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章:明明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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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消雨散,耗盡體力的阿雪已經(jīng)睡倒在地上,看那香甜的睡容,恐怕不到日上三竿,不會清醒過來。 我將阿雪用她的衣裙包裹,抱送回她的寢室,讓她能在床上安枕高眠,有紫羅蘭守在門外,她這一覺可以睡得非常安全。 當我重新回到款客的小廳,織芝并沒有坐在那里等我,而是隨意披起一件袍子,連扣子也不扣,踱步到廳外的走廊上,腳邊放著一瓶美酒,手里拿著一個酒杯,徜徉晚風,凝望著天上的明媚月亮。 我不知道她從哪里弄來了酒,或許她一開始就有帶在身上吧,不過那并不是吸引我目光的重點。 我只注意著,她身上那件淡白色的袍子,衣料透光率極佳,在月光映照下,近乎是半透明,算得上飽滿的酥乳撐得胸前鼓漲,兩點嬌嫩的暈紅也明顯突出。 亮眼的橘紅發(fā)色,在月色下閃閃發(fā)光,當微涼夜風吹掀起薄如蟬翼的衣袍,織芝苗條娉婷的身材、雪白柔嫩的皮膚,就在我眼前裸露無遺,背后黑紅色的龍蛛刺青,在雪嫩肌膚襯托下,分外顯得猙獰。 特別是在衣袍拂過柔軟纖腰和細致雙腿的那一刻,若隱若現(xiàn)的性感姿態(tài),讓我看得微微一呆,才剛剛發(fā)過的下身再次積蓄起活力。 我一下子走靠過去,來到織芝的背后,伸手環(huán)抱住她的柳腰,從輕薄的絲袍底下伸進去,掌心貼放在她火熱的小腹上,腦里不禁回憶起數(shù)年前的那個夜晚,我冒著極大的危險,將水火魔蛟的龍丹度入她腹內(nèi),成為第一次運使地獄yin神成功的例子。 那天晚上,我覺得我們兩人的心極度貼近,幾乎可以說是融合為一,但這次在薩拉重遇后,我卻再也找不到這樣的感覺,曾經(jīng)無比契合的兩顆心,生出了許多無形的嫌隙,直到剛剛,雖然我仍不知道織芝今晚為何來此,可是經(jīng)過那樣剛才的激烈歡好后,我有點覺得……好像回到了數(shù)年前的那個晚上…… “雪jiejie睡了嗎?” 織芝低聲問著,卻沒有回頭,只是很自然地移動身體,在我懷里找尋一個最舒適的位置,這動作我們并不陌生,之前在娜麗維亞,我們有過很多個晚上這么相擁而眠。 “是啊,看不出來你的體力倒比她好,她都睡了,你還一副精神奕奕的樣子?!?/br> 手指在柔膩的小腹肌膚上游移,我注意到織芝呼出來的氣息中,有著淡淡的酒味,那張因為酒意而泛紅的嬌顏,更是明艷不可方物,忍不住拂開她的發(fā)絲,在那尖尖長長的耳朵上印下一吻。 織芝輕呼了一聲,然后就沉默下來,我知道她必然有話要說,所以也維持靜默,等待著她的開口。 “我…我已經(jīng)決定了……” 開口說這句話,對織芝而言似乎并不容易,可是一旦開了口,她就很果決地把話給說完。 “我要去索藍西亞訪問,等到后天的慶祝宴會結(jié)束,就和索藍西亞的使節(jié)團一起上路。” 假如沒有前面半晚的溫存纏綿,織芝現(xiàn)在這么說,我可能就會把這當成是雙方翻臉的通牒訊號,要開始準備采取手段了。 但是現(xiàn)在,我卻只是靜靜地等她說完,因為我相信她不會只有這樣簡單的一句,肯定還有些別的理由,會陸續(xù)說出來。 “其實,在來這里之前,我很猶豫,有些事情我想了好多天,還是想不出答案,心里好亂好亂,最后決定今晚來見相公你,因為這些事一定要親自確認過,我才能肯定……” 織芝告訴我,這次我們兩人初重逢在薩拉時,她就覺得我對她的態(tài)度有些古怪,好像生疏了不少,雖然我們兩人過去在娜麗維亞也是交媾比說話更多,但那時候rou體關(guān)系頻繁的兩個人,好像彼此心靈上有種無形的羈絆,而這次我的態(tài)度雖然改善許多,但那種深深的羈絆卻好像沒有了。 