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話 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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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話 霍老太太的身后事基本都與律師交待清楚,來吊唁她的人很多,霍宴州一直等過了她的頭七才回家?;粞缰_車送他回去,他跪了太久,霍宴之擔心他受過傷的腿有些吃不消。 除此之外霍宴之也有話想跟他大哥說,老太太的遺產分配,他怕會讓他們兄弟兩之間起 齟齬。他組織了一下語言,想開口的時候霍宴州拿出一根煙,他很會看眼色,先將他大哥那邊的車窗按開。 他們出來得極早,快要入伏,天也亮得早。這個時間點是一天最清爽的時候,橘紅碧藍在那團朝陽中照破散開,散成光透風輕的一片天。人們還沒醒,蟬也還沒開始叫,進了郊區(qū)的路兩邊綠色遮天,空氣沁人。 “好天氣,”霍宴之對霍宴州說,他也不想從老套的天氣聊起,但在莫名沉悶的氣氛里,他總希望這么好的天氣能幫上點忙,稍作緩和。 霍宴州將煙灰彈出窗外,路上幾乎沒車,他的手垂在窗邊,風吹得他的襯衫領子往后斜,對于霍宴之的話,他大概回應了個“嗯”。 霍老太太的死,不管是意外還是自殺,霍宴之都很看得開,前一種是天命后一種是她的個人選擇,這兩種他都充分尊重。整個喪事基本都是他在cao辦,他大哥完全沒了往常待人接物的沉穩(wěn),只在靈前跪著,對于前來吊唁的親朋好友十分漠然,好在來客都理解他因悲痛才失禮。 與霍宴州相反的是,大家都拿這場喪事當喜喪,畢竟霍老太太活了九十歲,實在是大壽,且看這么風光排場的葬禮,就知道霍家也算后繼有人。 霍宴之自知與老太太的感情不如他大哥那么深,但是霍宴州的情緒和精神狀態(tài)也過于反常,好像老太太是因他而死一般的失魂。 還是因為遺產?霍宴之暗自這么想,可他大哥并不缺錢,也從不計較這些。況且那另一半也沒給別人,給的是玉盞的女兒,雖然是遲家人。 一開始從遲一奉那里聽到他大哥和玉盞的事,霍宴之也尷尬,這不是一團渾水嘛。 他對玉盞印象挺好的,但也特別,玉盞屬于需要霍宴之盡力去保持關系清白的一個人,怎么對待他的性別,怎么對待他和遲或川的過去,怎么摒除對他的旖旎猜想,都要有一個很微妙的度。他不知道他大哥是什么時候失了這個度,在他印象中他們倆接觸得并不多。 遲一奉找他,讓他去打探打探霍宴州到底什么想法,如果是玩玩,就別找玉盞,哪怕不是玩玩,玉盞也不適合他。 霍宴之可不敢管霍宴州的私事,不過他和遲一奉看法不一,他倒覺得這兩個人挺合適的。 他不知道兩人已經同居,霍宴州讓他將自己送到玉盞那里,就他對他大哥的了解,在玉盞之前可沒有人有這待遇。他們兄弟倆對個人空間都是界限森嚴,不喜歡帶人回自己的地方,也不輕易去別人的地方,只有酒店或者會所這種充滿商業(yè)和娛樂的地方,才不會讓對方對彼此關系有什么親密的錯誤定位。 雖然霍宴之沒有底氣打包票他大哥和玉盞能走很久,但至少現(xiàn)在是認真的。 不過遲家人的態(tài)度很明顯,在霍老太太的葬禮上,遲母也并不給面子,玉盞和遲家人一起來吊唁,也被他們一起帶走。