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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大慶門,那一聲嘆息依然縈繞在耳畔,榮恪有些心煩,回頭看向跟出來的翟沖,挑眉問道:“翟統(tǒng)領(lǐng)很閑嗎?” “我只是提醒鎮(zhèn)國公,太后再優(yōu)容寬待,臣子應(yīng)時刻謹記臣子的本分。”翟沖冷聲說道。 榮恪挑唇笑道:“太后非要跟我閑話家常,做臣子的,能拒絕嗎?” 翟沖一張冷臉更加陰沉:“做臣子的,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鎮(zhèn)國公心里沒數(shù)嗎?我倒要問問,鎮(zhèn)國公今日特意留下,奏的什么本?談的什么國事?明明是花言巧語,逗著太后高興,引得太后跟你說些閑話。難道這一代的鎮(zhèn)國公要舍棄國之柱石的地位,做一名欺哄君主的佞臣?” 榮恪不怒反笑,斜眼瞄著翟沖:“翟統(tǒng)領(lǐng)這話里的意思我聽明白了,就是說,我和太后說話的時候,翟統(tǒng)領(lǐng)一直在偷聽?看來我得到太后面前告上一狀?!?/br> 翟沖臉色變得青白,手摁上腰間寶劍,榮恪冷哼一聲:“怎么?翟統(tǒng)領(lǐng)要做第二個張誠?” 話音未落,就聽倉啷一聲響,翟沖已拔劍在手。 第25章 無猜 劍拔弩張之際,遠處傳來一聲喊:“沖沖,小沖沖,過來,過來讓爺爺瞧瞧。” 隨著喊聲,一位須發(fā)皆白的老頭一溜小跑來到翟沖面前,踮起腳尖一把捏住他臉,哈哈笑道:“長大了,長得很壯實,好家伙,比我高出一個頭,雖說沒翟臨那么俊,比他有氣勢?!?/br> 翟沖喊一聲呂爺爺,呂太昌響亮答應(yīng)著,指指他手中寶劍:“你個臭小子,拿劍指著我,這是歡迎我呢?” 翟沖忙將寶劍歸鞘,比手道:“太后正等著呢,呂爺爺請。” 說話間咬牙回頭,早已不見榮恪身影。 太后見到呂太昌,客氣稱之為神醫(yī),呂太昌搖手道:“我算什么神醫(yī),太后叫我呂太昌,或者呂郎中都行,還有就是我野慣了,若有失禮之處,太后別怪罪我。” 翟沖在旁邊替他說話:“呂爺爺向來放肆,在先帝面前都一口一個我字,先帝也從不在意?!?/br> 溫雅笑道:“我也不在意。” 翟沖放心退出。 溫雅為呂太昌賜座后,吩咐柳真上了茶點 呂太昌嚼著點心口齒不清問道:“先帝去時,還平靜吧?” “平靜滿足,含著笑去的?!睖匮啪徛f道,“想見的人都見了,想交待的話都交待了,后幾日麗妃一直陪伴侍奉左右,兒女也都守在身邊。” “那就好那就好?!眳翁L嘆一口氣,“都說先帝受傷過重,活不過十年,也不會有子嗣,先帝不服氣,說是要跟老天多爭幾年,先帝為了這幾年,找了我過來,聽我的話,八年沒有與女子行房,一直用藥膳調(diào)理,直到十年前麗妃進宮,先帝對麗妃甚是喜愛,忍得辛苦,我看著時候也差不多了,就讓先帝破了戒,那一年,三位妃子先后有孕,連我都沒有想到,我更沒有想到,先帝能跟老天爭來近十年的壽命?!?/br> 溫雅有些心酸,喝幾口茶穩(wěn)定了情緒,吸吸鼻子問道:“那,延平和駙馬沒有子嗣,是因為什么?” “翟臨出事那年,延平因為心碎神傷停了月信,可她性子倔強,對誰也不肯說,我也不敢給她診脈,只是觀察她面色不對,悄悄在膳食里加了些藥,過個兩三年月信正常了,可心中悲憤郁積,落下了宮寒的毛病?!