而當她收到了我的委托,預(yù)備要開始制作服裝時,她發(fā)現(xiàn)兩套服裝都是女性款式,便從中推想到我是為了其他女人來向她做委托。 當時,她的心里非常掙扎,并且非常地不好受。 “那時候,我自己也覺得好奇怪,我與相公你的契約應(yīng)該很單純:你買下我的命,改造了我的人生,我就把我的靈魂與rou體全都出賣給你……除了這些以外,我們都不應(yīng)該向?qū)Ψ剿魅「唷!?/br> 織芝輕聲道:“所以,如果相公你身邊有了其他的得寵姬妾,我應(yīng)該要覺得高興,因為這樣子你就不會太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我也可以少接客幾次……呵呵,就算已經(jīng)把這當作終生職業(yè)了,能夠多休假幾次,沒有哪個娼婦會不愿意的。” 彼此是在娼館相識,被蠻橫地奪去了處女之身,后來訂的約又是明白說著出賣rou體,因為這樣,以前在娜麗維亞的時候,織芝一直把自己看成是我的“私人妓女”而即使我要她去接別的客人,相信她也不會拒絕。 對于她這樣的心態(tài),我知之甚詳,但卻從不曾開導(dǎo)過什么,畢竟我與她是契約關(guān)系,不是談情說愛,如果她能早早認命,安于這樣的自我定位,對我來說那是上上大吉。 “我……我應(yīng)該要很高興的,可是,我就是高興不起來,沒有辦法無動于衷,甚至連作品都做不下去?!?/br> 那幾天,織芝反覆看著我給她的委托書,還有相關(guān)的尺寸數(shù)據(jù),幾次想要動手制作,卻覺得滿心煩擾,就是沒法好好做下去。 這是她之前從來不曾有過的經(jīng)驗,即使好不容易按耐下煩躁心情,快手快腳地把東西做出一個雛形,但是看著那即將成形的衣袍,卻仍是忍不住滿心氣苦,拿起手邊的工具,一刀一剪地將那衣袍裁成碎絲片縷。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當我在爵府里等得無比焦躁時,織芝那邊卻遲遲出不了作品,而事情發(fā)展到那個地步,聰慧如她也終于確認了某件事。 “我想找相公你說話,但你卻沒有出現(xiàn),后來再見到你,是在山莊里遇襲的那一次……” 那一次的會面相當糟糕,盡管我刻意維持著彼此的和諧氣氛,但織芝的靈巧慧心卻已經(jīng)看出不對。 我的不愿承諾,讓她確認自己的期望肯定會變成奢望,我們兩個的關(guān)系,在娜麗維亞約定的那天起,就已經(jīng)被鎖死,不會有任何改變。 “起初我很難過,為什么我的心情無法得到回應(yīng)呢?明明我是這么地喜歡相公,但是你卻對我的心情無動于衷,我覺得好難過好難過,那天……是我第一次為了男人掉眼淚,可是后來我發(fā)現(xiàn)了,原來被改變的人是我,你仍然是你,與我們在娜麗維亞相識時一樣,完全沒有改變?!?/br> 織芝的語氣仍有著笑意,但從旁邊看過去,她眼眶邊的晶瑩光亮,已經(jīng)說明了她的心情。 看見這么一幕動人的景象,我應(yīng)該感到非常激動,因為這么一個清純可人的精靈少女,目前在薩拉城里是如此的炙手可熱,大把王公貴族等著向她討好,卻向我傾訴著愛意,我有什么理由不欣喜若狂,慶幸自己蒙受蒼天眷顧呢? 但是我就是激動不起來,彷佛織芝所傾訴的對象并不是我,只是某個與我相同姓名、相同在此的陌生人。 過去在南蠻,龍女jiejie向我輕訴情思時,我曾經(jīng)很天真地欣喜若狂,以為撿到天上掉下來的寶貝,可是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學到,老天不會平白無故從天上掉寶貝下來。 