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過去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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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瑜,今天是我和你媽的結(jié)婚紀(jì)念日,爸爸在西餐廳訂了位,我們?nèi)乙黄鹑c祝慶?!?/br> “姐!家里的郵箱又被人塞了禮物,不會又是你的追求者吧…… “小瑜,一個人去國外旅行一定要注意安全,到了記得給爸爸mama來個電話……” “jiejie!記得給我拐個帥氣的外國姐夫回來……” …… “瑜兒,瑜兒?” 可瑜猛地睜開眼,入眼可見的雕梁畫壁,古色古香,心底蔓延上失落,原來是夢…… “夢魘了嗎?” 側(cè)頭看去,自己正被輕攬?jiān)趹牙?,男子目光柔暖,面上有些?dān)憂。 可瑜搖搖頭,“沒事的,只是夢到家人了。” 將頭埋進(jìn)戚云深的胸膛,還好,她不是獨(dú)自一人。 “爸爸mama……是父親母親的意思嗎?” 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想到自己竟說了夢話。 “之前從未聽你提起過家人,待我將京城的事情處理完,便和暮歌一同陪你回去。無論如何,也應(yīng)該去拜會一下二老。到時候,在你的家鄉(xiāng)置一處宅子,我們安穩(wěn)度日,可好?” 可瑜噗嗤一樂,想象了一下帶著西裝革履的戚云深和暮歌去見父母的樣子,說不定他二老會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從前催著她找男朋友她不找,居然一下子帶回去兩個,那畫面想必很有趣,只可惜…… 她無奈的嘆息,“回不去的?!?/br> “為何?” 為何?要和他講自己來自另一個世界嗎?然后因?yàn)樽w機(jī)去旅行就莫名其妙的來了這里? “還是……日后慢慢和你解釋吧,對了,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 可瑜突然想起今日還要為戚云深最后一次解蠱,看外面的日頭,約摸著都過了辰時了,有些懊悔昨晚不該那么放縱自己。不知藥老他們是不是都等的急了,可奇怪的是竟然沒人來催促。 戚云深還想讓她多休息會,可她一刻也不想多耽擱,回房匆匆梳洗了一下便趕去藥老那里,赫連容楚他們早已等在了那。 “前輩,抱歉我---” “好了丫頭,不妨事不妨事,取血之后你便回去再休息會吧!” 藥老笑瞇瞇的將她推去外間,赫連容楚親自動手在她手腕處取了一小碗鮮血,傷口微乎其微,不痛不癢。 “今日的氣色不錯?!?/br> “???噢,可能……可能是你這陣子給我喝的補(bǔ)藥起作用了吧……” 赫連容楚斜睨了她一眼,為她手腕涂上一層藥膏,又包扎了一翻。在端著碗經(jīng)過她身旁時,他突然俯身在她耳邊低聲道,“聲音也很好聽?!?/br> 可瑜耳根子唰的一下紅透了,他們……難道都知道她昨晚…… “守在外面,別讓人進(jìn)來?!?/br> 可瑜忙斂住心神,赫連容楚要運(yùn)功幫戚云深逼出余毒,她走出去小心的關(guān)上門。 雖然外面有隱門的暗衛(wèi)盯梢,但想了想還是不放心直接回房,便轉(zhuǎn)身去了一側(cè)的廂房等著,剛倒了杯溫茶坐下,柳疏語就進(jìn)來了。 可瑜有些尷尬,想必柳疏語也清楚昨晚的事了……昨夜她去和云深求一夜恩寵,結(jié)果云深卻將她一個人涼在那里追著自己過來了,也不知她心里會不會存了芥蒂。 