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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yin術魔法師在線閱讀 - 245章:不一樣的救助

245章:不一樣的救助

    老妖怪擺的四元之陣,四名成員都與我們有關系,除了一個夏綠蒂,或許比較沒什么人在乎她死活,其余三人的重要性可是很不平常。

    碧安卡與我算是有過一腿,但也沒有真的干到,基本上她的死活與我無關,然而,她卻是倫斐爾最疼愛的么妹,她出了事,倫斐爾不可能無動于衷,自我們離開華爾森林之后,倫斐爾的表情一直沉重,相信有很大比重是為了碧安卡。

    霓虹姊妹兩人,我比較重視羽虹,這是百分百肯定的事,但對于羽霓,我也沒有輕視到可以隨便扔掉的地步。

    說我很喜歡羽霓,那是瞎扯;說我對羽霓一點感覺也沒有,那也是胡扯,至少……她死了我也會很惋惜,畢竟一個絕對聽話又好干的性奴隸沒有了,任何男人都會有著近似搞丟了大錢包的痛。

    羽霓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說天河雪瓊了。

    我不敢泄漏自身的情緒,對此什么也沒說,但冷翎蘭卻很激動,對天河雪瓊的安危極為擔憂,幾次都想要沖回華爾森林去看,被我勸解下來。

    龍牙戰(zhàn)兵破滅自身而發(fā)的最終之箭,殺傷力鬼哭神號,確實有驚天滅世之威,要不然也無法破去四元之陣,雖然這個四元陣未臻完美,運作上有著瑕疵,但若非碰上龍牙戰(zhàn)兵這等強敵,別人也拿它沒有辦法。

    夏綠蒂、羽霓、碧安卡,中箭之后消失,那幾箭的殺傷力,并不是傳統(tǒng)的貫穿、撕裂,而是以巨大能量爆發(fā),震撼空間,破壞摧毀周圍事物,無可防御。

    她們?nèi)齻€不僅rou體受傷,更被吸入時空的縫隙當中,死活委實難料,反倒是天河雪瓊,在她中箭之前,老妖怪已經(jīng)鼓動黑霧,強勢反撲,我們也不知道那一箭有否真的射出?確切傷害如何?

    仔細想來,天河雪喬安妮然無事的機率不小,現(xiàn)在為她擔心還嫌太早,不如擔心一下我們自己,這還實際一點。

    在華爾森林之中,我們失去的東西太多,要舍下這些東西逃跑,是絕無可能,所以反攻是必然的選項,但老妖怪可不是普通角色,無論斗智斗力,他都無懈可擊,要不是龍牙戰(zhàn)兵突然殺出,他早就把我們?nèi)肯麥缌?。我們此刻損兵折將,實力不如,拿什么去和他斗?

    「我們……要去哪里?」

    冷翎蘭提出這個問題,我早猜到了答案,就聽到倫斐爾答道:「先撤回我原先的駐扎地吧,我還留了一部分人手在那里,補給也不成問題,先在那邊休養(yǎng),再圖反擊?!?/br>
    這答案是意料中事,倫斐爾做事謹慎,不會沒給自己留下后路,他這次出來之前,應該也想過要是襲擊不成,該如何退守保命,而那處亡靈峽谷曾庇護他多時,連老妖怪都攻不進去,防御力自然不弱,是退守抗敵的最佳所在,雖然距離此地遠了些,不過以現(xiàn)下的局勢來看,離華爾森林遠些并不是壞事。

    老妖怪離開華爾森林便會實力減弱,這僅是我的一個推測,沒什么真憑實據(jù),而且就算實力減弱,也不代表他不能離開華爾森林,追殺我們,畢竟當初他就曾親自率軍,進攻那座亡靈峽谷,要是我們真的天真到以為他會一直待在森林里頭,無法出來,那就真是蠢得該死了。

    離開華爾森林時,我們碰到了老妖怪親自阻擋,四元之陣險些讓我們?nèi)姼矝],這是非常倒霉的一件事,不過另一支人馬就幸運得多,雷曼王子與一些重要人物在部隊護送下,安然離開,盡管途中也遇到一些阻礙,可是慈航靜殿四大圣僧并非吃閑飯的,雖然不夠格去挑戰(zhàn)四元陣,但擺平其它的小紛擾卻不成問題,就這么一路過關斬將,安然撤退。

