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異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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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而易舉的施加過懲罰后,段嶠收起匕首,站起身來揚長而去,只留給沈青城一個瀟灑的背影。 沈青城呆在原地愣了半晌才猛然回神,連忙背起那昏死的少年,四處呼喊尋醫(yī)。 道聽途說,總歸還是感受的不真切,這回親眼目睹了段嶠殘忍絕情的狠厲手段,沈青城才算是徹底明白了鎮(zhèn)民們的厭惡和恐懼。同時,他又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初來那夜,余伯同他講過的話——這七星鎮(zhèn)的鎮(zhèn)長,并非人類,而是吸血吃人的妖怪! 妖怪,妖怪。 也許,段嶠真的是妖怪。 醫(yī)館內,戴圓眼鏡的醫(yī)生為那可憐的少年做了緊急處理,又喂他服下一劑鎮(zhèn)定安神的藥物,并安置在堂屋睡下了。 沈青城在一旁默默地幫醫(yī)生收拾好藥具,隨他一起走到屋外,這才一臉擔憂地問:“請問,他的情況怎樣?” 醫(yī)師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回答道:“左腳腳筋完全斷裂,接不上了,日后怕是要跛。下面那一處所幸沒有撕裂傷,只是被捅了個對穿,但估計也會造成一定影響。”頓了一下,他摘下眼鏡,邊用衣擺擦拭鏡片邊沉重地又說,“其實我最擔心的,還是他心里的創(chuàng)傷。小譚本來就是跟他父親二人相依為命,日子過得不算好。前幾日他父親被那人找了個由頭害死了,今天剛下完葬他便去報仇,結果又落得這么一個下場。我真怕……” 后面的話他沒有再說下去,但沈青城也已完全知會。 沉默片刻,他再度開口問那醫(yī)師:“你們有沒有想過離開,或者是把他趕走,甚至——”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醫(yī)師苦笑著搖了搖頭,低聲說:“當然想過,但那是不可能的。他……他身懷妖術,就算四五個大漢一起上也只有被瞬間撂倒的份兒,更別提還有那個神出鬼沒的叫潼生的青年協助。誰敢起異心,保管幾天之內橫尸街頭,根本就無從抵抗?!?/br> “妖術……” 沈青城喃喃地重復了一遍,片刻后異常嚴肅地對醫(yī)師說:“可以跟我說說具體是怎樣的妖術嗎?或許,能找到辦法限制住他也說不定?!?/br> 子夜時分,段宅的主廂房內依舊亮著微弱的燭光。 段嶠身著一身素色睡衣,姿態(tài)慵懶地斜靠在小榻上,一只手撐著腦袋,另一只手則是自然下垂,被半跪在地上的潼生握在手里,一片鋒利的刀片正貼在淡青色的血管之上。 潼生抬頭望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而段嶠則是心領神會,輕輕點了點頭以作回復。 單薄的刀刃劃開皮膚,略顯黏稠的血無聲地涌出來。潼生扔掉刀片,低頭將嘴唇貼上結實的手腕,包住傷口開始吮吸。 昏暗的燭光下,進行著古怪行為的二人似乎漸漸開始產生某種變化。段嶠呼出一口氣,慢慢閉上眼睛,當他再度睜開時,那雙瞳仁已不再是往常的漆黑,而是化作一副金色的、如蛇一般的詭異豎瞳。下一刻,他無意識地微微張開嘴巴,用舌頭舔了舔牙齒——那根猩紅的舌頭竟也是如蛇一般分叉的信子,上牙處更是生出了兩顆尖尖的毒牙! 與之相比,地上的潼生倒沒有變化的那般明顯。