璞玉
施航到底是個驕傲的人;經過那次的不歡而散之后,便很少出現(xiàn)。 楚恬并沒怎么在意,因為她的工作明顯更加忙碌起來了,除了辦公室的日常工作,還要時常陪同陸禹夏外出應酬,這讓她忙碌間根本沒有時間去注意——施航來奧納的頻率是不是降低了? 說起來也是奇怪,陸禹夏最近外出談生意,老喜歡帶上她;明明很多時候已經有了周秘書或其他更貼心的助理,他還是會叫上她一起。 而且更奇怪的事,陸禹夏每次帶著她,除了交代幾句前因后果,利害關系,以防她說錯話以外,到了飯桌上基本當她擺設一般,并不安排給她什么具體的任務,也不指望她搞定對方的誰誰誰,甚至連酒都不需要她;似乎并不指望她能幫上什么忙。 楚恬有些不明白了:陸禹夏這到底是圖什么。 總不能是讓她去做花瓶撐場面的吧?可公關部的美女明顯更多好嗎,而且還能說會道,千杯不醉,哪一個不比她更合適? “沒看出來啊,陸總這是在帶著你學習呢。你可要好好努力?!?/br> “學習,我嘛?” “嗯哼,不然你以為陸總多帶個吃干飯的人去干嘛?!?/br> “……” 周進看出楚恬的疑惑,忍不住提醒了她一把,經他這么一點撥,楚恬發(fā)現(xiàn)還確實挺像那么一回事,陸禹夏似乎確實在給她學習的機會。 可是,為什么呢?難不成是看在施航的面子上? 可她同施航并沒有什么關系好嗎?再說,以她的智商情商,她還混成個女強人不成? 不過,人在職場,進一寸有進一寸的好;不說為了工資,就是陸禹夏每次應酬的那些厲害角色,出入的那些高端場所,那都是她寶貴的創(chuàng)作的素材啊。 為此,楚恬也不同陸禹夏解釋什么,只是工作的熱情更加高漲了。 很快,便到了公司周年慶。 不同于每年公司年會,集團非10年倍數的周年慶相對來說要簡單很多。 沒有將集團旗下所有本地子公司員工領導齊聚一堂的熱情場景;周年慶當天,公司只訂了家酒店,讓所有員工聚在一起,吃吃飯看看節(jié)目。 不過就算是這樣,到了那一天,公司的女員工們也是鉚足了勁將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原因?一個陸禹夏就夠了。 沉穩(wěn)而又凌厲,霸氣卻也優(yōu)雅,陸禹夏五官并不算很英俊,可是組合在一起就產生一股讓人無法移開目光的魅力,還有那個身材:那腰,那胸膛,哪腿……簡直無可挑剔。 西裝革履的陸禹夏站在臺上講話,渾身上下透出一股卓越不凡的氣場,舉止從容沉穩(wěn),雖不茍言笑,亦引得臺下的女人荷爾蒙飆升。 “快看快看,咱們陸總真是太帥了!”花癡A小姐。 “別看了,再帥也輪不到咱們?!崩碇荁小姐。 “怎么輪不到,陸總還沒有女朋友呢,大家都有機會不是?”花癡A小姐。 “醒醒吧,陸總那樣的,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人家只是沒給你看到,外面指不定多少女人呢。”理智B小姐。 “……”花癡A小姐還想反駁什么,可想想也覺得不顯示,頓時焉了。 楚恬聽著兩人的的對話,心頭不禁嘀咕:其實,陸禹夏還真沒有過女人。 可憐的陸禹夏,當初楚恬再塑造他時,為了滿足觀眾的惡趣味,楚恬大筆一揮,便讓他在遇到季淑前,感情史一片空白;無論身心,都沒有人入駐過。 聽上去很難做到對不對?畢竟那么優(yōu)秀的一個男人,又不像施航那樣心有所屬,居然直到這把年紀都還……;怎么想怎么不科學。 楚恬自己都覺得不科學,于是只好讓陸氏集團亂做一團。 陸禹夏二十一歲畢業(yè)以前,一心追求藝術,二十歲以后陡然接受自家這么個棘手的爛攤子,于是接下來的七八年都忙得跟狗一樣,根本沒時間談戀愛。 至于生理發(fā)泄,因為楚恬賦予了他潔癖的性格,更是讓他這么多年來硬著撐著從沒亂搞過;都不知道這么多年,他是怎么挨過來。 