    在前往亡靈峽谷的路上,我們與雷曼等人遇上,兩邊會合,他們看起來都還平安,不像我們這邊死傷慘重。那些追隨倫斐爾的精靈衛(wèi)士,一再舍命相護,挺身為了主子而奮戰(zhàn),當我們跑出華爾森林的時候,只剩下三四個幸存者,剩下的全都壯烈犧牲了。

    忠誠的屬下戰(zhàn)死、meimei生死不明、弟弟半死不活,這些事情對倫斐爾不可能沒有影響。

    這一路上,他表現(xiàn)得非常消沉,話也說不上幾句,就只是發(fā)呆沉思,要是這樣一直下去,這一仗就算是完蛋了,幸好他也懂得振作,幾個時辰的消沉后,他用理智強壓下情緒,重新回到指揮崗位上。

    「現(xiàn)在大家同坐一條船上,為了復仇雪恨,我們必須同仇敵愾?!?/br>
    倫斐爾跑來對我們這樣說話,盡管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與他算是一路人,但冷翎蘭用力點頭,支持他的這些話,所以大家同坐一條船的事實就算確定了。

    「既然大家要攜手合作,那最好先確認一下目前的戰(zhàn)力,這樣統(tǒng)合資源,調(diào)派上容易一點?!?/br>
    倫斐爾這樣說的時候,眼睛望向華更紗。在目前我方的人馬中,就是華更紗的身分最為古怪,甚至比那些白家子弟的地位更怪,白家子弟起碼還足奉了白拉登的命令,來索藍西亞輔佐我成事,華更紗就只是受邀來做尸妓的專業(yè)人員,這邊沒尸妓可做了,她還是照樣在這里閑晃,實在莫名其妙。

    假如華更紗真的只是一個技術人員,那倒也罷了,但這女人的武功高到嚇人,雖不敢說穩(wěn)贏冷翎蘭,至少穩(wěn)壓倫斐爾是沒有問題。武力值那么高,上陣卻總是不出手,盡是讓旁人打頭陣,這種作風誰也無法接受,倫斐爾估計也不滿很久了,之前心有所忌,現(xiàn)在趁著心情不好,一口氣把這問題提出。

    不過,華更紗實在不是一個普通的角色,如果施加壓力就能讓她低頭,我們也就不會那么麻煩了。

    面對倫斐爾的質(zhì)問,華更紗兩眼一翻,冷笑道:「別人藉酒裝瘋,你是借著死了meimei就來扮強勢嗎?你meimei尸骨無存,尸妓是沒法制作了,但要我大發(fā)慈悲送你去見她,這倒是輕而易舉,你準備好要上路了嗎?」

    這句話非常不客氣,倫斐爾立刻就變了臉色,但我在后頭努力使眼色,讓倫斐爾曉得這鬼婆不是隨便說說,一下子把她給惹毛,可能馬上就下地獄了,再加上黛媚絲的殷鑒不遠,倫斐爾便表現(xiàn)出一個成熟政治家該有的身段:能屈能伸。

    「好,我知道了,那么便把華女士排除可用戰(zhàn)力之外,就算不能攜手抗戰(zhàn),只要不對面為敵就好?!?/br>
    倫斐爾說完,目光望向我與冷翎蘭。

    我不能使用魔法,等于是廢人一個,冷翎蘭武功高強,本來該是主要戰(zhàn)力,但她傷勢嚴重,目前連行走都吃力,指望她上陣作戰(zhàn)不切實際。

    折損了冷翎蘭,倫斐爾自己也受傷不輕,看看眼前這群殘兵敗將,我只能搖頭,想不出憑著這些兵力,要去向老妖怪挑戰(zhàn),除了送死之外還能做些什么?

