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真面目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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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跟著茅延安出發(fā),在大家一起上路后,我們才發(fā)現(xiàn),這人自稱以地圖繪制師當副業(yè)果然不假,他帶我們走的許多隱密捷徑,甚至是當?shù)孬F人都不知道的,而偶爾遇到關(guān)阻檢查,他上前哈拉幾句,出示繪圖師的文件,把關(guān)的獸人士兵也笑著將我們放行,比我預(yù)期中更順利得多。 “看不出來你挺有一手的,茅老兄,我還以為你只是個鱉腳的九流畫師呢,真是不簡單啊?!?/br> “什么話,我對自己的畫技可是很有信心喔,當初金雀花聯(lián)邦曾經(jīng)邀請我長駐,當大總統(tǒng)的御用畫師,只不過我當了三個月之后辭職而已?!?/br> 金雀花聯(lián)邦是位于索藍西亞北方的大國,光之神宮慈航靜殿就位于其國內(nèi),是一個文化、藝術(shù)水平相當高的國度,能夠在那邊任職御用畫師,是很了不起的成就,聽到他這樣說,阿雪甚至驚呼了一聲。 “好厲害喔,大叔,那你為什么辭職了呢?” 甩甩筆上的水珠,茅延安笑道:“因為呢,我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一個向往自由的藝術(shù)人,像那樣定居在華屋花園里頭,整天畫著宣揚神之榮光、領(lǐng)袖威儀的刻板畫作,雖然有高額俸祿,卻太過無趣了,相形之下,像這樣子徜徉山水,與風、日光和美酒為伴,這樣才是藝術(shù)人的人生啊?!?/br> 說著這樣的話,茅延安露出了很開心的表情,顯然是很享受現(xiàn)在這樣的生活方式。 由于大家的價值觀不在一條線上,我對這種雖然自由,但是卻朝不保夕的生活不予置評,不過,連續(xù)兩日相處之后,越來越可以感受到這位中年畫師的俊逸風采。 特別是在他與我們一起上路的第二天,這位大叔刮去了胡須,用一條絲帶綁好了散亂的長發(fā),稍事梳洗之后,感覺全然不同了。 剃去長須之后的他,真的說得上面如冠玉,將長發(fā)一綁,整個人更見精神,好像年輕了十幾歲一樣,神采奕奕,再拿上他最喜愛的畫筆,沾水作畫,在開朗微笑的同時,露出雪亮亮牙齒,看上去就像是和我們一樣的年輕,甚至還更見活力,叫他大叔真是不恰當。 鬢角的幾絡(luò)斑白,因為綁起頭發(fā)而更明顯,但在他旺盛活力的影響下,看來只是增添了中年男子的性感,一點都感覺不出老態(tài),當他朗聲大笑,和我們指點山水,大步趕路時,路旁經(jīng)過的女性頻頻回頭,情不自禁地被這邊所吸引。 “喂,我說茅大叔啊,你整天幫阿雪畫畫,為的到底是什么?” “沒什么特別的,我這個人呢,就是喜歡美麗的事物,一看到就手癢,只想要立刻紀錄下來,就是因為這樣,我才選擇當畫師的。” 茅延安道:“阿雪小姐是這么樣美麗的女性,我旅行各地,能夠像這樣給我驚艷感覺的女性可不多,趁著大家有緣分在一起,我當然要好好把握機會啊?!?/br> 為了方便他作畫,本來一直戴著面具的阿雪,改用面紗遮掩容顏,樣子仍然是極美,但我怎樣都無法相信,有人能每日對同一個模特兒作畫而不會煩。 “這么崇高的理想?。坎贿^老實講,真的只是為了作畫嗎?你每次讓阿雪擺出不同的姿勢,看她那么好的身材、那么豐滿的胸部,難道你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被我這樣一說,茅延安嘆了口氣,似有無限感慨般說道:“我少年時也是風流人物,留戀花叢,欠下風流債無數(shù),回思過往,實在是很慚愧。現(xiàn)在雖然看到美人兒,但是已經(jīng)心如止水,沒有其他妄念了?!?/br> “去,不舉了就直說嘛,害我浪費口水?!?/br> “這……好像不是那個意思吧?!?/br> 態(tài)度謙和,言語逗趣,再加上相貌俊逸,這位茅大叔實在是一位最佳旅伴,而他做事也極有分寸,不多問不該問的話,像是有關(guān)于我為何要去史凱瓦歌樓城,他提過一次,但是見我語焉不詳,也就不再多問。 “如果是去觀光旅游,這當然是最好,那里風光明媚,雖然山勢險了些,可是確實有許多好風景,但如果是有其他目的,那就比較麻煩了,要是讓拜火教知道你和羽族有聯(lián)系,隨時都會惹來殺身之禍,雖然你是阿里布達的萬騎長,但是身在南蠻,貴國也保你不住啊?!?/br> 有意無意間,茅延安向我們做出提點。 