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夏衍把自己為喬禮準(zhǔn)備好的早餐放在桌面上。

    他還圍著圍裙，廚房里也還在燉著東西。

    肚子又變大了，夏衍今天起床的時候發(fā)現(xiàn)明明還合身的衣服都穿不上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件勉強合身的衣服。

    圍裙本來是很大很寬松的，但現(xiàn)在也緊緊的裹著他的腰部。

    喬禮看了夏衍一眼，又看了看一旁熱騰騰的早餐。

    “你，你還好吧?！?/br>
    喬禮問，但他的語氣有些奇怪，甚至有點不敢看夏衍的臉。

    “我很好啊?！?/br>
    夏衍不解，他不知道喬禮為什么這么問。

    “那——”

    喬禮端著夏衍放在一旁的牛奶，輕輕的搖晃著，有些遲疑的問，“昨天晚上我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嗎？”

    一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夏衍既開心又心虛也難過。

    “沒，沒有?！?/br>
    “喬禮很乖，回來就睡著了。”

    “哦?！?/br>
    喬禮沉思著，似乎還是有些懷疑，過了一會兒，他看著夏衍，半認真半隨意的問。

    “那昨天有人脫我褲子了嗎？”

    他有些不好意思，眼睛不敢去看夏衍。

    “還是，誰幫我重新扣過褲子，皮帶扣錯了，腰上的褲子掉了幾顆，我不太記得昨天發(fā)生了什么，所以——”

    突然間，幾顆水珠滴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喬禮驚訝的抬頭，看見夏衍正看著自己，滿眼都是淚水。

    “這樣嗎？”

    喬禮看著夏衍淡淡的說。

    夏衍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對不起，對不起——”

    他不停的向喬禮道歉，身體不停的發(fā)抖。

    喬禮看著夏衍不停流淚的眼睛，似乎完全沒弄明白夏衍為什么要哭。

    “沒事。”

    他看著夏衍，有些笨拙的為夏衍擦去了臉頰上的淚花。

    “有什么好道歉的，我才是那個應(yīng)該道歉的人?！?/br>
    “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讓你害怕了很抱歉?！?/br>
    他說著，一邊輕輕的擺弄著夏衍的頭發(fā)。

    “你，你不生氣嗎？”

    夏衍看著喬禮，眼角還滿是淚花。

    “為什么我要生氣？”

    喬禮有些不解的問，“只是親了一口，雖然有點惡心，那個叫做李立的人果然有問題?！?/br>
    “不過——”

    他說著轉(zhuǎn)過了臉，“下次注意就行了，反正都是男的，也沒什么損失?！?/br>
    “所以夏衍不用道歉，也不用傷心，這種事情我見多了。”

    “他要是真的想做到那一步，我會醒過來的，不用擔(dān)心。”

    “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發(fā)生了。”

    喬禮淡淡的說到，“倒是你，過來我看看——”

    話還沒有說完，便拉著夏衍的手臂，開始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夏衍的身體。

    在夏衍的額角處找到了一絲擦傷。

    喬禮看著那塊傷痕良久，“這里受傷了，擦藥了嗎？”

    “夏衍今天不用去上班嗎？”

    “明明之前很在意工作的。”

    夏衍有些害羞的低頭，“因為今天得照顧喬禮，所以就請——請假請掉了?！?/br>
    “這樣？”

    “嗯?！?/br>
    “謝謝你?！?/br>
    喬禮輕輕的拉了拉夏衍的手，那雙純黑色的眼睛看著夏衍。

    喬禮端著碗，看著對面在慢慢喝湯的夏衍。

    “差不多可以了?！?/br>
    喬禮將手中的碗放了下來，認真的看著夏衍。

    夏衍有些疑惑的抬頭，似乎并沒有弄明白喬禮的意思。

    喬禮伸手將夏衍手中的湯拿走，放下。

    他走到夏衍身旁，大致估算了一下夏衍的腰圍。

    最近這一天夏衍的胃口一直很好，很容易餓，也吃掉了比平常多得多的東西。

    腰圍這幾天也長得很快，喬禮知道這是夏衍腹中的那些個小東西在發(fā)育的征兆。

    “從今天起，你必須得控制飲食了?！?/br>
    喬禮看著夏衍淡淡的說，“飯只添一碗，不能多盛，盡量少吃。”

