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
房維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楚恬。 他是過來出差的,今天在酒店忙完,順便過來附近這家火鍋店吃晚餐。 一個人挑了一個安靜角落,他坐的位置有些背光,不顯眼,楚恬并沒注意到他,但他卻是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楚恬,同時聽到了楚恬與文藝的談話。 單身了?怎么回事?她朋友圈不是po出戒指和婚宴請?zhí)?,按說不該早就結婚了嗎? 現(xiàn)在這又是怎么回事? 房維愣愣看著不遠處的楚恬。 她看上去有些傷感,卻偏要裝作毫不在乎,他于是忍不住在心頭將她那個不識好歹的“未婚夫”一連罵了好幾遍。 可同時,又有點高興的。 不,應該說是很高興。盡管這高興是建立在對方難過上的,但他就是抑制不住。 幾乎是急不可耐地就要上前打招呼,正在這時楚恬卻先起身去了廁所。 別看她跟文藝你一杯我一杯的;可文藝喝的是酒,她喝的是水。 兩個人總要留個人開車的,楚恬酒量不佳,索性干脆用茶水代替酒;于是當文藝喝出了醉意的時候,她只覺得肚子撐。 起身去了趟洗手間,誰知回來卻見到了肖寒。 肖寒如今已經(jīng)是個有些名氣的明星了,來火鍋店這種地方自然是帶著口罩的。 他坐在文藝身邊,不知從哪叫了一杯牛奶,正端給喂文藝,而文藝則是靠著他的肩頭,極順從的,小口小口喝著他手中的牛奶。 這兩人,看著怎么不太對? “怎么喝得這么醉?楚恬姐呢?”喂完了牛奶,肖寒問文藝。 “去洗手間了吧?!蔽乃嚬緡伭艘痪?,又問肖寒,“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哦,是看到我朋友圈里發(fā)的定位對不對?不過你不是在橫店拍戲嗎?” “你還好意思問?專程提前回來看你,你倒好,電話也不接,還喝得這么醉醺醺的?!?/br> 說到這茬,肖寒一副不高興的樣子,文藝卻頓時樂了:“專程回來看我的?” 肖寒不吭聲,文藝于是去捏他的臉。 她解了他的口罩,用手指去捏他兩頰的臉rou,迫使他堆起笑臉。 她捏了好久,對方忍不住笑了;于是她又抬頭去親他。 兩人毫不顧忌地在公共場合卿卿我我,楚恬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多余了,正想著要不打個電話給文藝說自己先走了,直到,肖寒看到了她。 “楚恬姐——” “親愛的你回來啦?!?/br> 文藝已經(jīng)醉了,也沒有什么不好意思,依舊靠在肖寒肩頭,倒是肖寒用手去推她,提醒她注意形象。 這個時候才注意是不是晚了,該看到的她都看到了好嗎? 楚恬看了肖寒一眼,問他道,“你們——,你同文藝在交往?” “嗯?!毙ずc頭。 楚恬的眉頭不由蹙了起來,“為什么文藝都沒跟我提過,是你不方便公開?” 考慮到肖寒明星的身份,楚恬覺得這個解釋最合理,于是不禁有點不滿起來,誰知肖寒連連擺手道。 “楚恬姐你誤會了,不是我不讓公開,是文藝不讓我說?!?/br> “?” “她說我現(xiàn)在的階段還不適合公開戀情,我要因為這事片約變少了,她就跟我分手?!?/br> “……” 楚恬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至于你這邊,我們其實沒打算瞞著,不過文藝說你剛取消了婚約,讓晚點告訴你?!?/br> 肖寒說到這,不禁頓了頓,“楚恬姐,關于你同鐘先生的事,我也聽文藝說了,相信你一定會找到更好的?!?/br> “謝謝啊。”楚恬客套地回了一句,看了看醉成一團的文藝,“既然你來了,那人就交給你了?!?/br> “嗯?!毙ずc頭,然后又道,“楚恬姐,我們先送你回去吧?!?/br> “不用了,我開車過來的,晚上沒喝酒?!?/br> “啊,那你自己開車小心,我們就先走了?!?/br> 楚恬堅持,肖寒于是只好扶起醉倒的文藝先走了,楚恬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不由地吐了口氣:這飯還沒吃多少,就接二連三的遭遇了三次虐狗,她本就沒多少的食欲頃刻間便沒有了。 拎起包,拿著單子就要去前臺結賬,就在這時她聽到有人叫她。 “甜甜——” 久違的稱呼,楚恬轉頭就見了房維。 “你怎么在這里?” “出差在這邊,晚上溜出來吃個夜宵,沒想在這里遇到了你?!狈烤S看著楚恬桌子旁一堆還沒下鍋的食物,“你應該還沒吃飽吧,不如一起?” “……好啊?!奔热贿@樣都能碰上,拒絕總歸是不太好的。 于是兩人湊了一桌繼續(xù)吃。 楚恬本來沒什么食欲的,然而房維的吃相極具感染力,她看著看著居然覺得餓了。 “這家火鍋店的味道真的好正……哇,甜甜,你嘗嘗這個……啊,這個也超好吃,你也嘗嘗……” 楚恬也算這家店的老顧客了,這里什么菜色她沒吃過,偏偏被房維這么一帶,硬是吃出了不同的味道。 