他說的事情我不是沒想過,但若沒有危險性,這一趟也就算不上考驗了,既然已經(jīng)答應(yīng)龍女jiejie,怎樣我都要把任務(wù)完成。 “要先說清楚,我只負責當向?qū)В蓻]能耐當保鑣啊,遇上什么危險,大家自己保護自己吧?!?/br> 我曾估計過目前己方的戰(zhàn)力,得到的答案實在很讓人氣餒。 若敵人是那些只會使用蠻力的愚笨獸人,那么我們足可應(yīng)付,比起蠻力,俏生生的小阿雪說不定就是南蠻第一力士。 但如果敵方出現(xiàn)獸魔使一類的高手,我們就會有危險,對上千變?nèi)f化的獸魔術(shù),蠻力并沒有什么用,要不是有一頭龍豹作主要戰(zhàn)力,我們的情勢還更糟。 “咦?南蠻的獸魔術(shù)不就是先宰殺猛獸,再把牠的血rou魂魄祭煉成獸魔嗎?如果你死都不肯練黑魔法的話,把這頭豹子宰了,去練獸魔術(shù)好了,怎樣?” 我曾這樣半開玩笑地問著阿雪,卻換來她沒好氣地一記白眼,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獸魔術(shù)的煉制方法,因為那些法門在各獸族之間都是高度機密,只有族中祭師才被獲準研究。不過,yin術(shù)魔法書上有提到相關(guān)技術(shù),靜下心來研究一段時間,未必就作不出來。 如果能一直和平地趕路,抵達目的地,那樣子當然是很好,無奈南蠻巨陽神不從外鄉(xiāng)人愿,在我們出發(fā)的半個月后,終于碰到了阻礙。 上路后的前十天,我們還一直在公路上行走,但是十天過后,我們換過裝備,折向林間小道,穿越濃密森林,翻山而行。起先還算順遂,只是攀山越嶺之際,辛苦了些,可是在進入密林的第五天,當我們正準備找地方稍稍歇息,紫羅蘭低聲咆叫,表示有其他人靠近。 “阿雪,讓我下來!” 叫阿雪彎腰,我從她身后的背凳下來,向茅延安看了一眼,他很疑惑地搖搖頭。距離史凱瓦歌樓城還有數(shù)日路程,這里又是極少有人會經(jīng)過的小徑,照道理不該是碰上了羽族人。 我的選擇似乎晚了一步,對方的身法好快,只聽得前方樹林中一陣吵雜步履聲,兩道人影從里頭竄了出來,見到前方有人,彼此都吃了一驚。 “jiejie,他們……” 兩個人都身穿斗篷,看不見面孔,體型嬌小,顯然是兩名女子,而從其中一名的稱呼,更說明了她們是一對姐妹。 乍見對方,兩方面都是一呆,沒想到會在這里遇上陌生人,而沒等我們有所動作,樹林里頭又是一陣喧嘩聲,這次聲音大得多,而隨著雜亂步伐聲越來越近,十多顆樹木倒了下來,竟是一群虎族獸人沖了出來。 這種罕見人蹤的山道,遠離了一般的部落,照理說不該碰上獸人,更別說一下子就遇上三五十個,看他們個個穿著同一款式的輕甲,腰配矛槌,顯然不是普通的旅人,而是隸屬于某個組織的一支小隊伍,從胸甲上的火焰圖案看來,九成九就是拜火教的教徒。 虎人們似是追逐那一對姐妹而來,見到她們,眼中露出喜色,但發(fā)現(xiàn)還有我們這些閑雜人等在旁,一陣訝異之后,狂呼大叫,將我們包圍起來。 瞧他們一個個張牙舞爪的樣子,明顯是不懷好意,而目標又是針對那兩姐妹,只是還沒決定怎么處置我們而已,這時候我立刻有了決定。 “你們聽著,這些人和我們沒……” 同樣一句話,卻是從我和那兩個女子中的jiejie口中同時說出,講出來之后,更錯愕地朝對方看去。 我腦里進行著分析。她們兩姐妹是獸人們的主要目標,會在這時候和我們撇清關(guān)系,那自然是因為不想波及旁人,并非討?zhàn)?,而會說出這樣的話,不是因為心地太好,就是因為身負驚人業(yè)藝,不想把陌生人扯入,礙手礙腳。 如果真是這樣,我又何必枉作小人,再說,以這些獸人的兇暴,即使撇清關(guān)系,難道他們就會對我們視若無睹嗎? 這樣一想,我便改了主意,抖手抽出腰間百鬼丸,朝一名離我最遠的獸人沖過去,同時喝道:“阿雪,動手!” 平??床怀鰜?,阿雪除了力大無比,速度亦是奇快無比,得到我號令之后拔足急奔,眨眼間就沖在我前頭,朝那獸人撞過去。 那個虎頭獸人見到是這樣一個花朵般的小姑娘撞來,根本不以為意,甚至還轉(zhuǎn)頭對一旁的伙伴大笑,不過,這聲大笑很快就變成了哀嚎。 在我們旅行的這段時間里,茅延安曾翻書指點阿雪一些基本護身術(shù),這丫頭自知修習(xí)黑魔法的進展不佳,對于這些粗淺的拳腳功夫甚是用心,一招一式扎實苦練,現(xiàn)在便派上了用場。 利用那股瞬間加速的沖力,阿雪微一斜身,使出霸王肘之類的招數(shù),下一刻,只見阿雪整只手臂幾乎都錐進了對方胸口,除了那倒楣獸人的哀嚎,我們甚至聽見了骨碎聲。 一聲轟然巨響,那個獸人口吐白沫,往后跌昏在地。阿雪顯得很吃驚,料不到自己一肘竟有這樣的殺傷力,那兩個姐妹也是驚呼了一聲,我和茅延安則是想到那獸人胸口的痛楚,感同身受,同時皺起了臉。 “你這婊子!” 