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骨入腹(一)
李洛神洗完澡,臥室燈還亮著。 她那個斯斯文文,面容俊秀的丈夫坐在床上手里拆開一只牛皮袋看資料,正好看到第五張,等她到了床邊就放下手:“洗干凈了?內(nèi)褲洗了?” “還沒,我一會就去?!眲倓傇谠∈依锼ち艘货?,膝蓋磕了口子,她現(xiàn)在進來找個創(chuàng)口貼。她記得床頭柜里有這些東西,便蹲下來翻找一下。 “你找什么?”陸逐頭也沒抬,微微扶了扶金絲邊眼鏡。 李洛神有點猶豫:“……創(chuàng)可貼?!彼玛懼鹆R她亂放東西,現(xiàn)在該用的時候又找不著了。 可有些東西,該用的時候真飛得沒邊,要不是前幾天才用過,她都要懷疑自己提前老年癡呆了,便蹲在床邊,不敢看他的臉色。 陸逐臉色通常都是這個樣子,生氣的時候是這樣,不生氣也是這樣,壓得人喘不過氣。他還沒爬起來去洗澡,只是披著一件深黑色敞口睡袍,把文件放在腿上翻閱,“找不到就算了,反正不是一次兩次了?!?/br> 李洛神喏喏道:“再找找……” “我說別找了?!标懼鸱畔聳|西,趿著拖鞋走過來。李洛神便僵住不動了,仰著臉巴巴看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對。 他忽然蹲下來,查看起李洛神腿上的傷口。 是被地磚砸的,劃了點口子,指頭大,不算深,滲著血絲。其實這么點傷,也就是創(chuàng)可貼那點事情,偏偏她那血還在流。 “我不是說了要注意嗎?”陸逐握著她的腿,半蹲下來,面色沉沉,“洗澡別把沐浴露撒在地上,也別光腳。你沒聽我話?” 李洛神想,自己憑什么聽他的呀?可李洛神是心里敢想,嘴上不敢說,只能點點頭,垂下頭耳朵發(fā)紅。 他真把李洛神管得厲害,人家都是家里母老虎管耙耳朵,她這是當孫子。經(jīng)濟命脈都在陸先生手里,房子車子都是人家買的,貸款也是人家在還,她那點就是毛毛雨。 ——按婚姻市場標準,是她配不上人家。 圖她年紀大?圖她每月四千元? “對……對不起。”李洛神像個犯錯的小姑娘,手指捏著,半天憋出一句話。 通常只要她開口認錯了,陸逐臉色會好看一點,結(jié)果今天……他仍然陰沉沉的,眉心聚起川字,山雨欲來。 他握著李洛神小腿,盯著那道嫣紅的口子。 忽然腿上一熱。 李洛神嚇得啊一聲,就眼睜睜看著他舔她傷口。像是山羊舔舐巖石上的鹽分,舌頭一點點刮過血絲,迅速地給她卷得干干凈凈。 “別亂叫,有什么大驚小怪?”他面無表情扶一下眼鏡,“我在消毒?!?/br> 李洛神這才想起,人家是醫(yī)生,是專業(yè)的??谒_實有點消毒的能力,以前洛神小學(xué)被蚊子叮了一胳膊包,也是李mama沾了口水給她消毒。 可李洛神覺得,他這也不是點到即止……倒像是,在舔她的血,還吮了一口。她腿上被舔得癢,異樣的觸感使得她面紅耳赤,不敢拿正眼看他。 “你……你別舔呀。”洛神說得沒什么威懾力。 他看李洛神一眼,沒回答,把最后一滴血洗刷干凈,才站起來整理衣襟。他還是找到了李洛神沒能找到的創(chuàng)可貼,撕了一片給她貼上。 “你先上床,我去洗澡??照{(diào)溫度別調(diào)太低,容易感冒?!?/br> 臨走的眼神黑漆漆的,眼鏡一摘就有點懾人。李洛神就是怕他的眼神,平時他都套著文雅文明的殼子,只是看著冷淡??稍诖采?,他能吃人。 洛神嚇得打個哆嗦,有點冷,索性把被子一卷驅(qū)寒。 …… 十五分鐘后,定時定點,陸逐帶著濕潤的頭發(fā),關(guān)掉了李洛神的空調(diào)遙控器。 “我說過不要低于十八度,你想感冒?” “在24度到27度最好。” 李洛神慫慫的,軟綿綿地蒙在被子里,假裝沒聽到他說話。她背對著門,頭發(fā)也不吹干,像個九十歲失聰老人。 床鋪震動,背后感到凹陷,很快一塊guntang的身體就貼了上來。陸逐的手是冰冷修長的,他的身體卻是火熱的,李洛神看不見他的表情,只感覺一片嘴唇貼上了她的耳朵。 從耳廓到耳垂,從耳垂到下巴,然后是肩膀,他的吻一路滑落,隨著吻的深入,手指也拉開她背后的衣衫,最后落在她的腰窩上。 她聽見男人的呼吸粗重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