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冤枉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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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yin神已經(jīng)圓功,我成功地吸納了一只魂獸,但是黑暗神明未曾降臨,羽虹體內(nèi)的龍之精元沒有得到疏導(dǎo)、鎮(zhèn)壓,現(xiàn)在迅速反噬,很快就要焚身而亡,現(xiàn)在該怎么辦才好? 屋露偏逢連夜雨,就在我旁徨的當(dāng)口,外頭忽然又鬧了起來。隔著一層層土瓦石墻,聽得不是很清楚,可是從那吵雜紛亂的聲音,肯定是出了大亂子,更大有可能是三獸族先發(fā)制人,已經(jīng)先殺上山,找理由進攻史凱瓦歌樓城了。 人數(shù)和力量上,蛇族看似居于劣勢,可是誰知道她們作了什么埋伏與布置? 以白瀾熊的第六級力量,蛇族中無人能敵,即便是娜塔莎也遜他一籌,該握有很大勝算。但偏生他才剛剛出手救過人,假如立刻又在戰(zhàn)場上全力以赴,顯露實力,對他自己可就大大不妙,而若是他保留力量,那這場四大獸族窩里反的內(nèi)戰(zhàn),勝負(fù)之?dāng)?shù)就很難說。 最糟糕的是,眼見外頭就要一片兵荒馬亂,我這邊的情形卻也好不到哪去,羽虹在魔法運行到緊要關(guān)頭時出了岔子,氣血逆行,焚經(jīng)炙脈,性命危在旦夕。 “你……好惡毒……卑鄙的小人……又騙我……” 眼見我成功地吸納了魂獸,而她自身卻遭受莫大的痛苦,羽虹似乎以為我陰謀殺人滅口,惡狠狠地瞪著我。 我目瞪口呆,當(dāng)真是欲辯無從。好不容易進行到了這里,卻在最后一步莫名其妙地出問題,還招致這種誤會,冤枉到了極點。 想要解釋,但是整個人已經(jīng)疼得在地上打滾,口鼻耳朵中流出鮮血的羽虹,已經(jīng)半昏了過去,根本就聽不見我說話,而我卻從她身上發(fā)現(xiàn)了另一件異事。 在全身都處于高溫狀態(tài),體內(nèi)溫度、血行流速都高于正常近十倍的狀態(tài)下,少女美麗的胴體,赫然發(fā)生著我不能理解的異變。 修長的美腿,似乎在漸漸延伸,增加了長度;纖巧的手掌,改變成猛禽類的利爪,手臂、大腿,不停地改變著長短粗細的形狀,甚至連雪白無瑕的肌膚,都出現(xiàn)了一點一點的淺淺鱗印。 清脆的骨骼爆響,在羽虹全身各處連續(xù)響起,此起彼落。如果不是在這種狀況下,我肯定以為她即將爆體慘死,但曾經(jīng)修練過獸王拳的我,卻是一眼就看了出來,羽虹此刻的諸多rou體異變,正是獸王拳的諸多應(yīng)變技巧。 “金剛猿臂、羚鹿連環(huán)腿、獅鷲爪……還有婆羅象皮功……這是怎么回事?” 霓虹姐妹的武功,師承自光之神宮,與南蠻當(dāng)?shù)氐墨F族武學(xué)并不相干,別說是獸王拳,就連在南蠻流傳最廣的獸王訣,她們都不會。但是,羽虹的這一連串rou體變異,怎么看都像是獸王拳勁正激烈運行的結(jié)果,而且…… 應(yīng)該不可能吧?她的力量整個被蟲體鎖住,根本用不出來,怎么可能…… 但是找不到其他合理的可能了,這么密集而且頻繁的rou體變化,是獸王拳第六層的回神蛻變啊! 菲妮克絲給我的獸王拳秘笈中,并沒有提到這件事,但我以前曾經(jīng)聽變態(tài)老爸說過,獸王拳由第五層進入第六層,并不只是量的增強,而是質(zhì)的巨變,正式由外在獸形進化到獸神,真正地邁向強者之路。 要把一套純走剛猛的獸人武學(xué),練到由外而內(nèi),化繁為簡,沒有相當(dāng)?shù)囊懔Α⒅腔叟c悟性是做不到的,這就是為什么白瀾熊能夠脫穎而出。但是從未修練過獸王拳的羽虹,為何會…… 而且,回神蛻變并不只是單純地獸王拳層次增進,而是把整個人的力量也隨之突破到第六級。 羽虹的資質(zhì)不差,卻終究不是什么武學(xué)天才,以她進境,專心苦練個十年,應(yīng)該是可以自行練到第六級力量。 可是,在氣脈被蟲體鎖住,連力量也因為失去童貞、連日縱欲無度而大幅降低的情形下,一個從未練過獸王拳的人,為什么會產(chǎn)生回神蛻變?這點就很匪夷所思。 這時羽虹已經(jīng)不再肢體變異,但全身骨爆聲連續(xù)不絕地響起,籠罩在一層紅光之中,卻惟獨手腕、腳踝上仍舊泛著青氣,顯然蟲體仍舊發(fā)揮著作用,與她體內(nèi)激增的功力相互沖突,令得體內(nèi)壓力倍增,一滴滴朱血由毛孔滲出,卻又在高熱影響下,離體便迅速蒸發(fā)。 “難道……是因為龍之魄……” 織芝當(dāng)初成功融合了龍之魄后,也沒有出現(xiàn)這種現(xiàn)象,想要對癥下藥的我,腦里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獸王拳勁……等等,難道是…… 就在我隱約猜到事實真相時,旁邊響起了鼓掌聲,一個熟悉的甜美女聲,輕輕地傳來。 “實在是做得太漂亮了,我都忍不住想要夸獎你呢,帥哥哥。” 毫無徵兆地出現(xiàn),那個穿著熱褲背心,盤腿坐在不遠處前方,不住鼓掌的美人兒,正是菲妮克絲。而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有這女惡魔出現(xiàn)的地方,肯定就醞釀著某些陰謀。 “你?” 我想喝問一些東西,但是心情太過緊張,還反應(yīng)不太過來該問些什么。 “不用那么緊張嘛,托你的福,人家看到了一場好戲,不過以一個魔導(dǎo)師而言,你辨認(rèn)秘寶的眼力有待加強?!?/br> 菲妮克絲笑道:“你拿的東西不是什么龍之魄,而是羽族的秘寶,鳳血魂?!?/br> “鳳血魂?那是什么?” “和龍之魄差不多,只不過是在鳳凰還活跳跳的時候,砍下腦袋,從里頭得到的精元結(jié)晶體?!?/br> 菲妮克絲善盡了一個解說者的職責(zé),大致說明了鳳血魂的來歷。和龍族比起來,鳳凰這種神鳥少得甚至不能稱為“族”在歷史的記載中,往往是幾百年才出現(xiàn)一次,而且都是在沒有戰(zhàn)爭的和平盛世,每次出現(xiàn)都只有一對,魔導(dǎo)公會的研究中,認(rèn)為鳳凰可能是另一個世界的神鳥,不屬于我們這個時空,所以才會這般難得。 鳳凰的力量足以與神龍匹敵,通常是壽命終了,就會自焚而死,但若在那之前就活生生將之?dāng)貧?,取出聚凝于腦內(nèi)的精元結(jié)晶,那就是鳳血魂。 羽族之長的鳳凰天女,相傳是流著鳳凰血的一族。對于鳳凰的出現(xiàn)、涅盤,有著特別感應(yīng),所以便追尋而去,在鳳凰涅盤焚身前最虛弱的一刻,斬首得到鳳血魂,但因為鳳凰難得,羽族先后得到的鳳血魂,也不過只有三枚。 “每一代鳳凰天女所生的女兒中,必有一人會繼承母親的鳳凰血,在母親涅盤焚身后覺醒,成為當(dāng)代的鳳凰天女?!?/br> 菲妮克絲微笑道:“可是,在羽族的傳承史上,卻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鳳凰天女意外橫死,女兒尚未覺醒的例子,這時,就由女兒吞下鳳血魂,實行羽族秘術(shù)……” “用這種方法來讓沉睡的鳳凰血活性化?” “不,很可惜,單單這樣并不夠,羽族并沒有你這樣的通天神術(shù)。吞下鳳血魂的犧牲者,會在一刻鐘之內(nèi)烈焰焚身,被燒成灰,然后由灰燼中誕生出嬰兒,一個一出生就cao控著十二頭獸魔的鳳凰女?!?/br> 菲妮克絲道:“你用的魔法非常了不起,可是一開始就認(rèn)錯了東西,把鳳血魂當(dāng)成了龍之魄。” 不至于錯得太離譜,只要同樣是精元結(jié)晶體,地獄yin神的咒法就應(yīng)該適用,能把魔法進行到這里,就是最好證明,而我最心存疑慮的,仍是獸王拳的回神蛻變。 “答案就和你猜的一樣。我們當(dāng)初講好的條件,是讓你練成獸王拳來護身,但這個促銷品并非你的正式許愿,也不享有售后保證,練成之后能保有多久,就是你自己的問題。” 看這女惡魔笑得好燦爛,我不由得握緊了拳頭,恨恨道:“該不會……你交給我的秘笈一開始就有問題吧?” “本來是獸人的武學(xué),要硬轉(zhuǎn)成讓人類來修練,都說是逆練了,當(dāng)然和原版有些不一樣啰?!?/br> 菲妮克絲笑道:“改版的東西難免有一些缺點,像是特別亢奮暴躁,還有……如果修練者太過縱欲無度,辛苦修練來的真氣,會有那么一點點的流失……” 從目前的親身經(jīng)驗看來,流失程度顯然不只是少少的一點點! “流失到哪里去?” 問這句話的時候,我?guī)缀跏且а狼旋X了。 “肥水不落外人田,像這樣的好事,當(dāng)然是流失給與你整天日也干,夜也干的親密小愛人啦?!?/br> 結(jié)果我這些時間苦練的獸王拳勁,就在不知不覺中,全部都轉(zhuǎn)注給羽虹,使她成為了實質(zhì)的受益人。 “你、你這么做,對你自己有什么好處?” 我逼近一步,腦里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掐斷這女惡魔的喉嚨。 “別這么說嘛,我不是什么事都要好處的,做人和做惡魔都一樣,眼光要放遠??!” 彷佛看透了我的意圖,菲妮克絲忽然消失了身影,只剩一聲輕笑隱約地傳來。 “別擔(dān)心,如果以后被人追殺到有生命危險,只要許個愿望,我就會幫你解圍的。一個愿望一條命,童叟無欺?!?/br> 很顯然的,這又是一個惡魔為了逼我許愿,所設(shè)下的圈套,盡管我拒絕許愿,但菲妮克絲卻不斷布下埋伏,她所說的被人追殺是指誰,是再清楚也不過了。 