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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了。” “你有什么可氣的?”她抹一下眼淚,眉毛立了起來。 “你跟那符郁簫笛合奏,是不是有知音之感?”榮恪盯著她咬了牙。 “有又如何?關(guān)你何事?”溫雅瞪著他。 “自然關(guān)我的事,我正在家中養(yǎng)病,卻被擾得心神不安。”榮恪氣哼哼說道。 “家中?你家不是在燕子巷?”溫雅質(zhì)問。 “大門在燕子巷,后門連著百草巷,一墻之隔就是我們家的后花園?!睒s恪理直氣壯,“我可沒有故意偷聽?!?/br> “一墻之隔?”溫雅一聲冷笑。 瓊?cè)A公主買的院子在鎮(zhèn)國公府隔壁,以后爬墻頭倒是方便。 溫雅想著,眸子里噴出了火,惡狠狠看向榮恪,大喊了一聲翟沖。 第70章 金釵 榮恪唬了一跳, 不置信看著她。 溫雅捂著嘴緊張看向馬車的門,生怕翟沖持劍沖上來。 就聽薛明在外面說道:“翟統(tǒng)領(lǐng)的馬突然口吐白沫,翟統(tǒng)領(lǐng)找馬醫(yī)去了。由蒙副統(tǒng)領(lǐng)帶隊護衛(wèi),還有小的們在,太后放心吧?!?/br> 溫雅說一聲知道了。 榮恪挪身子在她對面坐了,低聲道:“好狠的心?!?/br> 溫雅哼了一聲。 “許久沒有這樣面對面說過話了?!睒s恪看著她,今日是微服出宮,穿著家常的衣裳,淺淡的紫色, 若荷塘中迎風(fēng)綻開的睡蓮,亭亭玉立柔嫩婉轉(zhuǎn)。 溫雅又哼一聲。 “你生我的氣,對我愛搭不理, 我知道是為什么,可你再生氣, 也不能喊翟沖殺了我?!睒s恪看著她,“你消消氣, 我們好好說說話?!?/br> 溫雅沒理他。 “是不是因為我答應(yīng)瓊?cè)A公主商討親事?我那樣做是為了讓她勸說符郁,我也知道親事提到太后面前,太后會替我擋著?!睒s恪笑了起來,“如我所料,你果真替我擋著了?!?/br> “我也不是替你擋著, 我是為了殷朝的顏面,堂堂的一品公,去往烏孫和親, 像什么話?!睖匮趴聪蛩?,“你就沒能耐讓瓊?cè)A公主嫁過來?” “我有能耐呢?你便賜婚嗎?”榮恪盯著她。 溫雅抬起下巴睨著他:“不錯。” “我們不提瓊?cè)A公主,這么些年了,我想娶她,早就娶了。”榮恪嘆氣,“你不明白我的心嗎?” “偏要提。”溫雅捋一下耳邊的碎發(fā),“她那么美,性情爽快火辣,又會百戲又會功夫,你為何不喜歡她?” “瓊?cè)A的公主府里有養(yǎng)著七個美男子?!睒s恪頓住,這個好像是也不理由。 溫雅瞪圓了眼贊嘆道:“好享受?!?/br> 榮恪哭笑不得:“你羨慕了?” “羨慕!”溫雅點點頭,“沒有那七個美男,你便會喜歡她嗎?”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喜歡就是喜歡,沒有理由。”榮恪看著她,眼眸中滿是柔情:“若問我為何喜歡你,我也不知道為何,可我就是喜歡,從心底里喜歡?!?/br> 溫雅低頭咬一下唇:“你怎么認識她的?” “十二年前我到烏孫尋找赤烏刀,在殷朝遍尋不著,我想也許是烏孫人撿走了哥哥的兵器,順便買馬,那是我頭一次到烏孫去,到了烏孫王庭后,找一名當?shù)叵驅(qū)У搅艘惶庱R場,那兒的馬都是純種的河曲馬,我正挑選的時候,聽到馬主跟兩個朋友圍坐著大罵漢人,開始尚能忍耐,后來他們提到鎮(zhèn)國公府,提到我爹我哥哥還有我嫂子,污言穢語不堪入耳,我沖了過去,抽出刀一刀一個,那是我頭一次殺人,竟沒有害怕,只覺得無比暢快。