    「我建議,大家最好抓緊時間,最理想的情況……我們還有七天?!?/br>
    我做了這個提醒,倫斐爾與冷翎蘭都點了點頭。老妖怪的話,大家都有聽清楚,老妖怪取回原身后,要與原本rou體結合,還需要七天的時間,一旦結合完畢,會有什么結果,那就沒人說得準了。

    大體上面言,如果老妖怪沒有精神疾病,腦袋也沒有發(fā)癲,那么他與原本rou體結合,形神合一之后,比現(xiàn)在應該只強不弱,大有可能突破華爾森林的地利限制,走出來痛宰我們,到了那時候,我們就真是窮途末路。

    若要說有什么誤算,那就是龍牙戰(zhàn)兵所造成的傷害,要是老妖怪受的傷比預期要重,他的療傷之期可能超過七天,我們就能有更多的時間備戰(zhàn)……

    「當然,也不用高興得太早,這個推測也包含了另一個可能,就是老妖怪的傷勢比預期中要重,他索性自暴自棄,放棄什么形神合一的大事,直接沖來把我們都干掉……」

    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倫斐爾聽了之后的表情不好看,但從他的反應看來,倒讓我察覺到一件異事。

    此處怎么說都是索藍西亞,是這位精靈王子的地盤,他對一切天時地利的了解,都比我們這些外地人要深,說得更明白一點,就算突然冒出個傳說,索藍西亞某一代的國王為了擔憂亡國,特別為子孫留下護國資源或寶藏,只要開啟寶藏,就能取得傳說中的強大戰(zhàn)力……這都不足為奇。

    歷史,看似嚴肅而殘酷,并不有趣,也不好笑,但卻往往有些荒唐到讓人忍不住發(fā)笑的地方……如果在笑出來之前,還沒被那些荒謬、荒唐給弄瘋掉的話。

    總之,一個很明顯的事實,倫斐爾的手上掌握了一些東西,足以與老妖怪對抗,甚至有可能絕地大反攻,來個逆轉勝利,這是從他言詞中可以聽出來的東西,只不過判斷不出那是什么,因為這家伙似有難言之隱,說起話來遮遮掩掩。

    奇怪,難道是什么見不得人的黑暗東西?倫斐爾的表情怎么那么尷尬?

    我心中存疑,但也不便正面質(zhì)問,這一仗我們實在輸?shù)锰珣K,目前大家士氣低落,還要點時間來重振心情,并不是發(fā)生爭執(zhí)的好時候。

    前往那處亡靈谷地的過程,等于是一場極為辛勞的行軍,精靈們愛護自然生物,即使在這種時候也不騎馬,大家靠自己的努力步行,雖然我很希望有人抬著我走路,但從那些精靈的眼神看來,請他們把我拖去埋了,這個問題不大,請他們抬著我走路……

    這種美事就想也不要想了。

    不過,累歸累,也不能說是什么好事都沒有,至少還有那么一件事,讓人苦中作樂,想起來嘴角便翹翹的。

    之前在華爾森林內(nèi)逃命的時候,冷翎蘭不只一次用力敲我的頭,要我把她放下來,自己獨力逃跑。

    她傷勢嚴重,放她下來也跑不動,這樣根本是送死,我對這要求拒不受理,為此差點被她把頭敲破,沒想到離開華爾森林之后,明明安全沒事了,這個口口聲聲嚷著要下來的冷二公主,居然改變主意,反而賴著不肯下來了。

    「……我傷得不輕,要趁機運功調(diào)息,你背著我走一段,我要是能回復個幾成戰(zhàn)力,對大家面叾也是安全保障?!?/br>
    「聽起來是有那幾分道理,不過我現(xiàn)在也是腰酸腿軟兼氣喘,冷二女俠怎么不體恤我一下,自己下來走走算了?你在我背上療養(yǎng)傷勢,就是加重我的傷勢,于心何忍???」

    「連背人走一段路都大呼小叫,你這樣還算是男人嗎?」

    「真是奇怪了,你不是自命比所有男人都強嗎?怎么分起男人女人了?再說,我這樣不算男人,難道你還能算是個模范女人嗎?」

    習慣性地回口斗嘴,純是本能反應,我并沒有想太多,直到這句話出口之后,我忽然意識到,素來剛強、厭惡男性的冷二公主,此刻硬是賴在某個男人的背上不肯下來,這、這種事……豈不是在撒嬌嗎?

