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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在牡丹亭外頭,三舅母同二舅說的那些話,玉潤聽見了?!?/br> 她這一番話說出口,不止是馮氏愣了,連外頭準備推門而入的手也停了下來。 玉潤不等馮氏反應(yīng),兀自開口:“您說我那五伯父惦記咱家在會稽的商鋪,玉潤……玉潤不想給大家再添麻煩?!?/br> 前世是她傻,不肯說出真相只管自個兒生受著。周氏不也說過,她心里對人好,嘴上卻從不說么。 所以今生,她要改一改自己別扭的性子。 馮氏面頰緋紅,張了半天嘴愣是沒說出話來。 她那日,是故意扯謊來騙這丫頭的啊,誰能想竟給她記在心上了,她這次是徹底的沒轍了,只怪她錯估了這小姑子的性子。 馮氏懊惱不已,卻不知更糟糕的事兒還等在后頭,只聽到大門被“砰!”的一聲重重踢開,一臉震怒的郗三爺正站在她們面前。 “夫……夫主……”馮氏手掌心陡然汗?jié)褚黄X袋飛快的想著對策,郗三爺洪鐘般的吼聲已至:“王五惦記著咱們家的鋪子,這是什么時候的事兒!我怎么不知道?” 馮氏哆嗦了唇,顫聲道:“我……我也只是聽說。” “道聽途說,必多謬論,這樣捕風(fēng)捉影的事情,你竟也敢同二哥說!” 郗三爺果然如自己預(yù)料的那般發(fā)火了,玉潤幾不可聞的輕笑一聲。 她來之前,特意讓人透了口風(fēng),說了她這幾日做惡夢的事情,昨兒個又出了那么大的事,但凡郗三爺對她稍微有點在乎,就一定會來探望。到了翡翠園的時候,則被婢女告知她去了三姑娘處,郗三爺是個藏不住話的性子,自然想也不想便來了。 馮氏設(shè)計她聽了牡丹亭外那番話,那她就干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郗三爺冷著一張俊顏,扭頭對玉潤開口:“你先去書房等我?!?/br> 玉潤應(yīng)了一聲是,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可她卻并沒有走遠,輕手輕腳的站在廊下聽著里面的動靜。 一開始,馮氏還顧忌面子不肯放高音調(diào),但是后來不知是提到了什么,她竟似失控一般的尖叫道:“你就是忘不了她!送走了我,正合你意是不是?你是不是就要同她在一起了!三郎,三郎,她可是你的……” “啪!” 后面的話語被一記重重的巴掌聲淹沒,玉潤打了個哆嗦,心知再聽下去就有些不妙,這才匆匆掉頭向書房走去。 皮靴踏在被融雪弄得泥濘的小路上,玉潤的心情也如步伐一般沉重。 方才,她似乎一不小心聽到了什么不為人知的辛秘,馮氏如二夫人同流合污的緣故也呼之欲出。 不同于二夫人為了利,馮氏她,是為了恨! 思及至此,前塵往事也如煙如潮般紛至沓來。 她的大舅父郗超當年同譙國桓氏的桓溫私交甚篤,甚至于還被世人傳為桓溫的“入幕之賓”,這些傳言加之郗超又膝下無子……真相就有些難以啟齒了。 郗超在世時,周氏就是在守活寡,族長一直對她心懷愧疚,所以過繼了二郎過來,并許諾二郎日后襲爵,懇請周氏留下。 周家已不剩什么人,何況還有二郎,周氏自然是愿意的。 只是那郗三爺…… 玉潤長嘆一聲,自己當初,果然是太過愚鈍了。 不過這一世周氏能安穩(wěn)的過年,郗三爺也不會在她去了之后,就大病一場了吧。 只可惜她怕是不能再守著他們了。 這一次,并不是因為王氏的壓力,也不是為了保護郗家人。 而是有那么一個人,讓她心甘情愿的跋山涉水,只為見上一面。 若是來得及,或許還救得下。 或許還救得下他! 玉潤深吸一口氣,輕揚起巴掌大的小臉兒,烏黑的眸子好似輕蒙著一層水霧。 這世上有一種人,你許是從未見過,但只是聽說他的事跡,便會無可遏制的欽佩、崇敬、傾慕…… 七歲能文,十歲擅武,淝水之戰(zhàn)驍勇應(yīng)敵,大挫秦軍成名天下的謝四,即是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 關(guān)于“入幕之賓”的故事,是偶斷章取義了,歷史上的郗超應(yīng)該不是什么斷袖,但也是個很有意思的人。至于本文的男主,壓根不用猜,就是謝四同學(xué),是虛構(gòu)的哈,純屬阿尋的yy。 ☆、第007章:異感 玉潤在郗三爺?shù)臅恐虚e的無聊,就起身去看他那書架上放著的一排排竹簡。 雖然隔得老遠,她卻也好似能聞到那一卷卷的墨香。 前世在謝家陪著她度過了無數(shù)寂寞蕭索歲月的,就是四郎留下的那些珍藏典籍。 其中還有不少是他親自謄寫,那上面的字跡遒勁挺拔,假以時日,定不遜色于自己那有“書圣”之稱的祖父。 只可惜,去的太早了些。 玉潤暗嘆一聲,素白纖長的手指正準備伸向左手邊放著的竹簡,卻是在指尖碰觸的剎那,忽聽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這腳步聲十分熟悉,玉潤不禁皺眉,文嫗不是說在園子里準備同族姐妹的年禮么,怎地這會兒卻這般慌張的跑到這里來? 心頓時就有些七上八下的。 腳步聲果然在門口停了下來,隨后文嫗蒼老沙啞的聲線傳來:“女郎,女郎,有兩個婦人來了咱們園子,她們……她們說是您的姨母?!?/br> 姨母?她母親不曾有姐妹,她又何時多出來兩個姨母?! 玉潤心中如是想,嘴上也毫不客氣的說了出來。 “奴……奴也不知。”文嫗聲音似是十分緊張,很怕玉潤會多問一句似的。 玉潤眉心一蹙,冷冷道:“你說的,可是王家送來的那兩個婦人?” 文嫗有些為難的“嗯”了一聲。 原來如此。 玉潤冷笑一聲,前世是不曾有這么一曲的,不過聯(lián)想馮氏的性格,恐怕是她的刻意安排,怕自己不肯就范替她說情,就順道將郗三爺安排在外院的兩個人送進來嚇唬自己。 只可惜,她沒料到自己會說出那樣一番話,也沒料到郗三爺會出現(xiàn)。 思及至此,玉潤起身,推開門對文嫗道:“你且等在這里,若是三爺回來了,就告訴他本家的長輩召我去拜見?!?/br> 說道“長輩”二字,她故意拔高了音調(diào),話語里諷刺的意味十足。 說起來那位嫁了他父親的新安公主也不容易,能從瑯琊王氏這樣的百年簪纓世家里挑出這兩個極品來膈應(yīng)她。 這二人自稱是玉潤的姨母,其實卻是七拐八拐的親戚,似乎是她六伯母賀氏的什么遠房表親,因為家道中落,不得已去建康投奔嫁入了王家的賀氏。 玉潤一邊搜尋記憶一邊疾步匆匆的趕回院落,若是她沒有記錯,這二人此番前來并不是真的想要將她帶回王家,而是有著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