正要離開的時候,一大隊烏孫人趕了過來,手中舉著各式武器,將我團團圍住。我知道必死無疑,舉起刀沖過去先發(fā)制人,他們?nèi)硕鄤荼?,但是沒有功夫,我仗著刀法跟他們纏斗,不記得打斗了多久,打得筋疲力盡,眼睛都被敵人的血水糊住了,頭暈眼花的時候,遠處傳來尖利的哨音,一人一馬凌空沖了過來,瓊?cè)A是公主,又帶著一大隊扈從,那些人被制服后敢怒不敢言,眼睜睜看著她帶走了我。她要帶我回公主府治傷,我執(zhí)意不肯,她送了我一匹馬,又給我一塊腰牌,讓我趕快離開烏孫?!?/br> 榮恪娓娓敘說,溫雅兩手捏在一起:“后來呢?” “過了兩個月,我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到街市上閑逛。偶遇瓊?cè)A,請她到酒樓喝酒,報答她的救命之恩。再后來她會捎些葡萄酒給我,我呢回贈些絲綢,就像與馮茂那樣,雖見不著面,但保持禮尚往來。過了一年,烏孫國主突然托媒人上門,父親以我年紀尚小為由婉言拒絕,我是后來才知道的。其后烏孫國主駕崩,烏孫陷入內(nèi)亂,瓊?cè)A依然會每年捎葡萄酒給我,我也回贈絲綢瓷器,三年前烏孫大皇子被符郁所殺,烏孫局勢趨于平穩(wěn),她曾來過一趟云州,說是尚未成親,一直在等我,我也坦言說別等了,半年后她又來了,身邊跟著三位美男子,她說府中還有四位,我說你高興就好,她抽了我一鞭子,其后再未見過?!?/br> “那你說,她美還是我美?”溫雅仰臉兒看向他。 “自然是你美?!睒s恪話音未落,溫雅說一聲閉嘴。 抬手去cao小幾上的茶壺,又覺得動靜太大,順手從頭上拔下一支金釵,朝他刺了過來,榮恪也不躲避,金釵刺在他肩上,溫雅拔/出來又刺,血珠順著衣裳冒了出來。 再刺的時候,榮恪抬手握住她手腕,嘆口氣說道:“還真是狠心。上次我受傷后,瓊?cè)A過去探病,問我你跟她誰美,我想說自然是太后美,又知道她好強,話到嘴邊改成自然是你美,可在我心里太后比你美上千萬倍,她兩掌拍到我傷口上,疼得我暈厥過去,昏睡了一日一夜。怎么女人都問這樣的問題?說不美挨打,說美挨刺,怎樣說你們才滿意?豈不聞情人眼里出西施,在我眼里,你自然是天底下最美的?!?/br> 溫雅怔怔聽著,原來那夜里那句話,自己只聽了一半,且為此憤怒勞神兩月有余,真正是不值。 她咬了唇低下頭,又抬頭看著他肩上的血漬,輕聲說道:“可扎疼了?” “我受過多少傷,這算什么?還沒有撓癢癢疼呢?!睒s恪看著她笑,笑著松開她手腕,輕輕握住她手裹在掌心,另一手輕輕撫開她緊握的手指,拿過她手中的金釵,傾身向前為她插回發(fā)間。 他的氣息撲面而來,溫雅呼吸一窒,不由面熱心跳,忙忙掙開被他裹在掌心的手,身子后撤正襟危坐了,緊繃著臉看著他。 榮恪也看著她,緊抿了唇。 溫雅輕咳一聲:“坐回去好好說話。” 榮恪坐了回去,瞧著她笑:“這件衣裳分外好看?!?/br> “好看的多著呢?!睖匮藕吡艘宦?。 “我是頭一次見,還有上次太后情急之下忘了換衣裳,那件藍色的宮裝,也好看?!睒s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