    想到這一點,我一下子明白過來,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竊笑兩聲,深吸兩口氣,把身后這具女體好好背起,但本來抱住她雙腿的手,悄悄往上栘,摸著了冷二公主渾圓挺翹的美臀,還拍了一記。

    冷翎蘭的個性不肯吃虧,我拍了她一下屁股,她就朝我腦袋上重重敲一記,著實吃痛,不過,在這一敲之后,美麗的冷二公主調(diào)整了位置,讓我背得輕松一點,還給了點意外的香艷報酬,尤其是當兩團圓滾滾的美乳壓在我背上,那種甜美的壓力,好像連背負的體重都輕了幾分。

    「這是給你的獎勵,你專心背著,別難過喔?!?/br>
    搞了半天,強要我背著她走路,除了撒嬌,居然還是安慰我,但我為什么要難過呢?

    「你和那個茅延安,交情應該很好吧?他剛才壯烈犧牲的時候,你拳頭緊握,臉上的表情……」

    「等等,什么壯烈犧牲?不良中年那么狡猾的人,哪有可能跑出去替我們犧牲?不管我們看到什么,一定都只是假象,他肯定是有充分把握,才跑出去裝英雄的,說不定這時候早就成功開溜,躲去什么地方享受醇酒美人,要等我們重新占了上風,才會跑出來露臉。」

    越說越覺得自己講得沒錯,回想起華爾森林中的那一幕,至今還是有很強烈的不真實感,以不良中年的老jian巨猾,本來好端端躲在安全地方,怎么會忽然跳出來搞犧牲?

    他一向是努力推別人去死,自己趁機脫身的人,當初在南蠻、在東海,他都努力貫徹這樣的作風,那時的畫面現(xiàn)在也仍歷歷在目,我怎樣都沒法相信,大叔真的就這樣犧牲了。

    不可能的,這不是他的風格,而且他的壓箱底本事一向也多,若說用了什么詐術騙過我們,這也是很合理的,在南蠻的時候,尖刀插進他肚子,連捅了那么多下,都沒有能傷他性命,后來他還是出現(xiàn)在我們眼前活蹦亂跳,眼前這種小陣仗哪殺得死他?

    只看到茅延安被黑霧包圍,沒有見到他的死亡,我無法相信這是事實,其實,哪怕是親眼見到他的死亡,我想我還是不會接受。這些年來累積下來的印象太強了,就算我相信太陽會是方的,也不會相信茅延安的死,不知不覺,這個不良中年在我心中,已成了一個不死、不敗,甚至不可戰(zhàn)勝的存在了。

    正因為我這樣相信著,所以茅延安的事情沒給我?guī)矶嗌俅驌簦陔x開華爾森林后,我很快就能調(diào)整心情,重新進行思索,嘗試找出敵人的破綻。

    華更紗與白家子弟走在一道,沒有過來啰嗦,我不知道他們是否趁機與白拉登進行聯(lián)系,以眼前的情勢來看,要是白拉登能給我們一點幫助,說不定會有奇效,畢竟重創(chuàng)老妖怪的龍牙戰(zhàn)棋,就是出自他的手下。

    老妖怪無疑是很厲害的角色,但碰上拉登,簡直就像是遇到天敵,不僅在龍牙戰(zhàn)棋上吃了大虧,甚至當年也是被拉登給整死、搞定,弄到魂體分離,差一點就萬劫不復,死得干凈徹底了。

    冷翎蘭貼在我耳邊,悄聲道:「應該要了解一下,當年你們口中的那個白拉登,是如何弄死大妖人的?如果只是單純的殺死,應該不用特別跑到索藍西亞來棄尸吧?」

    這點我也認同,尤其白拉登當時所做的事,并不是單純的棄尸,是將老妖怪的軀體封印住,這一手很是奇怪,一般來說,若是成功把敵人殺死,斬首、戮尸、挫骨揚灰,這都是典型的報復行為,但要搞到把敵人尸體封印,再扔去特別所在,這一著就很不尋常,好像在提防些什么、策劃些什么。

    提防什么?人死燈滅,一了百了,難道還害怕死人會詐尸復活嗎?會復活的死人能算是人嗎?

    這問題如果放在別人身上,就非??尚?,但放在老妖怪身上……說得好,他的確不能算是人類。

    逃離華爾森林的路上,我開始思索一個問題,就是這老妖怪到底算什么?