他的面貌基本與之前無異,只是眼睛不停地閃爍著微弱的金光,瞳仁的形狀也漸漸有了些許豎向拉伸的趨勢。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幾道如血管一般埋于皮下的深紅色的奇異紋路開始自衣領內的皮膚一路向上延伸開來,并順著脖頸一直攀爬至面部,在蒼白的膚色的映襯下顯得極為可怖。 就這樣過了約莫半刻左右,段嶠逐漸又恢復了普通人類的模樣,潼生身上的花紋也慢慢消退下去。 “好了?” 潼生點點頭,伸出舌尖仔細將傷口上殘存的血液舔凈,而后放開段嶠的手,從地上站起身來。 “謝謝段先生?!?/br> 段嶠擺了擺手,沒有說話,潼生則像是受到指示一樣,又點了點頭,默默地轉身退出房外,消失在夜幕之中。 屋內,段嶠抬起那只剛剛被吸過血的手臂看了看,那上面的傷痕早已愈合得光潔如初。隨后他又拽開自己的衣領,在結實的胸膛之上,左邊心口的位置鑲嵌著一道如同齒痕一般的古怪疤痕,而內里正隱隱透出些許微弱的金光。 片刻后,他松開衣領,面無表情地側身躺下,伏在小榻上睡了。 翌日清晨,沈青城神色匆匆地從后門走進宅里,想要趁被發(fā)覺之前趕緊回到自己的房間。 可是不巧,他剛剛穿過后院,便看到段嶠靠坐在走廊邊上不知在鼓搗些什么,而且正正好好一抬頭瞧見了他,這下便是想躲也無處可躲了。 “青城?”見到他,段嶠似乎也有些意外,挑起一邊眉毛率先發(fā)問:“你昨晚去哪里了?” “我……”沈青城張開嘴,囁嚅了半天垂下頭小聲答:“我去了徐醫(yī)師的醫(yī)館,幫他……照看小譚。” “哦?!倍螎幌滩坏貞艘宦暎拖骂^繼續(xù)磨他的匕首?!坝植粫?,有什么可照看的?!?/br> 沈青城張了張嘴,視線不由自主地投向閃爍著森然冷光的刀刃,想到昨天此人干凈利落地下刀時的場景,最后還是沉默了。 微風吹過樹葉,發(fā)出沙沙的聲響。走廊里,兩個人一坐一立,眼睛都沒有看向對方,心里則是各有千秋。 “師爺?!表汈?,段嶠收起匕首,站起身來向沈青城道:“我有件事想讓你幫我參謀參謀。咱們邊走邊說?” 沈青城自然只能應允。 路上,段嶠向他訴說了事情經過,大概意思就是一名婦女因為家里生意不好,導致交不出稅金,所以想趁夜里帶兒子出逃——最后自然是被潼生帶人捉回來了,而他想問沈青城的,便是針對此人的處置辦法。 沈青城聽完,抿了抿嘴唇,猶疑地答:“這……生意不好,倒也不能全怪她。不然這一次的稅先欠著,等下次再收,若屆時收不上來,再一并處罰?” 段嶠點點頭,說:“那欲圖逃跑的罪呢?該怎么罰?” “這個……罰錢,她肯定是沒有的。要么關在牢里幾日自閉反省,或者罰她出點勞力?” 說話間,二人已走到堂屋,段嶠率先在主座上坐下,喝了一口旁邊放著的茶,忽然招呼道:“潼生,來了嗎?” 片刻后,潼生從后面走過來,向段嶠頷首以作回答。 “前天抓回來的那母子倆,我想好該怎么處置了?!闭f著,他又喝了一口茶,一邊伸手示意沈青城落座,一邊語調清晰的說:“大的賣到梁縣的野窯子里,小崽子嘛……就賣到戲班子去吧。這樣夠抵幾次的稅金?” 潼生垂下眼睛算了算,很快地答:“差不多3、4次?!?/br> “夠本了,反正留著也是個賠錢貨。你去辦吧?!?/br> 接到指令,潼生如幽靈一般無聲無息的走了,沈青城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阻攔。 呆了半晌,他才結結巴巴地說:“段鎮(zhèn)長,你……” 段嶠戲謔地笑了笑,說:“你的處理方式太優(yōu)柔了,我不喜歡。還是干脆利落的好。” 沈青城自知是被耍了,垂下腦袋,好一會兒才低聲說:“我回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