看著臺上英俊沉穩(wěn)的男人,楚恬忽然覺得這個親媽有點太過分。 季淑這邊她是幫忙攔住了,可就目前情況看來,陸禹夏身邊也沒對別的女人生出什么興趣,這樣下去,好像也不比原劇本強多少嘛。 楚恬忽然想起了許雅,想當初她也是打定主意要撮合兩人的,可最近這兩個多月,許大美女不知從哪找了個男朋友,然后將暗戀了十多年的陸禹夏徹底拋到腦后,準備同人結婚了。 要不她另外給陸禹夏撮合個?說起來公司的美女不就挺多的嘛。 像現(xiàn)在臺上那個女主持就很棒,不過好像是公關部,聽說不太潔身自好;要不財務室那個美女總監(jiān)?也不行,對方已經有男朋友,再要不…… 楚恬一邊四處打量著美女一邊,一邊胡思亂想著,直到臺上的主持人叫到她的名字她才回過神來。 “楚楚,到你表演節(jié)目了?!迸赃呉豢偛棉k的同事提醒道。 節(jié)目?!什么節(jié)目。楚恬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當初周進給她提過,每個部門都要出一個節(jié)目,因為她是新人,所以今年的周年慶,總裁辦的節(jié)目填報的就是她的名字。 她當時以為周進是開玩笑的,并沒有準備;誰知,居然是真的! 天,不是真要表演吧。 眾人都看著,楚恬自然不能臨陣脫逃,她硬著頭皮站上場,看著下面熱情高漲的同事們,以及坐在前排抬頭看著她的陸禹夏,大腦當機N久后才開口道: “聽說最近有個表情包特火,叫‘一臉懵逼’;下面,我給大家表演一下?!?/br> 楚恬說完,真的做了個一臉懵逼的表情,然后,臺下的觀眾跟著一臉懵逼了。 尷尬,還是尷尬…… 楚恬大腦轉了幾轉,最終妥協(xié)了。 “那個,其實我是開玩笑的,要不我給大家唱首歌吧?!背褚荒樸卤屏俗阕愫脦追昼?,終于對著主持人道,“麻煩幫我來一首Priscil Ahn的” 英文歌?哦,不錯,洋氣哦! 什么,差點找不到伴奏的小眾的英文歌?哦,可以哦,夠清新。 底下好多人起哄起來,氣氛總算恢復了正常,但正常過后又變成了一種反常的活躍。 楚恬皺眉,著實不想裝這個逼。 說起來,她穿過來之前也是麥霸級別的,唱首歌什么的實在難不倒她。 不過很悲催的是,她穿過來才發(fā)現(xiàn),因為自己寫的事架空的娛樂圈,原世界的歌手到了這里全都不存在了,歌曲也一樣。導致她現(xiàn)在想唱點什么俗氣的,接地氣的中文歌,卻發(fā)現(xiàn)通通不會。 即便是現(xiàn)在這首,說起來也要多虧文藝。 作為一個英語專業(yè)畢業(yè)的學生,文藝英語沒學多好,英文歌倒是搜羅了不少,每天在家做有氧運動時就喜歡開外放。這首就是楚恬無意中聽到的,她當時寫劇本寫得頭痛,聽到這首歌仿佛一下子看到了曾經的自己,頓時像獲得了力量一般,文思泉涌…… 后來,楚恬寫劇本的時候便習慣地放這首歌,久了自然就學會了。 當熟悉的旋律想起來時,楚恬心頭漸漸平靜起來,想象著自己曾經的麥霸歲月,輕聲地哼唱了起來。 因為沒有受過專業(yè)訓練,她的演唱實在算不得出色,無論發(fā)音,氣息,臺風……都很多不足,唯獨一副嗓音干凈澄澈,配上自然而到位的情感,竟唱出了一種脫俗的專注。 “I was a little girl alone in my little world who dreamed of a little home for me. I pyed preteweerees, and fed my houseguests bark and leaves, and ughed in my pretty bed of green. I had a dream That I could fly from the highest swing. I had a dream ……” 楚恬緩緩的唱著,表情專注,讓聽眾們浮躁的心也跟著安靜下來。 