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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那十五萬援軍的動向的,竟能恰到好處的全部殲滅。 整整十五萬的大軍吶,小半個青葛部落的兵力,就這樣,一夕之間,被屠殺殆盡。 聽聞,十五萬的大軍,無一活口,就連領兵的赫連玖漾姐妹二人,也未能幸免于難。 沐千尋一直都想赫連玖漾姐妹死,可卻不以這樣的方式,她們的死訊,不能帶給她絲毫痛快,反倒沉重的要命。 援軍被滅,郡主身亡,這無疑是直截了當的宣判了這場戰(zhàn)事的死刑。 待到日后真相大白之時,沐千尋只覺得荒謬,可笑至極,一個不把百姓安危放在眼里的君主,真真的要不得。 澹臺皓痕是這次行軍,赫連銳絕親任的大將軍,可至始至終,都未曾有一星半點他的消息。 這個人就好似人間蒸了似的,在邊境地帶,沒有他的消息,在覆滅的十五萬的大軍中,同樣沒有他的消息。 對澹臺皓痕,沐千尋倒說不清,到底是種什么樣的感覺了,復雜繁瑣的她從不愿多思,多想。 只是,心中僅存的那點感激,早已在他逼迫淺言跳湖的那一刻,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人,果然只有在生死未明的境遇下,才能看透一些平日里看不透的東西。 澹臺皓痕的確舍身救了她,可她后來也在琉璃谷中以命相護,不管魅影那日所言所行,是真是假,她也算是救了他一命。 他們之間的恩怨,早在當日,就已然扯平了,她從來,都不欠他什么。 她不辭辛苦的照顧了他多日,甚至在往后因著此事,險些跟慕宥宸生出間隙來,如今想想,真是不值當。 人總有愚蠢透頂的時候,而她犯蠢的時候,總是格外的多,信一些不該信的人,犯一些無法挽回的錯。 若魅影本就沒想殺澹臺皓痕,一切,打從碎玉城開始,就是個由頭的話。 那澹臺皓痕或許本就是為了讓她有愧于他,就算是那日赫連妙晨不對她動手,她也不一定就逃得過。 她不想深究,當日的事,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反正,魅影現下已然是一具死尸了,無論真相是怎樣的,也死無對證了。 赫連銳絕和澹臺皓痕之間的關聯,決計簡單不了,他出現在樊寧城的時機,那么的恰到好處,恰當的讓人不得不起疑。 她寧愿,這中間的是是非非,至此終結,畢竟,是她曾今真心感激過的人,一心當過朋友的人。 澹臺皓痕若是那夜死在那湖中了,也就罷了,不然,他們之間的牽連……怕沒那么容易斬斷。 大軍覆滅的消息,比草兒的消息,更讓沐千尋坐立不安。 她厭極了赫連銳絕,厭極了那繁華的樊寧城,厭極了這陌生的部落。 可終究,她是不愿看到青葛部落亡國的,不想看到更多的傷亡離別,壓迫苦楚,征戰(zhàn)帶來的,不就是這些嗎。 更何況,韓莦若是吞下了青葛部落,夏國的下場,到頭來又能比青葛部落好多少呢。 夏國與青葛部落的干系,本就是這般,唇亡齒寒,互相牽制,互相防備,也不可缺失。 要么,合二為一,要么,相安無事,除了這兩種法子,這兩國都別想獨善其身。 合二為一……這樣的念頭,在沐千尋的腦海中閃過,只覺得心靈深處,哪一塊,被狠狠的撥動了一下。 一股漫天的恐懼從心頭劃過,無影無蹤,似乎有什么東西馬上就要沖開迷霧了,回過神來,又什么都捕捉不到。 這竹林,他們是待不下去了,他們須得盡快趕回樊寧,報仇也好,穩(wěn)定戰(zhàn)事也罷,總之,沐千尋不打算袖手旁觀了。 其實,暗暗的,沐千尋已然在心中堅定了一個念頭,殺赫連銳絕,奪他的大位,然后……以這部落之主的身份,收拾這個爛攤子。 若能憑借她一己之力,避免一場接著一場的浩劫,她愿意一試,就當是為了夏國,就當時為了自己。 一人的力量,再強大,也終究是過于單薄,想要避開這些紛紛擾擾,簡直是癡人說夢。 生在無情的帝王之家,她卻總想著干干凈凈的脫身,本就是她太過天真了,才在赫連銳絕手中一敗涂地。 可若是將整個局勢,都掌控在自己手中,整個青葛部落的人力物力都掌控在自己手中,那或許,一切都會變得不同。 到時候,或許敢打他們注意的人,要少上許多,到那個時候,再想著脫身,未嘗就不是件容易的事,這才是真正一勞永逸的法子。 只是,在亂世中翻攪風云,哪里會是件容易的事,不過,也不會比現在的局勢更差了吧,這第一步,就是取赫連銳絕的性命! 望著沐千尋眸中競相閃爍而過的顏色,慕宥宸只輕輕攬過她的肩膀,在耳畔輕聲的安慰: “放心,你也不用有太大的壓力,你還有我呢。 你不用覺著緊迫,安圖勛彥若是個聰明的,那他暫時就不會有所行動了。 攻占下整個呼延部落,殲滅十五萬敵軍,緊接著連破三城,他也該停下了。 他就是為這場戰(zhàn)事準備的再充分,也不可能準備好了攻占下整個青葛部落的糧草。 韓莦不過也是一個小國,論實力,甚至比不過青葛部落,戰(zhàn)到現在,他們的糧草,怕是已經捉襟見肘了。 將士們也需修整,士氣雖盛,也不免浮躁了些,這一旦掉以輕心,盛況將不長。 安圖勛彥沒有那么著急,吞下一個青葛部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成事的。 一場戰(zhàn)事延續(xù)幾年,十幾年的多了去了,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安圖勛彥是個好對手,他沒那么糊涂,會甘于自毀前程。 他現下雖與拓跋勒達為伍,可是他們必定是各打著各的算盤,處處防備,哪里會真心為伍。 不過是拿著以彼此為棋子的主意,他們誰也不敢真正的拼盡全力,沒了退路,他們承受不起代價。 要想戰(zhàn)勝他們,其實也沒什么難的,只需靜待時機便好。 安圖勛彥要是真的不懂停下步伐,那這樣的人,反倒容易對付的多。 可我覺著,安圖勛彥會是個好對手,所以,留給我們的時間,還很充裕,就看我們把握的住,還是把握不住了?!?/br> 慕宥宸的聲音,如同一陣清風,靜默無聲的平息著她內心的混亂。 慕宥宸說的這些,她大抵都明白,可是亂糟糟的,總也打理不清。 只是經慕宥宸這么一說,似乎豁然間就開朗了,戰(zhàn)況就這么明明白白的擺在她面前,讓她打心底生出的念頭,更堅定了幾分。 現在是反攻的最好時機,物極必反,此時正是韓莦這只老虎打盹兒的時候。 可惜了,他們沒有人力,一切都是空談,只要赫連銳絕一死,兵力的調配就容易的多了。 水已經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