    “為，為什么？”

    夏衍愣愣的問，他剛剛被端走的湯他自己才喝了一小口，現(xiàn)在還很餓。

    喬禮看著他，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因為你太胖了?！?/br>
    就在夏衍還沒從喬禮的話中回過神來的時候——

    叮咚。

    門鈴響了。

    喬禮熟練的轉(zhuǎn)過身，走向玄關(guān)。

    門開了，李立站在門邊，驚訝的看著喬禮。

    “喬，喬禮？”

    他臉頰上還貼著繃帶，氣喘吁吁的。

    喬禮回過頭看了一眼坐在桌邊的夏衍。

    “有什么事嗎？”

    他問。

    “不，不是——”

    “你為什么在夏衍家里？”

    夏衍聽見了這邊的動靜，他微微挪動著身體，似乎想要過來。

    “出去說?！?/br>
    喬禮往前跨了一步，將門虛掩在身后，走出了屋子。

    “喬禮？”

    夏衍看著緩緩靠上的門。

    “說吧，什么事？”

    “喬，喬禮我——”

    李立看上去有些激動，他伸手想要將自己的手搭在喬禮的肩上。

    但被喬禮躲開了。

    “什么？”

    喬禮問，語氣罕見的帶上了一絲不耐。

    “你，你為什么和夏衍住在一起？”

    李立聲音都有些發(fā)顫了，他震驚極了。

    “這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嗎？”

    “不是，喬禮啊，我，我——”

    李立伸手想要拉住喬禮。

    喬禮看著他，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他一把揪住了李立的領(lǐng)子。

    砰！

    后腦勺大力的撞擊在發(fā)灰的墻面。

    “我對你沒有興趣?！?/br>
    喬禮看著李立淡淡的說到，“我也不在乎你在想什么，先前做了什么，這些我都懶得追究?！?/br>
    他慢慢的說著，語起突然變得嚴肅。

    “但是啊——”

    喬禮看著李立，眼神變得恐怖了起來。

    “你要是想找夏衍的麻煩——”

    眼睛危險的瞇起來，“你會知道后果的。”

    他說完，揪著李立領(lǐng)子的手突然松開，李立跌倒在地。

    “你現(xiàn)在可以滾了?！?/br>
    喬禮淡淡的說到，轉(zhuǎn)身，進屋關(guān)門。

    砰。

    會不會讓夏衍以后工作太難辦？

    喬禮一邊將門鎖好一邊想到。

    或許自己剛剛應(yīng)該換一種方法，或許應(yīng)該——

    但是——

    他就是想那樣做。

    他鎖著門，嘴角不經(jīng)意間揚起了微笑。

    “剛剛——”

    夏衍還坐在桌邊，看著喬禮進屋。

    “剛剛是——”

    他看著喬禮，想問但又有些猶豫的樣子。

    “沒什么?！?/br>
    喬禮淡淡的回答，他走回桌邊，將桌上的飯菜一一收起。

    “這個我可以做的。”

    夏衍伸出手，似乎想要接過喬禮手中的工作。

    “沒事?！?/br>
    喬禮果斷拒絕了，他抬頭看了看一邊空蕩蕩的沙發(fā)。

    “你去那邊休息就好?！?/br>
    “這些——”

    他說著，又拿起了一個盤子。

    “我一會兒就弄好了?！?/br>
    等喬禮把事情都弄完，他回到客廳，發(fā)現(xiàn)夏衍坐在沙發(fā)上，縮成一團，愣愣的看著屏幕上的廣告，一副不怎么高興的樣子。

    “怎么了？”