獸人們驚覺了這小女人的恐怖殺傷力,怒吼著圍殺了過來,但卻仍是慢了一步,阿雪一記踢腿,把撲擊過來的一個獸人踢得倒跌出去,撞到后頭同伴,一起滾跌了個狗吃屎。 “沒用的廢柴們,便給我敗吧!” 纏著茅延安了幾日,阿雪也學(xué)了幾句不倫不類的強者語,在戰(zhàn)斗的時候喊將出來,確實有幾分威態(tài),唬得旁邊獸人們一愣一愣,卻恐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什么意思。 一個獸人揮動矛槌沖了過去,阿雪眼明手快,抓著他的粗壯手臂,往外一帶一摔。和對方相比,阿雪的細嫩玉臂簡直細得像一根象牙筷子,但在全場人的驚呼聲中,偌大一個獸人巨體竟給她甩擲出去,直拋上十多尺的空中,重重摔入附近的樹林里。 一場亂斗就此展開,面對恐怕是現(xiàn)今南蠻的第一力士,獸人們可說是毫無招架之力,他們的指爪雖利,但是阿雪動作極快,普通攻擊根本傷她不著,反而趁隙又被她擊倒幾個,也直到七八名獸人合圍上來,縮小包圍圈子,在兵刃威脅之下,阿雪陷入險境。 “紫羅蘭,你上?!?/br> 沒等我發(fā)出號令,紫羅蘭已經(jīng)竄身過去,幫助她的女主人。 有龍豹的幫助,整個局面登時反轉(zhuǎn)過來,搶在矛槌砍砸下來之前,紫羅蘭噴出的高溫火焰已到,一舉便將包圍網(wǎng)左面的三個獸人化作火球塊,在慘嚎中滾倒一旁。 配合著紫羅蘭的撲擊、噬咬,阿雪很快就扳平局面,在她活力充沛的拳打腳踢下,真?zhèn)€是當者披靡,無人能擋。 她吸引了敵人主力,但也還是有幾個獸人從我們這邊靠近過來,想要襲擊我們兩個看起來不怎么樣的男人。 這可真是看不起人,茅延安是文人,這沒話講,我雖然身體弱,好歹也是個武將呢。 “嗯,沒人手了嗎?大叔,你上吧!” 即使是武將,聰明將領(lǐng)是不用自己出手的,更何況我一直很好奇,現(xiàn)在各國的局勢不定,山野之間更是不太安全,他能這樣闖蕩多年,難道真的連一點武力都沒有? “咦?我也要上嗎?我可不是保鑣啊?!?/br> “你是大叔嘛,你沒聽吟游詩人說過嗎?所有的傳奇冒險故事中,主角身邊都會有一個大叔,那個大叔一定是身懷絕技,在主角變強之前,這個大叔就是專門用來當代打的,所以,上去殺敵吧,大叔?!?/br> “嗯,有道理,你既然這么說,我想不出手都不行了?!?/br> 本來還一副很疑惑的表情,但聽我這樣一說,茅延安點點頭,很認真地卷起袖子,露出他那只看來實在不怎么樣的拳頭,然后一把就將冷笑中的我推出去。 “喔!不該是這樣的……茅延安,去你媽的……” 他那一推手勁好強,我身不由己地連跌出十幾步,好不容易拿穩(wěn)勢子,一頭獸人已經(jīng)到了我面前,虎爪勢若千鈞地揮砸下來。 危急之際,我舉起百鬼丸往上一撩,紅光乍現(xiàn),輕而易舉地將那只虎爪給卸了下來,再趁勢往前一刺,靠著神兵之助,立刻將那頭獸人了了帳。 yin術(shù)魔法書中的術(shù)法,并不適合這種沒時間念咒語的近身格斗,更何況我并不希望在陌生人之前使用,搞到全天下都曉得我練有yin邪奇術(shù),所以現(xiàn)在只能憑著我的膚淺武技來應(yīng)付。 那邊仗著力大與牙尖,這邊靠著寶劍鋒利,把獸人們的攻擊給逼住,靠不過來。 出乎預(yù)料的局面,那一對姐妹似乎看呆了,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但這情形卻無法長久,因為當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下不中用,有幾個像是這支獸人小隊領(lǐng)頭的獸人,開始有了動作,三個背后有披風的虎人慢慢地揚起了手,像是在吟唱咒文似的念念有詞,魔力波動也隨之出現(xiàn),正是要使用獸魔術(shù)的前奏。 糟糕! 我心中一驚,要阿雪與紫羅蘭靠緊一點,有這龍豹保護,低等級一點的獸魔應(yīng)該還不構(gòu)成威脅。然而,我的話才出口,一道亮眼之至的白光,自右后方猝然升起,閃耀奪目,逼得人無法正視。 這是……獸魔術(shù)嗎? 應(yīng)該是的,因為在這陣白光里頭,我感應(yīng)到獸魔術(shù)特有的魔力波動,卻看不清是什么樣的獸魔,這自然是因為出手之人有心掩飾的關(guān)系,但有一點很讓我驚訝,這不知名的獸魔,散發(fā)一種近乎光系魔法的神圣感覺,這是我不曾見過或聽過的事。 隱隱約約間,我見到那三名虎人首領(lǐng)的獸魔,甫才放出,便立刻連同主人一起被白光摧毀,跟著白光大盛,當連串破風聲劃過,白光消失,不分位于東西南北,所有的虎人已經(jīng)橫尸就地,致命要害上留下箭矢一樣的傷痕,在這不知名獸魔的強大威力下全隊覆沒。 造成這戰(zhàn)果的,是那對一直站在我們后頭的兩姐妹,在殲滅獸人之后,meimei似乎想要過來說上幾句話,卻被她身旁的jiejie拉著便走。 “兩位可是慈航靜殿……嗯,是心燈居士門下吧?” 在那兩姐妹要掉頭離開的時候,茅延安的一句話讓她們停下腳步。 “這位先生是……” “老夫曾任職金雀花聯(lián)邦御用畫師,有幸謁見過慈航神尼,也曾與心燈居士有一面之緣……” 如果長須沒剃,或許還有幾分樣子,但是剃須之后的茅延安,自稱老夫,聽來實在是很不倫不類。說一些類似履歷表之類的場面話,是江湖人見面的常規(guī),雖然只是在某個宴會上寒喧兩句,事后對方全然沒印象,也可以說是有一面之緣,這是自高身份的技巧,不過,他這番話中提到的幾個人,確實是大有來頭。 “光之神宮”慈航靜殿,是大地上正道勢力的中心,也是光明信仰的中心。 殿中高手無數(shù),與不知位于何處,不知有何高手的暗之神殿互為死敵,自彼此存在起便一直爭斗不休,主宰著大地上善惡勢力的消長。 上一代的神宮宮主弟子不少,但最后能傳其衣缽、得其認可為徒的一共僅有三人。 三弟子心燈居士,少年時得逢奇遇,精擅極其罕見的火系魔法,據(jù)說是位性情淡泊、愛好文藝的雅士,自從師兄接掌宮主之位后,飄然而去,云游四海。 二弟子心禪大師,本代光之神宮的執(zhí)掌者,是眾所景仰的有道之士,弟子眾多,幾乎都是各國王儲、江湖名俠,我國二公主冷翎蘭就是出于其門下。 至于大弟子心印神尼,則是光之神宮中最頂尖的人物,無論禪學(xué)修為、光明神術(shù)均臻至頂峰,得到了神宮的最高稱號“普渡慈航”一身武功更讓其擠身當世五大最強者之一,天河雪瓊據(jù)說就是她的徒弟。 不過她長年閉關(guān)清修,各國王公欲參拜頂禮而不可得,茅延安所謂謁見,多半是在某次神宮祈福的大典上,遠遠地見到一下。 不過,他這一說,登時起了效果,那對姐妹互望一眼,齊聲問道:“請問前輩是……” 茅延安亮了亮行囊中的畫筆與畫卷,笑道:“老夫茅延安,與心燈居士于慈航靜殿一會后,不覺已十載光陰,歲月匆匆,不知故人是否安好如昔?” 我是不知道這名字有多大魔力啦,但是對方卻立即驚呼出口,態(tài)度也尊敬許多,更一改先前不愿意與我們多所牽扯的高姿態(tài),躬身施禮。 “原來是通天博學(xué)士茅大先生,家?guī)煶3O蛭覀兲崞鹎拜叺拿郑袢沼芯壞馨菀娗拜?,真是萬分欣喜?!?/br> 名銜好大,怪的是我以前好像從沒聽過,這時,阿雪和紫羅蘭靠近了過來,很好奇地問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我答不出來,腦里頭卻不住響起警訊,像是有什么很危險的事,偏生一時想不起來。 “獸魔術(shù)能帶有這么強烈的神圣氣息,南蠻獸族可煉制不出,光之神宮能人雖多,但通曉獸魔煉制方法的,也就只有居士了,而居士門下弟子屈指可數(shù),果然老夫所猜不錯,正是羽霓、羽虹兩位世侄女啊,但如果我記得沒錯,居士他曾經(jīng)向我提過,你們應(yīng)該是……” 茅延安語帶保留,笑道:“我們正要前往史凱瓦歌樓城,那里地處偏僻,兩位世侄女知道路徑嗎?如果不介意,大家一起上路如何?” 大概是這一句話起了決定性影響,那對姐妹在一陣低語后,解下了身上的斗篷與頭套。 那真的是讓人眼前為之一亮,出現(xiàn)在我們眼前的,是一只長相一模一樣的只胞胎姐妹花,年紀大概是十六七歲,身上穿著同款式的白色武士勁裝,外套薄甲,腰間配著長劍,胸口還繡著慈航靜殿的紋飾。 “唷呵,師父啊,這兩位小姐好漂亮喔……” 不用阿雪說,我也有這樣的感覺。姐妹兩人都是碧綠色的眼眸,耀眼金發(fā)比陽光更為明亮,嬌俏明媚的秀美姿容,充滿青春氣息的健美身段,是對實實在在的美人兒姐妹。 長相雖然一樣,但是卻不難分辨,因為兩人作著不同的打扮。 meimei羽虹剪了一頭短發(fā),笑咪咪地甚是可人,胸口的胸甲斜紋是從右至左,腰間的長劍也是佩帶在右邊;jiejie羽霓將一頭長發(fā)梳成馬尾,看上去成熟靜肅得多,胸甲斜紋與長劍佩帶的位置都與meimei相反。 這些都是吸引我們目光的所在,不過,最讓我和阿雪吃驚的,就是這對姐妹脫去身上斗篷之后,“嘩啦”一聲,背后同時展開了一只雪白的羽翼,迎風一展,兩姐妹就像天上仙女一樣地美麗動人。 “是……羽族?” 我和阿雪都很吃驚,沒想到還沒有抵達羽族根據(jù)地,就在這里碰到了羽族的美少女,不過,為什么她們好像不知道史凱瓦歌樓城的位置呢? “我們這次聽到消息,拜火教秘密調(diào)動,預(yù)備圍剿史凱瓦歌樓城,我和meimei兼程趕來,希望能趕在敵軍抵達之前幫一幫手。” 羽霓道:“不過我們從來沒有去過,又久久不曾回到故鄉(xiāng),就在這里迷了路,現(xiàn)在能遇到世伯,這真的是太好了。” 以現(xiàn)在南蠻的環(huán)境,她們姐妹兩人肯定不想泄漏自己出身羽族的秘密,現(xiàn)在會主動表露,那自然是迫不得已了。 “不要緊,不要緊,既然大家目的地一樣,我們就一起上路吧,反正也沒幾天的路程了。” 茅延安和煦的笑容,在我看來卻比平時更為jian詐,但仍然困惑著我的那件事,卻是怎也想不起來。 “這邊兩個是我的世侄藍鵰、世侄女阿雪,你們認識認識。” 這個老小子可真會占便宜,隨便兩句,就變成了我們的世叔。 雖說如此,但能夠和美人結(jié)識,我當然不會推卻,主動地上前寒喧,阿雪更為了表示誠意,揭開面紗,以真面目見人。 這時,我腦中一閃,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在七朵名花之中,有一朵“并蒂霓虹”聽說就是只胞胎姐妹。她們在金雀花聯(lián)邦擔任緝拿罪犯的捕快工作,與冷翎蘭那個臭女人相交甚篤,從條件上看起來,那就是這兩姐妹了。 這兩人是心燈居士的弟子,并不在光之神宮中接受培訓(xùn),照理說不該熟識宮中重要人士,但她們既然能與心禪神僧的弟子冷翎蘭相熟,是不是也認識心印神尼的傳法人天河雪瓊呢? 只要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只要這想法成真,那后果肯定就是…… 腦里閃過這樣的想法,要阻止,卻已經(jīng)慢了一步,阿雪的面紗給拆下,隨著她的真面目露出,笑著和那霓虹姐妹熱情打招呼,一聲無法置信的驚呼聲,也同時從她們姐妹倆的口中傳出。 這時,我眼前一黑,腦中只想到一句前兩天茅延安私下教我,雖然不是強者語,但卻非常實用的羑里方言。 “老大,今次要仆街了!” 倒楣到了極點,怎也想不到,在這遠離大陸諸國的蠻荒森林里頭,竟然還會碰到兩個光之神宮的新生代驕女,更大有可能見過天河雪瓊的真面目。 聽到她們兩姐妹在見到阿雪真面目后,那聲難以置信的驚呼,我就知道這次自己要倒大霉了。 完蛋,今次仆街仆得厲害了。 心里頭叫苦不迭,才在想應(yīng)該如何脫身,甚至要立刻設(shè)法逃命,卻聽見那三個女人在驚呼之后,開始像鳥兒般碎聲談了起來。 羽虹扯著她jiejie羽霓的衣袖,脆聲道:“真是想不到,世上居然還有像這位jiejie一樣的美人……““唷呵,哪有啊?我才羨慕你們姐妹倆呢,又年輕漂亮,功夫又好,一下子把那些獸人們?nèi)看虬l(fā)了,真的是好厲害喔?!?/br> 羽虹和阿雪的個性似乎相近,兩個人很快地就聊在一起,羽霓就成熟世故得多,似乎不愿意讓meimei和初見面的陌生人太過接近,她一直在試著攔阻打斷羽虹的說話,眼睛也不停地朝我這邊看來。 這些都無所謂,但是從這樣的情形看來,她們似乎不認識天河雪瓊,否則見到阿雪的反應(yīng)絕不可能是這樣。 既然雙方并不認識,我就沒有顧慮,對著這樣子的兩個美人,我理所當然地上前攀談。 不過,羽霓不曉得是不是以前曾經(jīng)被人類男子強jian過幾十遍,一看到我走近,“戒心”兩個大字明顯像是被寫在臉上,不管我說些什么,也只是冷淡地回個幾句話,讓人好生沒趣。 “好了,幾位賢侄,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們就上路吧,要到史凱瓦歌樓城還有老長一段路呢,這邊會出現(xiàn)獸人部隊,周圍可能也還有,要是繼續(xù)待在這邊,等一下會很難應(yīng)付喔?!?/br> 尷尬的局面,最后還是靠著茅延安的幫助,才讓羽霓羽虹靜了下來,跟著我們一起出發(fā)。 整件事情發(fā)展到這里,可以說是讓我一頭霧水。終于,在這天傍晚休息的時候,我藉著問話,把幾件事情弄了清楚。 “我還在國內(nèi)的時候,曾經(jīng)見過光之神宮的天河雪瓊小姐,兩位與她是同門,不知道天河小姐她最近怎么樣了?” “這……我們也不太清楚,如果我們知道的沒錯,天河師姐已經(jīng)乘船出海,在海外開始修行之旅了。” “咦?聽你們的語氣,難道你們沒見過她?不會吧,你們不是同門嗎?” 藉由這問題,我慢慢地把話迂回問出來。心印神尼平日閉關(guān)清修,連帶她的傳法弟子天河雪瓊也是一并隱居在高峰之上,而這對霓虹姐妹的師父心燈居士,則是長年四海為家,姐妹兩人連慈航靜殿都不曾去過幾次,更別說見心印神尼,也就自然不認識大師姐天河雪瓊了。 “那么,你們?yōu)槭裁匆ナ穭P瓦歌樓城呢?你們剛剛說的拜火教攻擊又是怎么回事?” 這一問,我才真正知道大事不妙了。四大獸族一直以來聯(lián)合封鎖羽族,效果不彰,終于在數(shù)月前達成協(xié)議,以拜火教為主干,發(fā)動一次聯(lián)合攻擊,事前封鎖所有消息,要殺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總算是羽族運氣不壞,獸人們保密防諜的功夫作得實在太糟,講說要嚴格保密的東西,還是泄漏了出來,讓史凱瓦歌樓城有了防備。 