柳疏語淡笑著向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當(dāng)做是打了招呼,便坐在另外的椅子上,可瑜禮貌的回應(yīng),隨后也靜靜坐下。 一時間無話,只有茶香彌漫。柳疏語悄悄看向安靜品茗的女子,其貌不揚(yáng)的五官,樸素不花俏的襦裙,王爺想必很早以前便知道她的身份了吧,她的出身不過是一介低賤的青樓女子,可哪怕是這翻打扮,氣質(zhì)上依然比飽讀詩書的她都出色幾分,她暗自咬牙,低頭抿茶掩飾住臉上的不甘。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戚云深終于出來了。 他臉色有些蒼白,可瑜上前扶住他。 “怎樣?”她目光期待。 戚云深微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 可瑜臉上揚(yáng)起一個大大的笑容,折磨他這么多年的蠱蟲終于除了!以后他再也不用飽受那種痛苦了!她雀躍的想要跳起來。 “這多虧了師傅和容楚,還有你,尤其是你,原本我這毒應(yīng)是沒救了,上天卻將你送到我身邊?!彼麑櫮绲娜嗳嗨念^頂。 “王爺……”柳疏語走上前,她有些哽咽,“您的毒……” 戚云深點(diǎn)點(diǎn)頭,“疏語,讓你掛心了,此事記得莫要外傳?!?/br> 柳疏語眼中有淚,用力的點(diǎn)頭,看得出她也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欣喜。 “王爺,李大人來了。”衛(wèi)越進(jìn)來稟報(bào)。 “天佑?他何時來的?” “一個時辰前,連夜趕來的,看樣子許是有什么急事?!?/br> “帶他到書房,我這就過去?!?/br> 可瑜覺得這名字耳熟的很,“他可是禮部尚書?” 戚云深意外的看著她,“瑜兒認(rèn)識嗎?” 可瑜連忙搖頭說只是聽說過此人而已,她確實(shí)是聽說的,當(dāng)初顧擎澤為她弄來的新身份便是這位李大人的義妹,所以她才有這么深印象。 戚云深怕她疲累又細(xì)細(xì)叮囑了幾句,隨后匆匆趕去了書房。 可瑜在回房的路上想了想,還是打算先去看看赫連容楚,她剛剛瞥見他時,他臉色有些蒼白。轉(zhuǎn)彎走去他的房間,見他正在打坐調(diào)息,看起來果真有些虛弱,藥老還在旁邊說著什么。 “前輩,他怎么了?” “丫頭你來的正好,這小子此次耗損了五成的內(nèi)力,老夫想讓他回藥宗修養(yǎng),他偏不同意,我那些徒子徒孫又急著讓我回去,如此,我這徒兒就只能先交給你照看了。” “???我?前輩您……” “怎么,不愿意???你這丫頭!我徒兒可是為了給你的心上人驅(qū)毒,你可不能不管!我……咳咳咳……” “好好好,您別急,容楚是我們的朋友,就算您不吩咐,照顧他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br> 不過他堂堂隱門門主哪里真輪得到她去照看,再說云深不也算您半個弟子嘛……這話可瑜只敢在心里嘟囔幾句。 她取出帕子輕輕為赫連容楚擦汗,他和云深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沒想到這次解蠱,竟然耗費(fèi)他這么多功力。 “你怎么樣?還好嗎?”可瑜輕聲詢問。 狹長的鳳眸緩緩睜開,雖然臉色白的和紙一般,但赫連容楚笑起來依然是那么魅惑。 “你在擔(dān)心我?是不放心特意過來的嗎?” 可瑜滯了一滯,這家伙明明虛弱成這樣還不忘調(diào)戲她。 “是啊,能不擔(dān)心嗎?還從未見過你這個樣子。” 印象中赫連容楚總是風(fēng)流瀟灑,浪蕩不羈,仿佛什么事情都難不倒他。 “放心吧,只需半年便可恢復(fù)。” 半年……他身為隱門的門主,江湖上應(yīng)該也有不少仇家吧,況且他還一直暗中協(xié)助云深處理朝廷的事,如今他失去五成功力,等于是把自身置于危險境地了。 “傻楞著干嘛,扶我下去。” “?。苦捺?,好?!?/br> 藥老不知何時已經(jīng)消失不見,可瑜連忙過去幫他。在赫連容楚面前可瑜還是嬌小了很多,他手臂搭在她的肩上,幾乎將她整個人都罩在懷里。 “哎呀呀……你好重!” 赫連容楚原本只是想逗逗她,他還不至于連下地這種事都不能自理,可一觸碰到她的身體,他便改了主意。 懷里的人兒小小的、軟軟的,正咬牙吃力的撐著他的身子,他不由自主勾起一絲魅笑,又向她靠近了一些,低頭輕嗅她的發(fā)香。 好不容易將他扶到椅子上坐下,可瑜喘著粗氣白了他一眼。 “你該減肥了!” 赫連容楚笑笑不置可否,“若我沒猜錯,明日我們便要動身回去了?!?/br> 可瑜吃驚,“這么快?不再等等嗎?” 赫連容楚嗤笑一聲,“云深等了這么多年,籌劃了這么多年,早就按捺不住要去算舊賬了,如今他蠱毒已解,此時不動,更待何時。若再等下去,等到皇帝真的收了顧家的兵權(quán),得了東胡北胡兩方勢力,那我們就被動了?!?/br> “收了顧家的兵權(quán)?” “呵……你應(yīng)該還不知,戚文昊想要獲得北胡的支持,允了北胡公主嫁與顧擎澤。兩國聯(lián)姻后,北地的兩座城池會割讓給北胡,北地再無戰(zhàn)事,顧家手中的兵權(quán)便可被收回。 用兩座城池便除了顧家這一隱患,又換來北胡的支持,戚文昊的如意算盤打的真好?!?/br> 這豈不是……割地求和?兩座城里的百姓如何安頓,就這樣不管不顧了嗎?畢竟他們都是戚國的子民啊,一國之君居然就這么拋棄他們嗎…… “那他,顧擎澤他同意了嗎?” “皇命不可違,他哪有選擇的余地?況且他們顧家?guī)状酥恢一适遥退闼俨辉敢?,也不可能公然抗旨?!?/br> 可瑜說不上來心里是什么感覺,她潛意識相信顧擎澤絕不會輕易低頭,他們顧家世代守疆衛(wèi)土,以他的性格,定是要去阻止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胸口有些悶,想出去透透氣,北胡的公主,身份地位和他都很匹配。 想到他曾經(jīng)和自己的纏綿,想到他曾說要娶自己為妻,但那個男人和她,終究還是成了過去式。 ------ 次日一早,他們一行人便啟程返京,坐在歸程的馬車?yán)?,可瑜有些不舍,在陵安城時日雖短,卻留下很多開心的記憶。 也不知下次再來是什么時候了。 昨夜整晚失眠,坐上馬車沒多久后,可瑜便昏昏欲睡了,醒來時,馬車已經(jīng)進(jìn)了城。 她看著身下的軟墊和身上厚厚的狐裘,以及燒的很暖和的暖爐,有些不好意思,明明是她照顧赫連容楚的,卻反被他照顧了一路。 遠(yuǎn)遠(yuǎn)的,她便見到前方一匹黑色的駿馬,馬背上的年輕男子清逸俊朗,是暮歌。 她掀開簾子用力向他揮手,卻見他腳下一蹬,直接打馬迎了過來。 馬車尚未停穩(wěn),身子一輕直接被他抱到了馬背上。 “暮歌!”可瑜又驚又喜,回程前他明明聽赫連容楚說過暮歌暫時不在京城的。 暮歌笑了笑,萬年的冰山臉只在她面前融化,他一手握緊韁繩,一手?jǐn)埦o她。 “可瑜,帶你去個地方?!?/br> 說罷,也不管旁人,直接策馬離開。 可瑜趕緊抱緊他,雖然不知道暮歌要帶她去哪,但心里卻滿滿的踏實(shí)安全感。 一處遠(yuǎn)離城中心的僻靜小巷里,馬兒慢慢來到一個寧靜秀雅的宅院前,門面不大,但卻很別致。 “這是?”可瑜不解的看向暮歌。 暮歌將她從馬背上抱了下來,拉著她的手走到門前。 “喜歡嗎?” 湊的近了,可瑜這才看清,她驚訝的捂住嘴,匾額上兩個娟秀的字跡—— 洛宅。