所以我分外無法理解,我有什么地方值得織芝這么看待,一個什么都沒有、什么都不要的無賴,如果認真計較起來,我甚至是她的殺母仇人,她有什么理由會這樣看上我? 我無法理解,所以……我無法接受。 “本來我很忌妒雪jiejie的,我以為她是相公你心里的人,所以怎樣都想要見她一次,想知道我輸給了怎么樣的人,可是見了之后我卻覺得很遺憾,因為我們兩個人在你心里的位置是一樣的?!?/br> 從我僵硬的懷抱中掙脫出來,織芝俏然轉(zhuǎn)身,水晶般的閃亮眸子凝視過來,柔聲道:“我說的一點都沒有錯吧?相公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呢,因為你不想被自己不能掌握的東西給牽絆,所以你也不要任何的東西。不只是我,恐怕連雪jiejie都進入不了你的心,對嗎?相公……你真是個冷血無情的男人?!?/br> 不想回答,因為太多的情感并非處世之道。雖然被織芝看穿了我謊言下的真心,這有些棘手,但是本來就不屬于我的東西,要叛逃也是應(yīng)有之理。 只是,在我的記憶中,鮮少有這種被人逼到角落的感覺。更奇怪的是,這次逼迫我到角落的并不是什么強敵,而是一名纖弱靈巧的精靈少女。 “可是,為什么你從來不對我們許諾呢?就像別的壞男人那樣,只要你用承諾輕輕哄著我們,我們就什么都不會發(fā)現(xiàn),至少……可以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不會難過,也不會傷心,如果你真能那么無情,為什么你連一句謊言都不對我們說?” 為什么不說呢?說謊其實沒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的人生就是由連串謊言構(gòu)成,為什么不說?或許……是因為我有恃無恐,所以才不屑為之吧。 我苦笑著,納悶起自己的詭異思路,嘗試找出一個能自圓其說的理由,可是沒等我找到,激動的少女就撲抱過來,毫不介懷地用她純潔的香軀,溫暖我的身心。 “相公……你真是個溫柔的人,明明你知道該怎么做的,卻還是對我們保持誠實。這樣的相公,對我來說,你是一個最溫柔的人?!?/br> 溫柔的人?我是嗎?我是嗎?我……是嗎? “相公,相公,相公……” 耳邊連續(xù)三聲急促的呼喚,少女的聲音驟轉(zhuǎn)成哽咽,與她豁盡一切的緊密擁抱,一起沖擊著我不知所措的麻木感官。 “我可以……我可以愛你嗎?就算不能一直在一起,每次見面要裝作不認識你,那都沒有關(guān)系;你要我用匠師的身分幫你搜集情報,我也會盡力去做,這是你當初培養(yǎng)我的理由吧?” 你是這樣子以為的嗎?但其實,我從來沒想過要讓你幫我刺探情報,當初培養(yǎng)你成為匠師,只是為了一個比這更卑劣的理由…… “我們之間只有契約關(guān)系,你不會真正喜歡上我,這些我都不理;你身邊有雪jiejie跟著,或是以后還有什么別的情婦,我也全都不在乎,真的,我一點都不會在意?!?/br> 那只是……一時激情的想法吧,現(xiàn)在的你,已經(jīng)是大地上炙手可熱的人物,怎么可能會讓自己這么委屈?即使現(xiàn)在被情感沖昏了頭,等到你以后清醒過來,也一定會…… 而且,你的母親……是被我害死的…… “就算、就算你是我的殺母仇人,我都可以忘掉,這樣也不行嗎?當初……是相公你把我從那麗維亞帶出來的,教我怎么作夢,給了我現(xiàn)在的人生,現(xiàn)在的這個生命……是與你共有的,因為有你,織芝·洛妮亞的存在才有意義,在分別后的每個夜晚,織芝她從來沒有忘記過這一點……求求你,不要留下我孤零零的一個人?!?/br> 精靈少女悲傷的慟哭聲,聽在耳里,讓我模糊的眼中感到一陣濕潤,彷佛回到當年在娜麗維亞的某個夜晚,失去母親的孤弱貧女,抱著逐漸冰冷的尸體,也是這么聲嘶力竭地哭喊。 