    氣態(tài)生命體,這是他被魂體分離后修練而成?

    還是一開始他就擁有這種特殊生命型態(tài)了?除此之外,還有另一個疑團……

    冷翎蘭低聲道:「大妖人自稱龍王陛下,又與白拉登相斗爭,白拉登的勢力范圍在東海,這個大妖人該不會與黑龍王有關系?或者……他就是黑龍王?」

    我苦笑道:「據(jù)理推測是不錯,不過這推論沒有證據(jù),也無法證實啊。就算我們跑去掐著白拉登的脖子搖,他也不會把實情告訴我們的?!?/br>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不過,倒也不是完全沒人可以問。

    白拉登把老妖怪的身體,封印在大監(jiān)獄的試煉洞窟里,這當然不會是隨便挑地方就扔,再考慮到洞窟內(nèi)存在的諸多異物,那座洞窟所蘊藏的秘密,是整件事里非常重要的關鍵,甚至可能讓我們反敗為勝。

    那座洞窟既然如此玄異,必是索蘭西亞的重大機密,也許別人不曉得,但倫斐爾掌握軍政大權多年,總會知道一點東西的。

    「阿彌陀佛!」

    深深沉思,忽然前頭傳來一聲佛號,嚇了我一跳,尤其是正在伸手偷摸meimei屁股的時候,前方忽然看到四個寶相莊嚴的大和尚,一字形排開,心里有鬼的我差點驚得跳起來。

    成、住、壞、空,四位都是心字輩的慈航高儈,也是茅延安此次請來的四大圣儈。既然是心字輩的高儈,武功當然是很強的,法力也不弱,若不是有他們協(xié)助,索藍西亞的那些重要人物斷無如此輕易撤離,四大圣儈來到我們面前,表示冷翎蘭傷勢甚重,但彼此都是慈航一脈,如果由他們來進行治療,傷勢便可以好轉。

    有鑒于這四位圣儈一臉正氣,看起來不像是想要借機吃豆腐的色鬼,所以我很配合地把人放下,讓冷翎蘭去面對這四位師叔伯,商量療傷的事。

    很久以前,茅延安曾經(jīng)對我說過一個比喻,慈航靜殿是大地上第一強大的勢力,內(nèi)中高手如云,修為深厚的高儈、強人輩出,總體實力之強,大地上再無抗手,但卻常常被某些邪派的絕頂強者打得束手,其中奧妙,很值得玩味。

    「這些高儈長年專注苦修,佛學涵養(yǎng)、武功修為均臻上乘,心若枯木,體如金剛,反復鍛煉的結果,把自己變成了一塊無比堅實的巨巖,任何人想要破巖,難度都是挺高的,但……武學之道,千變?nèi)f化,一塊巨巖雖然無懈可擊,卻不能縱橫無敵?!?/br>
    茅延安說這段話的時候,為了讓我們易于理解,還特別問了個問題,問我們上戰(zhàn)場的時候,是喜歡拎塊堅實的大石頭沖鋒,還是會選擇別的兵器?結果,就連腦子最鈍的阿雪、思考能力欠佳的羽霓,都選了刀劍,不選大石頭。

    這是再正常也不過的選擇,要不然人類早就拎塊磚頭上戰(zhàn)場,見到敵人就拍磚,哪用得著舞刀弄劍?

    「大石頭再堅硬,再無懈可擊,上戰(zhàn)場作戰(zhàn)時總是不如刀槍好用。慈航靜殿的高儈們,修行重養(yǎng)氣,并不鉆研各種殺敵技巧,否則影響本身參禪修佛,大是有害,也因為如此,高儈們的武功雖強,卻出不了那種縱橫天下的絕頂強者?!?/br>
    一塊精鋼不管再怎么堅硬,若是沒有琢磨開鋒,便不能切割物體,所以慈航靜殿的高手雖然多,打起實戰(zhàn)來卻總是輸家,牛雖力大,不能勝虎,就是這個道理。

    然而,這個道理的背后,也代表著另一個真理。精鋼若是經(jīng)過琢磨,就會變成比尋常刀刀更強、更鋒銳的好兵器,這些內(nèi)力深厚的高儈或許戰(zhàn)力不強,但若一個勇猛、悍不畏死的戰(zhàn)士,得到他們深厚內(nèi)力的加持,就能如虎添翼,所向無敵。