連串骨爆聲忽然間靜寂下來,一道青煙從羽虹的右腕裊裊蒸發(fā)開來,那是體內(nèi)沸騰血氣焚滅了蟲體的結(jié)果,接著,是左腕、左踝、右踝,兩股力量相互對抗到最后,鳳血魂的熾熱能量燒光了蟲體,讓羽虹回復(fù)了應(yīng)有的力量。 不只是原本的程度。盡管她自幼修煉的處子玄功,因為破身而大幅衰退,但是卻融會了鳳血魂與獸王拳勁,較之先前,更是大有突破。 驀地,一聲清嘯,嘹喨得彷佛聲聞九天,遠遠地朝四方傳去。 清亮鳴嘯聲中,強烈的沖擊風(fēng)震猛往四面掃去,我站立不住,猛往后頭跌去,連滾了幾圈后撞到墻壁,風(fēng)勢猶未歇止,把遮蔽周遭破損處的石板木片全部掃蕩開去,露出天幕與四周廢墟般的景象。 朗朗月光,自天頂灑落著雪亮銀輝,我難以致信地瞪大眼睛,看見一頭美麗的鳳凰,翩然而降。 炫目紅光遍照四方,繽落的光影,化作數(shù)十道紛飛的紅色羽毛,緩緩地飄落下來,碰在身上,竟是灼痛難當(dāng),衣服立刻燃燒起來,我駭然擊掌撲滅,往后退離火羽繽灑的范圍,背脊撞在后頭墻上。 一具白皙的少女胴體,籠罩在一層淡淡的紅芒之中,像是一個光源般散發(fā)著光與熱。 張開在背后的羽翼,赫然有著驚人的改變,潔白羽毛不但全部變成朱紅,羽翼也從一對變成了兩對,當(dāng)她從空中翩然下降時,周身縈繞的火光在身后搖擺抖蕩,看上去就像是拖著一雙艷麗的火尾,鳳凰的火尾巴! 高速的俯沖,變成了一道閃電弧線,我心頭才叫不妙,一道大力涌來,我的身體撞塌墻壁,摔飛出去,痛叫聲還沒喊出來,一只手已經(jīng)掐住我脖子,把我硬生生地提舉起來,熱燙高溫?zé)煤眍^劇痛。 手勁之強,還有掌心的熱度,告訴我對方的認(rèn)真,而眼前那雙幾乎要燃燒起來的眼眸,完全顯示了少女的羞憤與怨毒?;叵肫疬@些天來發(fā)生的一切,當(dāng)羽二捕頭回復(fù)了力量,我實在想不出什么理由,可以讓她不把我撕成碎片? “你……” 但為了保命,我仍然是得想出一個理由來,而且要搶在我已經(jīng)發(fā)出骨骼異響的咽喉被正式掐斷、燃燒前…… “你要殺我……什么時候都可以殺,你都已經(jīng)這么強了……我能跑到什么地方去?” 嘴里已經(jīng)開始咳出血沫,我爭取著最后機會,道:“可是外面的敵人那么多,你一個人力量再強,敵得過嗎?就算、就算可以……你一雙手抱得走那么多蛋嗎?” 這句話起了作用。羽虹的個性我大概摸熟,已經(jīng)慣于犧牲的她,是一個很會為大局考慮的人,在留我一命可以對產(chǎn)生幫助時,她不會為了自己的私怨殺我,要不然,她直接在球賽上向獸人揭發(fā)我,這份大仇就報了。 外頭的殺伐聲,為我的話作了完美注解。四族的混戰(zhàn)似乎已經(jīng)進入白熱化,從那陣陣的虎吼熊鳴,我知道三族聯(lián)軍已經(jīng)找藉口殺上山來,正與蛇族打得不可開交,想要混水摸魚,再沒有比現(xiàn)在更好的機會了。 激憤的眼神,慢慢回復(fù)了理智,手勁也松弱了下來,羽虹終于放棄了立刻復(fù)仇的打算,而將恨意內(nèi)藏。 “我不會放過你的,只要事情一了,我立刻會找你算帳?!?/br> 冰冷地撂下這句話,羽虹放開手,掉頭朝外頭走去。 能夠暫時解除危機,這點當(dāng)然是上上大喜,只可惜剛才她回神蛻變時,神智多半不太清醒,不然只要有稍稍聽見菲妮克絲的話,對我也就非常有利,說不定還可以把大半責(zé)任都推給那女惡魔。 讓一個能從各國官府得到資源,善于追蹤,擁有第六級力量的女人,對我恨之入骨,未來還真是一片黑暗,菲妮克絲確實是下了一記妙著。 藏身的房間已經(jīng)垮了,但是要朝外頭走去的羽虹,卻忽然停下步子,像是在遲疑些什么。 看出了她的猶豫,我脫下了身上的袍子,只剩下貼rou短褲,將外袍交給她。 從剛才到現(xiàn)在,羽虹一直是赤身裸體,未著寸縷,之前那是莫可奈何,但回復(fù)力量與尊嚴(yán)后,要她這么光溜溜地出去,自然不愿。盡管不想再與我有牽扯,但遲疑片刻后,她還是從我手中接過袍子。 “哼,真是好威風(fēng)啊?!?/br> 想到不久前她還淚眼汪汪地像我求懇,回復(fù)力量后卻翻臉如翻書,盡管這是我咎由自取,但在羽虹接過袍子時,我還是忍不住冷哼了一句。 之前她說的那些,誠然讓人心生憐惜,但其實是有點問題的…… 作著不得不作的夢,是很悲哀,但之前她們姐妹對阿雪的態(tài)度,又算是什么呢?只因為出身有問題,就對她毫不留情地歧視和鄙夷,這又何從解釋? 雖然羽族的際遇有可嘆之處,但她們本身又做了什么?她們的種族歧視,對弱者的欺壓,對自己是上位者的優(yōu)越感,這些就是招致羽族今日收場的起因,可是在羽虹和其余族人的身上,我見不到這樣的痛定思痛與反省。 羽虹看到阿雪為孩童們的付出,受到感動,一改之前對她的鄙棄,從另外角度來看,這只是單方面的利己考量而已。 所以,盡管從羽虹身上,我感受到一種高超的情cao,但是卻無法有太大的共鳴。 