不應(yīng)該有反應(yīng)的…… 不應(yīng)該被感動的…… 既然到最后還是什么都給不了她,不能夠向她保證什么,現(xiàn)在作這些有什么意義呢?結(jié)果只會像我與月櫻一樣,再次傷害著彼此。 這些我明明知道的…… “這個樣子……還是不行嗎?我不可以愛你嗎?不可以讓我愛你嗎?我好愛你啊……相公,我愛你……” 當少女勉強止住哭聲,擠出一個強自歡笑的表情,柔膩地在耳邊輕語,訴說著她滿腔的真心,當我感覺到那即將枯萎冷卻的期待,我再也克制不住,用同樣緊密的摟抱,回應(yīng)著她。 流停在她芳唇上的晶瑩淚珠,好燙…… 織芝在清晨以前離開,秘密的來,秘密離去,答應(yīng)說會在前去索藍西亞之前,把那兩套訂制的服裝送過來。 對于是否應(yīng)該攔阻她前往索藍西亞,我感到一陣猶豫,但最后還是決定放手,讓她去索藍西亞看看,一方面我想知道索藍西亞的情報,二方面……如果我想改變當初的策略,那么現(xiàn)在就不該讓織芝與冷翎蘭感情太好。 目送著精靈少女的離去,看著她深情的眼眸,我感覺到一陣難言的唏噓。 娜西莎絲言而有信,當我中午奉詔出門,預(yù)備入宮晉見,就從街道上的歡聲如雷中,得知伊斯塔順應(yīng)時代潮流,娜西莎絲發(fā)表加入國際聯(lián)盟的通告,從這一刻開始,整個大地歷史將進入新的里程碑,因為在這之前,大地上從來沒有在和平時期成立過跨種族的國際組織……雖然這組織一成立就要與黑龍會開戰(zhàn)。 這個消息的震撼力很強,特別是之前還有一堆學者專家信誓旦旦,認為伊斯塔一定抗拒到底,甚至有可能與黑龍會聯(lián)手。不過對于早就知道這消息的我,自然是一點驚訝的感覺都沒有。 娜西莎絲成了多國媒體追逐的焦點,不過伊斯塔驛館大門深鎖,娜西莎絲對各方勢力都避不見面,對此各方都是謠言四起,有人猜測她正在計劃什么;也有些人得到消息,娜西莎絲發(fā)表完聲明后就閉門不出,可能是閉關(guān)修練邪術(shù);但根據(jù)我的猜想,這妖女很可能是被那個玉子靈貓迷得神魂顛倒,所以才舉措失常。 伊斯塔、索藍西亞、羅賽塔、阿里布達、金雀花聯(lián)邦,大地上最強勢的五國都已經(jīng)通過,剩下的就只是細部研討問題,我一下子變得沒事一身輕,只是想不到當我這閑人上街露面時,會被大批民眾簇擁著包圍。 群眾都是善忘的,而且……為了順應(yīng)明日的情勢,人類會很自然地把昨日給忽視掉,所以本來還沸聲揚揚的第一夫人丑聞,在國際情勢一下子轉(zhuǎn)變后,各大媒體都很有默契地忽視,街頭上的人們也都閉口不談,就好像現(xiàn)在,這些明明幾年前還把我像瘟疫一樣趕出帝都的人群,大聲圍著我歡呼,把我當成民族英雄一樣。 嘿,一個在外交上只懂得抱金雀花聯(lián)邦大腿的國家,有什么資格出民族英雄了? 只不過因為金雀花聯(lián)邦的大總統(tǒng),對我大加贊揚,說我出生入死,是促成這次聯(lián)盟的頭號功臣,將會名留青史,我就一夕間再被捧上英雄寶座,連國王陛下都連連下詔,要我晉見受嘉獎。 不過,宦海起伏,本來就是這么一回事,既然萊恩送了這個天大人情給我,我也沒理由浪費掉,再怎么說,我并沒有清高到主動拒絕奉承與諂媚,反正這群東西早晚會再把我趕出去,我就在那之前,盡可能從他們身上撈取利益吧。 “百里將軍,您和您的父親一樣了不起,將來我兒子也要投入你們的麾下,殺掉那些伊斯塔狗子?!?/br> “這位夫人,伊斯塔已經(jīng)與我們共組國際聯(lián)盟,令公子可以從事一些更有益國家社會的東西,比如說寫寫書、畫畫漫畫之類的,不用送他上戰(zhàn)場了?!?/br> “湛藍大人,您真是好樣的,這次為我們大大揚眉吐氣,如果我女兒去年沒有出嫁的話,我一定要她進入侯爵府來伺候您?!?/br> “伺候我嗎?那她可真是不幸啊?!?/br> 被人群擠得水不通,我有一句沒一句地應(yīng)答著,起初還很有耐心地堆出笑臉,但是走了一刻鐘發(fā)現(xiàn)自己只推進了約莫三步的距離后,耐心就迅速消失,不自覺地流露出心底真話,雖然有所警覺,但實在忍耐不住。 “百里將軍。” 就在我認真考慮是否該拔劍斬人開路時,救星出現(xiàn)了,一對鎧甲衛(wèi)隊排眾而入,為首的隊長向我鞠躬行禮。 “萊恩大總統(tǒng)有請,請您立刻前往驛館?!?/br> “哦?但是我正要去敝國王宮面見陛下,這恐怕……” “您無須為此而擔心,這個問題我們會替您打發(fā)的?!?/br> 從手下人的態(tài)度,可以揣摩出為上位者的心意,不過從來沒有忠君思想的我,當然不在意我們的國王陛下是否被人看不起,反正每次被召去,不是挨訓(xùn),就是要對著一個為女兒哭泣的老頭子,這種場面能少則少,不去最好。 我搭上了他們的馬車,在金雀花聯(lián)邦衛(wèi)隊的護送下,順利脫離了人群包圍。 從馬車上往下看,人群依舊是歡欣鼓舞,就是不知道他們到底在高興些什么。 車隊平安而迅速地到了驛館,我問了一下門口,得知不良中年剛剛離開。似乎是因為聯(lián)盟終于成立,所以明晚要在驛館舉辦盛大宴會,為此已經(jīng)策劃多時的茅延安,去找人開始安排布置了。 與茅延安沒碰到面,我是理所當然地不覺得遺憾,就這么長驅(qū)直入,去會見萊恩,心里多少有點納悶,不知道他找我究竟是為了什么。 接見我的地方,是驛館后頭的花園,當我進入花園的時候,里頭沒有看到任何的侍者,只有萊恩獨自坐在一張白玉桌旁,回休楚則像護衛(wèi)一樣站在他身后,等待著我的到來。 看這情形,像是一個普通規(guī)模的小宴,盡管沒有其余賓客作陪,讓我覺得有點奇怪,可是萊恩一向喜歡擺出平易作風,所以也不是太值得訝異。 “請坐,湛藍,你不會了解我今天有多么高興,我作了二十年的夢想,終于能夠?qū)崿F(xiàn)?!?/br> 萊恩向我舉杯,玉杯中琥珀色的美酒,映出了他已有幾分醉意的虎眼。 “多謝你的幫忙,讓國際同盟成立。往后大地之上就可以逐步減少戰(zhàn)爭,將不再有人為了無聊的理由死于非命,不再有家庭因此破碎,各種族的關(guān)系即將進入新的一頁,我們終于邁出了往大同世界的一步……這個理想能夠成真,萊恩·巴菲特雖死無撼了?!?/br> 金雀花聯(lián)邦的大總統(tǒng)向我舉杯,又稱贊我的功勞,我自然是很惶恐地與他干了一杯。當那香醇美酒流過喉間,則聽到他緩緩地一聲嘆息。 “可是,為了成立國際聯(lián)盟,我們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了……” “大總統(tǒng),您不用這么客氣,我只是盡了我的責任,為大地上的黎民盡一點心力而已,實在承擔不起您這般……” 我照例說幾句大違心意的客套話,哪知道萊恩斜睨著玉杯,淡淡笑道:“承擔得起的,百里將軍少年英雄,不獨是雄心萬丈,更是色膽包天,連金雀花聯(lián)邦第一夫人的清白都敢玷辱,還有什么事情承擔不起的?” “啊?” 一句話如同晴天霹靂,我剎時間身上寒毛直豎,驚得魂飛天外,手上一下用力過度,竟然將玉杯捏破,只聽見萊恩的冷笑聲與說話一起傳來。 “那日你們兩人在樓上纏綿燕好,我就坐在這里,從頭到尾,沒有一件事能逃出我的耳目,只要我一聲令下,你這無恥yin徒立刻會被亂刀分尸,冷棄基那老匹夫絕不會為你說上半句好話……你知不知道對一個男人來說,這是多么的恥辱?親耳聽著妻子與情夫通jian,這是什么感覺?我行若無事地忍到今天,你又知不知道是為什么?” 一字一句,在我心頭掀起了無比震撼。我一直都低估了這頭百里雄獅,以為當日與茅延安的那番作做,可以把他瞞過,卻忘了他能在權(quán)力斗爭中屹立不搖,穩(wěn)坐金雀花聯(lián)邦至尊之位十二年,豈是普通角色,竟然一早便知道我與月櫻的jian情,利用我?guī)退魇?,直到一切大功告成,這才反臉攤牌。 