    喬禮拿起放在一旁的遙控器，開始換臺，他還在桌上找到了一支棒棒糖，將它叼在嘴里，問夏衍。

    “沒什么?！?/br>
    夏衍低著頭，悶悶的回答。

    “不高興嗎？”

    “沒?！?/br>
    夏衍看著自己的指尖，摩梭著。

    “我真的——”

    “嗯？”

    喬禮轉(zhuǎn)過頭，看著夏衍，一副認真聽夏衍講話的模樣。

    “沒，沒什么。”

    “哦。”

    喬禮淡淡看了夏衍一眼，也沒有在繼續(xù)問下去了，他擺弄著手中的遙控器。

    將電視調(diào)到了新聞頻道。

    “好餓?！?/br>
    夏衍一個人躺在床上，他很餓很餓。

    他縮成一團，掌心貼在自己的腹側(cè)，額頭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早些時候吃東西的時候就沒有吃飽，因為喬禮的話，晚餐他只吃了一個小小的蘋果，喝了一些水就沒有吃別的東西了。

    而到了現(xiàn)在，他有些受不了了。

    餓的睡不著。

    夏衍在床上翻滾著，他很餓很餓，但同時也很難過。

    他說自己太胖了啊。

    夏衍側(cè)著臉，沮喪的想到。

    指尖貼在腹部，確實這幾天肚子好像變得更大了。

    很不舒服，就好像里面有什么東西在長大。

    不可能吧。

    夏衍搖搖頭，就是自己這兩天東西吃的太多了，本來腰部就不瘦，現(xiàn)在更胖了。

    他，不喜歡這樣的吧。

    夏衍喪氣的想著，那個叫做肖厲的說喬禮喜歡長頭發(fā)的女生，自己豈不是根本就沒有希望。

    自己既不是女生，也沒有長頭發(fā)，還怎么胖，也笨笨的，什么都弄不好。

    夏衍藏在被子里，越想越難過。

    他很餓很餓，腦袋因為饑餓都變的暈乎乎的了，身體也難受。

    肚子太大了，弄得他有些喘不過氣。

    他好難受，好難受。

    “喂。”

    嗯？

    夏衍抬起頭，喬禮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站在了他的跟前。

    這么晚了他還沒睡嗎？

    “你哭了嗎？”

    “沒，我沒有——”

    “……”

    “那為什么你眼睛邊上會有水花？”

    “我——”

    “算了?！?/br>
    喬禮坐在夏衍身旁，“給?！?/br>
    他遞給了夏衍一杯溫溫的牛奶，那雙黑色的眼睛淡淡的看著夏衍。

    “喝了吧?！?/br>
    喬禮坐在一旁，看著夏衍慢慢的接過了那杯牛奶，小口小口的喝完了杯子里的牛奶。

    他接過了牛奶空杯，準(zhǔn)備起身離開。

    “你好好休息吧。”

    喬禮淡淡的說到，就在他起身的時候，手指被輕輕的拉住了。

    喬禮回過頭，夏衍看著他。

    “怎么了？”

    “我——”

    夏衍臉紅了，他有些結(jié)巴，眼眶里還盛著沒有滑落的水花。

    “就是——”

    喬禮也不催他，站在原地等著夏衍慢慢的把話說完。

    “上次試了一下，床也挺大的，你可以——”

    夏衍有些說不下去了，他臉紅的厲害，指尖也微微出汗了。

    “可以——”

    “可以做什么？”

    喬禮蹲下身，那雙純黑色的眼睛看著夏衍，紅紅的臉頰。

    “就是可以和我睡在一起?！?/br>
    夏衍聲音越說越小聲，頭也越弄越低，他低著頭，不敢去看喬禮的眼睛。

    “就是，可以睡在這里。如果，如果不愿意也沒關(guān)系，我只是——”

    “好。”

    指節(jié)被輕輕的回握住，表情看上去好像比他平時要柔和了。

    一瞬間，夏衍甚至認為他在笑。

    “如果是你要求的話。”