畢竟,羽族人淺薄無聊的作風(fēng),讓我沒什么好評價。勇于犧牲不退縮,確實值得贊賞,但當(dāng)面臨實際環(huán)境時,不能客觀理解環(huán)境,想出對策,而只是單方面犧牲,最后只會累死全族,令所有族人永不超生而已。 就是因為想到了這些,所以在羽虹態(tài)度改變時,我不自禁地說了這樣一句。 照理說,我不該在這時刺激她,但反正現(xiàn)在她不會殺我,我們之間的恩怨也不差這一句小小諷刺,趁著還能說話時討討口頭便宜也不錯。 “謝謝……” 出乎意料,對于我的諷刺,羽虹沒有發(fā)作,反而是低聲說了一句道謝后,拿起袍子穿上。 這是痛定思痛的開始嗎? 我不知道,但似乎是一個不錯的徵兆…… “??!” 穿上袍子,正要舉步的羽虹,忽然尖叫一聲,以最快速度把已經(jīng)套上去的袍子脫下,甩到一旁。 “怎么又穿又脫的?” 同舟共濟,也不管剛剛還說過什么,我過去察看羽虹的情形,才一碰到她的裸肩,這才發(fā)現(xiàn)她肌膚熱得燙手。 “怎么會這么……你剛剛是覺得怎么樣?” “衣…服穿上去的時候,忽然覺得身體好燙,像是要燒起來了一樣?!?/br> 羽虹不太想與我說話,但是遠處殺伐聲越來越近,像是戰(zhàn)斗中的獸人們已經(jīng)靠近這邊,她只能向我這施法者求助。 穿上衣服后覺得身體像是要燒起來?為什么會有這種事?yin神法咒不該有這種后遺癥,但這次施法一切不照常規(guī)來,所以也不能用常理去想…… 想遍諸般可能俱皆不對,一個念頭忽然閃過腦海,我呆了一下,跟著就向羽虹解釋。 傳聞中,某些修練火系武學(xué)的高手,在練功時內(nèi)息沸騰如火,必須穿著短衫短褲,或是干脆赤裸,藉由毛孔散熱,否則熾熱真氣被反逼入內(nèi)息,立刻就是走火入魔的驚險局面。 羽虹雖沒有修練火系武學(xué),但鳳凰是火鳥,或許就有著異曲同工之處。 “我不是很清楚,可是你現(xiàn)在的情形,很有這種可能……” 大聲獸吼離這里已經(jīng)很近,緊繃的殺氣,越來越是明顯,甚至還有紫羅蘭的吼叫與電光,情形已經(jīng)不能再拖,羽虹再次撿起長袍,一咬牙,將一件長袍撕扯成碎段。 “你干什么?拿衣服來泄……” 沒有等我說完,羽虹將那些扯爛的碎布纏在身上。在胸口繞幾圈,讓布條勒住一雙渾圓雪乳,避過翅膀,在背后打上死結(jié),算是蔽體;下身就比較麻煩,最后只好用碎布條纏過胯間,做一條簡陋的丁字褲。 “等一下。” 喚停了羽虹的動作,我拿起剩下的碎布,在她腰間纏上一圈,算是一件細碎短裙,不然就這么一件纏胯的丁字褲,雪白香臀整個露在外頭,拋來湯去,要是打著打著忽然情欲高漲,被敵人看了出來,那可是很不妙。 “倉促之間沒有其他辦法,而且貼身的東西多了,恐怕你又受不了,就先這樣吧……如果還覺得不行,那就蒙面好了?!?/br> 沒有回答我的話,但羽虹眼中的敵意似乎減少了些,拿起一條碎布纏遮面容后,就與我一起往外頭闖去。 和羽虹聯(lián)手,是一個不錯的經(jīng)驗。畢竟,有一個實力足以壓倒諸獸人的第六級高手跟著,就是一樣莫大的保障。 因為地獄yin神的后遺癥,我一時間魔力全失,施展不出魔法,辛苦修練的獸王拳勁,又全送給了前頭這個小辣妹,只能以低微的武技和神兵,與這些力大兇蠻的獸人作戰(zhàn)。 這時候,有高手在前頭沖鋒的好處,就顯露出來了。我們先是看到紫羅蘭展開了背后的龍翼,噴火放電,不住撲跳,擋住了一眾往這邊沖的獸人,也幸好有它在阻攔,不然我和羽虹可能在施法的緊要關(guān)頭,就被一堆獸人沖進來踏扁。 好畜生,只有這次,真的是要謝謝你了。 羽虹凌空飛越過紫羅蘭,一沖入獸人陣中,就把這些時日以來受到的委屈與憤恨徹底發(fā)泄,與她遭遇到的獸人,無分哪一族,個個都是躺倒在地上哀嚎,一個照面就筋折骨斷,沒有了作戰(zhàn)能力。 對于那些與我享有一段歡樂時光的熊族弟兄,我默默地祝他們好運。 武學(xué)的王道,強大的力量,就像是一樣厲害武器,要有相當(dāng)?shù)腻懢殹⑹煜?,才能發(fā)揮出應(yīng)有的最大威力。突然暴增到第六級力量的羽虹,一動起手來,就露出了她不可避免的破綻。 如果她能充分發(fā)揮第六級力量,那些獸人應(yīng)該在中掌同時,就被第六級力量破體碎身,當(dāng)場慘死,而不是還能躺在地上呻吟,這顯然羽虹對于自己力量還不能cao控由心,招數(shù)運轉(zhuǎn)間也未夠圓滑。 但即使是如此,第六級力量已經(jīng)足夠讓她在獸人群中橫掃無阻,特別是當(dāng)一條水桶粗的巨蟒,驟然纏上她,想要勒殺時,她抓住纏身巨蟒,十指忽然變得尖銳,運勁往旁一分,在漫天血雨中,赫然將那頭巨蟒硬生生從中撕開。 這等神功對獸人們起了震懾作用,讓他們知道,這個修羅鬼魅似的少女,并非他們能夠匹敵的對手。 向來自負(fù)勇悍的獸人們,開始主動退卻,只有那些沒腦子的巨蟒,還是撲上來阻敵。 