就算給我一千一百個藉口,我也找不到讓他不殺我的理由,更何況萊恩這個鴻門宴準備十足,我根本沒有逃生的希望。對著萊恩那殺氣騰騰的冰冷眼神,我只覺得背后冷汗涔涔,手腳麻木,腦里千百念頭紛至沓來,情急之下,居然胡亂出口一句。 “不、不關(guān)她的事……這全都是我在主導(dǎo),她是……她是被我強迫的……” 一句話出口,連我自己都感到很訝異,一股凄涼的感覺充塞胸中。明明已經(jīng)對這個女人絕望,明明最美的夢想已經(jīng)破滅,明明我身邊已有了個更好的阿雪,但是到了這種時候,我仍然不自覺地袒護著她,這是否說明我真是個大笨蛋呢? 但就在我自艾自怨,無心顧及旁事時,萊恩突然微微一笑,適才那種令人脊椎發(fā)寒的殺氣消失無蹤。 “呵,想不到你會這么說,不過這樣反而更無奈,因為這只是證實了,你與我……我們兩個雖然干了一番大事,但到頭來仍只是一個失敗者而已?!?/br> “呃!你說什么?” 萊恩的態(tài)度丕變,讓我從悲涼心情中迅速回復(fù)神智,腦里冷靜一想,頓時覺得萊恩對我似乎沒有殺意,剛才的那番表現(xiàn),故作聲勢的意義居高。既然是這樣,那么我也不再繞圈子,直接問他打算怎么樣。 “呵呵,別擔心,我今天只是單純找你喝酒,聊一點英雄背后的故事,沒有其他的意思?!?/br> 萊恩為我斟了一杯酒,道:“聯(lián)盟已成,月櫻和我后天會啟程回金雀花聯(lián)邦,聽說往后她不會再和你見面,這點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但是人生就是如此,好聚好散,未嘗不是一件好事?!?/br> 這句話聽在耳里,實是百感交集,跟著萊恩向我問了幾句,而我把如何得知他性癖的事全部推在茅延安頭上,這個大問題一解決,后頭就很好談了。 萊恩表示,他從小就有大志,希望能掌握大權(quán),做一番轟轟烈烈、有益千萬人民的偉大事業(yè)。 他練武習文,讓自己變成無比出色的人物,為的就是取得總統(tǒng)大位,十二年前好不容易壯志得償,卻有政敵挖掘到他的性癖丑聞,拿來攻擊,為了清除謠言,他唯有迎娶名滿大地的第一美人為妻,以示清白。 “十二年來,我不曾愛過她……其實在最初相逢的時候,我確實為了月櫻而心動,這是我第一次對女性有愛慕之心,但我隨即發(fā)現(xiàn),月櫻的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一個男人,而我絕不打沒有勝算的仗,所以就立刻割舍下對她的情感?!?/br> 萊恩緩緩道:“這些年來,我們兩個是合作關(guān)系,也可以說,我完全是在利用月櫻,但我不后悔,因為我得到圓夢的機會,去改革我的祖國。這十二年來,無論是金雀花聯(lián)邦或阿里布達,老百姓都過得比以前更好,大地各國減少了征戰(zhàn),我們的付出,是有意義的?!?/br> “所以你就讓jiejie成為你夢想的陪葬?” “有一件事你要先弄清楚,當年我向月櫻求婚,貴國國王曾極力反對,我雖然開出以她下嫁換取阿里布達再興的條件,可是自始至終,我不曾脅迫過她,是月櫻自己同意這樣的交易?!?/br> 聽見這話,我心頭頓時一陣憤慨,連拳頭都握得死緊。難道,萊恩就是為了政治利益,所以才讓月櫻去辦那個什么亂交派對,出賣自己的rou體,來當作交易嗎? “呵呵,你好像搞錯什么了,不是你想的那回事,亂交派對是有的,可是亂交派對有很多種,也沒人規(guī)定派對的主人一定就要下場啊?!?/br> 萊恩笑著對我說,巴菲特家族在金雀花聯(lián)邦是由商而入政,但是在官商勾結(jié)的過程中,有些傳統(tǒng)被一直保留下來,其中最具代表性、也最有實質(zhì)利益的,就是每逢月圓之夜的頹廢華麗宴。 參與的都是政商名流,甚至不乏宗教界人士,所有人都是戴眼罩型的半面具入場,享用美酒、美食,然后與巴菲特家族所聘用的俊仆美婢,來一場rou欲橫流的狂歡直至午夜,然后隱密地散去。 