    啊，心臟快要跳出來了。

    夏衍往里面挪了挪，蜜棕色的眼睛癡癡的看著喬禮。

    他身材真好。

    夏衍看著喬禮，看著對方利落的脫下身上的衣服，露出健壯有力的身體。

    他看上去依舊保留著屬于少年的青澀，看上去依舊很年輕。

    但他已經(jīng)夠高了，但身體上的青澀似乎在昭示著眼前的少年還處于某種成長階段。

    “你在看什么？”

    那雙黑色的眼睛看著夏衍問。

    “啊，我——”

    夏衍別過臉，往被子里藏了藏。

    “沒，沒什么?！?/br>
    “哦?！?/br>
    喬禮沒有在說些什么，他掀開被子的一角，躺了進去。

    他似乎換了一件更適合睡覺的衣服，夏衍不太清楚，剛剛光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去了，沒有太過注意這點。

    喬禮身上很好聞。

    夏衍偷偷的聞著被子的一角，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草本的香味，很好聞。

    喬禮似乎沒有和他搭話的意愿，他躺在床上，黑色的頭發(fā)軟軟的搭在枕頭上，他看上去好像并沒有休息，而是呆呆的看著頭頂上白花花的天花板，似乎在思考著些什么。

    “喬禮？”

    “怎么？”

    喬禮回過頭，看著夏衍。

    “謝謝你。”

    “不用謝我?！?/br>
    喬禮淡淡回答，皎潔的月光灑在他年輕的臉上。

    “你是有話想說嗎？”

    他突然動了動身體，那股淡淡的草本植物的香味更濃了。

    “我——”

    夏衍顯得有些猶豫。

    “不用這么緊張，想說什么就說好了，我聽著?！?/br>
    “喬禮多大了？”

    “看上去很年輕的樣子?！?/br>
    “我？”

    喬禮似乎對這個問題有些驚訝。

    “大概二十二，二十三？”

    “沒有具體的年齡嗎？”

    “二十三吧，應(yīng)該。”

    “說實話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應(yīng)該是二十三左右?！?/br>
    “比你小了幾歲?！?/br>
    “喬禮直到我的年齡嗎？”

    “當(dāng)然了。”

    喬禮淡淡的說到，嘴角似乎帶有笑容。

    “我看過你的檔案，算的上對你的人生軌跡比較了解?！?/br>
    “哦?！?/br>
    “怎么了？”

    “沒，就是覺得有一點——”

    夏衍偏過頭。

    “我的事情喬禮都知道，但我卻連你的事情，很多都——”

    會不會話太多了，夏衍有些擔(dān)憂的想。

    語速漸漸慢了下來，聲音也變小了。

    “那你問吧?！?/br>
    喬禮突然顯得有些認真了起來。

    “你問的，我都回答你?！?/br>
    他臉頰上依舊沒有太多的表情，但夏衍直到他沒有開玩笑。

    “只限今天?！?/br>
    喬禮輕聲說到。

    “那——”

    夏衍揪著自己的衣擺，心臟怦怦直跳。

    “喬禮喜歡什么，什么樣的人？”

    問出口了。

    夏衍不敢去看喬禮的表情了，他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和激動。

    “嗯——”

    喬禮沉默了一會兒，似乎真的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其實沒什么特別的標(biāo)準(zhǔn)?！?/br>
    喬禮看著夏衍淡淡的回答。

    “但，但是肖厲說你——”

    “那是那家伙胡謅亂編的，雖然確實和有著同樣特診的女性交往過，但更多的應(yīng)該是那種類型的比較喜歡我吧，大概?！?/br>
    夏衍有些難過，喬禮果然是喜歡女生的。