他吃東西的時候很專注,表情很滿足,好像吃什么都特別香;楚恬看著他,不由地就想起當初在The Biggest Loser 節(jié)目組的情形。 一晃三年多了,她已經(jīng)沒有了當時的朝氣和樂觀,而面前的房維卻似乎什么都沒變。 一張娃娃臉,看著還是二十三四的樣子,眼睛黝黑而清澈的,談論起美好的事物仍舊毫不吝嗇地表達自己的熱愛,身上似乎沒有一點生活的疲憊和滄桑;還帶著一股子年輕人的鮮活勁—— 楚恬看著房維,忽然有些理解,為什么現(xiàn)在的人都喜歡小鮮rou了。 “對了,甜甜,聽說你現(xiàn)在又單身了……你之前不是說要結婚了嗎,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酒足飯飽,房維終于還是忍不住問出了自己關心的問題。 楚恬頓了一下,只簡潔地回答了一句:“婚禮前分手了?!?/br> 然后房維表現(xiàn)出一副格外義憤填膺的樣子,“哪個男人這么混蛋?說出來,我?guī)湍憬逃査!?/br> “……”楚恬,“不關他的事,我的錯。是我先提出分手的。” “啊……這樣啊……我看你那么難過我還以為……咳咳,是我誤會了?!?/br> 房維于是再不提這事,又開始專心吃東西,楚恬被他的食欲感染,最后也是吃撐了肚子。 兩人離開餐館時,楚恬還載了房維一程,然后才開車回家。 房維家的酒店在這邊也有好幾家連鎖,他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來這個城市了,對這座城市也算熟悉,楚恬自然不需要像招待厲珉那樣招待他一番。 火鍋那次不太正式,后來楚恬又找時間請房維吃了一頓飯,想著也算進了地主之誼了,誰知房維卻像纏上她了一般,有事沒事就給她發(fā)信息。 有時候是詢問,比如哪哪哪有什么美食; 有時是同她吐槽,比如這邊的冬天怎么又濕又冷; 有時是分享,比如他在哪哪哪鬧了什么笑話遇到了什么趣事; ………… 楚恬拍戲忙,信息都是隔幾個小時或者半天才回,對方依然樂此不疲。 十一月第,山房集團下面的連鎖酒店,推出了為期3個月的美食節(jié)巡展,主題是絲路美食——也就是當初絲綢之路所經(jīng)過的諸多國家的美食;三房集團在本市的酒店是第一家開展,維期一周;房維特地提前給楚恬發(fā)去了邀請。 說實話,楚恬是有些心動的。 但礙于房維最近的態(tài)度,楚恬覺得不宜與他走的太近,于是婉言謝絕了。 誰知沒過兩天,電影拍攝需要到房維他們酒店借場地,于是兩人還是撞上了。 酒店里,熱帶風情的雕塑、植物;東南亞常見的食材、調(diào)味,和印度風的餐具、裝飾一起打造出一種別樣的異域風情。色澤誘人、香氣四溢各色美食擺在餐廳里,格外誘人。 施航請的阿姨廚藝雖不錯,但是口味偏甜,煮的菜都比較清淡,而劇組的盒飯更是一言難盡……楚恬被美食誘惑著,最終還是接受了房維的邀請。 阿拉伯烤rou、西班牙蒜味海鮮湯、波斯鷹嘴豆泥及泰國青咖喱……各國大廚傾心打造的名菜都被端到了楚恬面前。 楚恬見到那一桌子美食,只覺一天的疲憊頓時被一掃而空,不過—— “這么多?” “這些都是我覺得特別不錯的,所以想讓你都試試?!?/br> “……” 房維既然這么說,楚恬也不打算在她面前遮掩自己的食量了,當即放開了手腳。 一桌子的菜大多是她偏好的重口味菜式,她很快便被辣得雙唇通紅,但依然歡樂地揮動著筷子。 相比楚恬,房維的食欲就沒那么高了,畢竟美食節(jié)已經(jīng)舉辦了三天了,該吃的,他都吃過了。 他于是轉頭去看楚恬,她正在大快朵頤一道辣椒咖喱魚。 她白嫩的臉像是涂上了一層胭脂,眼睛辣得濕漉漉的,眉頭微皺,似痛苦又享受……那表情看得他有點移不開眼。 想親,尤其是那兩瓣通紅的嘴唇;他很懷念將它們含在嘴里吮吸、啃咬的滋味…… 房維垂下頭去喝冷飲。 冰塊被他含在嘴里嚼得咯吱咯吱,他忽聽旁邊楚恬叫了一聲。 咬到辣椒了。 那號稱 “魔鬼辣”的小辣椒果然名不虛傳,楚恬只覺舌頭被咬了一口一般,又辣又疼,滿嘴像火燒一樣,逼得她不住張口吸氣。 她紅艷艷的小嘴不住噏張,眼睫毛撲閃撲閃的,但臉上迅速蔓延開一抹粉霞。 眼見她杯里的飲料已經(jīng)喝完了,房維忍不住想要遞上自己的,伸手才發(fā)現(xiàn),剛才出神間他連最后一塊冰塊都嚼碎吞了。 很多年前的一部老電影在腦海一晃而過,房維拉住楚恬,忽然就這么親了過去。 他剛嚼下去無數(shù)冰塊的嘴唇冰冰的,涼涼的;貼上楚恬那被辣的快要冒火的嘴唇上,頓時給她帶去一股清涼。 楚恬愣在那里,一時竟忘了要掙開,直到有人推門進來。 —————— 施航:?!白菜又被豬拱了?! 作者:早就被豬拱了,還不止一只。 施航:我怎么覺得這話聽著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