    在江湖傳說中,慈航靜殿的這些高儈,除了主持正義之外,另一個正面形象就是「傳功長老」,負責把自己畢生修為灌給主角,犧牲自己,讓被灌功后的主角天下無敵,說得明白一點,就和洗碗精、洗發(fā)精之類的補充包沒什么差別。

    四大圣儈過來替冷翎蘭療傷,應該還不至于打算舍己為人,就此犧牲,當個稱職的補充包,只不過想先讓冷翎蘭回復戰(zhàn)力,好抵御敵人的突襲,要不然單憑現(xiàn)有陣容……根本就是挨揍的。

    我本來想趁這個空檔去見倫斐爾問話,但倫斐爾也在療傷,由一眾精靈護衛(wèi)包圍著,坐在擔架之上,那些精靈護衛(wèi)對我怒目相向,想來是靠近不過去了,我便放棄這想法,獨自行走。

    這一路尚稱平淡,華爾森林中的老妖怪沒有發(fā)動追擊,我們平平安安抵達了亡靈峽谷。

    上一次老妖怪與天河雪瓊連手,幾乎把峽谷中的魔物連根拔起,消滅殆盡,在這樣的重傷害過后,峽谷中一時間生機盡絕,就連那些不死系的魔物都被消滅,站在峽谷外頭往里望,雖然仍覺得陰森幽暗,但與之前鬼氣森森的恐怖氣氛相比,完全是另一碼子事了。

    漫長而辛苦的行軍,終于有了結束,可以好好休憩一下,我看到倫斐爾下了擔架,面上氣色較先前好了許多,顯是傷勢有了好轉,正想要過去找他講話,卻看到他主動朝這邊走來,而我腦中靈光一閃,一個關鍵問題頓時想通。

    倫斐爾這一路上對我們似有難言之隱,好像有什么極重要的事情難以交代,讓我覺得非常奇怪,但現(xiàn)在我終于想明白了,當倫斐爾略帶歉疚地來到我面前,還沒開口,就被我主動扯著他衣領說話。

    「好家伙,你這縮頭烏龜終于舍得出來了嗎?開口俠道、閉口俠道,你所謂的俠義精神,就是這么一回事嗎?」

    喝問得有道理,但在這種情形下,就顯得有欠考慮,附近的精靈顯得很憤怒,把我團團包圍起來。

    冷翎蘭在四大圣僧的協(xié)助下,傷勢大有好轉,這時已經(jīng)能夠獨力行走,見到這邊爆發(fā)沖突,連忙大步趕來,抓拉住我的手,把我與倫斐爾分開。

    「大敵當前,你們這是在干什么?應該不是鬧內(nèi)哄的時候吧?」

    冷翎蘭的反應,讓我感到不悅,但這也可以理解,而且我相信,再過不久,需要抑制自己怒氣爆發(fā)的人,不是我,是冷翎蘭。

    「內(nèi)哄?這可說不上,你不妨問問這個被你當做同志的伙伴,你好姊妹現(xiàn)在的狀況怎樣?」

    自從見到倫斐爾以來,冷翎蘭幾次向他問及織芝的狀況,結果都是不了了之,倫斐爾向我們保證,織芝的情形有些不妥,卻沒有大礙,更不會有生命危險,由于當時諸事正忙,不適合多問,所以我們沒有深究,但如今……

    冷翎蘭被我一句話點醒,駭然望向倫斐爾。

    外人都以為冷翎蘭獨來獨往,沒有什么朋友,但她其實只是眼界高,只和她看得起的人交朋友,而一旦認定為友,她便為此盡心盡力,所以天河雪瓊遭難,她比誰都要著急,數(shù)年來苦苦尋訪友人下落,在索藍西亞看到好友被cao控,她一直刻意留手,滿心所想就是救出天河雪瓊。