有鑒于這次敵人勢大超乎以往,城主卡翠娜急忙發(fā)函各地,廣邀幫手助陣,霓虹姐妹接到求援的帖子,便立刻萬里迢迢地趕了過來。 “其實,你們大可以不用回來的。你們姐妹雖然是羽族,但卻早就在南蠻之外有所成就,與此地恩怨糾葛無關(guān),又有慈航靜殿作后盾,大可置身事外。” 茅延安點頭道:“但現(xiàn)在羽族有難,你們?nèi)匀幻半U回來,足見宅心仁厚,不曾忘本,很好,很好……““前輩您言重了,我和meimei得到恩師栽培,能夠?qū)W藝有成,在神宮之中任職,但卻從來未曾忘記過自己是羽族之身,和史凱瓦歌樓城也一直有所聯(lián)系?!?/br> 羽霓道:“對于我羽族同胞在南蠻的艱難處境,我們每次想到都很擔憂,現(xiàn)在本族有難,既然是羽族的一份子,如果這時候拋開同胞不顧,又怎么對得起天地良心呢?” 說著這些話,羽霓失去了她一直展露出來的冷淡,顯得有些激動,拳頭也握得緊緊,就連本來在一旁與阿雪聊天的羽虹,聞言也正經(jīng)起表情,很認真地隨著jiejie的話語而點頭。 從軍多年,我早就見怪不怪,那些家國被滅的傭兵,每次講到故鄉(xiāng)與族人,都是這么一副慷慨激昂,恨不得馬上去犧牲奉獻的表情,看到這樣的人,心里就要有數(shù),借他們的錢一定要早點拿回來。 羽霓道:“這次敵人勢大,希望能夠趕在他們圍城之前抵達,與同胞們并肩抗敵。” 羽虹道:“jiejie說得沒錯,不過……聽說這次還不算太糟,拜火教主好像在閉關(guān)修練,沒有參與行動,不然……” 提到拜火教主,姐妹兩人都安靜下來,連茅延安都是一臉慎重的樣子,就只有仍然搞不清楚狀況的阿雪,仍然很好奇地看著我們。 拜火教主,也就是被獸人們奉若神明的萬獸尊者,以獸人之身,另辟捷徑,難得地習(xí)武有成,位列當世五大最強者之一。 能有這樣的修為,肯定是極不好斗的,幸好這一類的高人多數(shù)都是武癡,動不動就閉關(guān)靜修,鉆研更高深的技藝,想贏得天下第一人的成就。 若非如此,此次只要有他壓陣,史凱瓦歌樓城肯定完蛋大吉,而我也要立刻放棄任務(wù),不作這十死不生的愚蠢行為。 光之神宮的心印神尼、拜火教的萬獸尊者、黑龍會的黑龍王、我的龍女jiejie,還有駐守在阿理布達王國邊境,我那死人面孔的變態(tài)老爸,這五人合稱當世五大最強者。 所謂的最強,是以武學(xué)修為來評定,但天下萬法殊途同歸,武功練到他們那樣的程度,大概也不是其他數(shù)術(shù)可以威脅得到了吧。 最后的疑惑,是我們身邊的這位大叔茅延安。透過霓虹姐妹的敘述,我才知道,原來這家伙并不是一個普通畫師。 近三十多年前,在金雀花聯(lián)邦的御前詩歌比賽上,這個籍籍無名的年輕人,以豐富學(xué)識和俊雅相貌,在悠揚樂聲間吟唱一首贊頌神明榮光的詩歌,贏得全場的激烈掌聲,奪得冠軍。 之后又受邀去到光之神宮,與里頭的高僧群研論禪機,相談甚歡,受到光之神宮的推薦,在金雀花聯(lián)邦擔任畫師。 由于他的才干,在擔任畫師的時間里,也曾為政府起草幾件后來影響金雀花聯(lián)邦文藝復(fù)興的文件,受到全國人民高度重視,只是,當他在金雀花聯(lián)邦待滿三年,大批支持者希望他出面競選公職時,他以“藝術(shù)工作者不應(yīng)參與人間俗務(wù)”為由,飄然辭官而去。 金雀花聯(lián)邦挽留無效,于是贈他一顆金印,代表金雀花聯(lián)邦的使者。 金雀花聯(lián)邦的背后是光之神宮,有這樣的強大勢力作后盾,無論他到什么地方,只要亮出這顆金印,就可以通行無阻,加上他任職畫師時,常常受邀出席各種宴會,在里頭妙語如珠,深得各國貴族們的喜愛,樂于結(jié)交,人脈廣布大陸諸國,所以多年來旅行各地,沒有受到半點險難。 “是這樣啊,可是這樣說來,這家伙只是文人一個,上陣不能廝殺,你們要去幫助史凱瓦歌樓城,看到他有什么好高興的?” 羽霓吃了一驚,沒想到我會這樣批評長輩,怪異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很懷疑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 “武功什么的……我們并沒有指望,只要前輩能夠帶我們到史凱瓦歌樓城就行了。樓城的位置人跡罕至,又可能設(shè)下了隱蔽結(jié)界,就算是羑里當?shù)厝艘膊灰欢ㄖ溃拜呍煸L羑里多次,又曾去過樓城,只要把我們帶去,剩下的事由我們來負責就可以了?!?/br> 簡單來說,大叔只要負責帶路,她們并不期望他能在戰(zhàn)場上有所作為,實際廝殺是她們的工作。 聽到這樣的說法,我不禁再次打量一下霓虹姐妹。看上去仍是那么一副花朵兒般的嬌弱模樣,實在滿難想像她們在戰(zhàn)場上為何這般有信心? 不過,人不可貌相,阿雪那副可憐樣子,有誰想得到當她將大樹連根拔起,瘋狂揮舞的時候,獸人們是怎么樣地抱頭鼠竄呢? 