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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難得偷得浮生半日閑,師娘便讓孤輕快一二吧?!?/br> 黎寶璐笑,“我也沒趕殿下走啊,只是覺得讓殿下一人在這后院里有些失禮?!?/br> 李安悵然,“師娘把大師兄關在后院時也會覺得失禮嗎?” 黎寶璐抽了抽嘴角,這是覺得高處不勝寒,中二上了? 她抬眼細細地打量李安。 李安被黎寶璐長久的打量著,微微有些不自在,他知道師娘常會口出奇語,他不太想知道她現(xiàn)在在想什么,但心底卻又隱隱有些好奇。 李安在心內自嘲一笑,覺得自己是最近心情煩憂所致。 黎寶璐本想送完吃的就走的,但見李安眉宇間透著郁氣,她就轉不開身了。 他也是景云的弟子,總不能見愁不理吧。 想了想黎寶璐還是坐到石凳上,對他招手道:“快過來用飯吧,不然一會兒飯菜該涼了?!?/br> 太子有些驚奇的看了她一眼,他還以為師娘會辯解幾聲,說待他和趙寧都是一樣云云,或是說他身份貴重,趙云不能與他相提并論云云。 沒想到她卻是直接讓他開吃。 李安站在原地呆了一下,還是走到她的對面坐下。 安平提著的一顆心稍稍放下,高興的將食盒里的飯菜擺出,將筷子擦拭一遍后雙手敬上。 李安接過筷子卻反雙手遞給黎寶璐,“師娘先請?!?/br> 黎寶璐一點兒也不客氣的接過,安平微微一訝,然后趕緊給太子擦拭另一雙。 李安卻嘴角微翹,顯然心情還不錯。 黎寶璐在前面要招呼客人,其實也沒怎么吃東西,此時肚子也正餓著,而飯菜是準備的三人份,倒不是她想留在這里吃。 而是為了讓太子有選擇的余地,他吃不完的安平可以用。 誰知計劃趕不上變化,黎寶璐跟著太子吃了一頓午飯,在安平給倆人奉上茶水后太子就把飯菜賞給安平,讓他下去用飯了。 他也看出來了,師娘這是要跟他長談的架勢。 安平也乖覺,靜靜地收拾了食盒就退到院子角落里,盡量將自己的存在感縮小。 因為離得遠,聲音小些他就聽不到倆人說話,但他卻能一直看見太子殿下。 黎寶璐抿了一口茶,一針見血的問,“你吃子歸醋了?” 李安手中的茶杯就差點摔到地上。 黎寶璐一直盯著他的神情,見狀便微微一笑,柔聲問道:“是宮里出了什么難事嗎?” 李安放下手中的茶杯,不動聲色的笑問,“師娘何出此言?” “上次見你時你還一副生機勃勃,想要大展拳腳的模樣,剛才再見卻猶如霜打的茄子,而且還是帶酸味的。” 太子失笑,搖頭道:“師娘想多了,我沒有……” “你看,那種高處不勝寒的氣質又顯露出來了,”黎寶璐升起手指搖了搖,目光炯炯的看著他問,“你不說也沒關系,你老師總能猜出一二吧?” ☆、405.第405章 壓力 太子默然無語,老師豈止能猜出一二,他完全就全部知道好吧。 大家都覺得他只是四品侍講,又被先帝親自“關照”過,一輩子止步于此,沒有實權。 但作為太子老師,他要教他政事,不免要用到實例,一些他不能決斷的朝政他也會請教于他。 就是有時候父皇都會召他問政,所以他雖無實權,其實卻一直在影響著朝政。 宮里朝上的消息他也從未斷過,這幾****放他假期,雖是借口大師兄的婚禮,卻未免沒有讓他多休息的意思。 所以他想,以老師的聰慧他肯定什么都看出來了,只是不挑明而已。 別人問他,他或許不會多言,但師娘問,他是一定不會瞞著師娘的。 太子瞄了一眼黎寶璐,搖頭一笑,算了,便是告訴她又如何,連老師都沒開口勸他。 太子幽幽地開口道:“父皇讓我監(jiān)國,今年除夕也將由我主持百官宴?!?/br> “這不是好事嗎?”黎寶璐說到這里微微一頓,臉上的笑容慢慢收起,“陛下剛登基一年,他總不至于猜忌你,所以,是他的身體……” 李安情緒低落,微微點頭道:“入秋后父皇便有些咳嗽,雖未惡化,卻一直拖著未好,冬至后天氣漸寒,他的咳癥卻越發(fā)嚴重了。之前我只在父皇身邊幫忙處理一些朝政,但這段時間,父皇已將大部分朝政都交給了我……” 突然接過此重擔,李安內心的欣喜并沒有多少,更多的是對父皇的擔憂和對未來的茫然恐懼,加上這時候大家對他的態(tài)度突變,也讓他一時適應不過來。 和先帝時期的奪嫡亂斗不一樣,李安在帝國繼承方面可以說是極其幸福的,因為他的繼承權一直很明確。 他爹是太子時,他是太孫,嫡長子,底下兩個弟弟與他年齡相差很大,不僅沒有競爭性,還因為四皇子一系的緊逼,他們一家人異常團結。 他爹是皇帝時,他是太子。 新皇登基發(fā)喪先皇后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冊封皇后,也不是冊封功臣,而是冊封太子,將他的地位鞏固下來。 并且他一當上太子便理直氣壯的跟在父皇身邊處理朝政,名正言順得不得了。 而底下兩個弟弟還在文華殿苦逼的讀書,朝中根本沒有奪嫡之風,而鑒于新皇的身體,大家都覺得太子將來繼承皇位是妥妥的。 除非皇帝找到神醫(yī)神藥,能夠再活二十年,到時或許會有變化。 所以大家都很巴結太子,但這種巴結是矜持的,大部分人都拿捏了一個度。 而這次皇帝偶感風寒,引發(fā)咳癥,不過是讓太子監(jiān)國,他身邊的人瞬間變了態(tài)度,從宮女太監(jiān)侍衛(wèi)到朝臣,再到他身邊的親近之人,他們全都誠惶誠恐的對他。 那種態(tài)度他最熟悉不過,是對君父的態(tài)度。 顯然,大家都私心里都覺得皇帝可能熬不了多久了。 太子又氣又難受,偏偏還發(fā)作不得,因為他們不過是更加討好他罷了,并沒有明說。 除了對他父親的擔憂外,還有身處高位的那種孤寂感,只是一個預兆,他便感受到了高處不勝寒,就連他最親密的妻子面對他時都多了三分小心。 如果他真的登上了那個位置呢? 加上朝政的重擔完全壓在了他的肩膀上,李安壓力倍增,心中就像堵著一塊巨石一樣的難受。 算起來老師算是對他態(tài)度還算正常,沒怎么改變人,所以他才趁著趙寧婚禮的契機跑出來。他本意是想跟老師倒一些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