    此刻,得知織芝可能出了嚴重問題,她這一驚非同小可,連忙望向倫斐爾,希得到一個讓她心安的答案,然而,這個期待卻失望了。

    「……非常抱歉,二公主,我沒有能把織芝小姐保護好,她、她出事了?!?/br>
    根據(jù)倫斐爾的解釋,織芝。洛妮亞受邀前來索藍西亞后,便一直被他奉為上賓,負責指揮末日戰(zhàn)龍的研究,并且很快就獲得成果,連續(xù)突破幾個困擾眾人多年的技術難關。

    在織芝與一眾專家廢寢忘食的鉆研下,末日戰(zhàn)龍的基本建造問題,已經(jīng)大致獲得解決,就連最重要的核心部分,都順利與矮人族談好條件,由羅賽塔負責制造戰(zhàn)龍核心。

    要是一切照著計劃執(zhí)行,可能再過幾個月的時間,驚神泣鬼的末日戰(zhàn)龍就要被制造出來。

    然而,這個計劃卻出了亂子,倫斐爾察覺到末日戰(zhàn)龍背后蘊藏的危機,率先發(fā)動反亂,一場突襲亂戰(zhàn)的結果,倫斐爾殘目重傷,與手下倉皇撤退,險死還生,但也成功摧毀了末日戰(zhàn)龍……這是我們之前所知道的情況。

    當然,不要百分百相信盟友、戰(zhàn)友,甚至摯友的話,這是我們行走江湖的鐵則,所以倫斐爾說的那些話,我們一直也有保留,而事實證明這樣的謹慎果然沒錯,倫斐爾確實沒講完全,隱瞞了許多東西。

    末日戰(zhàn)龍的制作工程到了最后,第一個發(fā)現(xiàn)不妥的并非倫斐爾,而是織芝??椫ヘ撠熣麄€末日戰(zhàn)龍的制造,有許多時候還要自己親手打造器物,憑借她天賦的神之手,克服最困難的技術瓶頸,但在這些過程中,她也受到戰(zhàn)龍日漸強大的陰煞之氣所侵,身體出現(xiàn)了傷害。

    最初,織芝不以為意,她過去偶爾也會打造一些邪氣很重的特殊法器,受其感染,造成一點傷風咳嗽都是難免,只要事后調(diào)養(yǎng)幾天就過去了,哪料到這次的情形不一樣,末日戰(zhàn)龍的陰煞之氣遠非那些邪物所能比,她低估了這點,日積月累接觸,終于承受不住,病發(fā)倒下。

    倫斐爾見到織芝病發(fā),吃驚非小,與病榻上的織芝深談之后,知道戰(zhàn)龍的內(nèi)幕超乎想象,便一面調(diào)集人手,預備襲擊戰(zhàn)龍,一面則是請人送織芝回國,不讓她置身于危險當中。

    「……開戰(zhàn)的那天晚上,我meimei突然出現(xiàn),連那妖人都現(xiàn)身當場,指揮大局,我身受重傷,知道己方中伏,覆滅就在頃刻……沒想到織芝小姐成了大家的救星?!?/br>
    倫斐爾的表情尷尬,但眼中的感激之情卻是不假,織芝確實救了他們的性命?但盤算當時的情勢,老妖怪占盡上風,整個局面都在他掌握下,織芝只懂一些基本武藝,別說是老妖怪,就連碧安卡都遠勝于她,織芝有什么本事能力挽狂瀾呢?

    冷翎蘭也覺得困惑,眼睛朝我這邊看來,我腦里轉過幾個念頭后,心中有了大概,點頭道:「末日戰(zhàn)龍?!?/br>
    這是最有可能的解釋,當時雖然戰(zhàn)龍核心未至,但織芝是一手打造末日戰(zhàn)龍的首席技師,又是數(shù)百年一見的天才人物,若說在沒有核心的情形下,仍能夠驅動戰(zhàn)龍短暫活動,這不是沒有可能的,反過來說,普天下應該也只有她做得到。

    倫斐爾證實了我的猜測,那時兵兇戰(zhàn)危,倫斐爾一方就要全軍覆沒之際,織芝乍然現(xiàn)身,不但帶來大批機偶,擾亂了戰(zhàn)局,更驅動末日戰(zhàn)龍,剎時間的絕世神威,大殺八方,就連老妖怪都不得不退避幾分,包圍網(wǎng)也因此露出破綻,倫斐爾等人便趁機沖了出去,逃出生天。

    「我們在前頭跑,那妖人就在后頭率隊追,一追、一逃,后來就進入這座峽谷,雖然僥幸保得性命,但織芝小姐進入峽谷之后,病情加重,就這么倒了下去,昏迷不醒……」

    幾乎是這一句話才說完,冷翎蘭就臉色大變,喊了一聲「織芝」,狂奔絕塵而去,沖入峽谷之中,倫斐爾也沒說織芝被安置在哪里,我真不曉得她沖進去后要上哪找人?