而接下來發(fā)生的,是一場混戰(zhàn),因為不管是哪一個獸族,都是羽虹的敵人,所以連場惡斗就斗得亂七八糟。 值得一提的是,雅蘭迦喚出的第一頭獸魔,正是蛇族好不容易得到手的人面鳥。 盡管我們都知道,只要身為宿主的獸魔使不死,即使獸魔被殺滅,仍然可以反覆召喚,但羽虹一見到人面鳥就出了重手,將那兇禽連頭帶頸打了個稀爛。 除了直接出手所造成的震撼,第二波的撼動效果也開始出現(xiàn),在一段時間的交手后,盡管蒙著面,卻還是有獸人認(rèn)了出來。 不是認(rèn)出羽虹的身分,而是認(rèn)出了她周身縈繞的氣勁。每當(dāng)羽虹運勁出招,真氣鼓湯時,一層淡淡的紅芒,就在她周身出現(xiàn),像火焰一樣地閃動,特別是在她鼓動雙翼,回翔攻擊時,拖湯在身后的朱焰,彷佛就化成了鳳凰的火尾。 也許年輕獸人不曾目睹,但卻都聽族中長輩描述過,這曾經(jīng)令南蠻諸獸族又畏又羨的景象,而較為年長的獸人們則是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這正是昔日鳳凰天女自空降臨時,周身繚繞的幻光火影,自從鳳凰島人間蒸發(fā)后,未曾一現(xiàn)于南蠻。 羽族的衰敗,有很大的一個理由是群龍無首。掌握羽族最大力量的鳳凰血裔斷絕,諸般獸魔與奇功就此失傳,現(xiàn)任族主卡翠娜是由族人推選,少了那種權(quán)能天授的命定向心力。一頭鹿率領(lǐng)著一群綿羊,在虎狼環(huán)伺的環(huán)境中求生,羽族自此一蹶不振。 但是就在羽族已經(jīng)全軍覆沒的當(dāng)口,擁有鳳凰血的正統(tǒng)傳人重現(xiàn)人間,武功更是高得出奇,還兼通萬獸武尊的獸王拳,這怎由得獸人們不大驚失色? 這個太過震驚的事實,有著很好的效果,把敵人全部都引到羽虹那邊去,讓我與紫羅蘭得以清閑下來喘口氣。 三大獸族與蛇族正在激戰(zhàn),對上羽虹時,更是一場胡亂大混戰(zhàn)。除非是極度的戰(zhàn)斗狂人,不然遇到這種一塌糊涂的泥沼戰(zhàn),任誰都會斗志全消。很快地,只要是羽虹經(jīng)過的地方,獸人們和蛇族就主動撤走,不再與她交手。 與一般獸人的群戰(zhàn),我們?nèi)〉媒^對上風(fēng),但真正的考驗卻隨之而來。 不知道是把第幾個獸人打趴在地上吐血后,羽虹遇上了虎族少主武茲,與使著獸王訣的他激戰(zhàn)。 起初還維持著僵持的局面,但羽虹的武學(xué)資質(zhì)比我預(yù)計為高,在幾個回合之后,開始懂得使用體內(nèi)獸王拳勁的她,以“金剛猿臂”、“比蒙斷腰破”兩式混合,重創(chuàng)了力量與招數(shù)都遜她一籌的武茲。 之后我們遇上了蛇族的雅蘭迦。雖然貴為祭師之妹,但拙于武術(shù)的她,并沒有與我們正面交手,而是放出兩頭獸魔來攻擊。 看她的動作,似乎還想召喚出第三頭獸魔,但是卻被羽虹搶先一步,獸王拳大展神威,先行破敗一頭獸魔,再用她的雷羽星矢,獸魔破獸魔,射殺另一頭后,還連帶射穿雅蘭迦左臂,令她倉皇敗退。 頃刻間連挫兩名強敵,一吐怨氣的羽虹,看來真是神采飛揚,不過,當(dāng)一陣獸吼由遠而近,迅速地朝這邊過來時,我們兩人都變了臉色。 一聲女子的長長慘呼響起。攻山的三大獸族中沒有女人,所以肯定是哪個蛇女的瀕死慘嚎。跟著,是兩個熟悉的聲音。 “又殺錯了,娜塔莎這臭蛇婊子到底躲到哪里去了?別讓她給跑了!” “跑不了的,樓城已經(jīng)被我們團團包圍,她在你我聯(lián)手下受了傷,不怕她飛到天上去!” 是白瀾熊和奇里斯。無怪一直沒有看到豹族和熊族的高手,從他們的話意來推斷,多半是兩人剛才聯(lián)手,已經(jīng)擊傷了娜塔莎。 對于一個城府深沉的蛇女,大概沒什么人會愿意和她講武德和武者精神,所以兩族首領(lǐng)毫不猶豫地聯(lián)手,說不定還用了偷襲戰(zhàn)術(shù),快手快腳地把蛇女打倒。 只要先干掉了娜塔莎,蛇族在這邊的勢力再不足懼。 只聽得他們兩人的聲音,在后頭大批獸人的呼喝中不住傳來。 “哈,她是蛇啊,你當(dāng)她是羽族那班不可燃廢柴嗎?又沒翅膀,怎么飛?” “在床上飛啊,老大你不是一向自夸搞得女奴滿床飛嗎?” “你去和她飛!” 大概不把與蛇女性交當(dāng)成樂事,白瀾熊的聲音聽來有些火光。這時,他們從一座廢墟的墻角走繞了過來,剛好與我們打了個照面。 兩邊究竟是誰比較吃驚,這就難說了,白瀾熊認(rèn)出了我們,揮手先攔住了要立刻沖殺過來的獸人們,但一時間雙方氣氛劍拔弩張,只要一聲呼喝,立刻就是一場死斗。 羽虹握緊拳頭,周身火光大熾,緩緩流轉(zhuǎn),顯然心情甚是激動。自身和族人所受到的屈辱,我想她不會把白瀾熊當(dāng)成友方,然而,白瀾熊的實力她親眼目睹,即使她現(xiàn)在武功大進,也未必能勝過這頭深藏不露的北極熊霸,自然是躊躇不前。 兩名虎人指著羽虹,向白瀾熊和奇里斯說話,想也知道,是訴說剛才武茲和雅蘭迦落敗受傷的事。 