陸禹夏想起上次畫展她對那副畫的一番評論,忽然她整個人的氣質如同她的嗓音一樣;怎么說呢,很美好,卻有種不自知的隨意。 就像現(xiàn)在,在公司一眾女員工都忙著爭奇斗艷的時候,她卻穿著一條簡單的禮裙站在舞臺上,身上連點點綴的首飾都沒有。 白色高腰的過膝紗裙,算不上過氣,但也算不上時尚,沒有低胸,深V,裸背……等展現(xiàn)身材的設計,但因為穿的人的身材,看上去依舊簡潔大方;配上一頭披散在肩膀上的柔順秀發(fā),襯得楚恬整個人恬靜純美。 陸禹夏忽然想到了一個詞——璞玉。然后,他覺得楚恬便像是一塊璞玉,雖然雕琢后必然能讓人驚艷不已,但即便不雕琢,她也有一種拙樸的可愛。 不得不說,施航的眼光還是挺不錯的。 一曲終了,陸禹夏率先鼓了鼓掌。其他的人就算想起哄見到陸禹夏這般,也不好意思再為難楚恬了。 于是在一陣掌聲之下了;楚恬有驚無險的下了臺,下臺去還不忘感激的望了陸禹夏一眼。 接下來是各個部門的節(jié)目,畢竟都是業(yè)余的,也談不上多有意思,楚恬專心于吃,也不怎么注意,直到肚子一陣一陣痛了起來。 準確的說,不是肚子,而是腹部下面某個位置,簡稱——姨媽痛。 楚恬如今這具身體,可以說很是嬌弱。 雖然她穿過來后,也有注意運動鍛煉,但在經痛這方面,也不知是因為第一次同施航意外那啥啥啥后她服用避孕藥因此內分泌失調關系,后面她幾個月她的月經都有些混亂,每次來的第一天都疼得死去活來,這個月因為工作忙碌,更是推遲好幾天,現(xiàn)在這么一來。楚恬覺得這來勢貌似比前兩次更加兇猛一些。 一連去了幾趟洗手間,卻絲毫沒有好轉,反而更加難受,楚恬終于忍不住先撤了。 艱難地發(fā)了條信息給周進讓他幫忙請假,楚恬只覺腹部的痛感越來越劇烈,她深吸一口氣,披著外套,站在酒店門口試圖攔車。 夜晚的吃并不好打,疼痛不斷加劇,楚恬不由蹲下了身子,沒過一會,卻見有一雙腳停在了她身旁。 “陸…陸總?”順著地面往上看去,楚恬詫異的開口。 陸禹夏本是打算提前走了,讓員工們可以玩得更盡興一些,沒想卻在這里遇到了楚恬,而且她看上去似乎還很難受,于是忍不住下次詢問道:“你怎么了?” “沒…沒事……就是…肚子有點不舒服。” 楚恬并不好直說自己痛經,只道肚子不舒服,可那蒼白的臉色,和被咬的幾乎快要出血的嘴唇,卻看得陸禹夏明顯一愣。 他不由地從兜里掏出手機,撥給了施航,然而對方鈴聲響了半天,怎么都是無人接聽。 “你沒事吧?堅持的住嗎?”陸禹夏又問。 楚恬點頭,咬著唇喘氣的樣子卻明顯否定了她的回答,看著她額頭浸出的汗珠,陸禹夏道,“上車吧,我送你去醫(yī)院?!?/br> 醫(yī)院,會不會尷尬了一點,其實現(xiàn)在她只要吃片止痛藥就好了,雖然這附近好像并沒有藥店。 “不……不用……沒事的”楚恬連忙擺頭,甚至試圖站起來表示自己沒事,然而蹲了半天的雙腿一陣,險些沒摔倒。 陸禹夏見此,直接扶著她拉到了車上。 陸禹夏將楚恬送去的是陸氏下面的一家私立醫(yī)院,因為享受了特殊的待遇,醫(yī)生沒一會兒就給楚恬做了檢查。 躺在從沒享受過的單人病房里,楚恬輸著液,第一次知道原來痛經到一定程度居然還可以打點滴的。 “好些了嗎?”幫忙將楚恬住院手續(xù)搞定,陸禹夏回來時順便讓司機買了紅糖沖給楚恬。 好尷尬……這比剛才在臺上還尷尬好么……疼痛緩解了一些的楚恬忍不住想到。 她紅著臉接過陸禹夏手中的東西,剛準備說點什么緩解一下氣氛,陸禹夏的手機響了過來,是施航的電話回撥了過來。 ———————— 作者:璞玉?陸總,你是不是對楚恬有什么誤解? 楚恬:別那么說,陸總只是發(fā)現(xiàn)了我內在的寶貴屬性而已。 施航: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