眳翁龘u著頭。 “翟臨是翟沖的哥哥嗎?他出了什么事?”溫雅問道。 “太后竟不知道?”呂太昌有些驚訝,“也是,三年前太后進宮的時候,皇后已經(jīng)死了吧,皇后一死,此事也就永遠揭過去了,誰也不愿意再提起?!?/br> 溫雅啊了一聲:“跟先帝的皇后有關(guān)系?” 呂太昌稍作沉吟:“此事啊,我還是得告訴太后,太后知道了延平的苦處,也好幫著我對癥下藥?!?/br> 睿宗皇帝登基那年,延平十六歲,心性活潑頑皮,常常跑到垂拱殿東暖閣去,拎著點心啊食盒啊或者剛開的花啊剛得的新鮮玩意兒啊,給皇上獻寶。 翟臨是內(nèi)禁衛(wèi)副領(lǐng),專職護衛(wèi)福寧殿?;噬蠈Π檬痔蹛郏愿赖耘R只要沒有召見大臣,長公主可以隨時覲見。 十六歲的長公主美麗嬌憨,二十歲的翟臨英挺溫和,兩個年輕人常常見面,相互吸引相互喜歡,延平大膽,皇上忙碌的時候,她就到外面找翟臨說話,不管她說什么,翟臨總是笑著耐心傾聽,偶爾回應(yīng)一兩句,看有冷風吹來,就默默站在風口,替她擋著,看她站在大太陽底下,就不動聲色挪過去,用影子罩住她,為她遮陽。 冬去春來,延平越來越喜歡翟臨,一時半刻不見就會想他。 盛夏的時候,延平要跟著太后去往行宮避暑。她央求皇上說:“哥哥,讓翟臨做我的禁衛(wèi)吧?” 皇上說行啊,延平靠著皇上撲閃著眼撒嬌:“讓他一輩子做我的禁衛(wèi)吧?” 說著話扭頭沖著翟臨笑,翟臨漲紅著臉低下頭去。 皇上嗯一聲:“那得看翟臨愿不愿意。這樣,等你從避暑山莊回來,就開建公主府?!?/br> 六月,太后皇后帶著延平長公主惠嬪靜嬪前往行宮,皇上因忙于南方水患留在宮中,命翟臨帶隊護衛(wèi)。 太后性情嚴苛極重規(guī)矩,禁衛(wèi)呆在外宮,后妃公主呆在內(nèi)宮,各不相擾。 延平雖見不到翟臨,可想到二人一墻之隔,想到已得到哥哥的贊同,心里總是甜絲絲的,總?cè)滩蛔〕雎暫叱?,歌聲越過宮墻傳入翟臨耳中,他就跑到墻邊傾聽,有時候沒有歌聲,只要仰起頭,就能看到墻內(nèi)高高蕩起的秋千架,秋千架上鵝黃柳綠的身影,像翩飛的彩蝶一樣,歡快而輕盈。 熬過兩個月,眼看快要入秋,太后一聲令下,準備回宮。 延平雀躍著跑到秋千架旁,想要高高蕩起,看看翟臨在忙什么。剛坐上去,墻頭拋進來一個東西,骨碌碌滾落腳下,撿起來一看,石子外包著一張紙,打開來上面寫著,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 明日就要回宮了,今夜里非要見面?延平把字條捂在胸口,她也想,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他,跟他說幾句話。 月上柳梢的時候,她站在秋千架旁等候,墻頭躍下一個人影,跑到她面前喚一聲延平,溫柔看著她輕笑道:“明日就動身回宮了,今夜里非要見我嗎?可我還是忍不住,看到你的字條,就跑了過來?!?/br> 延平愣了愣,疑問道:“不是你……” 話沒說完,就聽身后有人厲聲喝斥:“翟臨闖宮企圖輕薄公主,來人,將他綁了問罪?!?/br> 延平轉(zhuǎn)過身,眼前燈火通明,一大群人簇擁著皇后,皇后正沖著她冷笑。 她張開雙臂將翟臨護在身后,翟臨過來從身后環(huán)住她,低聲在她耳邊說道:“你別說話,一切有我?!?/br> 他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