    看她焦急成這樣,要說她與織芝清清白白,只是普通朋友,我看大概沒有哪個男人肯相信……況且……

    「慢著!二王子請留步?!?/br>
    我伸手攔下正嘆著氣要離開的倫斐爾,表情凝重地提出疑問。

    「照二王子剛才的形容,你們殺出重圍后,就這么一路跑到亡靈峽谷來,中途沒有停留?」

    倫斐爾不是傻瓜,聽到這樣的問題,已經(jīng)明白我的意思,點頭道:「沒錯,情勢危急,千鈞一發(fā),中途一刻也沒有停留?!?/br>
    「那么……末日戰(zhàn)龍也在峽谷內(nèi)?」

    「不錯,就是這么一回事?!?/br>
    獨眼的精靈王子承認得很干脆,我則是想要開口罵人。

    這就是倫斐爾恃之翻本的壓箱法寶,也難為他之前瞞得好緊,半點聲息都不漏。

    當初他們殺出重圍時,是憑靠末日戰(zhàn)龍的吞天之威,中途若是沒有機會停留,那當然也沒時間把末日戰(zhàn)龍放下藏好,只有這么帶進峽谷中。

    若是所料無錯,這段時間以來,末日戰(zhàn)龍應該還能做一些基本的動作,不至于完全停止活動,否則憑倫斐爾手下這些傷兵,如何能擋住老妖怪的幾次進攻?

    而老妖怪也對我撒謊,我兩次前往末日戰(zhàn)龍的兵工廠,看見工廠中空無一物,老妖怪說是戰(zhàn)龍已經(jīng)被徹底摧毀,結果卻是被倫斐爾開走,這才蹤影全無。

    死王八蛋,還說精靈的性格耿直剛正,結果一個比一個更會撒謊,這么重要的事情也隱藏起來,要不是我們躲到這里來,這件事是不是一輩子不說了?

    現(xiàn)在說什么也是多余,我雖然對末日戰(zhàn)龍充滿好奇,不曉得那到底是什么樣的絕世戰(zhàn)獸,但比較起來,我還是比較擔心織芝的狀況,便向倫斐爾問明白方向,朝那邊趕了過去。

    照倫斐爾的說法,織芝目前算是重病,但沒有生命危險,而日前織芝還能驅動機偶,進攻精靈的軍營,把重要訊息傳遞給我,顯示仍有相當?shù)幕顒恿?,情況應該不會太糟糕。

    這是我的推判,但當我進入那個洞窟,看清楚眼前的情況,才曉得這個推測錯得有多厲害。

    織芝一個人沉睡在洞窟里,表情看起來很平和,看不出有任何痛楚,平靜的臉龐看來是那么美麗,卻有些忽隱忽現(xiàn),模糊不清。

    看不清楚的理由,是因為織芝正被某種半透明的物質(zhì)給籠罩,遠遠看去,就像是沉睡在一具水晶棺材里頭,乍看之下,這實在是很美,但只要深思一層,便會嚇得人魂飛魄散,因為不管生什么病,都不可能會產(chǎn)生這種現(xiàn)象,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去解救這種問題。

    冷翎蘭站在織芝身旁,手足無措,織芝被一層半透明的異常物質(zhì)給包裹,看上去就像是琥珀之中的昆蟲,這種奇特物質(zhì)非帛非鐵,色澤昏黃,仿佛是固態(tài)的水,一下子清澈,一下子混濁,但用力敲一敲,卻發(fā)現(xiàn)它堅逾金石,難以破壞。

    在織芝附近的地面,存在著一些鑿痕,看來倫斐爾等精靈在束手無策之后,也曾嘗試直接進行物理破壞,但這奇異物質(zhì)硬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