關(guān)于這兩姐妹的事,我多少也聽過一些。她們得遇明師,在心燈居士的教導(dǎo)下,練成一身不俗的武技,對敵時兩姐妹聯(lián)手,心意相通,實力殊不可侮。 她們在光之神宮的推薦下,取得了一個受到大陸諸國承認的巡捕身分,在大陸各國緝捕罪犯,不受國境限制,只要亮出證件,就會得到官方協(xié)助,出道短短兩年,捕殺了十來個他人束手無策的劇盜、悍匪,名頭著實響亮,更因此被好事之徒捧為七朵名花之一。 “奇怪了,明明是兩個人,為什么只算一朵花?這樣不是好不公平嗎?”想不通這問題,阿雪很疑惑地向我發(fā)問。 “雖然是兩個人,卻是同一張臉,身材嘛……大概也不會差到哪里去,這樣子的兩個人,和一個人有什么分別?” 口中回答,我腦里卻在思索另外一件事。那些栽在她們手里的罪犯,自然都不是易與之輩,否則早給人捕殺了,但遇上霓虹姐妹,卻全都是被她們當場格殺,無一例外,也因為這樣,她們的名氣才會這樣大。 過去我聽聞這些戰(zhàn)績時,只以為她們是光之神宮的高徒,武技不凡,所以才屢建奇功,但現(xiàn)在知道她們出身羽族,登時有了另一番估計。 那些劇盜、悍匪,恐怕是栽在她們召喚的獸魔之下吧? 就算出身名門,又有明師調(diào)教,這兩姐妹畢竟還年輕,不太可能把武功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即使她們合擊的武技真如傳說中高明,可以把姐妹兩人的殺傷力陡增一倍,但這事既已傳遍大陸,那些人沒理由沒提防。 換言之,如果是以個人本事正面硬拼,她們能屢次全勝而歸的戰(zhàn)績,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 最有可能的解釋,就是獸魔術(shù)了。敵人全神提防她們的武功,頂多就是猜想出自光之神宮的她們會一些光明系的凈化、治愈咒文,怎料到打著打著,她們會忽然使出只應(yīng)存在于南蠻的獸魔術(shù)了? 應(yīng)變不及之下,也就只有授首殞命了。這也就難怪她們緝捕的對象全是當場被格斃,如果不殺人滅口,她們的成名絕技與身分就曝露了。 她們的獸魔到底是什么?這點我并不知道,殲滅那群獸人的過程太快,我根本來不及看清,但想來卻定是極有威力的獸魔。 根據(jù)我聽到的傳聞,有些高等別的獸魔,是只有特殊的族群才能使用,羽族當日能統(tǒng)馭南蠻,想必是有些不凡之處,就不曉得她們兩個傳承到羽族密技的幾成。 我開始思索這個,并不是因為閑得無聊。照她們的說法,前路不易行,即使能安抵史凱瓦歌樓城,搞不好還要與拜火教開戰(zhàn),人家怎么說都是地頭蛇,實力雄厚,所有在南蠻混的珍寶商人都曉得,如果不想埋骨當?shù)兀颓f別得罪拜火教。 倘使正式開戰(zhàn),區(qū)區(qū)一個史凱瓦歌城樓,擋得住拜火教的大隊人馬嗎? 彼此都是獸魔師,這樣的對戰(zhàn)一定很精彩,不過,當我自己也要上陣去,這種精彩不看也罷,畢竟我有自知之明,不想成為其他人展示絕招的犧牲品。 “就算沒有萬獸尊者壓陣,拜火教也是能人眾多,要與他們對戰(zhàn),單憑你們兩個夠嗎?” 打斷阿雪和羽虹的談話,我提出了這個極為掃興的疑問。 羽霓戒備地看了我一眼,顯然是不愿意讓我這外人知道太多,但似乎是顧忌師父的摯友在場,如果什么都不說,未免失禮,所以含糊道:“我們……是有把握的,只要我們能夠抵達樓城,就一定有辦法讓敵人退去……” 說得不是很清楚,但聽得出來,她并非無的放矢,而是有相當?shù)陌盐铡?/br> 單靠她們姐妹自身的業(yè)藝,應(yīng)該還不足以形成這樣的自信,那么,該是另外有所依恃了。 會是什么呢?比較有可能的推測是……是什么強力武器嗎? 拜火教大舉來攻,如果她們有自信,憑著她們的秘密武器,絕對可以擊退拜火教大軍,那么這東西可真是不簡單??! 我朝霓虹姐妹瞥了一眼,接觸到我的目光,羽霓的聲音有些不自然,羽虹更是不自覺地伸手后探,像是要確認什么東西。 順著她的動作,我忽然發(fā)現(xiàn),有個半尺大小的包袱,被藏在她背后,隱隱約約看不清楚,但瞧起來,可能就是我想像中的東西。 小小一包東西,什么玩意兒?毒物嗎?不太可能,光之神宮門下的子弟,不太可能用毒的,那么……是擅長火系魔法的高人,打造了什么強力神器嗎? 六大魔法系別中,要鑄造器物,并且把法力封藏在器物中,使之成為神器,這種事唯有火系魔法才能作到。 我以前聽變態(tài)老爸說過,強力的神器,配合中等規(guī)模以上的結(jié)界法陣,增幅出來的威力,足以讓十萬大軍退避三舍,這是他早年與伊斯塔軍交戰(zhàn)得到的經(jīng)驗。 如果真是這樣,那倒是很穩(wěn)當,我們只要負責把這樣神器送到樓城,就有絕對的把握擊退拜火教大軍,不過,事情真有這么簡單嗎?