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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shù)位寡婦?都誰???”溫雅驚問道。 “臣的祖母,臣的母親,臣的嬸娘,臣的嫂子,臣的長姐?!睒s恪平靜說道。 “你坐下,坐下說話?!睖匮判闹蟹v著,“說說你有什么打算。” 榮恪沒坐,長身跪了下去,磕頭說道:“臣想帶著全家回京,求太后皇上恩準?!?/br> “起來坐下說話?!睖匮耪Z氣中帶著些怪責,“鎮(zhèn)國公磕頭哀求,莫非覺得我不近情理,好好說便不會準嗎?” 榮恪起身坐下,低低嘆一口氣,聲音很輕很短促,短暫的沉默之后,溫雅問道:“幽州那邊,如今天氣怎么樣?” 怎么又問上天氣了?轉移話題?榮恪警惕說道:“已經(jīng)入夏,熱起來了。” “什么時候轉冷?”溫雅又問。 “八月?!睒s恪回答得很短。 溫雅嗯了一聲:“這樣,先讓太夫人和夫人回京養(yǎng)病,其余女眷隨后回來,最晚七月份離開,你覺得怎樣?” 榮恪沒想到她這么痛快,忙說多謝太后。溫雅又道:“不過呢,女眷可以離開,鎮(zhèn)國公府不能離開,至于留多久,得看邊境形勢?!?/br> 榮恪心想,那就是說,都讓回來,就不讓我回來? 溫雅看向他,幽云十六州山高皇帝遠,一山之隔的烏孫國多年虎視眈眈,隨時可能會挑釁發(fā)兵,就算榮恪無能,可/榮氏一門四代積威,只要鎮(zhèn)國公府在,文武官員心頭就存著忌憚,至于什么時候讓鎮(zhèn)國公府回來,就等到設立總督府派任總督,一切順遂之后,鎮(zhèn)國公府在與不在都一樣了,再說。 榮恪知道太后在觀察他,等著他答話,苦笑說道:“臣有些懊悔了,懊悔向太后皇上求情,一想到日后,闔府空空,留臣一個,心里就覺得十分凄涼?!?/br> “那就盡快娶親生兒育女?!碧筝p描淡寫,“那樣的話,太夫人和夫人心里一高興,病好得也快。” 榮恪挑眉看了過去,垂簾聽政的小太后,還兼管保媒拉纖? 溫雅心想,徐泰上次說,鎮(zhèn)國公榮氏一門到你這一代就要絕了,我聽著都不舒服,你聽了能不生氣?你既然只想安坐享樂,閑著也是閑著,那就給榮氏一族多生孩子,一門忠烈,別因為你不思進取給斷送了。 這時候小皇帝突然發(fā)話了:“榮恪,你多大了?” “臣二十有六。”榮恪垂下眼簾恭敬回答。 “二十六了怎么還不成親?”小皇帝又問。 “沒有中意的?!睒s恪擠出一個微笑,心想,二十六就一定要成親嗎?誰定的?皇帝定的? “你身體有疾嗎?”小皇帝問。 “臣身體很好?!睒s恪又擠出一個微笑,“多謝皇上關心?!?/br> “那你,是龍陽之好嗎?”小皇帝聲音低了些,身子微微前傾,一雙烏溜溜的眼眸直盯著他,十足好奇。 溫雅心里呀了一聲,沒想到這機靈鬼還記著這個,竟然按捺不住當面發(fā)問。她拍一下皇帝手背,看向榮恪,目光中含著安撫。 榮恪不以為意,一本正經(jīng)回道:“臣沒有龍陽之好,臣喜歡女人,尤其是美女?!?/br> 小皇帝哦了一聲收回目光,明顯對他不再有興趣。在榻上扭了扭身子小聲說道:“母后,我想讀書去了?!?/br> 溫雅說一聲去吧,小皇帝從榻上跳下,對起身恭送圣駕的榮恪擺手說聲免禮,有模有樣走出殿門,咚咚咚跑了起來,一邊跑一邊說:“憋死我了。” 