以獸人們重道義的作風(fēng),應(yīng)該會立刻沖過來為友報仇,但白瀾熊既然有心要幫助我們,羽虹的實力應(yīng)該反而變成有利因子,讓他勸服同伴,把目標(biāo)集中在蛇族,今晚不要節(jié)外生枝,改天再討回這筆帳。 從白瀾熊的神色,我知道自己沒有猜錯,而當(dāng)他朝我使眼色,我也立刻明白該做些什么。 “不要沖動,現(xiàn)在不是你報仇的時候,如果你要殺人來復(fù)仇,第一順位應(yīng)該是我,不用找獸人發(fā)泄。” 用這個略嫌驚險的比喻方式,我成功引起了羽虹的注意,低聲道:“你在回復(fù)力量前,最想做的是什么?現(xiàn)在回復(fù)力量了,就只是在這里亂打一通泄憤嗎?趁著他們起內(nèi)哄,主力集中在這里,大營空虛,你飛下去奇襲,大有機會把羽族人解放出來,明白嗎?” 被我一句話點醒,羽虹身軀一震,殺氣減弱了下來。本以為她會立即采取行動,怎料她卻背著身子,對后頭的我低聲問了一句。 “你一個人留在這里,怎么辦?” 她有此一問,我滿驚訝的,卻仍是道:“雅蘭迦被你傷了,娜塔莎自身難保,我跟著這頭死豹子,普通蛇族我不放在眼里的?!?/br> 鎖住阿雪的咒練是個麻煩,不過有紫羅蘭幫手,相信可以解決。它正在用爪子抓著我的小腿,看來也是希望我早點去把阿雪弄出來。 羽虹似乎仍在猶豫什么,我道:“你管我作什么?管你的族人比較要緊吧?我是你的仇人,如果我被獸人撕成碎片,你還應(yīng)該要謝謝他們?!?/br> 看著白瀾熊那邊開始往其他方向走,避免與我們沖突,獸人們雖然露出恨恨的眼神,卻沒有沖過來,讓我心中一安。 “我不會說謝謝……你對我作過的那些事,我要親手來討這筆債,所以,你好好保住你那條命?!?/br> 回復(fù)力量后,說話果然狂妄不少,我沒再答話,羽虹鼓動翅膀,就要破空而去,驀地,一聲震天巨響,讓所有人都停下動作。 “發(fā)生什么事了?” 一直緊繃著神經(jīng)的我,向四周望去,但除了羽虹,我在白瀾熊、奇里斯面上,也看到了同樣茫然的神情。 而那種巨響更連接不斷地出現(xiàn)。夾雜著土石崩毀、爆裂的雜音,這種莫名沉重的悶響,透過大氣,震湯著我們的腑肺,不但腳下地面感覺得到明顯搖晃,就連耳朵也在連續(xù)重震后,腦里有些嗡嗡的暈眩感。 尋常的獸人們還弄不清楚事態(tài),但是我、羽虹、白瀾熊、奇里斯卻一起變了臉色。這等聲響絕非尋常,是有某個巨大物體正在行動的聲音,不管是什么,肯定對我們相當(dāng)不妙。 答案很快便揭曉,一個十?dāng)?shù)尺高的巨碩身影,踏著撼動大地的腳步,在轟然聲響中,出現(xiàn)在我們眼前。 那是一個通體由石材所建造的魔神像,龍頭人身,巨口獠牙,五爪利指賁張,周身似乎布滿細密的鱗甲,背脊上生滿長長尖刺,如同被強風(fēng)吹動一般向后傾斜。 和這尊巨大的魔神石像相比,就連壯碩的白瀾熊,都像個嬰兒般軟弱,隨著它每一步踏裂地面,踩扁房屋建筑,獸人們的臉色就似蠟般蒼白。而更讓我們心情沉落谷底的是,在那石像的額頭,一張熟悉的人臉正鑲嵌在那里:娜塔莎。 “這是什么鬼東西?。俊?/br> “為什么又是蛇又是石像?蛇族婊子把自己當(dāng)作是神,已經(jīng)瘋掉了嗎?” 獸人們指著巨石像,大呼小叫,朝石像射箭,有一些為了表示自身勇猛的,甚至還猛沖過去,揮起了狼牙棒與鐵錘,重重砸打巨石像。見到這一幕的我,因為察覺了某事,險些腳底發(fā)軟。 “住手!快回來!” 白瀾熊叫得實在是晚了一聲,巨石像對于那些攻擊根本不痛不癢,隨意抬起了腳,往下一踹,長聲慘呼中,幾個獸人已經(jīng)被踏成一團模糊血rou,慘不忍睹。 “哈哈哈~~~”石像頂上,娜塔莎的臉發(fā)出了刺耳尖笑,睜開雙眼,如妖如魔地俯視著我們,縱是相隔遙遠,眼神中的那種怨毒之色,仍是讓人不寒而栗。 “臭蛇婊,別以為躲在石頭里就死不掉,你殺傷我族人,又私造這種……這種武器,圖謀不軌,我們今天就代替武尊給你教訓(xùn)!” 白瀾熊的叫聲響亮,配合身后獸人的齊聲呼喊,確實頗具威勢。他們似乎是用蛇族意存不軌的理由發(fā)動奇襲,先攻上山再找證據(jù),說不定還做好了栽贓準(zhǔn)備,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證物,萬獸尊者前站得住腳,口氣登時強硬許多。 “你們這些卑賤的東西!死到臨頭還不知道?!?/br> 娜塔莎的憤怒話語中,有著一絲倉皇。 這是可以理解的,本來蛇族是打算奇襲三獸族,但今晚卻被三大獸族先發(fā)制人,逼她在準(zhǔn)備不全的情形下應(yīng)戰(zhàn)受傷,還動用了這不該于此時顯露的秘密武器,氣憤程度可想而知。 居高臨下,放眼眺望,看著從山腰關(guān)卡上一路橫倒在地的族人殘尸,娜塔莎尖嘯起來,巨石像跺腳重震,地動山搖,除了白瀾熊和奇里斯,所有獸人都被震倒在地。 “殺我族人的血債,今天就要你們這群卑賤的畜生填命!” 巨石像以雷霆萬鈞的威勢,疾沖入獸人陣營中,巨大的足跡印在地上,立刻又讓幾名走避不及的獸人碎尸慘死。白瀾熊大聲呼喝,率領(lǐng)族人與巨石像交手,一場雙方體積懸殊的惡斗爆發(fā)了。 似乎是對蛇族更有惡感,兼之對第六級力量充滿信心,羽虹雙拳一握,就要飛上天去,夾擊巨石像,先取娜塔莎性命。 “你瘋啦?” 我一把抓住羽虹的手,不讓她振翅離地,急道:“你別以為那個臉露在石像額頂,飛上去打一下就可以擊中要害,輕易取勝,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東西?那個是……” “區(qū)區(qū)一個魔力石像,幾百年前的舊玩意兒,古墓里頭常常見到,用不著這么大驚小怪?!?/br> “你不信我?你用你的獸魔,射那蛇婊子一箭。” 帶著幾分疑惑的表情,羽虹召喚獸魔,雷羽星矢化作一道銀光,筆直射向巨石像額頭娜塔莎的臉。箭風(fēng)呼嘯,發(fā)出尖響,在即將要射中的前一刻,石像微微側(cè)過巨軀,銀箭射在石像手臂上,炸出一片火花。 當(dāng)火花消失,驚見石像毫無損傷的羽虹,不由得驚呼出聲。 “怎么會……一點事情都沒有?” 隨著宿主的力量增強,獸魔的威力也是倍增,這么凌厲的一箭,居然造成不了任何傷害,羽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如果換做是一名武者或是術(shù)者,要在這一箭下不死,起碼也要第五級力量;至于說能夠這樣硬接一箭,毫發(fā)無傷,那肯定是第六級頂峰,甚至可能是第七級力量了。 “那些獸人攻擊的時候,我就發(fā)現(xiàn)到不對了……古墓里頭使用的魔力石偶,雖然體積沒這么大,但是基本構(gòu)造都一樣是石材,獸人們的力氣很大,又拿著重兵器,敲砸在石頭上,應(yīng)該可以把石頭打裂吧?可是那些重兵器一敲下去全碎開了,石像連粉屑刮痕都沒有,這不是很奇怪嗎?” 就像拿刀去砍修習(xí)橫練功夫的硬身高手一樣,可以輕易切開肌rou的刀子砍在rou上,卻反而會崩折碎裂。這個巨石像已經(jīng)不只是一大團會走路的巖石堆積體,而是一個有某種巨大能量在里頭運行的魔導(dǎo)兵器了。 靠力氣吃飯的獸人們,都是魔法的外行人,羽虹也僅是對獸魔術(shù)一知半解,所以只有具備魔導(dǎo)兵器知識的我,留意到了這一點,最先察覺真相。聽我這一說,羽虹如夢初醒,驚道:“你的意思是……” “你以為那東西是娜塔莎被逼急了胡亂弄些石頭堆在身上,跑出來亂打一通嗎?錯了,蛇族秘密準(zhǔn)備那東西好多年,是要用來對抗萬獸尊者的……這個東西,兩百年前一夜間毀了伊斯塔王都,你師父應(yīng)該也向你提過吧?” 我顫聲道:“那是歐貝利斯克的巨神兵??!” 冤枉慘死在我手中的血魘大巫師,他的祖國伊斯塔,是大地上最有名的黑魔法之國,因為王室刻意提倡,主動提供生體素材,保障黑魔法術(shù)者權(quán)益,許多的巫師都是在該國修行,完成血腥的祭禮與邪惡儀式。 所謂的黑魔法,基本上就是靠著與各種魔神、死靈打交道混飯吃。伊斯塔的死靈研究,堪稱舉世無只,血魘大巫師投注畢生心血完成的“萬魂幡”就是死靈研究物中的佼佼者。 然而,在伊斯塔的歷史上,像他這樣的優(yōu)秀巫師并非絕無僅有。兩百年前,一群巫師們以當(dāng)時流傳甚廣的魔力石偶為基礎(chǔ),配合他們依照前人秘典重現(xiàn)的萬靈血珠。 開發(fā)出了令伊斯塔全國以引為傲的強力魔導(dǎo)兵器,命名為“巨神兵”構(gòu)成巨神兵的能量中心,是一顆萬靈血珠。即使以現(xiàn)在的標(biāo)準(zhǔn)來看,這顆耗費一萬兩千五百條人命煉制成的靈石,仍是一樣極度血腥的邪物。 其中有一萬名成年人是作為煉制萬靈血珠的基石,真正煉制用的材料是五百名童男童女和兩千名處女的鮮血,以血為引,囚鎖萬名枉死怨魂于其中。 一切的開發(fā)、血祭、實驗、組裝,都是在一座錐形的三角石塔中完成,巫師們將這樣魔導(dǎo)兵器命名為“歐貝利斯克的巨神兵”依照巫術(shù)古語,也就是方尖塔之神。 在大地諸國的歷史上,曾經(jīng)存在過許多夢幻的生化兇獸與兵器,歐貝利斯克的巨神兵、索蘭西亞的紅色諾亞艦、東海蓬萊島的巴哈姆特龍…… 這些東西被冠上夢幻之名,是因為他們遠超出當(dāng)時大地水平的恐怖威力,但也更是因為他們的存在一現(xiàn)即逝,成為大地上魔導(dǎo)師們口耳相傳的虛幻逸事。 不幸的是,很多時候不但他們本身消失,還帶了大量的死傷作為陪葬品,巨神兵就是這樣的例子。 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本來要使用巨神兵作為戰(zhàn)爭兵器的伊斯塔,某夜王都忽然發(fā)生大爆炸,摧毀了大半都城,還有城中的數(shù)十萬百姓,其中包括伊斯塔國王在內(nèi),六成的王室成員,以及一批當(dāng)時伊斯塔最高明的巫師。 