    他低著頭，揪住了自己的被子。

    “夏衍的名字很好聽?！?/br>
    一段長長的沉默后，喬禮突然這樣說到。

    “夏這個字，念起來就很好聽，很熟悉的感覺?！?/br>
    “不知道為什么?！?/br>
    他轉(zhuǎn)過頭，摸了摸夏衍毛茸茸的腦袋。

    那雙黑色的眼睛思索著什么。

    “身上的傷是哪兒來的？”

    女人看著他，她的聲音暖暖的很好聽，潔白的手臂上撒著淡淡的陽光。

    但看不清楚她的臉，所有的五官隱藏在厚厚的黑色里，看不見。

    她低頭檢查著自己身上的傷口，帶著溫度的水花滴落在自己的手心。

    她哭了。

    淚水一顆顆從她的眼眶中滑落。

    “我很抱歉?！?/br>
    她抱住了自己，身上暖暖的，是午后陽光的味道。

    “我會保護你的，我會保護你的，不用害怕，沒關(guān)系的，沒關(guān)系?！?/br>
    他被她抱在懷里，愣愣的站著。

    身上的傷口一點都不疼，但不知道為什么？

    看著她流淚的臉頰，那顆幾乎沒有什么波瀾的心臟卻有了一絲抽痛。

    他待在她的懷里，小心翼翼的回抱了她。

    記憶中的女人模糊的臉與夏衍的臉頰有了一絲絲重合。

    但那只是極為勉強的重合。

    “你喜歡我對嗎？”

    喬禮看著夏衍，突然這樣說到。

    “別，別走，求你。”

    “求你了?！?/br>
    “不要走，不要離開我?！?/br>
    “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你別走?！?/br>
    “留下來，留下來吧?！?/br>
    “會死的，外面很危險?！?/br>
    “留下來，求你了，喬——”

    他站在那個痛哭流涕的男人面前，蹲下身。

    黑色眼睛里什么都沒有。

    沒有恨意，沒有憤怒，沒有痛苦，也沒有愛。

    他直直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對方有孩子了，顯而易見。

    但即使這樣，他的內(nèi)心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

    “好啊?！?/br>
    他說著，將一旁的刀刃遞進了男人的手中。

    “我留下來?！?/br>
    他冷酷的說著，“如果你去死的話。”

    幻覺終止，喬禮的手貼在夏衍的臉頰上。

    夏衍的臉紅紅的，那雙蜜棕色的眼睛濕漉漉的看著他。

    喬禮看著這樣的夏衍，心中有一絲異樣的感覺，完全陌生的情感滑過。

    “我不值得你喜歡?！?/br>
    他看著夏衍，平靜到殘忍的說到。

    他拉著夏衍的手，將它貼在自己的胸口。

    胸腔里的心臟平靜的跳動著。

    怦，怦，怦。

    “我沒有辦法回應(yīng)你?！?/br>
    “YOU KNOW I AM NOT GAY?！?/br>
    他平靜的說完，和他近乎無情的話語不同，他臉上的表情柔和極了。

    像是在安慰一個失去糖果的孩子。

    喬禮伸手抱住了夏衍，他將他摟在懷里，甚至還問了問夏衍的額頭。

    “很晚了，睡吧。”

    他身上的味道真好聞。

    夏衍低著頭，沒有再說話了。

    他的臉依舊很紅，但溫度依舊慢慢的降了下來。

    他有些難過。

    不對。

    夏衍看著喬禮襯衫的紐扣，漸漸的紐扣的形狀變了樣，他看不清那顆扣子了。

    淚水不知道在什么時候盛滿了眼眶。

    果然，他好難過。

    也對吧，并不是所有人都是那樣的，并不是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樣。

    喬禮他和自己不一樣。

    對吧，也對呢。

    他只不過是對自己很好，很好，很好而已。

    他只是吻了自己，他只是——

    想不下去了。

    夏衍低著頭，將自己的身體藏在被子里，淚水一顆顆偷偷的從眼角滑落。

    他偷偷的流著眼淚。

    連擦去淚水的動作都小心極了，因為他不想讓喬禮發(fā)現(xiàn)，他不想讓喬禮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