞的meimei下嫁,難道就因為他生了一張好皮囊?唇紅齒白女人似的,本公爺最厭煩這樣的男人,給我洗馬我都不要。 徐泰腹誹著,就覺下腹又有些發(fā)脹,剛要站起,外面響起一位內(nèi)禁衛(wèi)清朗的聲音:“太后娘娘駕到,皇上駕到?!?/br> 四人連忙站起迎候,又有內(nèi)禁衛(wèi)打起門簾,太后牽著小皇帝的手走了進來。 四人中,方太師和太后幾乎每日都在榮華殿見面,馮茂在節(jié)慶時皇帝賜宴見過幾次,孫相國和徐泰只在這幾日哀禮上遠遠瞧見過身影,今日還是頭一次近距離見到這位十九歲的太后。 太后素衣素裳素冠,細腰長腿身量高挑,面色瓷白俊眼修眉,待四人見了禮,微微一頷首牽著小皇帝從容上座,目光沉靜看向四人:“請坐?!?/br> 待四人坐下,開口問道:“幾位大人因何事求見?” 沒有客套沒有閑話,直奔正題,不像是大行皇帝的作風(fēng),徐泰看向?qū)O相國,孫相國起身回奏道:“內(nèi)閣擬了大行皇帝的廟號和謚號,請?zhí)蠛突噬隙▕Z?!?/br> 說著話遞上一張紙,溫雅接過去瞧了瞧,謚號擬了三個字,真,敬,文,輕輕搖頭道:“都不好?!?/br> 孫智周設(shè)想的是,小太后有主意的話,從中選一個,沒主意,就會向幾位重臣垂詢,卻沒料到她會全部否決,忙打起三分精神問道:“敢問太后,可有屬意的字?” 他的語氣甚是恭謹,目光中卻直視太后,含著言外之意,內(nèi)閣擬的都不滿意,我倒要聽聽你的,難道你能比內(nèi)閣眾位大學(xué)士還要高明? “有?!睖匮盼⑽⑿α艘幌?,“先帝圣明通達智慧善斷深謀遠慮,睿字最為合適。” “母后英明,我想的也是這個字?!毙』实垡浑p烏眸看著孫智周。 孫智周后退一步低下頭,太后又道:“廟號是文武大圣大廣義皇帝,先帝文治武功仁孝寬和,倒還不錯,只改一個字,義字改為仁字,文武大圣大廣仁皇帝。” 孫智周說一聲是,手捏一下袖子又松開了,以為好交差,新皇年號就定了一個,這會兒一看,小太后不好對付。明年才改元,年號再拖拖不遲,回頭會同內(nèi)閣和欽天監(jiān)仔細商定,擬十幾個出來,讓太后仔細挑選,總得選上一個,要是年號再被否決,傳出去內(nèi)閣實在沒臉。 剛打定主意,準備稟一聲別無他事,接下來讓徐泰出奏。誰知太后發(fā)問了:“年號呢?可有?” 孫智周遲疑間,馮茂笑道:“求見之前,孫相國說是有三件事上奏,想必這第三件就有關(guān)年號?!?/br> 孫智周只好硬著頭皮又遞上一張紙,溫雅看了一眼,長眉微蹙。 馮茂又說話了:“幾個?不會就一個吧?我說孫相國,廟號三個都不是很好,謚號呢差著點兒意思,依我朝規(guī)矩,這新皇年號,由內(nèi)閣會同欽天監(jiān),擬好多個,然后朱筆圈定。你這個怎么像是在被窩里一拍腦袋定出來的?” 孫智周連忙解釋:“并非如此,確實擬了多個,這個是臣最中意的?!?/br> “就是說,你是朱筆嘍?”馮茂嘴不饒人。 孫智周額頭有些冒汗,站在那兒說話也不對,不說話也不對。溫雅笑了,語氣十分溫和:“大喪禮儀繁劇,想來各位臣工都很疲憊,想得不夠周到也是有的,我倒覺得,孫相國行事迅捷,我本以為怎么也得到二七,沒想到頭七這日我們就見面定了大事。” 孫智周這才舒坦一些,連忙說道:“繁劇疲累還是其次,主要是大行皇帝驟然離世,臣感念大行皇帝恩德,心中哀傷,這些日子吃不下飯睡不著覺,恨不能隨大行皇帝去了。” 說著話雙淚長流,喪服在身頭發(fā)花白,看起來分外凄涼。溫雅忙吩咐一聲:“給孫相國上茶,再擰個熱手巾?!?/br> 徐泰憋得有些難受,看孫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