巨神兵就在這場爆炸中煙消云散,連帶還造成了國內(nèi)極度混亂,為了爭奪王位,幾名將軍展開了凄慘的血腥內(nèi)戰(zhàn),當(dāng)大局重定,伊斯塔為之元氣大傷,巨神兵的相關(guān)資料,也被封入機密,使巨神兵成為了眾多夢幻傳說之一。 “巨神兵的故事,我相信心燈居士曾經(jīng)告訴過你。如果毀滅半個都城的結(jié)果,是實驗失敗的大爆炸,那倒沒有什么,可是…… 我以前聽人說過,伊斯塔都城的毀滅是因為巨神兵失控,在城中大肆破壞所造成,那場爆炸只不過是巫師們集體自滅,破壞萬靈血珠時的影響。” 我急道:“一夜之間能毀掉大半個都城,如果代換成武者的級數(shù),那已經(jīng)是五大最強者那樣的殺傷力……不,可能更厲害也說不定。和這種東西作戰(zhàn),你覺得有勝算嗎?” 羽虹懷疑地看了我一眼,意思不問可知。巨神兵的資料,全是伊斯塔的最高機密,外人沒可能會知曉,我說的話九成是信口胡謅。 問題是,這些事是我那變態(tài)老爸親口說的。身為阿里布達的一級軍事領(lǐng)袖,又是當(dāng)世五大最強者之一,這些情報就絕對有份量。 好在,不需要我太過饒舌,娜塔莎已經(jīng)為我證明了巨神兵的威力。一同以第五級力量施展獸王訣聯(lián)手的白瀾熊和奇里斯,在巨大石像的攻擊下,甫一照面就落在下風(fēng)。 和他們的敏捷動作相比,巨神兵顯得遲緩許多,運轉(zhuǎn)之間不甚靈便,但每當(dāng)白瀾熊、奇里斯跳到石像上頭,想要躍起攻擊石像額頭頂?shù)哪人?,巨神兵握拳一震,通體立刻發(fā)出一股往外暴沖的罡勁,令得兩獸人嚎叫震飛,在空中身形不穩(wěn),破綻大露。 巨神兵的重拳雷霆萬鈞地轟了出去。數(shù)棵大樹合捆般粗碩的石臂,巨大的拳頭,加上萬靈血珠所催發(fā)的無上魔力,這一記真是名符其實的重拳。 勉強只臂一封,試著擋架的白瀾熊,硬接一記,倒飛了出去,而奇里斯更是不濟,在爆出一聲震響后,地面上出現(xiàn)了一個黑黝黝的深洞,整個人被轟沉下去,不見蹤影了。 兩名首領(lǐng)人物慘敗之快,幾乎是毫無抵抗之力。在娜塔莎的得意邪笑中,獸人們軍心渙散,主動撤退奔逃起來,卻是已經(jīng)太遲,被從后趕上的巨神兵重?fù)舨葰?,剎那間血染大地。 “不對,這個巨神兵一定是不完全體……” 我這么說的時候,羽虹和紫羅蘭都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我。她們好像都無法理解,為什么我總是愛和眼前場面唱反調(diào)? 當(dāng)巨大石像剛出現(xiàn),斗志高昂的獸族預(yù)備合力擊破時,只有我一個人幾乎發(fā)起抖來;但是當(dāng)巨神兵發(fā)揮可怕殺傷力,我卻反而又能鎮(zhèn)定下來。 很無奈,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樣,但是武功不成、魔法又不強的我,想要在連串的生死關(guān)頭中幸存下來,就必須比別人看遠了一刻鐘。 巨神兵很強,能夠這樣輕易挫敗兩名第五級高手,不愧是石像兵器的王者。 但僅有這種程度的話,與它的盛名并不相符,只不過是靠著巨大的魔力和動能,壓倒性地凌駕在獸族之上。對付諸獸族是綽綽有余,但若蛇族想靠這種東西去對抗最強者的第八級力量,她們的腦子一定有問題。 “娜塔莎不是笨蛋,不可能把這種連動作都嫌慢的東西當(dāng)謀反本錢。又不會放電,又不會噴火,連紫羅蘭都比不上,哪可能破壞半個都城?開這種東西去戰(zhàn)萬獸尊者,必死無疑啊?!?/br> 我道:“以娜塔莎的謹(jǐn)慎,巨神兵應(yīng)該是真貨,但是獸族這次的奇襲成功,她倉促間結(jié)合巨神兵使用,本來的魔法程序沒完成,這東西一定在什么地方有弱點。” “弱點在什么地方?” 被我的冷靜分析所感染,羽虹的發(fā)問也顯得急切。 “我們逃吧!” “什么?” “就算知道有弱點,我們也沒時間去找,即使找到了,第六級力量不是天下無敵,你要冒險去試嗎?” 被我一語點醒,羽虹記起了身上使命,便要振翅飛行下山,但卻已經(jīng)遲上一步,被娜塔莎注意到我們的存在,更注意到羽虹振翅時的鳳凰之焰,便放棄追殺獸人,改朝這邊大步奔來。 如果執(zhí)意要往山下飛,就要有硬挨巨神兵一擊的覺悟,羽虹神色一凝,只翼反向振拍,身形靈活回翔,身上驟然竄起烈焰,以第六級力量硬攻向巨神兵。 “臭蛇婊,要在南蠻逆天稱王,你還未夠班??!” 一道身影破風(fēng)激射而來,重新振作起來的白瀾熊,再也沒有保留余地,同樣是運起了第六級力量,配合羽虹的角度,一起攻向巨神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