這些接受招待的政要富商,隔天自然就好說話得多,作什么買賣、推行什么法案表決,往往因此順利通過,久而久之,就為巴菲特家族締結(jié)下政商方面的豐富人脈。 “月櫻希望能夠有一點貢獻,所以要求接下月宴的主持工作,但賓客最多只是親吻她的手背和手指,在那以外的部分,連我都不曾一親芳澤,何況別的男人?!?/br> 這話聽在耳里,帶來的感覺就像晴天霹靂,我一時間腦里渾渾噩噩,只聽萊恩繼續(xù)笑著往下說,表示月櫻的傾城之姿,在金雀花聯(lián)邦亦是顛倒眾生,每當她以一襲冰絲般的白紗禮服入場,天姿仙容或是戴著眼罩面具、或是蒙著面紗,全場的男性全都為之驚艷,許多平時威風八面的達官貴人,這時只求能夠跪下來,輕輕捧起女王的玉足,親吻她的鞋尖,便于愿足矣。 “夜宴時候的月櫻,與平常不一樣,眼神里頭總帶著幾分恍惚,人雖然在那里,心卻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我想月櫻在感情上一定經(jīng)歷過什么,但是成婚多年,她并沒有告訴我那些,而我只知道,月櫻當初在薩拉城里有一個情人。” 萊恩望向我,緩聲道:“過去每次月櫻收到有關(guān)你的消息,就會很開心,我曾以為是你,在前來薩拉之前,我一度對你非常妒忌,但事實卻證明并非如此,你與我一樣,都是秋月天女身前的失敗者……” 我仍未從那沉重的震驚感中掙脫出來,但聽了萊恩這句滿是苦澀的感嘆,忍不住出聲問道:“那……知不知道那個男人是……” “不知道,這里畢竟不是金雀花聯(lián)邦,探子的能力有限,而且事情太久,無從查起,如果是伊斯塔的巫師團群起合作,用魔法顯影,那么或許可以調(diào)查出來,但……我自己認為,最有可能的人,就是你的父親,源堂·百里?!?/br> 變態(tài)老爸? 這個答案雖然離奇,但我卻不能否認這是可能性最高的一個,因為當初月櫻的生活很簡單,除了皇宮,最常待的地方就是我家爵府,與變態(tài)老爸也確實見過幾次,如果說因此而有了什么,這確實也說得過去。 就連我自己之前猜想,也把這個答案列作預(yù)備之一。 “等到我們離開薩拉,這些事就都無所謂了。我與月櫻雖然沒有感情,不過這些年來她在背后默默支持我,扮演好第一夫人這角色,給過我很多的幫助,可為人知、不可為人知的都很多,我對她……確實有一份愧疚,希望可以彌補,所以如若她選擇了對象,我不會阻止,還很樂見其成?!?/br> 萊恩拍拍我肩頭,道:“勇敢選擇自己所愛,是男兒本色,你對月櫻的執(zhí)著,我很欣賞;更重要的是她也對你有情,所以我曾經(jīng)認為,把月櫻托付給你,該是很好的選擇,想不到……最終你仍是沒法把握,也或許是她對你的情還不夠深吧。” 從萊恩的話里,我隱約聽出一絲意味,就是他認為月櫻對我只是移情作用,真正慕戀的對象是我那變態(tài)老爸,也因此,月櫻最后選擇放棄我而離去。 但我仍是不解,我對月櫻的執(zhí)著,那是沒話說,但講月櫻對我也有情,這話卻從何說起? “你以為我們金雀花聯(lián)邦的紳士,都是無能的廢柴嗎?月櫻身上有一串魔法珠鏈,能……” “只要她用珠鏈傳出危急訊息,你們就會感應(yīng)到,過來救人是嗎?” 我知道這種東西,那是出自光之神宮的法器,專門給一些貴族女眷攜帶,一遇到危險,就念動法咒,法器自然會通知人來救援。我與月櫻初次合歡的那晚,我曾對此特別小心防范。 “你的資訊太落后了,那是七年前的舊產(chǎn)品,已經(jīng)被我們淘汰了,新一代的魔法珠鏈只要主人遇險,會自動發(fā)訊,以免主人在失去意識時遭遇不測,這七年來,不計那些被廢掉四肢、只剩一口氣的,回休楚一共殺掉了二十七個意圖不軌的yin徒。” “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