萬一我料得不對,這下子豈不是自尋死路? 安全起見,我再問了一些東西,這次卻不是問霓虹姐妹,而是問茅延安,省得引起她們過度的警戒心,產(chǎn)生誤會。 “縱然沒有萬獸老人,拜火教仍掌握了當今南蠻八成五的高手,羽族與他們正面干上,我看是九死一生??!” 我道:“到底羽族實力如何?里面有擅用獸魔術(shù)的強人嗎?練武的高手呢?” 霓虹姐妹屏息聆聽我的問話,顯然久久未曾回到南蠻的她們,也弄不清楚史凱瓦歌樓城的情形,這很正常,但相較之下,能夠不假思索地緩緩道來,茅延安對于羽族的了解就很異常了。 茅延安道:“過去羽族能夠一直抵擋敵人進攻,除了因為敵人不齊心,能夠利用樓城當?shù)氐牡乩侵饕獥l件??傮w說來,羽族人的平均戰(zhàn)力,是比各獸族要稍強一點的,但如果比起高手素質(zhì),除了城主卡翠娜女士功力不俗,其余并沒有什么杰出之士……” “這么糟糕?那我們這樣一去,豈不是好危險?” “才不會危險呢,我們羽族人為了保衛(wèi)家園,個個都能以一當十,絕對不輸給敵人。” 羽虹說得大義凜然,但光聽她這樣一說,我就知道,或許她們兩姐妹是很杰出的緝捕者,但在兩軍征戰(zhàn)上卻一竅不通。 世上雖然有憑著士氣而扭轉(zhuǎn)勝負的戰(zhàn)爭實例,但如果戰(zhàn)爭未打之前就這樣指望,那就和自殺沒什么分別。 “而且,這一次,聽說方青書師兄也會趕來,有他在,我們勝算大增,要打退拜火教妖人一定不成問題。” 大概是那個人名帶來的鼓舞,羽虹臉上滿是興奮之色,更有一種女兒家的嬌羞緋紅,掩飾不住地浮現(xiàn)出來。 “方青書?金雀花聯(lián)邦方字世家的少主人?” 聞言瞬間,臉部似乎抽搐了一下,我沒好氣地確認一聲,卻看到羽虹那丫頭忙不迭地點頭。 如果有人問起,在金雀花聯(lián)邦掌握偌大勢力,曾經(jīng)連續(xù)數(shù)屆當選總統(tǒng)的方字世家的下任主人,究竟是誰?那個答案,是方青書。 如果有人問起,被光之神宮宮主心禪大師收為首徒,傳授眾多慈航靜殿絕學(xué)武技,更被賜予“光明騎士”榮譽圣職的人,究竟是誰?那個答案,是方青書。 如果有人問起,新生代少年高手中第一名劍,數(shù)月前以手中三尺青鋒,在東海之上連敗黑龍會一十二名大將的那名英雄,究竟是誰?那個答案,是方青書。 近五年來,方青書這個年輕人,幾乎獨占了江湖新生代的所有光環(huán)。出身名門世家,相貌俊雅,打從出生起就占盡所有的優(yōu)秀條件,不但有過人天份,更得遇明師,在短短時間內(nèi),就練成一身扎實的好武功,輕易出手挫敗一些成名人物,列出一張長長的過人戰(zhàn)績。 單憑這樣,并沒有什么了不起,世上習(xí)武有成的少年俊杰并不少,雖然多數(shù)都是用自身鮮血拼出來,不像他贏得這般輕易,但如果只有武功了得,仍不夠格脫穎而出。 除了一身武功,方青書也擅文事,不但曾在金雀花聯(lián)邦的科舉中得名,更在進入總統(tǒng)官邸當眾口試時,藝驚四座,展現(xiàn)不凡的談吐與見識。老實說,如果不看武功方面的成就,這家伙還真像年輕版的茅延安。 常人整日幻想的奇遇,對他來說簡直就不屑一顧。身邊所有的一切都是最好,即使是有曠世奇遇,也不可能再為他多添光彩,所有人夢寐以求的一切,他年紀輕輕便已得到,像這樣的人,又怎么會不變成偶像人物? 聽說他所經(jīng)之處,總伴隨著大批少女的尖叫聲,無論是什么名門閨秀、江湖俠女,都搶著對這位前程無亮的少俠獻媚爭寵,雖然直到目前為止,從沒聽說方青書真的鬧過什么緋聞,所有交往都僅是“發(fā)乎情,止乎禮”但我才不相信。 這世上哪有不偷腥的貓,只是看保密功夫會不會做而已。 對于這家伙的名頭,我早有所聞,只是大家從來不在一國,也沒機會見到,只能在每次聽人提起的時候,心里暗罵幾聲,現(xiàn)在想到不久之后將有機會親眼見到,還真不是滋味。 “方師兄是我慈航靜殿的榮耀,我們之前曾經(jīng)見過他幾次,這次我和jiejie向掌門師伯辭行時,掌門師伯說,方師兄稍后也會趕往羑里,一同對羽族施予援手,有方師兄壓鎮(zhèn),我們一定能打退拜火教的?!?/br> 羽虹說得很興奮,單是從她眼中閃爍的愛戀光彩,就知道她一定對那個姓方的心存仰慕;再看那全然不把我們放眼里的冷傲羽霓,聽到方青書之名,雖然不像meimei表現(xiàn)得那么明顯,但緊繃表情也不禁柔和下來,眼中更流露一種奇異神采,讓我知道,這兩姐妹的芳心,已經(jīng)系在那個什么死人頭方師兄的身上。 我與霓虹姐妹是初識,和方青書則從來沒有見過,但是看到兩個美麗少女這般慕戀著他,心里就是一陣說不清是羨慕還是忌妒的不快感受。 彼此都沒什么繼續(xù)談話的意愿,這場營火晚會就此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