在遲母理解中,霍老太太對霍宴州和玉盞關系是認可的,至少說她改變不了霍宴州的任何決定,給遲家釀的那一半遺產就是她那天的一句“你放心”。 “遲家釀之后跟玉盞,還是怎么說?” 這兩個人的合適,在霍宴之看來,不如說是霍宴州更適合玉盞,也沒有其他人能趟玉盞這灘渾水。 “應該不會,”霍宴州將煙頭扔出去,遲家巴不得玉盞早點與他劃清界限,遲家釀也是他們勸服玉盞的籌碼之一,怎么可能將遲家釀拱手相讓。 “早知道遲家這個態(tài)度,那一半還不如給玉盞?!被粞缰环矫媸翘嫠蟾绱虮Р黄?,另一方面也的確不解,給遲家釀算怎么回事。 “不過這也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事?!被粞缰纸o自己找補了一句,以示他能拿到那一半也不是自己能決定的。 “就送到這吧,我走一段,”車到了小區(qū)門口,霍宴州讓他不用往里開了。 “大哥,遺產的事...” “別多想?!?/br> 霍宴州拍了拍他的肩,下車走了。 小區(qū)正中造了一片人工湖,綠葉白蓮鋪了滿湖面,湖分開了兩邊的小廣場,一邊是打太極的老人,一邊是保姆推出來的嬰兒車。 有不知名的鳥短暫飛過廣場長椅,小區(qū)里沒有外頭高大成群的樹,綠化帶矮矮的,鳥在人觸手可及的位置跳來跳去,卻只能吸引嬰兒的眼球。 人和造物合成了景致,昨夜的月光剛將一天的暑氣曬涼,和風嫩日,荷葉捧出干枝脆生的大小花苞,一切都和那個將他困住的靈堂截然不同,而霍宴州依然覺得自己在被rou身拖著走。 直到一狗一貓牽著玉盞從拐彎的路口朝他跑過來,空氣新鮮到像從樹葉經脈里剛擠出來,圍繞著他的玉盞。 七點多的太陽讓一切都新得發(fā)亮,霍宴州瞇起眼睛,矮樹叢上的鳥兒被亂叫的狗驚起來,引得貓又跟著去撲。 他們在突然的相遇中一起往前走。 “保姆又回去了?” “嗯?!?/br> 最近的周末保姆都會回老家,走之前一定將兩天的菜配好,讓玉盞自己做時方便,遛貓狗 隨之從晚上換成了一大早。 “你還要回那邊嗎。” “不回了?!?/br> 他們走了一段非常沉默的路,狗走在他們前面,繩子晃晃悠悠,玉盞第一次這么細致地觀察狗的屁股,狗的后腳跟。 肥肥的前搖后擺,顛步帶著小內八,尾巴翹老高,看得出來狗的心情很好。 但是霍宴州不說話,親人死亡這件事實在不在玉盞感同身受的范圍內,他不知道說點什么才能讓霍宴州不再這么沉默。 有人出來晨跑,穿著運動背心,肌rou緊實,汗流得皮膚發(fā)光。有活力真好,玉盞看了一會狗屁股,終于開了口。 “你吃早飯了嗎?!?/br> “還沒。” 他們走到了家門口,玉盞已經慣性將這里當做他們倆共有的家,他們從共有的院子走進共有的屋子。 霍宴州去沖澡,玉盞給他準備早飯。他自己做飯都是對付了事,還好保姆昨晚走時裝好現(xiàn)成的幾份消暑粥和小菜,他熱好了等著霍宴州。 霍宴州吃飯,玉盞就坐在旁邊看著。 霍宴州的頭發(fā)極短,出來時也沒怎么吹,濕氣里帶著剃須膏殘留的味道。屋子南北通透,玉盞喜歡在夏季將能打開的窗子全部打開,夏天的風是四季最特別的風,熱烈又溫柔,混合一切,席卷一切,人在屋子里就嗅得到天上的火辣,地上的新泥,遠處的樹木和花果,晴日是鳥叫和蟬鳴,雨夜是蛙聲和蟲音。 他現(xiàn)在依然在聞這個夏天,比起以往的自然氣息,更近的是霍宴州,很久不見的霍宴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