榮恪忍不住笑,一抬頭,太后也在笑,二人目光相觸,太后垂了眼眸,呷一小口茶和氣問道:“鎮(zhèn)國公準備什么時候離京?” “本想著拜見過皇上太后,安奉了祖宗牌位就走,沒想到祖宅破敗祖廟荒蕪,太后既恩準臣家中女眷回京,臣今日回去就打發(fā)人到幽州傳信,讓常將軍派人護送祖母和母親回來,臣在京中看著修繕,待祖母和母親回來,安頓好她們,臣就返回幽州?!?/br> “很好?!睖匮劈c點頭看向他,“剛剛你提到的嫂子,難道榮麟的遺孀?” “嫂子和我哥哥一起長大,從小定的親,十八年前二人說好,打了勝仗就成親,哥哥戰(zhàn)死后,她不肯再嫁,抱著哥哥的牌位成了親,這些年獨住在哥哥的院子里,以未亡人身份自居?!睒s恪說著話,抿緊雙唇低下了頭。 “你嫂子的事,先帝知道嗎?”溫雅問著話思忖,從先帝的話來看,并不知道此事。 “他知道又能怎樣?”榮恪大聲反問,握緊了雙拳。 溫雅看出他對先帝的不滿,忽略那個不恭敬的“他”字,和煦說道:“先帝去世前跟我交待后事,曾說過,榮麟是朕的至交好友,他去后,朕再無友人,也好,朕很快就能見到他了,與他把酒言歡,好好敘敘舊。這是先帝的原話,一字不多一字不少?!?/br> 榮恪沉默,溫雅又道:“我知道什么話也抵不上一條年輕鮮活的性命,可戰(zhàn)場上刀劍無眼,好友戰(zhàn)死非先帝所愿,先帝也因那場戰(zhàn)役,肺部受到重創(chuàng)留下了咳疾,后來成了癆癥不治而亡。我希望鎮(zhèn)國公不要記恨先帝?!?/br> “臣不敢。”榮恪低頭說道。 溫雅看出他很勉強,又說道:“逝者已矣,活著的人除了追憶,就是盡己之力強國興邦,避免再受戰(zhàn)爭之苦?!?/br> “太后教訓的是?!睒s恪畢恭畢敬。 “不是教訓。”溫雅笑笑,“鎮(zhèn)國公就當做是我與你拉家常吧。” 說著話端起茶盞,這是讓告退的意思,榮恪起身一揖,彎腰后退著向外,就聽嗖得一聲,有什么破風撲面而來,他下意識伸手抓住一瞧,手里正捏著太后喝茶用的鑲金青釉蓋碗。 抬頭看過去,太后從御榻上盈盈站起,施施然繞過屏風往后門而去,頭也沒回,好像剛剛的事沒有發(fā)生過。 榮恪呆愣著,聽到屏風那頭太后輕喚一聲來人,吩咐道:“到后苑走走去?!?/br> 他恍然回神,她在試探我?為什么要試探我? 有內禁衛(wèi)打起簾子恭謹說道:“覲見時辰已到,公爺請回吧?!?/br> 出了東暖閣走過丹樨,遠遠看到一群人簇擁著一乘肩輿,浩浩蕩蕩進了紫宸門,肩輿上面一個窈窕的人影端然坐著,他望著那個背影,微微頓了一下腳步。 前面領路的內禁衛(wèi)客氣催促:“公爺請?!?/br> 收回目光緩慢邁步,下了丹陛階回頭眺望,只看到飛檐重重,宮闕巍峨高聳。 作者有話要說: 過節(jié)了,先見面再說~~ 第10章 事端 出了大慶門,一隊鐵盔鐵甲的內禁衛(wèi)迎面而來,為首的那個喊一聲停,大步來到他面前歪頭看著他:“看著面生得很,難不成這位就是鎮(zhèn)國公?” 眼睛看著他,卻是向領路的那位內禁衛(wèi)發(fā)問。 那位忙說一聲是,他繞著榮恪轉了一圈,鼻子里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